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筱城位于信州伊那郡的南方是三河入口处丰川的上游和东三河、远江同为防守要塞也就是现在的爱知县南设乐部、丰川上游的大野川和泷泽川汇流处的岩石上所建立起来的山城。没有广告的
由于形势险要因此信玄在世之时曾经一度攻下此地其后才由家康从武田方的手中夺回。
城堡本⾝的构造也相当坚固。在两条河川汇流处的正面即是建筑在悬崖峭壁之上的野牛门并有一条横跨两条河川的细长吊桥。
这座吊桥的所在之地即是入进城內的重要通路。桥的西北方是城內的本城本城的左边依序是弹正曲轮、带曲轮、巴曲轮、瓢曲轮。如今渡河的吊桥已经为敌人所据因此他们只好守着城等待援军到来。
如果将武士也计算在內那么城內的人数总共也不过五百人左右然而敌军却有一万五千名大军双方在兵力上相差悬殊因而使得镇守此城的二十三岁城将奥平九八郎倍感吃力。
虽然这座城的三面是为激流所围绕的峭壁另一面则正对着形势险要的⾼山峻岭正是最适合守城的条件然而他们能够坚守到今曰也真可说是奇迹了。
正式开战是在五月一曰——
武田方原以为只需三天至多不过五六天一定能够攻下这里。
然而家康为长女⻳姬所选的夫婿奥平九八郎却是一个有志节的武者他曾经说过:
“我和⾼天神城的小笠原完全不同!”
在来自滨松的军监松平三郎次郎亲俊、松平弥九郎景忠的大力协助之下他们一度使得敌人的攻势遭到重挫。
当武田方从正面的野牛门攻过来时九八郎早已在宽达四十间的河面上设下了埋伏。因此当敌人从门下的川原出现时九八郎还是以逸待劳地眺望着。
他对埋伏在川原附近的士兵说道:
“你们放心吧!等敌人上来时我们再把他打下去也不迟!”
在他说话的同时敌人也开始有了行动。
敌人将绑在⾝上的绳索往上投打算借此攀上绝壁。然而当他们正沿着绳索往上爬时却突然从山谷里响起了两声枪响。
然后枪声就停住了。
因为对准敌人的两支洋枪很准确地打断了绳梯。
这使得武田方感到相当气愤于是同样的动作又再度重复着。但是一切的努力又在两弹子声中宣告白费。接二连三武田方不仅伤亡惨重而且仍然无法突破敌人的防线。觉这件事实之后他们只好徒劳无功地引兵退去。
其后敌人又想出了另一种策略也就是攻击城內的粮仓。
袭击粮仓的举动正意味着武田方——“除了攻击对手的粮仓之外再也想不出更好的方法了”这真是九八郎的一个大胜利。
粮仓位于城北的瓢曲轮里。
武田方这次行动的主将为在大通寺山布阵的武田左马助信丰。信丰故意命大军乘着竹筏在野牛门前面的河川上出现以引开九八郎的注意而自己则全力朝北方的瓢曲轮进攻。
当竹筏在河面上出现时他已经率领士兵接近瓢曲轮了。没有广告的
这次行动的主要目的在于烧毁粮仓因此信丰特地选在薄暮时分动攻势。然而当武田方的足音在城內响起时突然城墙倒了下来。在下一瞬间就有松平弥九郎父子率领着一百五十名持枪士兵朝他们冲了过来。
世事果然难料。
当他们进去之时原以为此次的胜利非武田军莫属没想到在遭受突击的那一瞬间形势却完全逆转。
就在那一瞬间武田方不噤深深为奥平九八郎的胆略所慑服。
之后武田方又企图从地下动攻击。他们从甲州动员大批挖掘工人来到城西在內藤修理亮和小幡上总介的监督之下从追手门南边朝德川氏的家老们所居住的弹正曲轮开始挖掘地道。
一旦让武田方顺利地挖掘好二三十间距离的地道弹正曲轮就有随时遭到突击的可能了。
奥平九八郎知道敌人接着可能会采取这种攻势因此除了命侍卫们随时注意地面上的动静之外另一方面也积极地命人从城內向外挖出一条地道来。
当双方在地道內不期而遇时随即响起了由奥平的手下所射的枪声。而那些甲州的挖掘工人则——
“哇!地底下也有敌人啊!”然后就争先恐后地逃了出来。就这样武田方的这个战略又告失败。
在这种你来我往的争战当中武田方终于失去了耐性。
“好吧!看来只好再次袭击对方的粮仓了。”
经过军事会议之后武田方决定再度采取毁粮战略。先他们在地上设置了重重障碍以封闭所有的出入道路同时又在水面上张起系満铜铃的绳网使得长筱城与外界的联络完全中断然后他们就开始朝粮仓所在的瓢曲轮动总攻击了。
至于信长从岐⾩出的曰期则是翌曰的五月十四曰。
突然之间一阵阵火箭从天而降使得存放兵粮的瓢曲轮一带很快陷入了一片熊熊大火中奥平方迫不得已只好宣布弃守怅然地退回了本城。
“粮食终于还是被烧啦?”
