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立诚从周倚翠家离开之后,便驾车径直赶到沧河去了。在这之前,他便和县委办副主任陆亮约好了,虽说两人之间的关系很不错,但韩立诚还是想早点过去,毕竟是他有求于人。
在周倚翠面前,韩立诚虽未把话说満,但既然出手管李文海的事了,便一定要办成,否则,他可丢不起这人。
陆亮不但⾝兼县委办副主任之职,更主要的是县委记书孟传祥的秘书。只要在舱和境內,无论哪个部门的头头脑脑都要给其三分面子。这便是韩立诚事先联系陆主任的原因所在。
韩立诚走了之后,周倚翠便打开了文件袋,首先映入其眼帘的便是一封举报信,而信的內容正是李文海挪用鸿源酒楼招待费的事情。
看到这东西后,周倚翠心里惊诧的不行,这属于委纪里的重要文件,要想将其搞出来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尽管如此,周倚翠扔不明白,韩立诚将这举报信给她的用意。
举报信的內容不长,到事实清楚,可信度⾼,连李文海什么时间从会计那儿取的钱,陈鸿源至今一分钱未拿到的情况都写的清清楚楚,如亲⾝经历了一般。
周倚翠的心里夹杂着愤怒与好奇,将举报信放在一边,又查看下一张纸来。
这是一份会议记录,周倚翠看第一眼时,便觉得有几分眼熟,随后他又看了另一份讲话稿,上面有“陈学军”的签名。
看到这之后,周倚翠才猛然想起,之前那页会议记录也是陈学军写的,两相比较之后,字迹果然一模一样。
看到这两份材料后,周倚翠的心里不由得冒出一个疑问来,难道这举报信是陈学军写的,不过不对呀,这举报信使用正楷字写的,和陈学军的笔记根本对不上。
周倚翠怀着将信将疑之心,打开了放在最下面折叠的整整齐齐的那张纸。当“鉴定书”三个醒目的打字映入眼帘时,周倚翠迫不及待的低头看去。
周倚翠盯着这份简短的鉴定书足足看了两、三分钟,才喃喃自语道:“想不到竟会是那个的披着人皮的家伙看的,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画龙画虎难画骨。”
一直以来,李文海和陈学军之间的关系都很不错,除了同为吕德昌的左膀右臂之外,两人之间的私交也很好,不时聚在一起喝个酒、聊个天什么的。陈学军初被提拔为副乡长时,什么都不会,李文海可没少帮他。
想不到到头来,姓陈的竟如此对付李文海,周倚翠气得银牙紧咬住嘴唇,心里说不出的愤怒。
“这个人面兽心的畜牲,想不到你竟做出如此下三滥的事情来,如果有机会的话,我绝轻饶不了你!”周倚翠在心里怒斥道。
骂完陈学军之后,周倚翠的心里涌起一阵深深的愧疚之情。在这之前,她一直以为在丈夫背后捅刀子的是韩立诚,想不到却是陈学军这货,这让她很有种不知该如何面对对方之感。
韩立诚刚在陆亮的办公室坐定,机手便嘟的一声,一条信短进来了。
陆亮见状,笑着说道:“老弟,你还真忙,得,我去老板那汇报一下,你稍等!”
陆亮是今天一早才接到韩立诚的电话的,说有点事想请他帮忙,没来得及向老板汇报。虽说只要涉及到韩立诚的事情,孟传祥都会开绿灯,但打个招呼,还是必要的。
陆亮走后,韩立诚便从衣袋里掏出了机手,当看到是周倚翠发过来的信短后,连忙摁下了查阅键,对不起,谢谢这五个字随即便跃入了眼帘。
虽说只有短短的五个字,但周倚翠想要表达的信息量却是大巨的。在这之前,她一直以为举报李文海之人是韩立诚,对不起三字以示歉意。
至于谢谢的含义就更多了,一直以来,韩立诚都在帮周倚翠,无论是之前借钱,还是昨晚的崴脚,以及今天的奔走,周倚翠颇有几分无以为报之意,只得用这两个字以代之。
韩立诚见后,嘴角露出了开心的笑意,迅速编辑了两个字发了出去,没事!
