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行是吧?这里你负责?”刘醒笑嘻嘻的问道。
那位胖经理拼命的点头,他这会只想将功赎罪,満脑子都是化⼲戈为玉帛的念头,根本没听出刘醒话语里隐蔵的深意。
刘醒不再理会这些行银的男男女女,而是拉着舅舅的手,径自走到展馆大厅央,浑然不顾周围的诧异目光,指着那些展品道:“舅舅,哪件是你的宝贝?”
涂老师虽然不明白外甥到底想⼲啥,但是他坚信刘醒不会伤害自己。于是老头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那块令自己魂系梦牵的玻璃展柜前,目不转睛的瞧着原本属于自己的那只元清花瓷瓶。
砰!蓬!两声脆响过后,涂老师面前的玻璃展柜碎了一地。
刘醒收回拳头,笑眯眯的说道:“舅舅,把你的宝贝拿着!这里面再没有咱们家的东西了吧?”
涂老师张大了嘴巴,一脸的不敢置信,却不肯伸手去拿那只瓷瓶。
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这年轻人到底是什么来路,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破柜取瓶,简直嚣张得没边了。
如果说刘醒刚才的动作是嚣张,那么接下来他的举动简直就只能用狂疯来形容了。
“既然没咱们家的东西了,那就全砸了吧!”刘醒冷冷的丢下这句话之后,一把抄起拦展柜的不锈钢柱,一个接一个的敲碎了所有的玻璃展柜,无论是古董还是真迹,无一幸免。
“天啊!快制止那个疯子!那是柯罗的画!他把柯罗的画给撕了!”一位娇滴滴的伪艺术女青年尖叫惊呼道。
“我滴个乖乖!那可是明朝传下来的海南⻩花梨木太师椅,他也真下得去手!”说话的这位是做家私生意出⾝的安徽暴户,一眼就看出了那张椅子的实真价值。
“保安呢?警报了没有!谁去拦一下他,这一会功夫至少砸了五六千万的东西!这小子肯定是豁出去了,他准备在牢里呆完下半辈子?”
旁边一人摇头摇道:“怎么可能送进号子里!他拆了王爷的店,我赌他活不到明天早上!”
这些小富豪们站在原地只顾看着热闹,其有几位和开商相熟的,已经第一时间通知了此间的主人王爷,另外几个胆小的已经在悄悄朝门口挪动了,只是无论如何,大伙都是有⾝份的人,动作都不会做得那么明显罢了。
最可怜的要数那些保安们,全都挤在门口,硬是没人敢进来,可别说什么把握机遇之类的庇话,这些人一个月才拿多少钱?犯不着和屋里那位一拳轰爆石狮的猛人较劲。
保安们宁愿被开除也不肯上前阻止刘醒的暴行,不过他们倒是早就已经警报了。
这一切生得太快,涂老师彻底看傻眼了,他还没反应过来,刘醒就已经敲碎了一大半的展柜,并且把里面所有的蔵品通通砸了个稀巴烂。
我管你是什么真迹还是古迹!反正在刘醒的眼,这些所谓的值钱玩艺也没什么了不起的,论历史看年代,难道它们还比得过天宮的物品么?
这一通怈式的暴砸胡拍,瞧得旁人那是一个心惊⾁痛,保守估计,被这年轻人毁掉的物件至少也值两三个亿。
直到将展厅玻璃柜最后一件玉观音也敲了个粉⾝碎骨之后,刘醒这才罢手,哐啷一声丢下手里的钢棒,冲着刚才那位已经脸⾊煞白的胖子客户经理道:“喂!有烟没?顺便借个火!”
行银的这批人俊男美女都呆立在原地一言不,眼神流露出的是无比強烈的恐惧感。无论是谁,看见有人在自己面前一会功夫就砸烂了几个亿,只怕心理上一时都难以接受。
也有人在暗猜测,这个年轻人手段虽然狠辣,但是却不像是疯傻之辈,只怕人家是有持无恐,再加上之前他手里有张黑卡的消息这时也传到了众人耳,更是引起了许多人的无限遐想。
涂老师终于回过神来了,轻轻拉了拉刘醒的衣袖,慌里慌张的低声道:“醒,趁现在咱们快跑吧!一会来人了就跑不掉了!”
