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金贵在大电话后时,全家人的注意力都在其⾝上,満脸的期待之⾊。
电话刚一挂断,罗倩便疾声问道:“爸,周镇长,怎么说,是不是成了?”
虽说只听了个大概,但李军、罗倩还是隐约猜到了其中的意思,于是的迫不及待的出声发问了。
罗金贵轻点了一下头,一脸凝重的说道:“周镇和韩局的关系很不错,说是不知小军是我的女婿,否则的话,便不会安排他下去蹲点了。”
罗金贵这话一出,别说李军、罗倩不信,就连他的老伴都露出了不以为然的神情。
“爸,您以后千万别再跟韩局长较劲了,我听说他在三沟时,连柳长市都敢得罪,而且还什么事没有。”李军鼓足勇气说道“这样的人物可不是我们能得罪的!”
罗金贵的官职虽不大,但在家里确实绝对权威,若是其他时候,李军胆敢说出这话来,他早就发飙了,不过今天却出其的安静,虽未应声,但也没否定。
“行了,事情既然解决了,那就快点吃饭吧!菜都要凉了,我再去热一热!”罗金贵的老伴说道。
“妈说得对,开饭!”罗倩开心的笑道。
只要丈夫不被下放到村里去蹲点便万事大吉,对罗倩来说,便万事大吉,至于他自己被安排到图书室去,相比较而言,只不过是小事一件而已。
就在全家人都开心的准备开饭之际罗金贵却沉声说道:“你们吃吧,我没胃口!”
说完这话后,罗金贵便抬脚往书房里走去。
罗倩看到老爸略显佝偻的后背,觉得其一下子好像老了好几岁。在罗倩心目中,老爸一直如山一般⾼大伟岸,从记事时起,她只要遇到解决不了的困难,便回家找老爸,而对方总能圆満的帮其解决。
这一刻,罗倩突然觉得老爸老了,也许到了他们撑起这个家的时候了。
罗金贵并不知女儿心里的想法,此刻,他的心中充満了浓浓的失落之意。一直以来,他都自诩为见识过人,这次帮助柳美霞打击韩立诚,本以为是一次抱上对方腿大的好机会,谁知到头来却是鸡飞蛋打。
周奎在电话里的敲打之意再明显不过了,罗金贵也下定决心,明天上午去委纪之后,下午便去找韩立诚交流,真心实意的说出心里的想法,想来韩局长不会太过计较。
端坐在书房里的老板椅上一阵思索之后,罗金贵意识到周奎能放他女一马,便是受了韩立诚的授意,如此说来,对方并不像赶尽杀绝,那他过去道歉便不会有什么问题了,这让罗金贵的心里稍稍定安下来。
罗金贵轻摇了一下头,头脑中浮现出了一句老话,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想到韩立诚雷霆万钧的手段,罗金贵顿觉一阵后怕,若非他及时悬崖勒马的话,不光是他,就连女婿都要跟在后面遭受无妄之灾。
正如他女婿李军所言,这样的人物的确不是他一个老迈的副局长能得罪的。
“陆主任,今天这酒真是够了,韩局长可是海量,你本来就是海量,再加上韩局和周镇,我们可不是对手!”安公局政委李润生冲着陆亮说道。
酒桌上最能拉近彼此间感情,这一顿酒可以说喝的天昏地暗,安公局政委李润生,财政局长何宏远、城关镇党委副记书孙铭和教育局长李鸣強四人联手,也只是和陆亮、韩立诚、周奎喝了个平手。
这四人以李政委的酒量最大,这会也最清醒,故而,连忙向陆亮提出休战。
“润生,你怎么能长对方志气,灭自己威风呢,我们四个怎么可能喝不过他们三个呢,再…再来!”财政局长何宏远在说话的同时,便冲着韩立诚举起了酒杯。
在这之前,双方便定下规矩了,一敬两杯,敬酒一杯,对方再回敬一杯,一来一去便是两杯。
韩立诚早在拿省财政厅的那笔一百万的拨款时,便和财政局长何宏远打过交道了。尽管县长马海洋亲自打了电话,但何宏远并未太过刁难韩立诚,县长松口后,便在第一时间就将钱打了过去。
有了这层关系之后,何宏远和韩立诚之间显得尤为熟络,彼此间的酒也喝的最多。
何宏远的酒量虽也不错,但相对于韩立诚来说,便是小巫见大巫了,一番计较之后,连说话都不利索了。
在喝酒的过程中,一个人一旦要酒喝,便离多不远了,李润生正是看出何宏远差不多了,这才出言叫停的,谁知何大局长却并不领情。
就在韩立诚和何宏远对饮之时,城关镇党委副记书孙铭也冲着周奎举起了酒杯,道:“周镇,来,我敬…敬你一杯,上次的事多亏了你,今天我就借花献佛了。”“孙哥,你别借花献佛呀,明天再请我们一顿不就得了!”教育局长李鸣強出声说道。
“行,明天晚上,我们继续,在座的一个都不能少。陆主任,你没有公务吧?”孙铭转头征询陆亮的意见。
李润生、何宏远、孙铭和李鸣強都是县委记书孟传祥的人,而且和陆亮的私交都不错,对于这样的邀请,他自不会拒绝。
见陆亮答应下来以后,孙铭一举酒杯道:“周镇,来,我先⼲为敬了!”
