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的时间眨眼就过去了,第三天一早,⾼运起床以后的第一件事情便是给他堂叔⾼汇海打电话。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当听到一个温柔的女声响起后,⾼运心里有了种不详的预感。
⾼运悻悻的挂断电话后,心里暗想道,不会,他可是我亲堂叔,就算真是骗子,也不可能骗我呀!他一定是还没起床,机手关机了。
想到这儿后,⾼运下意识的摇了头摇,脸上的露出几丝苦笑,伺候人的曰子真是太难过了,他要早知道这结果的话,便不搞什么劳什子的猴头菇了,就算没显眼的政绩,只要挨个两、三年,有老板罩着,弄个乡长⼲⼲还不是水到渠成的事。
这世上什么药都有,独独没有后悔药卖。⾼运先后从县里领了近三十万的拨款,现在是骑虎难下。
等到九点半的时候,⾼运再次拨通了堂叔⾼汇海的电话,和之前的情况一样,对方的机手依然关机。这时候,⾼运再也无法淡定了,急得向热锅上的蚂蚁,在办公室里不停的来回踱步。
自从两天前,得到⾼汇海肯定的答复之后,⾼运便没打过电话,生怕堂叔觉得他对其不够信任。
从昨天开始,⾼运便期待着堂叔给他打电话了,可一直等到夜幕降临,也没有任何动静,今天可是最后期限了,现在对方的机手却关机了,这让他如何能淡定呢?
就在⾼运心烦意乱之时,放在办公桌上的机手却突然响了起来,他下意识的以为⾼汇海回电话过来了,连忙快步走了过去。
当看见来电显示是李桥村的村主任陈家宽时,⾼运低声怒道:“整天就和催命一样,这才一大早电话就打过来了,赶着去投胎呀!”
骂归骂,⾼运还是伸手摁下了接听键。
陈家宽不出意外的询问⾼运,⾼汇海什么时候到三沟来,村民们吵着闹着要将猴头菇送到乡府政来了。
⾼运的心里本就不快,听到陈家宽的话后,心里的火噌的一下就上来了,冲着其怒声喝道:“陈家宽,你这话是威胁我是吧?现在才几点,你着什么急呀!”
陈家宽听到的⾼运的话后,并不示弱,接口说道:“⾼乡长,我可不敢威胁你,我只是将村民的话转告给你,这都拖了十多天了,今天要是再见不到⾼总的话,他们可是真要将猴头菇送到乡府政来了。”
⾼运本就是欺软怕硬的个性,何况这事本就是他理亏,陈家宽的话音刚落,他便急声说道:“家宽村长,我不是那意思,你一定要给我做好村民们的工作,我这就和⾼总联系,一有消息立即通知你们。”
“⾼乡长,你快一点,中午前后你要是再不给个准信的话,我也没办法了!”陈家宽说完这话后,不等⾼运回话,便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一直以来,陈家宽对⾼运都是挺尊重的,否则,也不会答应他将李桥作为猴头菇种植的试点村。这会之所以态度如此強硬,是因为一方面,他被村民们逼得实在没办法了,另一方面,他家为种植猴头菇投入了一万多块钱。
要是真的出点差错的话,那一家老小可都要喝西北风去了,在此情况下,陈家宽对⾼运哪儿还会有好态度?
听到耳边传来的嘟嘟忙音后,⾼运再也按捺不住了,将机手用力往沙发一扔,口中怒声骂道:“他妈。的,等这事顺利完结了,老子一定要你好看!”
骂完之后,⾼运的头脑中猛的闪过一道灵光,在这之前,堂叔曾经用所住宾馆的固定电话给他打过,他的机手关机,拨打那固定电话不是就能找他了吗?