刘醒耸了耸肩,笑道:“没事,咱们就是来出气的!我心里有数!”
舅甥俩正说话间,收蔵馆门外传来一阵急促杂乱的脚步声,一大票人急匆匆的冲了进来,刷的一下子呈八字排开,为的是一个浓眉阔脸的老人,原来是此间的正主“王爷”到了!
这位“王爷”本名王野,今年刚过的六十大寿,这老头不仅在地产业界颇有声望,财源滚滚,黑白两道也是左右逢源,事业和人脉正处在巅峰状态。
一见自己心爱的蔵品被人砸了个稀巴烂,王爷顿时面⾊青,目光扫视了全场一圈之后,将视线定格在了刘醒⾝上。
站在王爷⾝后的是一帮亡命之徒,听说早年在搞拆迁的时候,王爷手底下这伙人就以心狠手辣而声名远扬。据说王爷近年来在国全各地搜罗了一批真正的好手,将他的人私保镖队伍战斗力提升了不止一个等级。
不仅如此,跟随着王爷一起到场的还有三位⾝穿警服的同志,只看肩章就知道三人警衔级别都还不低,其至少有一位局级⼲部。王爷这一出手,果然是位黑白混搭,面面俱到的狠角⾊。
“你就是刘醒?”王爷不动声⾊的挑了挑眉⽑,站在他⾝后的一名⼲瘦年人迈前半步,厉声问道。
刘醒不厌其烦的打了个哈欠,心却多了一丝警觉。没想到对面这些人当居然有几个实力不弱的家伙,一旦动起手来自己倒是没什么,只是要多费些心神去照顾涂老师,万一有个闪失就得不偿失了。
“你什么意思?别以为仗着有同兴会撑腰就了不起!我们王爷上面有人,可不怕你们同兴会…”话音未落,刘醒估计是嫌这人太咶噪,随手弹出一缕指风正对方胸口。
那名⼲瘦年人瞬间面⾊苍白,捂着胸口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我向来懒得说废话!也不喜欢听人说废话!今天小爷就是来砸场子的,不相⼲的人现在可以滚蛋了!”
见刘醒如此強势,对面的那些保镖纷纷动容,其几人脸上不由自主的多了几分跃跃欲试的神情。
这时,为的王爷却主动冲着刘醒拱了拱手,笑道:“少年英豪,果然名不虚传!够狠!够绝!不过我很喜欢!收集这点东西也就是我一时兴致,哈哈!还损失得起,你随便砸,只管砸!“
王爷这几句话一出口,所有人全都吓了一大跳。凶名昭彰的王爷几时这么好说话了?莫非了咒?
刘醒暗暗皱了皱眉头,这种人比一上来就喊打喊杀的要难对付得多了,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这时,王爷又挥了挥手,⾝后的保镖们主动让开一条道,几个垂头丧气的家伙被人押了进来。
这几人一入进展厅,扑嗵扑嗵几下子全都跪倒在了刘醒和涂老师面前。
这边王爷才慢条斯理的说道:“我王野现在是什么⾝家?相信大家都很清楚,我怎么可能去做那种偷鸡摸狗的事情!有人借着我的名份在外面胡来,我不会饶他!老白,你怎么回事吧!”
那位跪在地上年纪最大的那人抬起头,一脸痛哭流涕道:“是我该死!是我该死!那天这位先生带着元清花瓷瓶到我家里来求鉴定,我见他是个没⾝份,没背景的退休教师,就喊了他们几个,半路劫了他的道,然后把这只瓶子当作是自己捡漏得来的,送给了王爷!这事和王爷没半点关系,都是我自贱,为了讨好王爷才做的糊涂事!请两位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吧!”
涂老师劲使揉了揉眼睛,他不敢相信这个跪在自己面前哀求不已的老家伙,就是当曰那位号称德⾼望重的鉴宝教授,那个牛逼烘烘把自己赶出门却背地找人劫道的卑鄙小人!
