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人的性格不定因此有时会造成决定性的不幸命运。
原本信长和光秀就不如信长和秀吉一般两人的心意、思想都能相通。
凭心而论信长可说是一位开才型的⾰命家。他率直、有敏锐的直觉但有时却又表现得极为理性展露出一股乎其本质的诗人般的敏锐感性。
这点和光秀是截然不同的。光秀遍尝人世的辛酸因此一直对世间抱着崇⾼的理想一心想要追求得自于书中的道理使其实现于社会。
所以在他眼中看来所有人生都是愚味无知的、丑陋的。但是在加一方面他却保持着知性的态度希望能在这片丑恶的土地上开创一番天地。
这也就是信长一直无法看透光秀何以忧心的原因。相对地光秀也不明白信长求生的本领。
他认为信长只是一名极度耝暴的猛将。同时也是一位如野兽般暴戾、残酷不怕神佛惩罚的人。在光秀看来信长的血液当中必然存有人世间最可悲的功利心。光秀的这种想法乃是来自于他的体验。
当他想到这点时突然了解信长这所以命令信康切腹杀自全都是由于潜蔵在他体內的野性及功利心所致。
光秀越想越感到寒心。很自然地光秀开始依照自己的想法来衡量信长的行为。
事实上光秀所获得的答案只表现出他自己的影子和信长的心事根本风马牛不相及。不!不仅是光秀而已所有的人类都有可能犯下以自己的想法来揣度他人行为的错误。
(对一定是这样没错)
光秀回到坂本城后越想这件事截止觉得可怕头就像波浪鼓般地烈猛摇动着但是却又无法罅自己不去想它。
在光秀认为如果比较资质那么家康之子信康的资质远在信长之子信忠之上。
不!除了比较孩子之外即使是拿信长和家康来比较后者的器量也远过前者。
因此信长的內心一直提防着家康。只是目前必须利用家康的武力来庒制武田、上杉、北条等強敌。以致信长只好竭力隐蔵自己的敌意。
如今家康的势力已经逐渐向东伸展过来而且他的孩子又远比信长的孩子优秀。
如果任由德川家扩张那么一旦信长死后信康必定会和当初信长重整织田家、立志取得天下时一般毫不留情地杀了信忠。换言之信康必定会利用⾝为信长女婿的⾝份充分利用此一地位所带来的好处。
当初的信长也就是利用⾝为齐藤道三女婿的⾝份才得以取得美浓一国。
当然信长一定也看得出信康的资质十分优秀。
(这么一来织田家的未来不就岌岌可危了吗?为今之计除了藉机命信康切腹自尽之外已经别无他法了。)
正当大家都为谦信的死而松了一口气时信长却趁机削弱德川家的势力。
虽然整件事情的经过全是出自光秀的臆测但是如今他却已深陷在自己的想法之中而无法自拔了。当然要他停止这种揣测是绝对不可能的。由他的性格及过去的生活经验已经形成了不信任人性的人生观。
光秀默默地站在船头看着小船轻快地滑过波光粼粼的琵琶湖来到城门前的泊岸处。下船之后他很快地朝大玄关走去。
“告诉秀満我有事和他商量要他马上来见我。”
他对出迎的小侍卫命令到然后转⾝来到了黑书院。
“你找我吗?”
“噢秀満你来啦?快进来吧!”
明智左马介秀是光秀最信赖的人不论武艺或学问都有⾼人一等。
“安土的事怎样啦?”
“右府先生实在是个非常可怕的人物。”
“哦?这次他又出了怎样的难题呢?”
“不我说的不是这个。关于荒木村重的事他只表示绝对不再宽恕而已。不过对于德川家的长子…”
“德川家的长了你是指冈崎城主信康先生吗?”
“是的。信康是右府先生的女婿然而右府先生竟然命他切腹自尽!”
“什么?切腹…“
“是啊!因为信康的生⺟做了武田家的內应而且算了不谈这个了毕竟这件事和我们家无关。”
“说的也是。”
“秀満哪!我一向都遵照右府先生的批示把女儿嫁出去。”
“正是啊!因为右府先生一直都很关心嘛!”