想到这的时候,⾼运心里欣喜的不行,连忙一个箭步冲到沙发前,拿起机手翻找起号码来。
当看到闽南省的区号时,⾼运连忙摁下拨号键。
电话很快接通了,⾼运当即便让对方总台转接⾼汇海的房间号,谁知对方却告知其该房的客人今天早晨将房退掉了。
⾼运听后,心里咯噔一下,连忙询问房开人的姓名,店酒工作人员却以保护客户**为由,拒绝回答。
⾼运再也按捺不住了,当场便发飙了,人家却根本不鸟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听到耳边传来的忙音,⾼运再也忍不住了,伸手拿起桌上的茶杯,用力砸在了地上,只听见咣的一声,玻璃碎片立即四溅开去。
周倚翠的办公室和⾼运相邻,听到声音后,下意识的站起⾝来,当意识她已不是党政办主任后,重又坐下⾝去,口中小声嘟嚷道:“这些人怎么遇上事都喜欢砸茶杯,茶杯遭谁惹谁了!”
看着一地玻璃渣,⾼运的头脑中猛的涌出一个念头,那就是堂叔会不会乘机飞来浙东了。⾼运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今天是他与对方约好的最后一天,堂叔又是一早离开店酒的,极有可能乘机飞过来了。
尽管如此,⾼运还是觉得心里没底,前天,他可是特意叮嘱堂叔的,过来之前给他来个电话,他好开车去省城机场接他们。
现在堂叔却什么招呼都没打,这让他陷入了两难之中,不知该不该去杭城。
一番思索之后,⾼运决定还是算了,这只是他的猜想,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还不得而知,万一堂叔庒根就没到浙东来,那他不是瞎耽误功夫嘛!
就在这时,办公桌上的电话再次响了起来,⾼运満怀希冀的将其抓在手中,当看见屏幕上显示的是赵坝村主任郑朋的电话后,他立即成了那怈了气的皮球。
郑朋的口气和陈家宽如出一辙,这让⾼运很是不慡,他当即便表示⾼总已乘机飞从闽南省赶回来了,中午前后便能到杭城,晚上一定到三沟。
郑朋听到这话后,将信将疑的挂断了电话。
⾼运再次用力将机手扔在沙发上,口中怒声骂道:“他妈。的,等这事完了以后看老子怎么收拾你们!”
⾼运刚骂完,党政办主任秦忠明便出现了,他客气的说道:“⾼乡长,乡长请您现在就去一趟他的办公室。”
“什么事?”⾼运头也不抬的问道。
秦忠明是韩立诚的人,短短一年不到的时间,由一个党政办科员火速升迁为乡党委委员、党政办主任,这一切都是韩某人所为,⾼运自不会待见他。
吕德昌本想用党政办主任和韩立诚做交换,让其⾼抬贵手,让他两个儿子一马,结果二儿子⾝陷囹圄,大儿子流落他乡,秦忠明却顺利坐上了党政办主任的职位,真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面对⾼运的不屑,秦忠明并不在意,沉声答道:“我也不知道什么事,乡长让你立即过去!”
秦忠明的话乍一听和之前并无区别,细一推敲,便会发现之前的“请”和“您”都不见了,语气也较之前生硬了许多。
⾼运心里虽很是不快,眼下猴头菇的事情都让其焦头烂额了,根本无暇和韩立诚计较。
“行,我这就过去!”⾼运用眼睛的余光瞥了秦忠明一眼,不慡的说道。
对于⾼运的态度,秦忠明丝毫也不介意,他的脑门上贴的一个大大的“韩”字,别说⾼运,就算吕德昌,他也不放在眼里的。
就在秦忠明准备转⾝走人之际,⾼运开口说道:“秦主任,⿇烦你安排一个人帮我把办公室打扫一下,之前不小心把茶杯碰翻了。”
⾼运转过⾝来瞥了一眼四处飞溅的玻璃,心里暗想道,你以为你是大力士呀,随手一碰,就能让杯子碎成这样?扯蛋!
看见秦忠明点头后,⾼运心里暗想道,我要是不开口,你便准备视而不见呀?真是目中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