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蕴仪瞪着一双凤眼,怔怔地看着一队军装士兵鱼贯而入,乒乒乓乓的又搬又抬。不一会儿,整个房间里就満満当当的只剩下了一张大床,那是---三张小行军床拼起来的大床。
刚刚吃完饭,黎昕就扯着柳意离开了。潘启文从兜里掏出一副扑克牌,对着小风和小宇变起戏法来。房间里充満了孩子们叽叽喳喳的声音,时不时夹杂着潘启文那慡朗的大笑,叶蕴仪被小风拉过去,坐在边上,时不时被拉着参与进去,更多的时候,她却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脑袋里突然便冒出一个词来----“岁月静好”
潘启文跟孩子们笑闹着,一双眼却时不时地瞄向叶蕴仪,见她就那样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嘴角噙着一丝温柔的笑意,专注地看着一双儿女,心里便満満暖暖的丫。
玩了好一会儿,叶蕴仪便叫来两个妈子,招呼两个孩子去隔壁他们的房间觉睡。
小风皱着一张小脸,拉着叶蕴仪的手,可怜巴巴地叫:"妈妈,可不可以跟爸爸妈妈一起睡?"
叶蕴仪一怔,微微蹙了眉,却见小风低了头,红着眼圈说:“小雪跟我说,她长这么大,都是跟爸爸、妈妈一起睡的,可我长这么大,却从来没有跟爸爸、妈妈一起睡过!”
叶蕴仪心里一疼,不由迟疑着看向潘启文,潘启文眼神一闪,竟不敢看她。
小宇却对小风天真的想法嗤之以鼻:"咱们这几天都是一人睡一张床,这么小的床,你想跟妈妈两个人睡都不可能,怎么可能睡下4个人?"
小风眨眨眼,嘻嘻一笑,拿眼瞅着潘启文:"爸爸会变戏法,让爸爸变一张大床出来。媲"
叶蕴仪看了看房间內狭小的空间,绝对不可能安下一张大床,忍不住逗她道:"好,只要爸爸能变出大床来,咱们就一家人一起睡。"
小峰扑到潘启文怀里,咯咯咯地笑:"爸爸快变!爸爸快变!"
潘启文的眉往上一扬,看向叶蕴仪,唇边勾着笑意:"真要变?"
叶蕴仪幸灾乐祸地瞥他一眼,轻哼一声:"变吧,伟大的爸爸!"
潘启文把小风往上一举:"好,爸爸变给你看!"
叶蕴仪和孩子们都被挤到门外,目瞪口地看着士兵们将房內所有的桌椅,就连洗脸架都搬了出去,再抬了两张床进来,与原先的那张小床拼作一处,拿来棉被往床上层层叠叠地一铺,一张大床便这样形成了。
一阵寒风吹来,小风止不住打了一个噴嚏,叶蕴仪皱眉道:“赶紧关上门,进屋去!”然而,关上门,她才发现,这时房间里,除了这张大床,便只余了门后那一点点位置可以站人。所以,进了门,唯一的去处,便只能上床。
叶蕴仪一脸无奈地重新开了门,领了小风、小宇去隔壁洗漱,潘启文不无遗憾地看着床上那四卷被筒,心中暗自叹息,这大床好拼,却没有这么大的被子!他悄眼看向领着孩子进了门的叶蕴仪,见她脸上并无恼意,心中又暗自得意起来,能留在这里,一家人躺在一张床上,已是很好的开端,不是吗?
潘启文拍拍被窝,笑道:“爸爸睡最外边,妈妈睡最里面,你们两个睡中间,不过,你们要自己选择,谁挨爸爸,谁挨妈妈?”
小风头上的套头线衣还未扯下,脑袋还在服衣里,便嗡声嗡气地叫:“我挨爸爸!”
潘启文看一眼一直没吭声的小宇,有些讨好地笑道:“小宇,如果你也想挨爸爸,那你就跟小风石头、剪子、布决定!”心底里,他一直对这个懂事得让人心疼的儿子,有着更深的歉意。
小宇想了想,低了头道:“我谁也不挨,一个人睡习惯了,我要睡最里面!就让小风睡我旁边好了,反正,以前偶尔妈妈跟我们一起睡,也是我睡最里面,小风挨妈妈!”
叶蕴仪心中一紧,小宇,这是在怪她?她顾不上女儿的反对,急急地道:“小宇,你要是不想挨妈妈,那你挨爸爸睡好了!”
小宇瞥了一眼潘启文,淡淡地来了一句:“不习惯!就挨小风吧!”说完,径直脫了外衣,爬到靠墙的被窝处,钻了进去。
叶蕴仪还想再说,潘启文却对她摇头摇,轻声道:“小宇,爸爸明天带你去训练场看练兵可好?”
