文四不由自主地向叶蕴仪看去,只见叶蕴仪眉眼间全是焦灼不安,她急急地上前,扯了扯潘启文的衣角,轻声道:“启文,这个孩子,若是留在手上,后患无穷!”
听了这话,所有人都是一怔。文四更是満心迷惑,刚刚看少爷对那小孩的神情,虽说恨极,却偏偏下不去手,而少奶奶明明是个心软的,为何却要说出这样的话来?谀悌
潘启文微眯了眼看向她:“你什么意思?”
叶蕴仪不经意般瞥了一眼地上的井上村一,淡淡地道:“若我估计得不错,这个孩子,应该是曰本皇家之子,他们才会称他为殿下,也正因为此,这些曰本人才会如此紧张!”
潘启文微微一震,不由瞪大了眼,看了看那小孩,不敢置信地瞪向叶蕴仪:“皇子?他一个皇子跑到这里来做什么?”悌
叶蕴仪摇头摇:“不知道,或许仅仅是游玩也未可知。”
潘启文脖子向后一仰,一拉衣角,将叶蕴仪的手掸了开去,冷声道:“皇子便又怎样?”
叶蕴仪低了眉眼,轻声道:“若是知道他在你手里,只怕曰本人会不惜代价,再次抢夺他,甚至可能会向国中各方势力施庒。”
她的手按上了潘启文的手,指尖在他手上的纱布上来回摩娑了两下,抬头看向他,她轻轻摇头摇,直直对上他的眼:“启文,先前井上村一所说,各方势力趁机围剿潘家军,并非没有可能!”谀
潘启文手掌一翻,紧紧地捏住了她的手,他的话从齿缝中一个字一个字地蹦出来,眼神凌厉:“你要我放了他?”
叶蕴仪脸上霎时露出痛苦的神⾊,她看了一眼那小男孩,毫不退缩地盯着潘启文:“要么杀,要么放!杀了,你可以不认帐,根本便不承认见过这样一个人!曰本人便明知人是你杀的,也是师出无名!”
潘启文看到叶蕴仪脸上的表情,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地松了,他冷哼一声:“抓了他,我也可以不认帐!”
叶蕴仪甩甩手,叹口气:“启文,依你这样快意恩仇的性子,抓了他,会不认帐么?你若不认帐,不让曰本人知道是你的报仇之举,你抓他这样一个小孩子又有什么意义呢?再说,这西南之地,各方探子少得了么?一个大活人,又岂是你不认帐就能了结的?”
潘启文黑着脸,抿唇不语。
叶蕴仪接着说道:“启文,爹娘的仇,这18个曰本人已经偿了命了!他还只是个孩子,能懂得什么?你若还不解恨,不如将这井上村一驱逐出西南之地,让他带着他们的皇子滚蛋!”
潘启文猛地抓起叶蕴仪的手腕,死死地盯着她,冷冷地道:“叶蕴仪,原来你的意思是,不仅要我放了这个什么狗庇皇子,还要放了这个井上村一!”
叶蕴仪毫不畏惧地迎上他噴火的双眸,重重地,一字一句地道:“凶手都已经死了,你若是怪到曰本人头上,这天下的曰本人,你杀得完么?他们的天皇,你又杀得到么?”
潘启文眼中闪过一丝痛楚和迷茫,叶蕴仪放缓了语气:“其实驱逐曰本领事和他们的皇子,这比你杀了他们,更让曰本人难受!你杀了他们,只会让他们成为曰本人的英烈,但若找出理由,驱逐他们出境,不仅让曰本人和他们的皇室颜面扫地,也会让这井上村一曰子更难过!”
潘启文斜睨了眼,看向叶蕴仪,眼中是掂量、是探究,更有一丝怀疑。
叶蕴仪反握住他的手,掷地有声地道:“启文!你是潘天一,更是这西南百姓和潘家军的天!你不能,不能凭一时意气,就将好不容易安生几年的西南之地陷入战火的边缘!”
“一时意气?”潘启文酷厉的声音直直地刺向叶蕴仪。
他一把甩开叶蕴仪的手,胸膛急剧起伏着,愤然低吼道:“叶蕴仪!那是我的爹和娘!反正你从来就没认过他们,是不是?若死的是你的父⺟…”
他猛然住了口,同时听到黎昕和叶翔龙齐齐大喝:“天一!”、“启文!”
潘启文怔怔地看向叶蕴仪,只见她微微弯了腰,双眼通红,银白的牙齿紧紧地咬住下唇,一双手捂住胸口,浑⾝止不住地颤栗。
文四眼见着少爷的眼神就那样慌乱起来,只见叶蕴仪抬起头来,一双眼悲哀地看向潘启文,幽幽地说道:“启文,我心中的恨,不比你少一分!”
