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办公室之后,柳美霞在第一时间拨通了她老子的电话。
接到女儿的电话后,云州市委常委、常务副长市柳庆生也懵了,张云生和盛世強可是他介绍到沧河去的,怎么会是骗子呢?片刻的愣神之后,柳庆生当即便让女儿立即回云州,父女俩见面之后再商量具体的对策。
挂断电话后,柳美霞的脸⾊阴沉的能挤得出水来,这是她从政以来遇到的最大的危机,搞不好的话,极有可能因此陷入其中,不能有丝毫怠慢。
意识到这点后,柳美霞随即拿起电话给韩立诚打了过去。往曰离开局里,柳美霞自不用事事向韩立诚请示,但今天这个假却一定要请。
韩立诚接到柳美霞的电话后,并未多说什么,轻嗯一声准了她的假。
韩立诚心里很清楚,柳美霞这会一定是去想办法摆平这事了。这事虽说是柳美霞一直在做的,但作为一把手,韩立诚也难辞其咎,如果在这之前有办法将这事摆平的话,那再好不过了。
柳美霞在回云州的路上,柳庆生的电话便打过来了,得知女儿已往回赶了,连忙叮嘱她开车小心点,千万不能出什么意外。
听到父亲的关切之语,柳美霞有一种要落泪的冲动。
在父⺟的眼中子女永远都长不大,这和一个人的⾝份、地位没有任何关系,完全是华夏儿女的天性。
“爸,您放心,我会注意全安的,开着车呢,先挂了!”说完这话后,柳美霞便伸手摁下了no键。
在挂断电话的一瞬间,柳美霞再也按捺不住了,泪水夺眶而出。
就在柳美霞赶回去和她老子商量对策之时,察警敲响了招商局局长办公室的门。由于事关重大,韩立诚亲自给招商一科的科长钱洋打电话,让他立即过来。钱洋来了以后,不敢怠慢,随即便将张云生和盛世強涉嫌诈骗叁仟万元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听完钱洋的讲述后,三个察警又向韩立诚了解了一些情况,觉得案情重大,立即通过电话向导领汇报了案情。
柳美霞赶到家时,柳庆生已坐在客厅里等着了。见到老爸后,柳美霞愧羞难当,低声说道:“爸,女儿给您丢脸了,这…这事该怎么办呢?”
“闺女,我们先不说这些,你先把事情的经过详细说给爸听一下,这么大笔钱怎么会被骗走呢?”柳庆生在安慰女儿的同时,一脸的疑惑。
听到老爸的话后,柳美霞脸上愈发挂不住,沉着脸撅着嘴低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柳庆生听后,轻叹一声道:“女儿呀,这事老爸可是要说一说你了,姓韩的既然让你暂时不要和张、盛两人签约,说明他发现了不对劲之处,而你却…,唉!”
说到最后时,柳庆生一声长叹,心中的失落之意溢于言表。
从柳庆生的角度来说,柳美霞绝对不该犯如此低级的错误,因为她和韩立诚之间本就不对付,在此情况下,对方能将话说到这份上说明问题已相当严重了,而女儿却以为韩立诚想以此为借口阻止她和张、盛两人签约,这头脑真不知是怎么长的!
听到老爸的话后,柳美霞低垂着头,用比蚊子叫还小的声音说道:“爸,我知道错了,可现在该怎么办呢?这可是四千万呀,我…我会不会坐…坐牢呀?”
“平时让你多看点法律方面的书,你就是不听,事到临头了,在这儿胡言乱语!”柳庆生怒声埋怨道。
柳美霞听后,眼前一亮,低声说道:“爸,您的意思是我不会坐牢,但这事毕竟是我做…做的呀!”
柳庆生白了女儿一眼,没好气的说道:“这事怎么能说是你做的呢?他们的款是向行银贷的,投资协议是和县府政签的,这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可是…”说到这儿,柳美霞像是想起了什么,急声说道:“爸,行银那边可是您帮着打招呼,这事会不会牵连到您呀?”
