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韩立诚的话后,吕德昌的心里稍稍踏实了一点。
之前人家在三沟时,他可是没少给其出难题,吕德昌担心韩立诚将往曰的仇怨记在心里,那这事就难办了。
从韩立诚此刻的言辞来看,吕德昌觉得自己有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至于韩立诚的态度是真是假,吕德昌并不在意,他只是想其帮着传个话,并不指望韩立诚真把他当知心朋友对待。
“立诚呀,之前在三沟共事的时候,多有得罪,希望你不要介意呀!”吕德真心实意的说道。
韩立诚本来对吕德昌在这还是给他打电话便有几分不解的,听到这话后,更是一头的雾水,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客气的说道:“记书,您这么说我可担待不起,大家都是为了工作,就算有点分歧也正常,再说,这都是陈年旧事了,不说也罢!”
听到这话后,吕德昌彻底放下心来了,接口说道:“立诚,你说的一点不错,我们之间只是工作上分歧,不像有些人満嘴的仁义道德,实则确实一肚子的男。盗。女。娼,这样的人就该如过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
韩立诚没想到吕德昌顺着他的话茬竟会说出如此话来,稍作犹豫之后,试探着说道:“记书,你这话我们怎么有点听不明白!”
在说这话的同时,韩立诚心里暗想道,吕德昌唱的是哪一出,听他的口气应该说的是马海洋,但说给我听有什么用意呢?
韩立诚和吕德昌之间别说深交了,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再说,就算是朋友,他也不至于将这事拿出来说,要知道吴莹可是他的儿媳妇呀!
“立诚,我就和你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姓马的和我那不争气的儿媳妇的事情,你该听说了吧?”吕德昌直言不讳的问道。
在这之前,韩立诚便意识到吕德昌可能说的是这事,不过对于其直接将这事挑明了说,还是有点不解。都说家丑不可外扬,老吕却反其道而行之,他想要⼲什么呢?
虽说在和吕德昌的较量中,韩立诚一直处于上风,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老吕同志在基层工作方面还是很有一套的,否则也不会成为三沟的土皇帝。
如此強势的一个人想要让他抬手扇自己的耳光,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既然这么做了一定另有用意。
“记书,这事不过是道听途说而已,当不得真的!”韩立诚在不明就里的情况下,随口敷衍了一句。
吕德昌听出了韩立诚话语中的顾虑,轻叹一声道:“立诚,不瞒你说,这事是真的,我亲眼所见。”
吕德昌的回答完全出乎了韩立诚的意料,他下意识的说了个这字,便不知如何再往下说了。
儿媳妇偷人,公爹竟郑重其事的将这事告诉曾经的对手,劳是两世为人的韩立诚也猜不透吕德昌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立诚,你也不要安慰我,他们既然做得出来,那我也没什么不好意思说的。”吕德昌沉声说道。
“是,记书,那什么,你想…”韩立诚欲言又止道。
韩立诚虽猜不出吕德昌的用意,但他竟然连面子都不要了将这事说出来,一定另有用意,他这么等于将话往其口中递了。
不管吕德昌有什么目的,他既然能将这事说出来,韩立诚便决定在不违反原则的情况下尽可能的帮其一把。
不管怎么说,两人也曾同事一场,若不是在三沟乡的一番出⾊的表现,他也不会顺利被提拔为招商局长。从这个角度来说,老吕对他也是有帮助的。
“立诚,你也知道海成的情况,他有今曰之果可以说是咎由自取,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但我不能再容许其他人往他脸上抹黑了。”吕德昌依然决然的说道“既然儿子犯事了,不方便出面,那我做老子的当然不让要帮他出这口气!”
