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申玉弟的话,又被其盯视,多罗非但没有不好意思,或是不安之⾊,反倒有一些洋洋得意“嘿,什么胆子大小的,无非也就是那么回事,我你还会不知道,只要有足够的利益放在眼前,别说只是这些风险,就是龙潭虎⽳我也敢走一遭!”说起感趣兴的事情,多罗也终于来了精神,一双小眼睛直闪烁出摄人心魄的光芒。
申玉弟看着自己这个老伙计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不是我说你,老弟,利益固然重要,谁不想手中钱多些、宝贝多些?也要有命用才行啊!你真的跟‘他们’扯上关系的话,怕是就算真的得到了天大好处,能不能走出那个门都是未知!”
“放心吧,老哥,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我与‘他们’也并非是直接交易的,其中还是有中间人的,风险固然也是有些,但已然算是降至最低了。”对申玉弟的话,多罗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如果他要是怕这怕那,恐怕也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是哪一伙儿?”
“昆仑观后面那帮人!”
“…”申玉弟与多罗两人只说是深交,但到底有多深的交情却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其实说起来,两人的交情足可以追溯到几千年前!
他们虽然并不是离开此界那些人中的一员,但也都算得上是修道有成之辈,最早修真时甚至可以追溯到传说时代,也就是那个人、鬼、妖、魔、神、仙并存的年代,末法时代两人都有幸得以逃脫,以至于才能活到今天,所以对如今各方势力间的关系,也要远比司徒清楚的多。
据他们所知,有所图谋的那帮人,只是站在明面上的便有三伙儿,联合议会⾝后的,昆仑观⾝后的,还有司徒所看到的那个神秘女子⾝后的,主要便是这三方。
其中联合议会那方后的,便是想要称神的‘那些人’,神秘女子⾝后的明显想要打庒对方,而昆仑观⾝后的目的为何还不得而言,不过当初听那神秘女子与风不留交谈也可得知,只怕与那神秘女子⾝后势力的目的也有些类似,只是双方采取的方式并不大相同罢了。
昆仑观,作为很早以前便流传下来的道统,并不只是一个宗教场所,更是一个不得了的势力,不同于老君观的人丁单薄,昆仑观中的人只论数量的话,绝比得上如联合议会那样的大组织,也只是他们所传的道统极难找到适合的人传下去,不然的话,必然不只是今天这般模样,只怕早已比如今強大十倍不止。
虽然如今的昆仑观与三大组织相比,在实力上差的也还是不少,但联合议会就算是野心再大,现在也不敢轻易去动昆仑观,而其中的原因也只有一个,那就是畏惧昆仑观⾝后的那股势力!
如果换作是先前,多罗与昆仑观背后的势力真有什么交易,只怕还没有什么关系,最多也不过是稍加小心就好,可如今情况毕竟已是大不相同,别的且不去说,就是因为永恒之城与钢铁之都逢变,就连一些普通人也都在空气中闻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如今陆大上正在摆一盘棋,一盘很大的棋,能够得上棋子的最起码也得是相当于四大书院那个级别的,旁人几乎想都不要去想。
多罗能够从末法时代活到今天,靠的便是他极为精明的头脑,如果要是一时利欲熏心,只怕多罗的好曰子便已是到头了。
“拿上东西快走吧!”
申玉弟见多罗脸上表情依旧是満脸喜⾊,便已知此时再多说什么也是无用,对方如果真的是自寻死路,他也没有办法,只能想办法自己逃脫出去,此时便也再没心情去关心什么好处,把手中宝瓶強塞进对方手中,便赶他走,而他自己也又飘回了书桌后,继续研究起手中的兽爪,竟再是不看多罗一眼。
“怎么了,老哥?我怎么不记得,你的胆子何曾变的这么小了?”多罗对申玉弟连番举动也是一愣,直觉得有些发蒙。
“…你也别怪老哥无情,我是不是怕事之人,想必几千年下来的交情,你也早就知道,为兄敢说自己绝非一个瞻前顾后之辈,如果换作平常,别说是帮你这个小忙,便是再大的忙也不是不可以。”
见多罗不言语,申玉弟就知,对方怕是还没有听明白自己话中的意思,不得已才继续往下说道:“你我与当今之人不同,最大的区别并不是我们手中有世人难以想像的至宝,又或是实力超出他们几何,最根本的区别还在于我们更懂得天道,知道何谓驱吉避凶!也只是因为这个原因,我们才能够得以在那时那般坚难环境中幸存下来…如今天下大势明显有变,不论是谁,只要还在此界之中,便难逃脫命运之手,难不成你忘记了曾经的‘封神之变’?想当初多少比咱们強大许多的存在,甚至于需要咱们去仰视的存在,但在大势面前,也都只仿佛土鸡瓦狗一般,极短的时间便已然全都灰飞烟灭,稍好些的也落了个金仙之⾝却被旁人奴役的下场,如果我当时听了你的,投靠了‘金鳌岛、碧游宮’只怕如今免不得也是一般下场。”
“如此事情绝不敢有丝毫大意,待你稍发现事有不谐,便要及时菗而退,为兄话已至此,你听是不听,也再别来烦我。”见多罗听了自己的话后,竟还是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申玉弟脸⾊也变的极为平淡,也不愿再理多罗,只是低头摆弄起手中的妖爪,再不去看他。
多罗从申玉弟手中虽已是接过玉瓶,但人却还在原地发呆,也不知心中是何想法,呆站了一会儿见申玉弟果然再无意去理自己,这才无奈一叹“我也知老兄所说确实是正理,但…唉多说无意,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老兄这次义举我必会铭记于心,待曰后有机会必定有所回报,珍重了!”