“没事,行银的事我会去打招呼的。”柳庆生冷声说道“现在你要做的便是尽快将自己从这事中摘出来,另外,这段时间在单位里低调一点,千万别再搞出什么事情来,否则,只怕我也保不住你。”
“爸,您放心,我一定按照您的吩咐去做,不过这事真的能摆平吗,我怎么觉得…”
柳美霞刚说到这儿,柳庆生便打断了她的话头,抢先说道:“行了,这事你就不要再掺和了,我来处理。”
说完这话后,柳庆生便不再理睬女儿了,拿起机手在电话薄里找了个号码拨了出去。
“喂,海洋县长帮着呢?”电话接通后,柳庆生笑容可掬的问道。
柳美霞本以为老爸这个电话是打给的云州市农行行长陈贤的,想不到他竟打给了沧河县长马海洋。
马海洋不知在回了句什么,柳庆生便笑着说道:“海洋县长,晚上有空吗,来云州一趟,我有点事和你说!”
听到马海洋的回话后,柳庆生便笑着说道:“行,晚上我们好好喝两杯,呵呵!”
挂断电话后,柳庆生随即又拨通了一个号码出去,这才是打给云州农行行长陈贤的。柳庆生请陈贤立即去他的办公室一趟,说有件非常重要的事与之商量。
柳庆生可是市委常委、常务副长市,实打实的市导领,陈贤不敢怠慢,忙不迭的答应下来,并说立即过去。
柳庆生冲着机手轻嗯了一声,便挂断了电话。
“美霞,今晚你就在家陪着你妈,哪儿也不要去,我去办事了!”柳庆生一脸凝重的说道。
柳美霞见状,异常感动的说道:“爸,谢谢!”
柳庆生听到这话后先是一愣,随即上前两步伸手轻抚了一下柳美霞的头顶,低声说道:“傻孩子,怎么还和老爸客气上了,没事,我走了!”
说完这话后,柳庆生便大步走出门去了。
看着老爸略显落寞的背影,柳美霞的心里堵得慌,为了不让老妈看出来,她快步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作为在官场混迹多年的老手,柳庆生深知这件事如果处理不好,不但女儿难以脫⾝,他也有可能面临前所未有的困境,故而一定要将其处理好。
云州市农行行长陈贤在接到柳副长市的电话后,心里很是好奇。他和柳庆生之间只能说是普通朋友关系,对方怎么会如此迫不及待的召见他呢?
一番思索之后,陈贤意识到极有可能是之前那笔款贷出事了。近期,他与柳庆生之间只有那一件事有交接,现在对方如此急迫让其过去,除此以外,绝不会再有其他事了。
四千万款贷对于陈贤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由于涉及到柳庆生父女,由不得陈贤不引起重视。
柳庆生刚到办公室,陈贤便过来了。
柳、陈两人在办公室里密谋了将近一个小时,从副长市办公室出来后,陈贤便给沧河农行的龚子珍打电话,让其立即去他家里有要事相商。
陈贤是龚子珍的直接导领,接到他的电话后,龚局长不敢怠慢,连忙驾车从沧河赶到了云州。
就在陈贤授计于龚子珍之时,柳庆生和沧河县长马海洋正在云州某店酒的豪华包间里推杯换盏。等到酒酣耳热之时,柳庆生便将女儿的事情说了出来。
马海洋心里很清楚,柳庆生不可能无缘无故请他吃饭,对方不说,他也不急,他倒要看看柳大长市能熬到什么时候。
柳庆生将马海洋的表现看在眼里,知道他若是不主动开口的话,对方便不会理他这个差,于是的只得将手中的杯筷放下,将女儿的事情简单的说了出来。
马海洋听后,当即将脸⾊往下一沉,严声道:“柳长市,这事可不好办呀!”
“我知道,我之前将美霞狠骂了一顿,这事她挨批评倒也罢了,竟将马县长也牵连其中,真是不应该,来,海洋,消消气,我替小女敬你一杯!”柳庆生故作大度道。
柳庆生的话乍一听很客气,但其中却另有深意。沧豪际国大店酒的合同可是县府政和张、盛两人签的,如果捅出来的话,柳美霞固然要承担责任,马海洋作为一县之长也难逃其责。
马海洋听后,脸⾊当即缓和了下来,端起酒杯笑着说道:“柳长市,这我可担当不起,还是我敬您吧,来,请!”
柳庆生轻点一下头,端起酒杯和马海洋轻碰了一下仰头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