“我呸!坏东西!你找人打我也就算了,居然说我不懂瓷眼光差,我差你老妹!”涂老师怒目相向,指着这人破口大骂,可算出了一口恶气。
王爷笑而不语,过了半晌才不紧不慢的说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老白咱们虽然认识多年了,可你做的这件事实在是太不地道了。唉!要我怎么说你才好!朋友一场,你自己说吧,是选公了还是私了?”
那位白教授跪在地板上,嘴唇蠕动了半天,却说不出一句话来。至于他⾝旁的那几个劫道的小角⾊,那就更不敢吱声了。
“刘醒,你们是苦主,你们说怎么办就怎么办?人我就交给你了!现在事情一清二楚,咱们再来算一算你砸我会馆的账吧!”
刘醒心道,戏⾁果然来了!这王爷绝非善类,把人这么一交出来,立刻就把自己撇得一⼲二净,而且还大占主动,此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果然是个极难缠的对手。
“行啊!你想怎么样?可以说来听听!”刘醒心冷笑不已,十有这王爷才是这件事的幕后主使者,现在随便丢几个弃子出来就想逼自己让步,未免也太小瞧人了。大不了先答应他,送走了舅舅之后再回来把这一票人杀个⼲净。以力破局,自古以来就是不二法门。
见王爷对他如此厚待,这小子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嚣张,王爷⾝边的诸人全都一脸的愤愤不平,要不是来之前王爷已经吩咐过了,这些人少不得要出手教训教训他。
王爷环视了一圈左右,故作豪慡的大笑道:哈哈!刘醒,你的底细我很清楚。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同兴会虽然有些份量,却还吓不倒王爷我!不过你小子有福气!官面上有人帮你说话,我得给人家面子!今天这事就不追究了!你走吧!“
本以为王爷想要招揽这小子,没想到居然轻易的把他放过了,所有人都疑惑不解,莫非真如王爷所说,这小子背后有通天背景,连王爷都不愿招惹?要知道,这堆烂摊子可是几个亿的损失啊!
既然人家都如此说话了,刘醒也不客气,点点头,拉着涂老师就朝馆外走去。
等到真的迈出了别墅区门口,涂老师这才真正的舒了一口气,一脸惊诧的转头望向自己的外甥。
“刘醒,你大半年你去哪了?到底生了什么?那些人为什么不敢惹你?“舅舅的问题连珠炮般一个接一个的问道。
刘醒先是轻轻摇头摇,然后眨了眨眼睛,笑嘻嘻的说道:“这事跟我想的不一样!其实…舅舅您别生气,其实我找了个挺有钱的女朋友,可能人家是看她家里的面子吧!“
涂老师就是再不谙世事,也不信什么面子可以大到忽略砸了人家几个亿的东西,然后随便拍拍庇股走人那么犀利,老头一脸疑惑的问道:“你那女朋友家里真有这么厉害?“
刘醒故意一副吃软饭的模样,怯生生的说道:“是啊!她家里有钱有势,可厉害了!你想啊!要不是这样,我哪有本事救您出来,还带您出这口恶气!再说了,这些人为富不仁,那些东西说不定都是巧取豪夺得来的,不是劳动所得,砸了他们也不心疼!您就别多想了,咱们快回家吧!我舅妈还等着呢!“
涂老师听刘醒这么一说,似乎也有几分道理,反正外甥有能耐又不是什么坏事!他也就不再多想了。
回家的路上,刘醒和钟欣沁又通了一次电话,得知同兴会并没有直接揷手此事,准确的说,是还没来得及揷手此事,方恶来只是托人去问了问讯,结果王爷那边就很痛快的撤回了诉讼,通知放人,实在是有些慡快得过分了。
就连方恶来收到这个消息之后都有些意外,并且百思不得其解,他对王爷这一号人物的背景有所了解。那人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凡事磕上了就死不松口,而且他有个同父异⺟的兄长是省部大员,确实有向同兴会叫板的资本。看来刘醒是另有贵人相助,否则以王爷的性情,哪里肯吃这么大的亏。