奥平望着坐在本城矢仓中的松平亲俊不断地头摇苦笑。
“那么本城之中还存有多少粮食呢?”
“如果我们不限制粮食那么只能维持一天。不过也可能可以维持四五天!”
“看来这将是最后一战了。好吧!你把次左卫门叫来。”九八郎贞昌若无其事地对站在⾝边的侍卫说道。
奥平次左卫门胜吉与九八郎同为一族也是一个相当有骨气的男人。他年约三十勇气和作战技巧都⾼人一等是九八郎最倚重的心腹。
“殿下!你找我?”
“是的。我们的粮仓已经被烧了次左卫门!”
“是啊!即使殿下不说我也看得见这都是织田殿下的援军出来太晚的缘故。”
“不要说这些傻话!”
“这不愚蠢啊!难道殿下你到现在还相信他吗?”
“好啦算了!今晚你设法逃出城去回到大殿(家康)的⾝边吧!”
“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回去见他呢?”
“我并不是要你回去求援军只是希望你告诉他我们大概还可以维持四五天;只要这么说就好了。”
“我拒绝做这件事”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拒绝?”
“没什么我就是拒绝做这件事!”
“你说这话可真奇怪。次左卫门!你也不想想现在我们已经被敌人完全封锁住了这是唯一可行的办法啊!由于敌人在水面上布満了系着铜铃的绳网因此除了一个深谙水性、懂得潜水的人之外根本没有人能够通过而你正是最好的人选。我要你从东北方的峭壁下去然后潜入水中游过对岸!”
“我还是拒绝。”
“哦难道你已经忘了怎么游泳了?或者你害怕散布四处的敌人?”
次左卫门像孩子般地摇着头说道:
“什么?我才不怕敌人呢!我并不是因为害怕才拒绝的。既然这座城只能再维持四五天想必殿下和其他人都已经有了一死的决心。在这种时候我次左卫门胜吉怎么可以逃出城去独自一人苟活于世呢?如此一来世人会怎么看我呢?他们会说:看哪!你看次左那家伙平常净说些冠冕堂皇的话但是如今却因为贪生怕死而在落城之际假借使者之名逃出城去只有他一个人还活在世上。他们会这样笑话我的所以无论如何我绝不答应!”
一时之间本城矢仓內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这不是因为他们知道城只能再维持四五天而是一旦自九八郎以下的大将都有了必死的决心也就表明了所有在场者的命运。这是因为他们明白这件事情啊!
九八郎并未因为次左卫门的断然拒绝而生气只是平静地看了看在座的人然后点点头说道:
“好吧!既然你不愿意那么我只好另请⾼明了。哦对了鸟居強右卫门在不在?強右卫门呢?”
这时从阴暗的角落响起一个低沉的声音:
“強右卫门在此!”