对于在场众人的酒量,陆亮再清楚不过,何宏远和孙铭的酒量相对较差,如果再喝下去,他们便要多了,于是及时叫停了。
别看陆亮的官职在这些人中相对较低,但由于有大老板撑腰,他说的话还是很管用的。
酒喝到这份上,没人吃得下主食了,城关镇的党委副记书孙铭便嚷嚷着下面他来安排。
尽管喝了不少酒,但韩立诚的头脑还是非常清晰的,听到这话后,当即表示他便不过去了。
陆亮当即在其耳边说道:“没事,一起喝个茶打个牌而已,不会乱来的。”
韩立诚听到这话后,微微一愣,显然是他想多了,于是轻点了一下头答应了下来。
虽说同是县委记书孟传祥的人,但陆亮、李润生、何宏远、孙铭和李鸣強等人独自成了一个小圈子,周奎和他们并无太多交接,见韩立诚同意留下来,他也没拒绝。
几人从包间里出来后,直接上了顶楼,在这之前,韩立诚从未上去过。他本以为沧河宾馆除了餐饮、洗浴、客房之外,便没其他项目,想不到顶楼上却别有洞天。
陆亮、李润生、何宏远等五人经常过来,他们刚一进门,服务员便主动接通了⿇将机的电源,一阵熟悉的哗哗声便响了起来。
前世,韩立诚在落魄时,除了沉迷于象棋以外,对⿇将也狠下了一番功夫,尽管打的不大,但一个月的收入却比工资还要⾼。
⿇将机在后世时风靡于华夏国的大街小巷,成为无所事事的老头老太的钟爱之物,更有甚者,临终前,特意叮嘱后人,等他归天之后,一定要烧一台⿇将机下去,免得孤单寂寞。
九十年代末,⿇将机可是个稀罕物,沧河宾馆的老板竟将其搞过来了,还真是术业有专攻。
尽管陆亮热情邀约,韩立诚却坚决拒绝,最终只得作罢,于是,陆亮、李润生、何宏远、孙铭和李鸣強开始了鏖战,韩立诚与周奎则坐在一边观望。
看了两牌之后,韩立诚便看出来了陆亮刚学会打牌,李润生的牌技也很一般,其他三人却是老手。
什么东西刚学会的时候,瘾头都是最大的,陆亮此刻便是这状况,两眼紧盯着⿇将牌一动不动,一脸的奋兴。
韩立诚和周奎待了半小时左右,便起⾝告辞了。陆亮、卢润生等人客气了两句,便继续沉浸在⿇将的激战之中了。
出了沧河宾馆的门之后,韩立诚对周奎说道:“周哥,老罗的事让你费心了,谢了!”
“立诚,你再这么说,我可真生气了,你我之间谈得到谢字吗?”周奎一脸不慡的说道。
“得,周哥,我说错话了,你别往心里去!”韩立诚连忙赔不是道。
周奎见状,伸手虚点了韩立诚两下,笑着说道:“立诚,经过这事后,那姓罗的只怕不会再蹦跶了!”
韩立诚苦笑道:“但愿吧,他年龄无欲无求,要腾折起来还真不好办!”
周奎赞同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