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韩立诚和姜凯在鸿源酒楼的小包间里边喝酒边小声低语之时,一阵悦耳的机手铃声传来。
姜凯拿出机手见是副所长吴征程的号码,连忙摁下了接听键。
“所长,出事了,⻩指带人去张庄处理纠纷,反倒被人给围住了。”吴征程在电话里急声说道。
姜凯听后,眉头紧蹙,沉声说道:“老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慢点说!”
“所长,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刚才⻩指给我打了个电话请求支援。”吴征程说道“我觉得这事关系重大,这才给你打电话的。”
“老吴,你在所里等一下,我这就过来!”姜凯沉声说道。
挂断电话后,姜凯简要的向韩立诚介绍了一下情况,站起⾝来便要往门外走。
张庄的人竟把察警给围了,这可不是小事,搞不好的话,极有可能引发群体性。事件。韩立诚不敢怠慢,连忙说道:“姜凯,你等一下,我和你一起过去。”
姜凯也正是觉得情况严重,这才在第一时间赶到所里去的,见韩立诚愿意过去,他自是求之不得了。
吴征程在这之前,便将值班警员和联防队员召集起来,韩立诚和姜凯到出派所后,便出发了。
上车后,姜凯一脸严肃的问道:“老吴,到底是怎么回事?今天不是你值班嘛,⻩指怎么会在这时候带人出警的?”
“具体情况我又不是很清楚。”吴征程看了韩立诚一眼,模棱两可的说道。
“老吴,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蔵着掖着,这要是真出点什么事的话,你承担责任?”姜凯怒声质问道。
吴征程没想到姜凯将韩立诚带过来了,心里有所顾虑,现在见所长发飙了,他也顾不上考虑其他的了。
“所长,这事好像和渔业公司向养殖户催收服务费有关,至于⻩指是怎么过去的,我就不得而知了。”吴征程实话实说道。
姜凯听到这话后,抬头悄悄打量了韩立诚一眼,他敏锐的意识到这事对他而言,也许是个机会。今晚所里的值班导领吴征程,就算有人警报,也没⻩富宁的事,何况,所里根本没接到警报电话。⻩富宁的这种行为完全是私自出警,这可是察警的大忌。
韩立诚一眼便看出了姜凯的用意,沉声说道:“快点开,等到现场搞清情况后再说。”
韩立诚虽然很希望姜凯将⻩富宁庒制住,不过他更关心现场的情况,如果闹大了的话,那可就⿇烦了。
听到这话后,姜凯很是赞同的轻点了一下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两天前,得到吕海功的指令后,赵大宝便领着渔业公司的执法队员开始挨家挨户讨要服务费的。经过他们没曰没夜的工作,成效还是挺显著的,又有将近一半的养殖户将服务费交了上来。
两万多入手后,吕海功的心定安了许多,指使赵大宝必须在明天下午三点前将服务费全都收取到位。
赵大宝听后,当场便提出了要求,让吕海功安排⻩富宁和他们一起去张庄。他表示只要今晚能将张家三兄弟摆平,明天上午准能将剩下的服务费全都收上来。
张家三兄弟分别叫张家龙、张家虎和张家豹,要说这三位的爹妈还真是有眼光,三个儿子都长得虎背熊腰的,很有几分蛮力。
张家三兄弟合计承包了五十多亩的鱼塘,他们雇的工人全是姓张,另有两个堂兄弟负责运输,在三沟乡的水产养殖户里,三人的很有几分威望。
去年,赵大宝带着执法队的人去收服务费时,便被张家兄弟带人哄了出来,最后,为了不丢脸面,象征性的推走了两辆破自行车。经过张家兄弟的大肆渲染,这事厚礼在乡里传的妇孺皆知。
今年,剩下的二十多个养殖户明确表示,只要赵大宝将张家兄弟的服务费收了,他们不用赵队长下去,主动将钱送到渔业公司来。
赵大宝本想明天再去动张家兄弟的,既然吕海功如此着急,他便将只能将行动提前了。
听完赵大宝的讲述后,吕海功心里的火噌的一下便上来,怒声骂道:“他妈的,这三个孙子的能耐真不小,我这就给⻩富宁打电话,不行的话,将他们全都抓起来,我看他们还怎么得瑟!”
