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换作平时,轩辕达闻断不会被这么几句好听的话捧到天上,但这话从司徒嘴里说出来却有些不一样,就算不考虑他‘妖王’的⾝份,就是他话里的诚意也足以打动他,是以他也没有继续扳着脸,反倒是一副面带微笑的模样“城主实在太过客气了,也许老夫曾经是有些小小名气,但毕竟长江后浪推前浪,如今的天下早已该是你们年轻人的了,我们这些老家伙再出来倚老卖老不是太过自讨没趣了?”
“呵呵,话也不能这么说,您虽然现在年纪大了,但也可谓是老当易壮,这次如果不是您提前发觉了王若时的意图,只怕书院难免会出现极大伤亡,更别提是否能够从中逃出来了。”司徒那边还未待开口,轩辕达闻⾝边那年轻人就开口说道。
对于这家伙的举动司徒还未觉得怎么样,反倒是轩辕达闻忍不住轻皱了皱眉头,看上去有几厌恶的模样。
“不知这位兄弟是…”
“不敢当,在下杜夫让,乃是龙腾书院的首席讲师。”
“…首席讲师?”司徒听这家伙的话也是免不得一愣,白鹿书院可是没有这个职务,天知道这个什么‘首席讲师’是什么东西。
司徒本也没把这人放在眼里,是以心里有了想法,脸上立即就也露出了几分异⾊,见司徒一副困惑的表情,轩辕达闻就知道司徒怕是并不知道‘首席讲师’是⼲什么的,因为像白鹿书院与秋离书院都早已经废除了这个职位,至今还保留着这个职位的好像也只有龙腾书院一家而已“杜夫让的工作就是为书院的学员讲解一些天下大事,还有一些人类史学,再有就是需要参加书院中对一些重大事情的商议。”轩辕达闻沉声说道。
“我是这方面的专家!”
“哦”
司徒心想这可真是没事儿找事儿,听这‘专家’的职能,明明就是个吃闲饭混曰子的,还非要整这么个名头,害的自己一时都没能反应过来,让司徒在心里狠狠的把龙腾书院鄙视了一番。司徒当着轩辕达闻的面自然不好有太过份的表情,是以也只是稍一应声便就作罢,也再不去看那年轻人。
轩辕达闻虽然并不是什么智近于妖之辈,但说是人老成精也一点不为过,只稍一打量司徒的表情,他便可知司徒此时的想法,心中虽也是恨不得把⾝旁这人捏死,但当着外人的面,他也不得不忍了下来“我们书院与白鹿书院的制度颇有些相似,都是把书院中传自初时的‘学术派’保留了下来,这些人虽然在战力上稍差了些,但他们懂得的知识却是不少,说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也毫不为过,所以学院有一些重大的决定,他们还是会帮忙出谋划策的。”
“哦”
司徒看轩辕达闻说话时,声音中失了几分原本的底气,脸⾊也变的有些深沉,就能把这人⾝份与事情猜个八九不离十。
“我们这次前来这里,是看司徒城主是否可以在附近划一块地方给我们,让我们如白鹿书院和秋离书院一般在此重建书院,还有就是是否可以让我们在附近招收学员。哦,您放心,我们保证不惊忧附近的妖族,一切所需我们也有能力自己弄到,不会去⿇烦您的。”
闻听此言,轩辕达闻与司徒两人脸上表情俱都是一僵,本已张到一半的嘴也不得不合起来,不同的只是两人的表情。
此时轩辕达闻的脸上几乎是红的能滴出血来,如果说先前轩辕达闻还能够強自镇定,如今要是有个地缝,也许他会第一个钻进去,谁想拦住他都没门。
而司徒此时却只能露出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呵呵,这位兄弟话说的倒也是见外了,用不用我再派些人在你们周围负责保护一下?”
“唔,保护也就不用了,毕竟我们书院也是有自己的警卫力量的,实力比起这些妖族可要厉害多了,犯不上再用你们的人,你们要是出人恐怕到时候还有诸多不便,毕竟我们书院的一些內务也是不方便外人看到的。”
“…”看这年轻人一副极为认真思考的模样,这回不只是轩辕达闻不知该再说些什么,就连司徒也只能看着他⼲瞪眼“真是不服不行啊,本以为我的脸皮就够厚的,没想到在这却碰上一个更厚的,真是世道不清,人心不古啊。”司徒本还有心逗上这家伙一会儿,待见这小子是真傻,他也懒得再跟他废什么话。
这么几天城主当下来,司徒也不比重前,慢慢也锻炼出了一些上位者的气质,面对这个在自己面前与普通人无异的家伙,还犯不着他亲自动手去做什么。
司徒脸⾊不变,双掌轻拍,先前那小妖就又从门外进来,恭⾝站在一旁。
“喏,领这位先生先下去休息会儿,带他在城中参观一下城里的风景,不要怠慢了客人。”
“是!”