周倚翠将信短发出去后,便一直紧盯着机手,想不到韩立诚这么快便回复了过来,连忙打开机手,却见机手屏幕上只有两个字——没事。
周倚翠见后,心里有几分失落,当想到韩立诚正在和别人谈事时,便释怀了,迅速的又编辑了一条信短发过去,你先忙,晚上我请你吃饭!
你的脚?韩立诚回复道。
没事,不怎么疼了!周倚翠十指如飞,很快编辑了一条信短发过去。
早晨,韩立诚吃完早饭后,又帮周倚翠上了一遍药,比之前又好了许多,做顿饭不会有什么影响。
韩立诚刚想再回信短,陆亮推开门走了进来,对韩立诚说道:“立诚,我和老板说过了,我先和法院那边联系一下,你去老板那边露个脸?”
在这之前,韩立诚并无去孟传祥那之意,否则,他早就过去了。本来,托关系走后门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私下里悄悄进行就行了,到县委记书当面去搞,可有点太那啥了,不过既然陆亮开口了,韩立诚也无法说不。
陆亮不是喜欢多事之人,他既然这么说,一定是孟传祥的意思,韩立诚自不敢托大。
韩立诚在县委记书办公室待了半小时左右,孟传祥主要询问了他有关休闲农庄的兴建情况以及有没有什么困难,他一一作了详细的解答。
在此过程中,韩立诚还向孟传祥汇报了他准备拿一部分拨款在三沟乡设立一个低保政策,帮助那些生活有困难的五保户。
孟传祥听到韩立诚的这一想法后,连声夸赞,鼓励他尽快搞起来。
告别孟传祥后,陆亮已和法院的人联系好了,韩立诚驾车载着陆亮立即赶了过去。
两世为人的韩立诚深知托人办事仅靠空口说白话是不行的,不过有陆亮出面,他自不用给对方送礼什么的,中午,他便在沧河宾馆安排了一顿饭。
此时尚未推行公务员中午噤止饮酒的政策,一番推杯换盏之后,法院副院长拍着胸脯保证这事包在他⾝上。
听到这话后,韩立诚并未再多说,而是拉着陆亮一起又敬了对方一杯。
下午,韩立诚偷得浮生半曰闲,和陆亮去泡了一把澡。两人没有去新近流行的休闲中心,而是去了开了十多年的老字号——庆丰浴室。
英国著名女作家夏洛蒂??勃朗特在她的代表作《简??爱》说过“我们是平等的,至少通过坟墓平等的站在上帝面前。”
浴室里无疑也是平等,不管你在外面是西装⾰履,还是衣衫褴褛,进了浴室,除去衣物后,彼此之间其实并无任何区别。
韩立诚和陆亮此时正在近一米深的大浴池里面泡着,说不出的舒慡,韩立诚的感触尤为明显。后世,澡洗的名目繁多,牛奶浴、露天浴、木桶浴层出不穷,除了价格一个比一个⾼以外,就没多少实在的东西。
韩立诚至今还清楚的记得,前世一次他去澡洗的时候,有位老先生站在浴池里,指着那刚过膝盖的池水说道,这水连蛋蛋都淹不下去,还洗他。妈。的什么澡!
话虽然耝俗了一点,但意思表达得还是很到位的,如果那些老先生到此时的金水浴室来洗,一定不会有这番抱怨的。
韩立诚轻拱了一下⾝边的陆亮说道:“陆哥,一会去擦个背,我看那个擦背的手上很有点力道,应该不错!”
陆亮当即点头答应了下来。
吃完午饭后,时间本就不早了,两人这把澡一直洗到傍晚,陆亮留韩立诚吃完晚饭再回三沟。
韩立诚推说回去还有事,改天再聚。
陆亮也未多作挽留,以两人之间的关系没那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