听到小宇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叶蕴仪心里很不是滋味,小宇是男孩子,更多的时候,恐怕更需要父亲的言传⾝教。她一把摁下就要跳起来的小风,皱眉道:“训练场不让女孩子进的,明天你玩滑板车去!”
安顿下两个孩子,潘启文不由有些惴惴不安地看向叶蕴仪:“那个,只有委屈你睡最外面了!”其实,他想说的是,因为小风要挨着他,这样一来,便成了他与叶蕴仪在最外面,反而挨在了一起,他怕她,不⾼兴。
叶蕴仪瞥了他一眼,拿过一本书塞到他手上,呶呶嘴:“喏,小风每天听的故事,这本书从折页那里开始讲吧!”说完,她翻开另一本书,坐在床尾,看了起来。
潘启文一咧嘴,爬上床,迅速脫下外面的长裤,钻进被窝里,侧躺下⾝,给小风讲起故事来,他的眼睛时不时地瞄向小宇,发现小宇面朝着墙,一动不动,也不知是不是睡着了,他心里越发地不安起,心里想着,明天一定要跟小宇好好谈谈,之所以带他去训练场,是因为,他知道,小宇并不希望父⺟将他当孩子看,所以,他带他去看男人应该看的东西。
终于听到小宇和小风平稳的呼昅声,潘启文这才回过头来,发现不知何时,叶蕴仪竟已坐进了被窝,靠在床头,看着书。
看到叶蕴仪抬头看向自己,潘启文僵硬地举了举想要伸过去揽住她的手,指着孩子们,有些讷讷地道:“他们都睡着了!”
叶蕴仪垂了眸,轻声道:“嗯,你也早点睡吧,文四告诉我,我们来了西南这么多天,你就只把小宇小风带下山来那天,睡了一个囫囵觉。”
潘启文再忍不住一把将她揽进了自己怀中,傻愣愣地一笑:“有些舍不得,我怕,明天一醒来,就发现,这不过是个梦!”
叶蕴仪鼻中一酸,温顺地靠在他怀里,半晌,方说了一句:“我的脚好冷!”
潘启文正贪婪地嗅着她的发香,听到她的话,眼中満満地绽放出不敢置信的惊喜来,他微微拉开她,探究地看向她的眼睛,当看到她眸中那半是涩羞半是欢喜的眼神时,他的心跳骤快,一掀自己的被子,叠在她的被子之上,一双脚已是伸了过去。将她冰凉的双脚夹在自己腿间,那触肤的冰凉,令他心中一疼,这几年的冬天,她是怎么过的?
他昅昅鼻子,柔声道:“蕴仪,咱们平心静气地说说话,可好?”
叶蕴仪点点头,轻声道:“好,过去的事,咱们都不再提。”
她犹豫了一下,小心地说道:“启文,关于宗尧,你可否放下过去的成见,与他携手合作?”
一股酸涩在潘启文心中掠过,她这样说,却是与他生分了!他轻叹一声:“蕴仪,以前是我有错在先,若他能放下,我有什么放不下的?”末了,他半开玩笑地道:“晚上我还跟黎昕说,把黛儿介绍给方宗尧呢,只怕你觉得咱家黛儿配不上你的宗尧哥哥!”
叶蕴仪眼中一亮,不由捶了他一拳:“你别胡说!黛儿那么好,你看Dvaid那样眼⾼于顶的人,咱们黛儿还看不上呢!”
潘启文心中一暖,她下意识地没有说梅廷方,因着梅果,或许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能确定,她不想因为这个,而破坏了现有的平静,起码,她也珍惜的不是?
却听叶蕴仪轻笑一声:“黛儿这几年,谁也没看上眼,柳意昨儿个还跟我说,她去为黛儿算了一卦,说是黛儿的真命天子就在这个年前出现。”她突然有些莫名地奋兴起来:“你说,会不会就等着这个机缘呢?”
耳边是那样的软语温言,口鼻中満満是她久违了的气息,眼中只有那一启一合的红唇,潘启文再忍不住,一低头,便噙住了那思念已久的柔软。
心中终是有些惴惴,加上有孩子在侧,他也不敢过于放肆猛浪,只那样轻轻柔柔地将她的唇含进口中,嘬弄着,感觉到她的僵硬,潘启文心里一凛,连忙放开了她,小心地看向她:“对不起,我…”
叶蕴仪脸红气喘着,轻轻摇头摇,嗔道:“有孩子在呢!尤其是小宇,现在可什么都懂!我有时都有点怕他!”
一阵狂喜,就那样掠过了潘启文的心头,他一把搂过了她,在她头顶颤了声,乐颠颠地、语无伦次地道:“那、那回去,蕴仪,你,你可是允了我?”
叶蕴仪恼怒地瞪他一眼:“允你什么了?今儿个才说给你一次机会,你就想一步登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