“嗯?不用了,我们在说正事…哎…松开、松开!你再不松开我可要…”
也不知那‘可要’后面要接的是什么话,反正司徒所在这处,别的不说,隔音这一项上可相当不赖,房门一旦关上,外面的声音只要不是大到震天,就如轩辕达闻这样的大嗓门,声音也未必能穿透进来。
被那小妖抓着脖领強拉出去的年轻人一没了声响,轩辕达闻也有些着急,看那模样竟也似要起⾝追出去似的“老前辈难道不想更专心的谈正事吗?放心,那小子在我这里肯定吃不了什么大亏,毕竟远来即是客嘛,还是你觉得他一个人的性命竟比得上整个书院的安危?”司徒倒是神⾊如常,只是拿眼去看轩辕达闻,并没有想要制止他的意思。
轩辕达闻也只是刚刚站起⾝,待见司徒如此说法,也是顿了顿。司徒见他果然不像外表那般,只是个刚直武夫,这才也多了一些趣兴“前辈勿怪,我也知那人⾝份也许在贵院有些特殊,也许怠慢了他,就会同时得罪一些贵院內部的部分势力,但请相信我,不论他们原本是否重要,在如今这般大势下,他们确实无足轻重,您恐怕也知钢铁之都的变化吧?虽然在外人看来,钢铁之都是在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但我相信还是有很多人能够看出,钢铁之都如今忍痛断臂,为的正是曰后的辉煌,就连在下都不得不佩服那位元帅的大义,依我看,钢铁之都只要挺过这段,怕是用不了很长时间便能把已残的永恒之城甩到⾝后,有三位上将坐阵,怕是联合议会也未必就真的是他们的对手。”
听了司徒一番口舌,轩辕达闻终是安稳的坐在了那里,看上去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司徒城主有所不知,我们四大书院什么都好,就是人才也比那些所谓的大势力要少上多少,但就是一点不好,那就是规矩太多,每每到关键时候总是有这么一伙儿人跳出来,跟你讲什么祖宗遗训啊、家业不可轻毁啊之类的东西,对这帮人我还不好真的得罪,毕竟口舌之剑比起人心之刀也差不了许多,如果真是被他们出来搅局,只怕也就什么都不用做了。”
见司徒并未打断自己,轩辕达闻也只是稍顿一下便又继续说道:“这次逃离龙腾书院我已然是费尽了心力,才好不容易说动这帮酸儒,不然的话,也许今天你也未必能看见我坐在这里,亏了是这样,这帮人才会稍做让步,同意我主张投靠艾丝翠德之举,不然此时我们也许还在外面游荡也说不定。”轩辕达闻颇有些无可奈何的沉声说道。
司徒原本对他们这些大组织势力里这些事情觉得很不可思议,如今他手下好歹也算是拉起了一票人,所以也算是稍稍明白了一些这里面的弯弯道道,见轩辕达闻这副模样,也能稍稍理解一些“如果这帮家伙真的发动,书院中会有多少人站在他们一方?”
“恐怕会有大半,别看他们本⾝实力几乎相当于无,但作为除那些系长外最主要教导学员的骨⼲,说桃李満天倒也不为过,入书院的人最先教导的就是尊师重道,学员对于他们的尊敬也许比对我这个院长都要多,毕竟他们是天天混在一起的,何况这帮人比起其他的老师口舌更利,也就更善于鼓动人心,所以只要他们真的有什么事情,怕是未等到強庒,书院便已大乱,想要如钢铁之都那样恐怕确实有些困难。”司徒只一开口,轩辕达闻就知司徒是什么意思,虽然及时制止司徒这种想法,但还是不免暗自心惊司徒的杀心,司徒刚刚虽然只不过看似随意的说了一句话,空气中就传出阵阵腥血之气。
司徒伸手轻点了点椅子上的扶手,目光闪烁了好一阵才轻轻的靠在椅背上“好吧,那就当他们是不能动的,如果他们不能动,也就意味着他们能够当得了龙腾书院一半的家,我这么理解应该没有错吧,前辈?”
“…”司徒本也不是真的想从轩辕达闻那里得到一个什么准确的答案,甚至可以理解为他只不过是随口一问,因为他就是连顿也未顿,便又继续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劝前辈也还是不要再多说什么了,你我的想法一定没办法谈的拢,还是待你真的料理明白了这帮家伙后再来吧。”
“你…”
司徒对轩辕达闻竟是看也不看,顿也不顿的说道:“毕竟现在的艾丝翠德本⾝就处于一种才刚起步,并不安稳的状态,要是再接受那些个情况极不稳定的势力入伙儿,只怕还不等到強敌来犯,整座城就先是死在这些‘蛀虫’的嘴下了。”
“你看城东边的苏家青丘山、南边的‘秋离书院’新址、西边史密斯家正在重建的庄园,还有北方白鹿书院,哪一方不都是一派热火朝天的繁忙景象,他们为什么会如此勤奋我想您应该也能猜得出吧?”
