蜗居（25）

27

　　海藻等到7点，办公室都没人了，也没等到宋思明。宋只在下午4点的时候打了个电话来说，自己有点事情，可能要迟些去。海藻不知道这个迟要到几点，她给宋思明个短信说：“你要是太忙，就算了。改天吧！”

　　不一会儿，宋的电话来了：“海藻，还有点紧急的事情，不会太久。你若等急了，不如在我办公室坐会儿好吗？”“不好。”“来吧来吧！有你陪着我会很高兴的。打个车来，凭单据我给你报销。”海藻出了门打了一辆车直奔那个熟悉的大院。

　　宋思明听见轻悄悄的推门声音，很高兴地招呼海藻：“你来了！”边说边站起身来，走到海藻身边，用双手替海藻梳理了一下头，顺便摸了一下海藻的脸，有吻她的**。这个小女人，表现得总是很倔强，而行事上总是很顺从，可爱。宋思明拉了一下海藻的手说：“你坐，我很快就结束了。临时一个报告明天要<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o.jpg">。”

　　海藻在宋思明办公室里无聊<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uan.jpg">转，翻翻书架，都是各种选集，不好看。在书架的下方杂七杂八地堆了些报告和广告，海藻找了找，掏出一份房地产的杂志，<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uan.jpg">翻着。

　　宋思明伏案，终于放下笔，喝了口水，站起来，走到半倚在沙上津津有味翻杂志的海藻面前，“这种杂志好看吗？都是卖房子的广告。你也想买？”

　　“不是。海萍住的房子要拆迁了，她下个月就没地方去了。我在替她找找，看有没有什么房子可以租。”

　　“她现在住哪儿？”

　　“复兴公园后面的石库门房子，面积很小，但交通很方便。她想找我现在住的附近的房子，凑合一段时间就搬新家了。”

　　“哦！她不是在给mark上课吗？住你那里肯定会赶不上夜班车的。你那里车很早就停了。”

　　“对呀！我都没想到。”

　　宋思明突然想起个什么事，走回办公桌前翻了翻，从信封里拿出一串钥匙说：“海萍住的时间不长吧？我这里有一套朋友的房子，空着，暂时没人住。是暂时。在静安寺，离mark住的地方很近，你可以让海萍暂时住那里。先过渡一段。如果朋友真催着要的话，咱们再想办法。”

　　海藻看着眼前的钥匙，不可置信地问：“是不是任何时候我提的任何问题，你都有解决的办法？为什么你总能变出这些来？”宋思明浅浅一笑说：“因为是你要的。如果是别人，我不一定能变出来。我希望能在物质上帮助你，并让你最终得到精神上的快乐。”

　　“你以为拥有物质就会拥有精神吗？”

　　“不会。精神比较强大。但通往精神的路很多，物质是其中的一部分。你知道吗？毒品为什么给人快乐？生物学的研究，如果<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jpg">毒的话，会给某些神经中枢以直接的刺<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jpg">，人这边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jpg">，那边大脑的愉悦神经就会在图表上闪现火花。当然别的事情也会产生这种火花，但不如毒品来得直接。所以我们要拒绝毒品，因为一旦这种终极快乐可以很简单获得的话，你就不会再对其他各种通过努力获得的快<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gan.jpg">产生兴趣了。如果每个人的快乐都这样容易得到，你还会去寻觅爱情吗？你还会去努力工作吗？你还会因为失去而伤心吗？”

　　“明白了。你在告诉我，物质就是鸦片，而我在慢慢中毒。”海藻的表情变得很不自在。

　　宋思明<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u.jpg">了<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u.jpg">海藻的脑袋，一松手指，将钥匙坠进海藻敞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ong.jpg">襟的大衣口里，笑着说：“错。这点物质，顶多也就算大麻吧！要让我的海藻快乐，我会有很多秘诀的。走，吃饭。我饿了。”

　　宋思明开着车带着海藻在城市的中心地带<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uan.jpg">转，终于绕进一幢闹中取静的老式洋房前。他停了车，带着海藻走进去。宋思明刚一进门，就有人<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ing.jpg">上来，把他俩带到楼上角落的一间小房间。海藻很喜欢这里，楼下人很<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很有吃饭的气氛，而楼上很温馨，装修非常简单，看着很不起眼。

　　“这是什么地方？”

　　“一家饕客们才知道的吃饭的地方。这里不对外挂牌营业，所以来的人都是熟悉的人介绍的。”

　　“有什么特别吗？”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宋思明根本没看菜单，就直接对那个笑盈盈的女人说：“山药羹，烤红薯，**莲藕和芦笋。”完全不问海藻爱吃什么。说实话，海藻以前吃烤红薯吃太多了，一点不想吃。

　　不一会儿，上了一碗透明薄瓷装的粥样糊糊。宋思明说：“尝尝看，山药，看你喜不喜欢。”

　　海藻一看到那粥上飘的香兰叶，就不想吃了。山药，听起来不像好吃的东西，勉为其难尝了一口，突然眼睛就瞪起来了：“这是什么？山药？”

　　“是啊！”宋思明开心地笑了，他喜欢海藻瞬间万变的表情，从意兴阑珊到惊讶。

　　“这个山药，好像很好吃啊！”“是的。这家的菜，每一道听起来都很平常，吃起来才比较独特。这碗羹是用野山<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2.jpg">和鲍鱼做高汤吊的，你吃的一丝丝很润滑的东西，是一品翅。”

　　“这个东西，它居然敢叫山药？它怎么好意思叫山药？”

　　宋思明笑得更<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huan.jpg">了，说：“可是，很抱歉，它就是叫山药。”