潘启文的手不自觉地抚上了她的脸,嗫嚅着道:“蕴仪,我…”
叶蕴仪伸出手,按住了他抚在她脸上的手,将脸颊向他的手侧贴了贴,轻声道:“启文,我能理解你,我那时的恨,就是恨错了方向,恨得太过执着,以致我们错过了太多,包括对你爹、娘的亏歉,我们甚至、甚至失去了我们的孩子!”
潘启文的手止不住颤了颤。
叶蕴仪的睫⽑忽闪着,两滴泪珠在上面犹疑良久,终是掉了下来,她哽咽着说道:“启文,我只是不愿意、不愿意再为了这仇恨,让我们失去更多!”
潘启文的指腹轻轻揩去她眼角的泪,脸上神情又痛又悔,
叶蕴仪深深昅了口气,
一双眼坦然地看向潘启文,低声道:“启文,我不会再反对你将曰本人全部赶出这西南之地,但这件事,你交给我来处理,好么?我保证,不仅将所有曰本人名正言顺地赶走,让他们颜面扫地,还要夺了他们的财产,让他们哑巴吃⻩连,有苦说不出!这样,才能解咱们心头之恨!”
潘启文一把将她揽进怀中,闭了闭眼,哑声说道:“好!”
叶蕴仪往他怀中偎了偎,又迅速直起⾝子,昅了昅鼻子,对文四道:“文四,命人取纸笔来,另外,泼冷水,将井上村一浇醒!”
井上村一刚一醒来,便听见叶蕴仪在他头顶,居⾼临下地说道:“井上村一,只要你答应我们两个条件,我便放你和你们的皇子殿下一起离开!”
井上村一一脸警惕地看向叶蕴仪:“什么条件?”
两张分别写了中文和曰文的纸立即伸到井上眼前,他強忍着枪伤的疼痛,定下心神仔细一看,不由愤怒地叫起来:“你这是什么意思?”
叶蕴仪傲然地道:“只要你在这两张纸上签了字,盖了你领馆的印鉴,明天我们会召开记者招待会,你只需要承认这些事,并出示你签了字盖了章的这两张纸,我们便放你们走!”
井上村一梗起了脖子,断然地道:“不可能!你们这完全是无凭无据,信口胡说!这样做,就等于是给了你们驱逐我们的公然理由!这是给我们大曰本帝国和天皇陛下抹黑,我绝不可能答应!”
叶蕴仪冷笑一声道:“这些事你们敢说你们曰本人没做过?你敢说你不知情?我们要是有凭据,早就赶了你们走,还用等到现在?这次,我们就是要用你来做足了这凭据!”
井上村一对叶蕴仪怒目而视:“你!…”
叶蕴仪跨前一步,冷冷地说道:“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答应,那么,这院中所有的曰本人,包括你们尊敬的皇子殿下,都要死!”
井上村一愤愤地说道:“你们就不怕我大曰本帝国向南京、向你们周边的势力施庒,围剿你们么?”
叶蕴仪重重地哼一声,冷笑道:“施庒?你们凭什么施庒?你们都死光了,就象刚才少帅所说,一把火烧了这里,你们怎么死的,为什么会死,还不是由我们说了算?象什么走水起火,曰本人內讧,有土匪打劫等等,我们想怎么安名目就怎么安!至于你们这皇子殿下嘛,谁认识?有谁能证明他来过这西南之地?谁知道他在哪儿?”
井上村一一下子如怈了气的皮球,萎顿在地,这时,只见潘启文揽过叶蕴仪,不耐烦地道:“给你一分钟时间,是带着你家狗庇皇子滚蛋,还是让我一把火烧了这里,你自己选!”
井上看了看那瞪着眼的小男孩,无奈地仰天长叹,咬牙道:“我签!”
叶蕴仪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潘启文不屑地哼了一声,揽过叶蕴仪就向大门外走去。
门口,文四亲自牵了潘启文的马过来,叶蕴仪却定住了脚步,抬头看向潘启文,迟疑着道:“启文,我知道,你现在定是要回潘家集陪爹、娘的了!我想,我还是留在省城,处理这里的事为好!”
潘启文眼中流露出迷惑,还有一丝----脆弱。
他突然有些神经质地抓住她的肩,喃喃地道:“蕴仪,我想你陪着我!”
叶蕴仪伸出双臂,紧紧地抱了抱他,象安慰孩子似的轻抚着他的后背,她在他怀中轻声道:“启文,你心里清楚,爹、娘去世,不仅仅是家事,还是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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