接到吕海功的电话后,⻩富宁虽一百二十个不愿意,但吕家二少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他当即便给马庇精马靖打了个电话,让他和自己一起去张庄。
有了⻩富宁的支持,赵大宝这次可谓是志在必得。为了让自⾝的逼格显得更⾼一点,他没有坐执法队的面包车,而是上了⻩指导员的警车。
张庄是三沟乡的十六个自然村之一,因村中人大多数姓张而得名。
张家三兄弟住在一起,三幢三层小楼紧邻着张庄村部,老远便能看见了。
⻩富宁、马靖、赵大宝乘坐的警车停下时,恰逢张家虎从家里出来方便。
赵大宝见状,当即大声喝道:“张二老,你们兄弟三人的服务费准备什么时候交?”
“哟,这不是赵队长吗,去年,我大侄儿就说了,你们这属于乱收费,我们没享受到任何服务,哪儿来的服务费?”张家虎冷声说道“之前交了那么多年,我还准备去公司里要回来呢,你竟还想来收?”
张家龙的儿子去年去省城读了大学,回来后,得知渔业公司想养殖户收取服务费的事,当即便公司老爸和两个叔叔,他们这属于乱收费,家国是明令噤止的,他们完全可以不交。
张家虎的表现在赵大宝的意料之中,他当即便开口威胁道:“张二老,你看清楚了,今天除了我们执法队的人以外,出派所的⻩指导员可是亲自过来了,你如果不交的话,那可别怪我?”
“怎么,赵大宝,你以为我张二老是吓大的?”张家虎说完这话后,便冲着家里喊道“快来人呀,察警乱抓人了!”
张家虎虽是莽汉,但一点也不傻。他只有一个人,而对方足有七、八个人,这种情况下,他不吃亏才怪呢?
张家虎这一吆喝,张家龙、张如宝以及其他叔伯兄弟全都听到了,一下子涌出十多人来。
“你们想⼲什么?”
“出派所凭什么乱抓人?”
“又是赵大宝这鳖孙,⼲死他!”
…
张家人心齐的不行,赵大宝去年便领教过了,见此情况,忙不迭的向⻩富宁使眼⾊。
⻩富宁起先并未把张家虎放在眼里,等到对方一声大吼时,再想制止已经迟了。这会见一下子冲出十来个人来,心里也有点发慌,不过他在乡镇层面摸爬滚打多年,积累了一套丰富应对此类事件的经验。
“你们⼲什么,想造反呀?”⻩富宁上前一步,大声喝道“我是乡出派所指导员,谁要是想闹事的话,我这就把他带到局子里去。”
老百姓对察警有种天生的畏惧,张家兄弟也不例外,听到⻩富宁的话后,下意识的向后退去。
⻩富宁见此情况,上前两步,沉声说道:“服务费是渔业公司针对所有养殖户收取的,你们凭什么不交,不想惹事的话,速度将钱交了,否则,我就要抓人了。”
张家兄弟虽然敬畏察警,但和三十张百元大钞相比,这便不值一提了。
“我家娃说了,他们这是乱收费,我们凭什么要交?再说,出派所是渔业公司开的,不交服务费就抓人,这是哪家的王法?”老大张家龙怒声说道。
为了省下这一千块钱服务费,张老大可没少向儿子请教,现在也能说出个门道来了。
⻩富宁见张家龙竟敢站出来指责他,冲着⾝后的马靖道:“小马,你还傻站这⼲什么,替我把他铐起来,我来告诉他这是哪家的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