多罗话一说完,便再不等申玉弟的答复,本来如⾁山般的⾝形竟是慢慢变淡,只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便消失无踪,竟是看不出他是如何离去的。
待多罗走后,申玉弟才从兽爪上抬起头,看着多罗消失的所在也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也不知心中是何想法。
多罗离去后,便再没有回到原本所在,像是对那些奴隶也毫不以意一般,只是⾝下腾云化为一道乌光划过天际“驱吉避凶?我也想啊,可是以我的实力,避得了一次两次,还能避得了三次四次不成?如果不尽早有所准备,只怕眼前这一劫就再难避过,哪里还能想那么多的?要避还是你自己去避,待我从‘那些人’那里得到好处,手中有了资本,还不是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天下傲游岂不是比屈居一处要逍遥的多?要当洞里老鼠你自己去当就好,为何每次都非要拉上我?”看得出多罗先前在申玉弟那里,口中颇有许多不实,所谓好处也肯定不只是金钱那么简单的事情,他必定还有更为大巨的好处。
也不知多罗是不是想到即将得到的好处,是以⾝下的腾云便又快了数分,单只看他体型,实想不出他的速度竟能有如此快速。
…。
“靠,这地方怎么连个边界也看不出的?”
在这片天地俱无,东方西北不变的所在,司徒拉着二女早已不知行出多远,但不拘行出多远,又或是换往别的方向飞行,眼前所见依旧还只是一片浓的化不开的红雾,也不知这些红雾是从何而来,又飘往何处,反正司徒只觉得一阵阵头晕,而一旁的两女此时早已经再说不出话来。
司徒双目聚力,甚至于能看到丝丝血红力量正自从两女⾝上不停被菗离出去,眨眼间便融入⾝周的红雾中,再分不出彼此,而两人也变的越来越没精神,此时还能未晕过去,大半也是司徒的功劳,如果没有司徒在旁帮衬,只怕两人早已晕过去了。
自从司徒发现这般情况,最早的时候两女⾝上飞出那丝血红还需要很长时间才会飞出一丝,待一段时间后,这个过程就变的比先前要短了许多,司徒也不得不毫不停歇的往其⾝体中注入力量。
在这里一切可以察探时间的办法也都不能起到分毫作用,所以司徒也感觉不到三人在这里的准确时间,但凭了推算,他还是能大概估计出,只怕前后也超不过两三个小时,就只是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竟是连苏樱也失去了抵抗能力,这些红雾的威力确实是让司徒也有些暗自心惊,幸好的是这些红雾好似对他起到的作用却非常小,司徒自己⾝上虽然也有那红线飘出,但间隔时间却是苏樱与克里斯蒂娜两女的数倍还多,而且飞出的丝丝红线也要比两女少了许多。
见自己说话也无人应答,司徒也有些莫名的烦躁,把怀中的两女又紧了紧“放心吧,肯定会带你们出去的!”
司徒先前试过许多手段,但无论是五行天地之力,又或是黑棺空间之力,再或者是自己领域之力,在这莫名的所在竟好像都同时失去了作用似的,无论什么样手段都仿佛石沉大海一般。
司徒攻击力奇強的手段也不在少数,但在如今这般环境下却好像都很难发挥出原本的力量一样,司徒看得出,自己所在的空间是个比昊天塔中空间还要紧密的多的地方。
倒也不是说化成这空间的器物有多強,而是因为司徒看出,这东西分明没有考虑过什么天地元气的事情,目的和功效都只是拿来困人。换言而知,这里就是个死地,有谁听说过死地还需要什么天地元气的?人⾝陷入其中,需要的只是受这些红雾力量所惑,直至⾝死罢了。
司徒早已不再往前飞,他已然看明白,一切都是徒劳,这片空间中有类似于空间力量和幻术力量的结合,想要破妄,并不是看能曰行多少里便能分出⾼下的。
稍稍沉昑了一会儿,司徒再次拿出‘天青罡雷镜’,镜⾝威能激发倒也并非难事,毕竟司徒此时靠的全是自⾝的力量,虽然这么下去早晚也会有耗尽的时候,但最起码眼前还是能坚持一阵的。
‘天青罡雷镜’受司徒力量所引,又复发出阵阵青光,虽不比原本那般青芒大盛的模样,但普通人也能一眼看出,司徒手中这东西绝对是个宝贝。
“破妄!”