“你认为他是出自关心吗?”
“难道我想错了?”
“我的看法和你不同。你想想看如果右府先生真懂得关心别人那么他怎会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命令女婿切腹呢?你说这教我如何相信他是出自一片关心呢?”
“原来如此。”
“我想像我这样的好人大概已经不多了。光是奉献我一个人的力量还不够竟然连女儿也献给了右府先生。”
“这么说来你认为右府先生是基于个人利益而把你的女儿嫁出去的喽?”
“我不得不这么想啊!你看无论是细川或荒木不都是这样的吗?”
“听你这么说来事情似乎真是如此。”
“如果做了右府先生的女婿能享受到特别待遇那么倒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但是如今他利用了自己的女儿还不够竟然还要利用我的女儿。想到这里叫我怎能不心寒呢?”
光秀的视线盯着小侍卫送来的灯火继续说:
“全文字版小说阅读更新更快尽在支持文学支持!秀満我已经决定了。从今以后我要为自己家的利益着想把女儿嫁给我认为对我们最有利的人家。你说我怎么能让自己的女儿继续被右府先生利用呢?”
左马介秀満只是侧头望着光秀一点也不了解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在他那年轻的脸颊上明白显示出大惑不解的模样。而他那⾼挺的鼻梁则与年轻时的光秀有几分神似。
“怎么样:你先赞不赞同我的意见?”
“我并没有反对啊!不过既然于珠已经嫁到细川家而她的姐姐也已嫁给织田信澄为妻。除此之外你还有其他的千金可以出嫁吗?”
“你不反对我的意见是吗?”
“是啊!我没有其他…”
“那好你支叫于京来见我!”
“什么?原来你说的是于京姐小的事啊!”
秀満站起来朝门外走去。原本他以为光秀已经没有可以出嫁的女儿想不到在这个城內却还有一位被荒木家休了回来的于京公主。
由于荒木村重已经正式与信长为敌因此于京生回荒木家的可能可说是微乎其微了。虽然她假装坚強独力打点着家中的事务然而却忘不了她那留在夫家幼子。
终于于京在秀満的陪伴下走进了肖秀的书院里。
“父亲大人你有事找我吗?”
光秀点点头说“秀満你也一起坐下来吗!”
说完之后他静静地看着两人。
“到底是什么事啊?父亲大人!”
“于京你怨恨右府先生吗?”
“怨恨也于事无补啊!”
“要不是右府先生你也不会嫁到荒木家。要不是因为右府先生的划时代烈脾气荒木也不会背叛。”
“事实并非如此这全都是公公他个人的偏见啊!”
“无论如何你终归是在非自愿下离开荒木家的以示对?况且不管是出嫁或重返娘家从来都不是出自你自己的希望。”
“父亲大人!”个性倔強的于京打断了光秀的话:“现在你跟我谈这个又有什么用呢?再者我也不希望得到任何人的同情。”
“嗯你的个性倒是跟浓夫人很像。”
“到底有什么事情你不妨直说吧!”
“不要性急嘛!我只是认为过去我所做的事情实在太对不起你了。”
“什么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啊?”
“我一直遵从右府先生的想法而把你们三个姐妹嫁了出去。如今我才知道右府先生为你们所选择的对象完全都是基于他个人的利益!所幸的是当你们不幸被夫家休弃时至少还有个娘家可回。”
“这个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呢?”
“所以我才要请你原谅啊!从今以后我要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与我们家关系最密切的人如此一来才能保障我女儿的幸福啊!你放心好了我再也不会让右府先生的喜怒来影响你的幸福。”
于京微蹙着眉头带着怒意的眼光直望着父亲。
从很早以前就是这样父亲总是不肯直截了当的把事情说出来而老是兜着圈子说些言不及义的话。然而此一时彼一时也于京觉得她再也无法忍耐了。
“如果这就是你要说的话那么待会儿我再慢慢地听你说吧!现在已经是用晚膳的时候了对不对?左马介先生!”
说完之后她很快地站了起来往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