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定后,党政办主任周倚翠帮将将众人⾝前的酒杯一一斟満。
吕德昌站起⾝来举起酒杯,笑着说道:“前段时间,我便邀请陆主任过来了,今天总算得偿所愿,来,让我们先来敬陆主任一杯,感谢他一直以来对三沟乡的关心与支持!”
吕德昌不愧是老官油子,这句话一出,其他人便以为陆亮是冲着他的面子才过来的,和韩立诚没有任何关系。
前世,韩立诚并未在乡下待过,和乡镇⼲部打交道的机会并不多,下意识的以为他们的素质一般,说话耝俗,两世为人的他根本没必要把他们放在眼里。到三沟乡以后,他之前的看法被彻底颠覆了。
吕德昌的強势、精明、霸道不需多言,就连任为民⾝上表现出的人前一套,背后一套,便不是一般县区⼲部所能做得出来。
听到吕德昌的话后,众人纷纷举杯来敬陆亮。
陆亮则低⾝弯腰一一和众人碰杯后,沉声说道:“感谢吕记书和诸位的盛情,这样吧,我⼲了,你们随意!”
“陆主任,你这不是打我们的脸嘛,哪儿有你⼲了,我们随意的道理,大家一起⼲了!”陈学军拍完这记马庇后,扬起脖子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为了能喝出气氛,周倚翠特意让服务员准备了小杯。喝过酒的人都知道,只要不是拼酒的话,大杯反倒不容易喝多,小杯却容易出事。五钱左右一杯,⼲一杯、两杯不费力,不知不觉十多杯就下去,那可就是七、八两了,再加上喝的急,没点酒量根本顶不住。
这是韩立诚到三沟以后,第一次和同僚们喝酒,众人并不知他的酒量,尤其是陈学军和任为民在⼲第一杯时,便用眼睛瞟着他了。
陈学军关注韩立诚是出于嫉妒,他心里的想法是,凭什么这个新来的小子能坐在陆亮的左侧,他算什么东西?
韩立诚的座位和陈学军无关,他都嫉妒,作为本应坐在上面的任为民,心情更是可想而知了。别看他之前当着陆亮的面热情的招呼韩立诚去坐,心里却恨的不行,如果有机会,他一定要将其灌翻在地好好出口气。
第一杯⼲完后,大家便没那么讲究了,你来我往、推杯换盏了起来。
韩立诚很快便感觉到情况不对,除吕德昌以外,任为民,李文海、陈学军、邹俊不停的轮流敬他酒。他的酒量虽说不错,但也经不起这样喝呀,照此下去的话,最多再有两轮,他就要交代在这儿了。
韩立诚意识到不能坐以待毙,他必须要主动出击。
“任主任,在座的除记书以外,你是最德⾼望重的,我先敬你一杯!”韩立诚站起⾝来双手举起酒杯恭敬的对任为民说道。
任为民想不到韩立诚竟还敢主动出击,很是意外,端起酒杯和韩立诚一碰,仰头便想一饮而尽。
韩立诚见状,抢先说道:“任主任,我的酒量有限,这杯喝完,我便不再陪你了!”
韩立诚的这个“陪”字很有讲究,不光表示他不敬任为民酒了,就连对方的敬的,他也不喝了。
任为民听到这话后,将酒杯往下一放,老气横秋的说道:“立诚呀,你年纪轻轻的怎么能往后缩呢,你这做派让记书怎么敢培养你呢?”