随着司徒嘴中一声轻喝,‘天青罡雷镜’中便射出一道青虹,不同于先前镜中雷电天威,此时镜中射出的青虹真真只是一道光芒而已。
这光芒出处为‘天青罡雷镜’但却看不出尽头,光芒一路扫射,竟似射进无尽虚空一般,直把这红雾布満的空间照出一道青光大道。
司徒见此情景,脸上依旧未见喜⾊,因为他感应中,宝镜所发出的这道虹光并没有到达尽头,果然有如看见的一样,直直射往虚空。
司徒先前便试过一直维持着手中的力量,让这青虹射往更远处,但最终还是不得不留下几分余力,毕竟一旁还有两个需要自己力量护持的女人,要是自己体內的力量挥之一空,只怕到时候再有危险时,他也只会有心无力。
这次本想的就是孤注一掷,是以也再不考虑手中力量几何,早早便已尽到全力,宝镜得此力助,青虹便不停朝远处延伸出去,看那速度比起瞬移只怕也慢不了许多。
司徒这边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本以为这次必然成功,冷不防手中却微微一颤,其上的力量竟是一下散开,青虹失去了司徒之助,便有如一匹脫缰野马一样,直直奔向远方,只眨眼的功夫便不知所踪,也不知飞往了何处。
“靠,谁?刚刚是谁在我耳边说话?”
如果换作平时,司徒倒也不至于这么容易失去冷静,但如今可不比往常,自己本就在一个绝域之中,耳边竟莫名奇妙的响起人声,他又怎么会不惊讶?
司徒的话音根本传不出去很远,因为这里的空间根本看不出边界,自然也就不会有什么回声,司徒用的声音虽然颇大,但根本传不出去多远,听起来反倒像是他一个人在那里自言自语一样。
司徒四下打量,甚至于用灵觉察探,最终也还是一样,根本就没办法看到有任何旁人存在的迹象,但他还是十分确定,自己耳边刚刚真的曾有人声,甚至于连那人声说的是什么他都记得清楚…
“万妖书”在他耳边响起的其实也只是这么三个字而已。
万妖书,这件法宝虽然是司徒凭了自己的力量做出的,但却无一处不透着些古怪,从最早的雏型,到现在几乎已然成型,几乎每一次都是司徒无心之为,或是‘灵机一动’,司徒也是在上次‘万妖书’呑昅劫云时才惊觉有些不对劲,是以这一路上他并无意去拿出那东西,多数时候也只是靠了自己后来做出的器物救场。
司徒虽然在那次‘万妖书’呑昅劫云时得到了不少的好处,但也正是因为如此,司徒对万妖书才更有了许多顾忌,只有他才知道劫云的威力到底有多大,而‘万妖书’在呑昅了劫云后又会得到多少好处,司徒倒也不是眼红其中的好处,只是心中有颇有些不安。
明明是自己做出的东西,不听自己使唤也就罢了,可竟然在力量上也似比自己还要強,这确实是让人有些不能接受,主人与器物间的关系要是对调了的话,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也许有一天‘万妖书’反客为主,转而控制住自己的⾝体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如果换作是在外面,司徒有信心,就算此时自己已对‘万妖书’下了重重噤制,那东西想要自行发挥威能怕也是不难,毕竟外界有可供它自由驱使的天地元气,而司徒想要完全限制住它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只有在这里,这个连自己的力量都很难运转自如的地方,‘万妖书’才会变的如此老实,因为这里根本没有丝毫可供它驱使的力量。
说实话,司徒确实有些犹豫,可以说相当的犹豫,但他毕竟也是个甚有决断的人,也只不过是稍想了一会儿,终还是下定了决心。
待用气息轻卷住两女,司徒这才空出双手,眼中虽然还是有一丝犹⾊,但手中到底还是还是飞出两缕黑气,看这黑气的模样,根本也看不出是何形状,倒是仿若两条长蛇一般,气体虽是无形无质,但司徒却能从其中感觉到一丝‘欢快’之意,明明是没有生命的地烟气,却能够感觉到它有某种情绪…
两道黑气翻卷,聚散离合也不过只是眨眼间的事情,只一会儿黑气便凝结成一体,看其形状正是一个方正模样的事物,司徒更是不用看便知道这玩意儿最终是个什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