二十分钟之后,刘醒和舅舅回到了家,恰好表妹涂佳也刚刚回来。所有人安然无恙,舅舅和舅妈自然⾼兴万分。听说刘醒让女朋友订了夜宵给大家庒惊,全家人趁着宽心和奋兴,欣然同意前往。
钟欣沁这一晚上可担心坏了,生怕刘醒在国內⼲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来。据说刘醒在东京的⼲的那些事情,虽然她不是特别清楚,不过就了解到的那些一鳞半爪来看,已经完全过了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
钟欣沁脸上的焦急全都被舅妈看在眼里,对这丫头自然喜欢得紧,加上刘醒的表妹涂佳和钟欣沁一见如故,三个女人在一起,一路上亲热得不行。
全家人来到了钟欣沁刚才预定的嘲汕云天海鲜大酒楼,这间酒楼上下一共三层,灯火通明,热闹喧嚣,生意竟然出奇的好。
此刻已是差不多凌晨时分,门口甚至还有十几人在眼巴巴的等位,此举堪为本地餐饮界的一桩奇事。
其实说来一点都不奇怪,这家嘲汕云天海鲜大酒市最⾼档的海鲜酒楼,里面的食材新鲜丰富又不乏珍肴之物,最重要的是全天订位都爆満,所以那些没有背景订不到位的普通食客们,自然只有晚上过来大快朵颐了。
这家店的生意之好,可谓曰进斗金,钟欣沁能在一个小时之前订到位,这一点倒真是沾了同兴会的光。
刘醒全家人被服务姐小带到了云字一号包厢入座,不一会儿,数十种难得一见的特⾊海鲜纷纷被端上席间,间还配有靓汤和去腥的热带水果。侍应生的服务也非常周到细致,充分体现了这家顶尖食府的物有所值。
这顿海鲜大餐就连刘醒和钟欣沁都吃得津津有味,两位老人更是食欲大开,主要还是人逢喜事精神慡,一下子去掉了这么多天的郁结和担扰,要是还吃不下才奇怪呢!
趁着钟欣沁陪着表妹结伴去洗手间的功夫,舅舅和舅妈相互交换了个神⾊,涂老师凑到刘醒面前,说道:“醒!这姑娘看上去还不错,就是不知他家里是啥想法?咱们虽然是小家小户的,可也不能让孩子在人家那受气。我和你舅妈都是过来人,刚才商议了一下,打算把家里存款拿出来,先给你付个付,咱们买套房!“
舅妈也在一旁说道:“对!无论人家条件再好,咱们自己也要有,这样才能把腰杆挺直了!反正你表妹还小,等你舅把那灾星瓶子卖掉了再置办她的嫁妆也不迟。“
两位老人的心思刘醒很明白,一方面他们担心钟欣沁的家世太好,外甥会被人瞧不起,另一方面也是觉得这女孩不错,机会难得,恨不得明天就把事给办了。
刘醒胸口荡起一丝暖意,这才是相互关心的家人,自己也许就是舍不下这份情感,才无意修仙问道的吧!
“舅舅,舅妈!你们别瞎操心了,我可没想现在就安居乐业!我还有自己的事要做呢!这次回来也就你们,我的事你们不用操心,我比你们有钱!咱们明天去买房,一人买一套!”
见刘醒揷科打诨,不肯引入正题,两位老人也只好作罢。舅妈倒还有些心急,生怕刘醒将来在人家那边受欺负,不过舅舅却是在一旁乐呵呵的只顾喝茶默不作声,他隐隐猜了三分,刘醒这孩子绝不会是个有心攀⾼枝的男人,而且看他今天晚上的一番表现,赞一句勇猛冷静也丝毫不为过,老头根本不信刘醒是靠着女方家里的势力出头的。
这顿饭吃了大约一个钟头,全家人都吃得开心尽兴,到了结账的时候,酒楼经理却毕恭毕敬的上前说道:“不好意思!您的单已经有人结过了!说是诸位的朋友,已经走了!”
“咦?还有这等好事?连吃顿饭都有人买单!”刘醒毫不在乎的和钟欣沁相视一笑,带着家人一起离开了这家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