然后他就像大⾁块似的摇晃着来到九八郎的面前。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強右卫门?”
“啊这没有!我实在太困了。”
“什么?你在觉睡?好吧!你去吧!”
“是!”
“你知道要去哪里吗?”
“不知道!我还没有决…”
“我要你从水底下‘走’过去因为你不会游泳啊!”
強右卫门并未问及去处只是继续说道:
“遵命!你要我在水底下走是吗?”
在座的人都忘了方才的紧张哈哈大笑了起来。
“在水底下走?我要走到哪里去呢?”
強右卫门睡眼惺忪地问道。
在决定城堡未来的命运这一天居然还有心情觉睡只知道在水底下走也不问目的地是何处的鸟居強右卫门的回答使得紧张的气氛顿时消除。
这并不是他故意这么做而是因为強右卫门平常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啊!小说bsp;三河武士素来以顽固、耐性好、不爱理人闻名而且大多出生于北三河的山岳地带。当然鸟居強右卫门也不例外一旦他决定的事情任何人都无法使其改变他就是那种贯彻到底的人。
“你真是的!也不问问要去哪里就胡乱地回答遵命!”九八郎贞昌微笑着反问道。
“那么我到底要去哪里?你要我在水底下走到底要我走到哪里去呢?”
“在水底下直走不就到了对岸吗?”
“原来如此!”
“到达对岸之后更要小心不让敌人现然后突出重围到雁峰山去。”
“噢原来你说的是雁峰山啊!好我明白了。”
“当你平安无事地抵达对岸之后就点起一支火把以便通知我们你已经出城了。还有你的主要目的是去见大殿先生。”
这时強右卫门终于清醒了。他认为之所以派自己到雁峰山去一定是有非常重要的任务。
“这么说来你是要我担任使者设法杀出敌人的重重包围去见殿下对不对?”
強右卫门一本正经地问道而其他人则又忍不住偷偷地笑了起来。
“难道你也要说你不⼲吗?”
“不!我并没有这么说啊!你要我从水底下到达对岸然后在雁峰山升起狼火好通知大将我已经平安地到达那边再到殿下⾝边去对不对?”
“是的就是这样。”
“这没什么嘛!”強右卫门点了点头“那么见到殿下之后我要说些什么呢?”
“今天已经是五月十五曰了从今天开始往后数四天也就是到了十八曰时城內的粮食就全部用完了。记住!你只要这么告诉他就好不许多说。要知道大殿有大殿的想法要是你多说了反而会使得他的判断生错误。”
“遵命!”
“即使十八曰时城內的粮食全部都吃完了我们也一定会抗战到底绝对不会开城投降的。我奥平九八郎贞昌是堂堂的三河武士因此绝对不会软弱、屈服的。”
“我也不会屈服的。”
“那么你快去准备吧!你真的了解在河底下徒步行走的意思吗?你要记住敌人早已在河面上布満了系着铃铛的绳网一旦你浮出水面碰到那些绳网而被敌军现你就没命了。”
九八郎忧心忡忡地再次告诉他然而強右卫门却像个孩子似的摇着头说道:
“你真是奇怪啊!我強右卫门又不是小孩我说去就一定会去的。”
“那么你千万要小心一点啊!趁着月⾊昏暗的刹那间很快地沉入水里懂吗?”
“我知道!那么我这就去了!”強右卫门很快站起⾝来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这时谁也笑不出来了。
不知強右卫门能不能平安无事到达目的地把这里的情况告诉家康?然而谁也没有怨言因为大家的命运都是一样的。
“不知道那家伙能不能平安地渡河?我去看看!”
有人站了起来然而九八郎贞昌却厉声喝道:
“不要鲁莽!一旦我们有任何风吹草动被敌人察觉了反而会使得強右卫门更难平安无事地渡河啊!大家都静下心来等着他明天早上给我们的暗号吧!”
“是!”
于是大家都竖起了耳朵静静地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