任为民的本意便是想灌韩立诚一回,自不会让他这么容易脫⾝,不动声⾊的将喝酒和工作联系了起来,让韩立诚退无可退。
韩立诚并未指望任为民就此罢手,对方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他再清楚不过了,这么说只不过为了引出下面的话。
“任主任,你有所不知,我就是再年轻,也经不起你们搞车轮战呀!”韩立诚在说话的同时,右手一挥,将任为民、李文海等人全都包括在內了。
任为民、李文海等人采用你方唱罢我登台的策略,除当事人以外,其他人很难觉察他们有意在灌韩立诚。
韩立诚看准这点后,直接把他们的做法挑明了,这样他们再想蔵着掖着便不可能了。
陆亮早就看不惯任为民等人的做法了,不过这事他作为局外人不方便先开口。韩立诚将其挑明后,他便可以帮腔了。
“德昌记书,任主任他们的三沟意识很浓吗?立诚下趴以后,不会一起来对付我吧?”陆亮半真半假的说道。
任为民、李文海等人的做法并非吕德昌授意,不过他也很乐意看韩立诚挨灌,在谁都不说破的前提下。韩立诚先将这事点破了,陆亮更是连“三沟意识”都出来了,他要在不开口的话,可就说不过去了。
“为民记书,你们欢迎立诚乡长加入我们班子的心情可以理解,但也不能搞车轮战呀!这样吧,你代表他们几个好好和立诚乡长意思一下。”吕德昌笑着说道。
在韩立诚的逼迫下,吕德昌不得已将辛武能的出派所长给拿下了,这口气憋的他可不是一般的难受,现在遇此良机,他断然没有白白放过的道理。至于韩立诚和任为民两人之间谁的酒量更胜一筹,便不是他关心的了,反正不管谁喝下趴,都和他姓吕的无关。
任为民听到这话后,傻眼了,他虽很想将韩立诚灌下趴,但绝不是以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再说,他能不能喝过韩立诚还两说呢?
“德昌记书,你这个提议可不公平呀,论年龄的话,我可和你相差无几,哪儿我这个老家伙冲锋陷阵,这帮小伙子缩在后面的道理。”任为民面带微笑的说道。
任为民虽有点小肚鸡肠,但绝不是傻逼,他心里想的是,我这一把年纪了,认怂无所谓,我就不信你手下的三员大将都能丢得起这个脸。
说完这话后,任为民冲着韩立诚说道:“立诚呀,我们改天再喝,我这杯还留着敬陆主任呢!”
任为民在说这话的同时,便一庇股坐下了下来,那意思是告诉韩立诚,我退出,下面也不再敬你酒了。
韩立诚的目的轻而易举的达到了,他冲着任为民点了点头,便也准备往下坐。
在座的所有人中最看不惯韩立诚的非陈学军莫属,除性格等方面的原因之外,韩立诚的到来确对陈学军构成了威胁。
乡里早就在传,吕德昌要将乡长之位让给李文海,到那时,他便将顺理成章的成为常务副乡长。韩立诚到来以后,这件本是板上钉钉的事便变得不确定起来。这才是陈学军视韩立诚为眼中钉⾁中刺的根本原因。
“韩乡长,慢着,既然任主任不愿做这个代表,那我来。”陈学军站起⾝来伸手一挥,大声说道“我们同为副职,也算是有缘,今曰我们便来个一醉方休。”
陈学军是铁了心的要将韩立诚灌下趴,一开口,便是一醉方休。
在这之前,陈学军由于急于表现,除了先后和韩立诚⼲了两杯以外,又分别敬了陆亮和吕德昌两杯,从总量上来说,并不比韩立诚少。
韩立诚的本意只要拜托车轮战就行,单对单的话,他还真不见得怕了谁。
凡是给一把手做过秘书的,都是酒经沙场的悍将。韩立诚除了给宁致远做了两年多秘书以外,前世官场意失时,更是常以杯中物为伴,现在又正是当喝之年,面对陈学军的挑战,他一点也不惧。
“行,承蒙陈乡长看得起韩某,我今天豁出去了,舍命陪君子。”韩立诚故作一副决然状。
“痛快!”陈学军以为韩立诚上当了,开心的不行,转过头去,冲着周倚翠道“嫂子,⿇烦你拿两只大杯来,今天我和韩乡长喝个痛快。”
周倚翠听到这话后,有意无意的扫了韩立诚一眼,便走到包间一角去拿大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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