司徒虽然是在问,但也无意真的让轩辕达闻作答“他们是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新家,一个己方要安居下来的‘家’,并不是如先前那个‘专家’那样,只不过是把这里当成了一个暂时的避风港,如果大家要都是那样的心情,哪里还会有什么‘守土之责’?又有谁会乐于去为艾丝翠德去拼命?那样的话強敌来犯,岂有不败之理?”
待司徒好不容易停下话语,轩辕达闻再想要张口,却发现自己竟不知再说些什么是好,直到这时他才明白为什么司徒说只要有那帮人在,就完全没有了再谈下去的必要,左思右想无果,轩辕达闻也只得头摇轻叹一声,再不多说什么。
待轩辕达闻走后,两盏茶水竟还未完全冷掉,待那小妖报告说已把两人送去,又派人撤走茶水后,这里便又重新安静了下来,司徒又忍不住轻按起了眉头,而那只小手又出现在了司徒的脸上,丝滑的感觉从脸上传来,司徒的眉头也终是展开了些许。
“这帮人还真是⿇烦,又害我死了不少的脑细胞。”司徒拉过这小手的主人,紧拥到了怀里,轻声说道。
“你真的决定不要他们在这待下去?据我所知龙腾书院可不比白鹿与秋离两家,龙腾书院在四大书院中公认的是战力最強,就是紫薇书院也不敢就说能够稳胜龙腾书院一筹,谁強谁弱也只有真的打过才能知道。这次依我看,只怕也是如凯特与郭渊一样的想法,怕了钢铁之都那个是非地,不然的话,这种好事只怕也轮不到你的头上,下次再想要有如此机会只怕已是千难万难了。”苏樱靠在司徒的怀里轻声说道。
司徒脸上露出一丝不屑道:“什么四大书院,无非也就是那么回事罢了,风光的时候都是一副目中无人的模样,待真有事了,与丧家之犬又有何分别,不过是大一些的丧家犬罢了。如果是换作以前,恐怕就算钢铁之都真的容不下他们,他们就算想破了天也不会想到我们这穷乡避壤,还不是看中了我们这里正在发展,想着现在入伙儿,也能混个‘开国元勋’什么的,没准那帮‘专家’还会认为自己动动嘴,咱们就会去舔他们的脚趾头。”
“呵呵,就你说的难听,什么舔人家脚?真是的,哪有这么打比方的?”苏樱本还在聚精会神的听司徒说话,待听到最后也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我看他们就是这么个意思!”看着在自己怀里笑的花枝乱颤的苏樱,司徒也知道自己这些小心思也许早就被她看穿了,但她却还是装作不知道,分明就是害怕司徒顾忌她太过聪明,反而会对她有所提防,从而冷落了她,见她如此模样,司徒心中也是又起了一丝怜意,怀抱着她的手臂也不由得更紧了几分。
这两人本就与旁人不同,虽然是两个人,但说是心心相印恐怕也一点不为过,对方心中有何想法,许多时候根本用不到说出来,只需要一个动作、一个表情,甚至于一个眼神就能知道对方心中所想。
感觉司徒手上力度稍大,苏樱也只是稍一顿便知司徒想法,心中泛起一丝喜意的同时,双臂也紧紧的环抱上了司徒的腰腹。
“…真要想舔脚趾头,肯定也是舔你的嘛。”
“!”
苏樱本在他怀里抱的踏实,冷不防头顶却突然响起这样一句话,才刚一抬头,还不等再说什么,一个火热嘴唇便像是等待多时一样,直直的贴了上来,自己好不容易穿戴整齐的衣物一会儿功夫便已又是散落了一地。
人家在这情动,司徒却在那里动性,难怪都说男人是‘下半⾝动物’,这话在苏樱看来一点不假,反正用在司徒的⾝上保证极为合适。
苏樱也是心中暗恨,见‘反抗’无果,便就在司徒的嘴上狠狠一咬,这一下也确实用了不少的力气,听得司徒发出痛哼声,苏樱再去看,司徒的嘴已被自己咬破,外面甚至还留下了一排带血的牙印。
“怎么样?疼不疼?”
苏樱本也不是真的气恼地司徒,不然的话凭了她的本事,想从司徒怀中挣脫出来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她也只是一时的暗怨罢了。
“对不起,好姐姐。”司徒看着苏樱那副心疼的模样,再想她先前的举动便知自己错在了那里,不由得也是一阵暗恼。
“…坏坏的小弟弟,我就喜欢你坏坏的样子,如果你不嫌弃姐姐,我便是把什么都给你又能怎样?毕竟所你说…都‘老夫老妻’的了,我也只是一时的埋怨罢了。”
司徒轻捧起苏樱的脸,对视良久,终还是不知该说些什么,所有的动作在最后都只化为情动的一吻,这一次也不知吻了多长时间,待两嘴分离时,两人最先做的竟都是大口喘气,竟像是缺氧了一样,好像他们忘记了自己是強者、忘记了去呼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