　　紧接着，海藻又吃了一个浇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ai.jpg">油盖着黑鱼子酱的烤红薯，和<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ai.jpg">了鳕鱼做瓤的芦笋。每道菜都过被狂捧的什么外滩18号。

　　“喜欢吗？”宋思明问。海藻歪头看看宋思明说：“还行吧！最主要的是，我终于第一次在晚宴桌上吃<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bao.jpg">了。那个烤红薯，是挂狗头卖羊<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ou.jpg">。那个芦笋是败絮其表金玉其中。我很想尝尝那个**藕，可惜我吃不下了。”

　　宋思明夹了一块放进海藻的碗里：“尝一口。你不会后悔的。”

　　海藻咬了一口，叹气说：“我真应该先吃这个的。这个最好吃。”

　　宋思明招呼那个女人过来说：“买单，顺便帮我多打包一份**莲藕。”

　　海藻和宋思明肩并肩出来。海藻站在宋思明的车前不动，冲宋思明招招手说：“谢谢你的晚餐，andgoodnight。”

　　宋思明不由分说开了车门把海藻<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ai.jpg">进去，从另一边上了车，舒了一口长气道：“你的night太短，而我的night才刚刚开始。前面的是预演。”

　　宋思明又载着海藻去了第一次偷<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huan.jpg">的别墅，一靠近那条路，海藻的心就开始怦怦<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uan.jpg">跳。她明知道会生什么，可她逃不开。这种奇怪的关系像一块磁铁，让你在正面相对的时候拼命抗拒，而在背身过后又期待被拽入磁场。

　　还是二楼的那间屋子，宋思明将房间温度开到最大，拧开一盏散着极度<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ou.jpg">惑的橙光台灯。这一次，宋思明不紧不慢，他不再像第一次那样急迫与不忍心，却悠悠地按照自己的节奏带着海藻起舞。

　　吻吻海藻的脸庞，解开她的大衣，将她<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bi.jpg">到<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ang.jpg">边然后一点点在悠扬的班德瑞的“秋叶”中将海藻剥成赤条条的葱白。青春女人的皮肤，在灯光下泛着丝绒光泽，手指触碰之处，像**藕一样薷糯，像睡莲一样水灵。海藻这一次乖巧地闭着眼睛并不看。

　　“看着我。”宋思明说。

　　海藻不理。

　　“看着我。”宋思明深吻海藻，并在海藻的注视下缓缓将自己<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uo.jpg">成一株白杨。

　　音乐钻进屋子的每个<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feng.jpg">隙，海藻能够感觉到宋思明的嘴<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2.jpg">一点点向下退去。海藻一把抓住宋思明的头，手轻轻地盖在芳草地上。

　　宋思明吻吻海藻的手指，将中指在口中含着，咬一下说：“松开。这是我的芳泽，我的最爱。”

　　海藻都快羞晕过去了。她不敢想象，白天这个正襟危坐的男人，在夜<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e.jpg">中竟如此狂放。

　　“我喜欢这种味道，女人香。”宋思明说。

　　海藻真快羞得背过气去了。

　　宋思明一路引导着海藻，用自己的手按着海藻的手，在他的身上或轻或重地抚摸。

　　然后，宋思明坐在<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ang.jpg">边，让海藻跨在自己的身上，海藻突然现，<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ang.jpg">头是一扇宽大的镜子，将两个人的**尽览无余。宋思明并不急迫，他时而跳着华尔兹，时而跳着奔放的拉丁舞，突然的一瞬间，海藻的热血蓦地冲向大脑，从脚底释放出一种近乎麻醉的酥<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ng2.jpg">，迅扩散全身，她止不住尖叫。

　　在两个人几近虚<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uo.jpg">的颓废中，海藻深叹一口气。

　　这就是传说中的**吧？

　　海藻和小贝瞎折腾了一年多，每次小贝都在最后关头问一句：“海藻，你**了没有？”

　　海藻闹不清楚哪一段算是**，是小贝的狂轰滥炸中的激动，还是小贝爆前的**。她会说：“高了，高了。”

　　海藻看过对**的描写，看来看去都觉得那是文学的夸张。什么人有**的感觉，什么人会意识不清楚，什么人会因为**而放声痛哭。

　　“也许上一次算高了？也许第一次高过？”海藻总是不清楚。

　　今夜海藻终于明白了，**是那个你不需要猜测就明确知道的东西，并且，在那一瞬间，你有从悬崖坠落的害怕。

　　宋思明摸着海藻的嘴<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2.jpg">，咬着她的耳朵说：“说你爱我。”

　　海藻不说话。

　　宋思明再次乞求：“海藻，说你爱我。”

　　海藻依旧沉默。

　　宋思明不再要求。“总有一天，你会说的。”宋思明回想着刚才那个小女人浑身颤抖，周身痉挛的样子，由惊恐到绚烂的表情，内心得意。

　　海藻穿上衣服，再叹一口气。

　　你知道吗？人的**和精神是可分的。你即便在精神上很爱一个人，**却不会忠于他。**是很无<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i.jpg">很无<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i.jpg">的贪婪，在贪婪的**面前，精神会显得很渺小。

　　海藻完全没有想到，她在探索**一年多的布<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荆棘的路上，只一两次，就被一个中年男人轻轻松松给攻克了。那种**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huan.jpg">愉震撼，让她才刚刚结束就期盼立刻体验疯狂。**，也许正如宋思明所说，应该是人的另一种毒品吧！

　　**算什么？不过是给爱一个称号。

　　睡觉，睡觉也很好。并不如想象中那么低俗。

　　其实，人若真低俗了，就会很快乐。

　　人的**和精神，是可以完全分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