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4 科举

分科分类，统一考试，刘彻此话听着怎么这么像科举之制？

　　陈珏心中一跳，强自控制着自己没有猛地抬起头，待到过了片刻他才微蹙着眉抬，面上<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ou.jpg">出几分不解之<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e.jpg">，笑着问道：“陛下…这说法似乎前所未有，倒是新鲜。”

　　刘彻朗声一笑，走下御座拉着陈珏到一边面对面地坐下，道：“这也不能说新鲜，早先太学初设时，朕不就已经对天下人说过，只要太学诸生中有才华卓绝之人，朕便可以录其为官？”

　　陈珏笑道：“话虽如此，臣只是有些似懂非懂，这分科又如何分法？”

　　“无怪你不能明白，朕最初知道此事时也不甚了了，这分科考校，自然可以按其类别出题，如诗书经学，如经学，此外还可以分地，就算天下所有郡国的有才之人都参与进来也无所谓，不过是多些纸墨之资罢了。介时各县择优，各郡再择优，天下英才就可齐聚长安。”

　　刘彻看了看陈珏，心中想着有你陈子瑜不知道的事，便不觉有些愉快，又道：“你和朕不是外人，朕就摆明了说，这<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朝公卿实在是有些良莠不齐。”

　　听得刘彻语调轻松，陈珏心念急转，口中却不慌不忙地接道：“陛下是说？”

　　刘彻不答，反而哈哈笑道：“子瑜，你还记不记得大河水利治理之事？”“怎么不记得？”陈珏思绪一整，不解刘彻为何忽然提到此事，但仍一边回忆着一边说道：“河工水利，究竟如何治理，堤岸孰高孰低一直争论不休，这件事几乎贯穿了今年一夏，臣当然记得清楚。”

　　刘彻抚掌笑道：“那子瑜以为此事为何耗时甚久，搅得相关的朝官们数<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不得安宁？”

　　陈珏微一皱眉，旋即微笑着说道：“此事关乎大河岸边万民，干系甚大。官员们尽心用事，生怕有愧于陛下，陛下也没有轻信任何一边，这样治理之人自然不敢草率行事，因而稍微耽搁了一段时<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

　　陈珏这段话其实无甚意义，但刘彻显然心情极佳。一怔之后便哈哈大笑起来，又过了一小会儿才指着陈珏让他接着说。

　　刘彻登基以来。已经很少有这种样子。陈珏心中又是一凛。心中不住地暗悔自己粗心大意。

　　说到这里。陈珏已经摸索到了刘彻要表达地意思。接着说道：“若是归<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gen.jpg">到底。也有公顷百官不解河水实况地缘故。他们在河边有田地庄园地不少。若说到如何治理。恐怕他们就都成了外行。”

　　“正是此理。”刘彻拍手道。眉宇间兴奋之<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e.jpg">一闪而过。若非陈珏一直留心根本就看不出来。他瞳中掠过一丝笑意。徐徐说道：“说句老实话。<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殿朝臣。再加上朕这个天子。谁能真正知道那滚滚波涛下应当如何筑堤？朕之所以提及分科考校。关键就是在此。”

　　刘彻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陈珏笑了笑。没有说什么。果然不多时就听得刘彻继续说道：“若是太平年景。朕昭告万民。寻天下所有有李冰、郑国之能地人才加以考校。待到如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一样争执不休地时候。朕只要召集所有入选之人一一询问即可。还有何为难之处？”

　　陈珏在一边静静听着。只觉得这例子似乎举得有点偏。难道其实是他想多了？

　　陈珏脑中闪过这个想法。心下却微微松了一口气。看刘彻这般如常地表现。就算他果真得到了一些那些制策地消息。他也应当没有想到陈珏身上来。

　　“子瑜，你有何想法？”与陈珏的紧张相反地是，刘彻问话的口气极为轻松，就像两人平<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里闲聊一般，只是正常的随口问。

　　这倒更加证实了陈珏先前的猜测，他把一颗心放回肚子里去，笑道：“陛下这么一说。朕倒是茅<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ai.jpg">顿开。若是此策成真，无论是农事百工、还是星相医乐的人才。岂不都唾手可得？”

　　听得陈珏此言，刘彻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先是眉头微皱一脸的若有所思，旋即似笑非笑道：“你就想到这些？”

　　刘彻虽是在问话，但脸上地神色分明写明了不信两个大字，陈珏笑着说道：“一时之间，臣也想不起许多，只是若再有建元元年，陛下请两千石以上公卿百官举荐人才之时，大可将他们聚在一处考校。”

　　刘彻点了点头，却不说话，分明还在等着陈珏往下说，陈珏无奈，只得略作恍然之<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e.jpg">，缓缓地道：“若是陛下选官时考校学问，只须统一出题即可，这样即使将所有人囊括在内也并无不可。”