听到吕德昌话后,韩立诚沉声说道:“记书,按说这是你的家事,外人不好揷嘴,但你既然把话说到这份上,我也说两句,这事无论你怎么选择都得慎之又慎,搞不好的话,可是容易出事的。”
马海洋是一县之长,而且有省委孙副记书做靠。山,吕德昌想要和他斗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韩立诚这么说除了表达对老吕的关心之外,也有几分试探之意,他想要看看吕德昌到底想要⼲什么。
“立诚呀,你能这么说,我很开心,也不枉你我同事一场,不过我都已经想好了,我宁可不做三沟乡的一把手也要将这事搞个水落石出。”吕德昌斩钉截铁的说道。
吕德昌不是傻子,不但听出了韩立诚的试探之意,而且立即做出了回应。吕德昌心里很清楚,要想让韩立诚帮他的忙,他必须拿出十足的诚意,而且得将自己的底线毫不保留的告诉对方,只有这样,韩立诚才有可能帮忙。
若是换作其他一个年青人,吕德昌不一定会想的如此之深,但他可没少和韩立诚打交道,对方的年龄虽轻,但绝对是官场老手,千万不可小觑。
吕德昌的表现在韩立诚的意料之中,不过他并未就此罢手,而是顺着这话茬说道:“德昌记书,这事非同儿戏,你可要想清楚了,开工可没有回头箭。”
“立诚,你和我共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吕德昌绝不是冲动之人,但既然说出来的话,便一定会照着办的!”吕德昌沉声说道“立诚,不瞒你说,我现在距离市委纪门口也就三、五百米远,为防止发生意外,我这才给你打这个电话。”
吕德昌这话看上轻描淡写的,但却蔵着两层意思,第一,充分表明了要将马海洋拉下马的决心,第二,给自己找一个给韩立诚打电话的借口。虽说他打这个电话另有用意,但必要的遮掩还是要的。
“记书,既然你已打定主意了,我也不便再多说什么,只能祝你心想事成了。”韩立诚开口说道。
韩立诚的精明,吕德昌心里再清楚不过了,听到这话后,当即便接口说道:“立诚,谢谢你的祝愿,给你添⿇烦了,再见!”
“再见,记书!”韩立诚说完这话后,便立即挂断了电话。
吕德昌听到耳边响起的嘟嘟忙音,眼里闪过一丝失落之意,这小子远比他想象的要精明,这电话挂的可不是一般的快。
吕德昌将机手放到一边,做了两个深呼昅之后,伸手动扭了车钥匙,只听见嗡的一声,车打着了火。
“该我做的事我都做的,至于最终会有什么结果,只能交给老天爷决定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想到这儿后,吕德昌踩下离合器,挂上挡,轻踩了一下油门,驾着车缓缓的向前驶去。
韩立诚心里很清楚,吕德昌将话说到那份上是想要他一个承诺,不过在这种情况下,他是绝不会给其承诺的,避免双方尴尬,他只得抢先挂断电话。
刚开始接到吕德昌的电话时,韩立诚有点不明就里,说到后面时,他便明白其用意了。
吕德昌这事想他帮着给县委记书孟传祥传个话,他要向市委纪举报县长马海洋乱搞。男女关系,希望孟记书在这还是站出来向姓马的发难,一举将其搞掉。
吕德昌的出发点虽然和孟传祥不一样,但两人期待的结果却有几分不谋而合之意,尽管如此,韩立诚还是不能答应他帮着传这个话。
年前,马海洋先出手拿下了孟传祥麾下的财政局长何宏远,城关镇长孙铭,孟传祥随即作出回应,将马的亲信——三沟乡常务副乡长⾼运送进了委纪喝茶。两人之前只在背地里暗斗,这两件事情以后,变成了明争。
韩立诚虽说和县委记书孟传祥走的很近,但他毕竟只是一个小小的招商局长,没资格也没理由针对这事给吕德昌任何承诺,那样的话,置孟记书于何地呢?
尽管没答应吕德昌,但消息还是要传递给孟传祥的,至于该如何去做,孟记书自会拿主意,不用他跟在后面瞎操心。
打定主意后,韩立诚立即拨通了孟传祥的电话,告诉对方,他有件非常重要的事要立即向记书汇报。
孟传祥对韩立诚还是非常了解的,如果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绝不会用这样的语气说话的,当即便对着话筒说道:“我在办公室呢,你现在就过来吧!”
韩立诚应了一声以后,便将手中的拆迁情况进度表放下,站起⾝来往办公室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