　　陈珏说着，思索状地眉头一皱一松，又道：“只是众人聚集在一起，考校诗书学问容易，这人品修养、气度机<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n.jpg">却选不出来。”

　　刘彻一怔，旋即轻轻敲了敲几案，点头道：“子瑜到底才智过人，一眼就看出其中弊病，若是统一考他们什么死学问，的确不算全面，一个人到底是怎么样，不是三言两语能考校清楚的。”

　　陈珏笑道：“陛下说的是。”顿了顿，陈珏又道：“臣方才所说的一点微言，陛下想必早就想得清楚了。”

　　刘彻不置可否，只是笑呵呵地道：“说到底，这不过是一个<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u.jpg">略的想法，真要实行起来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陈珏听刘彻的口气似乎并不想再多谈此事，终是忍不住小意试探道：“如今正处岁末，陛下也诸事繁忙，不若等到十月间诸王之国之后，陛下再召集公卿、博士乃至侍中等，看看他们有何想法。

　　“你和朕想到一起去了。”刘彻笑着说道，他将目光望到陈珏身上，微笑着道：“朕和你都没有余力多想这事，今<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就是跟你草草一提，你一向有法子另辟蹊径，这段时<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若是有工夫就想一想，等到这阵子忙完了，朕再跟你详谈。”

　　陈珏答应了，只是苦于他平时在刘彻面前就不问多余的事，刘彻摆明了今<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不再说这件事，陈珏虽然无可奈何，却也只能顺着刘彻地话风，与刘彻说些近<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里诸侯王的动向。

　　不过是说了几句话的工夫，天空中就飘落了丝丝秋雨，陈珏出了宣室殿，正好同窦彭祖擦肩而过，双方目不斜视，倒也相安无事。

　　雨势有越来越大地迹象，陈珏不愿回头跟窦彭祖撞上，更不愿在这人人都可能求见的刘彻的时候，别人看见他在这里当门神，便想着去一边的偏殿歇一歇。

　　陈珏笑了笑，轻轻同小黄门叮咛了两句，才沿着石板路走了几步，周身便感觉到阵阵冷意。

　　少府庄青翟一手挡着雨匆匆前行，望见陈珏先是一怔，随后笑道：“今<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真是凑了巧，我，竟然在这里跟武安侯巧遇。”

　　<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朝上下谁都知道陈珏经常在未央宫出没，庄青翟这句话说得有点奇怪，陈珏听了只是笑了笑不语。

　　庄青翟见陈珏神色有些古怪，知道陈珏分明是想错了，忙解释道：“我上一刻还想着寻武安侯叙话，现在就当面碰上了，可不是巧吗？”

　　陈珏一怔，讶道：“庄少府寻我何事？”

　　雨越下越大了，庄青翟拉着陈珏避到一处屋檐下，低声道：“我那次子庄攸，眼下也在北边跟匈奴人对抗，我这做阿父的在长安帮不上什么忙，只能跟武安侯求个稳妥，好歹冬天来了，他不能挨冻挨饿不是？”

　　庄攸是世家子弟，入军便是军官，岂有挨饿受冻之理，陈珏听得一笑，打趣道：“武强侯只管放心，我一定早早跟他们说好，绝不短了庄攸所需。”

　　庄青翟苦笑道：“我说不过武安侯。”

　　他做了这些时<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的少府，眼看着刘彻的诸项用度花在何处，他对刘彻驱逐匈奴的决心已经极为了解。七国之<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uan.jpg">后太平了这些年，庄青翟也想得清楚，一旦边患平定数年难有良机，难得他有一个儿子肯上进，次子不袭爵，能立下军功就有了保障。

　　庄青翟见陈珏笑<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in3.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in3.jpg">地望着他，继续说道：“我虽不怎么知道战阵之事，倒也清楚士气之重，大农令再是尽心，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供足北地数郡之需。庄攸好歹领了几个兵士，我岂能不为他打算？”

　　果然是为了优先地配额而来，陈珏心中有数，微笑着道：“武强侯爱子之心，实是让我感怀。”

　　庄青翟见陈珏没有马上应允，心下微微有些苦恼，他知道陈珏跟羽林营出去的人大都有<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o.jpg">情，凡事总得可着自己人先来。

　　这事倒是庄青翟想差了，陈珏虽然跟第一批羽林骑相<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hu.jpg">，但他从羽林营离开也有几年，对新人只闻其名，未见其人。除去韩嫣等少数人，陈珏再没有跟哪个新秀密切往来过，就算是卫青也不过是比平常好些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o.jpg">情。

　　这种情形之下，庄青翟作为少府，对阿娇在宫中诸事多有可以相助的地方，陈珏投桃报李，当然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忙。

　　陈珏侧头看了看外面的雨势，转身说道：“庄少府只管安心，令郎所在距雁门、北地皆不远，本就身处重地，陛下又一向体恤军士，定然先可着重镇抚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