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人之间说话,从来没那么多⿇烦,一问一答间,对方的心思便已经了然。虽然知道了多罗的目的,也知道他这次有什么好处,但想起来,却还是有许多事情不大明白“…昆仑观背后那些人为什么会看上这个小子?这小子按能力者的等阶来看,也不过是S级上阶罢了,就算他有些手段,可以从‘莲心宝⾊瓶’中脫困,但又能怎样?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比起几大组织而言,他的存在完全可以算作是多余的,便是任由他去自如行动,只怕也没办法翻起什么大浪。还有就是他们为什么会找上你?而他们又怎么会恰好给你这样的好处?竟像是知道你想要去探‘归墟’一样。”
“…”多罗是个生意人,如司徒一般,只要自认自己是生意人的,恐怕很少有真正的笨人,但不能否认,再聪明的‘狐狸’也有‘打盹’的时候,多罗此时分明就是这般情况,他先前竟然‘打盹’了!如果不是听申玉弟提及,也许他还不会深想“你的意思是…这次的事是昆仑观又或是他们背后那帮人有意搞的鬼?”
申玉弟话已经点得如此明白,如果多罗再听不明白,只怕也就太蠢了些,虽然他的脸⾊也变的不很好看,但到底还未失了冷静,急忙向一旁的申玉弟问道。
“关于那个小子倒还真不好说,毕竟那小子先前了实在是太不引人注目些,你我也都并未真的注意到他,对他的了解实在是太少了,并不清楚他是不是真的有如此重要。但是,我们如果去想昆仑观一方,这事就怕是有些不妥了…你手中‘归墟’的地图是从何处得来的?”
申玉弟每多说一句话,多罗的脸⾊便又阴沉了许多,待申玉弟发问,多罗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一颗猪头早已血⾊尽退,几乎与死人一般“是在一座不算很大的小破道观中得来的…”
只听多罗之言,申玉弟就知,多罗这次怕是中计了,先不说那地图是真是假,就只是后来这些事必然都是些个圈套,对方这明明就是一个一箭双雕,又或是驱狼御虎之计。
“昆仑观!他们倒是好算计,竟然算计到我们兄弟头上了,想必也是看中了你我二人手中的宝物,如果不然断不会如此。”申玉弟此时脸⾊也有些阴沉,对于有人敢于把算盘打到自己头上,他心中也是暗恼不已。
而多罗此时已是再不做声,先前小眼睛中的那丝神光也早已不见,像是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生机一般,看得出他受了很大的打击。
“…我之所以手中会留下你我间的书信,为的自然也只是曰后待真的探明那处所在,如果要是真能得天眷顾,我便能得偿所愿,到时自不会忘了老兄那份儿,但要真是到了绝境之时,却还想着能用这些东西通过秘法传讯给你,如果老兄真念及旧情,没准还能想着帮小弟收个尸什么的,小弟便也就死都瞑目了,当然也不只是你,⽑三兄的书信我也是留着的,待你要真是无意帮我收尸,我也只好求助于他了。”多罗此时已失原本的欣喜心情,人也就平和了许多,说话间倒也真像是看开了许多事情,只是还是不免有些感伤。
“…”见多罗神情,申玉弟便知此时他说得应该是实话,有句话说的好,‘哀大莫过于心死’,多罗听了申玉弟一番话,此时确实心中再无旁想,有的也只是为自己即将⾝死感到的哀伤感觉,与申玉弟说话自然再不会有何多余心思,虽然申玉弟恼多罗骗自己,更是丢了自己手中至宝,但毕竟也是数千年的交情,见他这副模样,不但不好发作,反倒也有些兔死狐悲之意,毕竟两人寿命本就相差无比,多罗⾝死,申玉弟想要独活下去怕也是极难“放心吧,倒也不见得就一点希望也没有,也许那图是真的也说不定,毕竟那丘洛想要骗过你,想不下些本钱,也着实不大容易。”
“…”出乎意料的,多罗听了申玉弟的话却再没做出如何反应,一双小眼睛依旧愣愣的看着窗外,申玉弟本还以为连番不断打击使得他心灰意冷了,可还不待他再说些什么,顺着多罗的目光看去,他也是徒然惊呆在那里。
原本漆黑却也透亮的玻璃,此时已极难看清外面景象,从里面往外看去,外面极像是包裹上了一层漆黑如墨的黑雾,正是这‘黑雾’才阻碍了两人的视线。
可两人都远非常人可比,虽然视线受阻,但也并不是说就什么也看不到了,最起码透过这层‘黑雾’,飘浮于‘天穹城’上空的那道人影,他们还是看得清楚的,这个先前在府外用雷光轰击城主府的年轻人,一来一回可不过是不到一天的功夫,他们又怎么可能会这么快便忘记?
此时司徒浮于空中,⾝旁两女正是苏樱与克里斯蒂娜二人,只看她们的模样,脸⾊虽还是稍差些,但精神却是不错,一点儿也看不出先前被‘莲心宝⾊瓶’困住时的模样。
不只是城主府,就是整座‘天穹城’,此时其实大半都已被‘黑雾’所笼罩,而这些‘黑雾’还在不断从司徒的⾝体里往外钻,看那架势也不像是想要停竭的模样,直把整座城都围的紧密,司徒这才算是作罢。
申玉弟府外有‘归元钟’之护,自然不会受其影响,司徒也不以为意,反倒是取出了‘莲心宝⾊瓶’。
这宝贝先前受了司徒一击,虽然本⾝并未破损,但原本在其上的‘归兮木’所制的瓶塞却是再不能用了,是以司徒这瓶子上暂时便没有瓶塞了,当然这倒也不影响使用,反正被困入瓶中的人要是没有司徒那样手段,根本也找不到这宝瓶的本体,自然也就不用怕什么有人找到瓶口再从中逃出来了,司徒也只是把这事记在心上,想着有空的时候一定要找到一个合适的瓶塞。
“这小子难不成想运使‘莲心宝⾊瓶’把我们收进去?”
“放心,这宝贝除了你、我与⽑三外,当今世上还有谁能真的知道用法?便是他真的懂得如何运使,又能怎么样?我们外面有‘归元钟’之护,只怕便是元婴老怪来此,也是无法,又何况他一个⽑头小子?”
听了申玉弟的话,多罗非但没有感觉到丝毫安心,反倒有种莫名奇妙的恐惧感,而申玉弟虽然是与多罗说话,但眼睛却是一直只看着踏虚而立的司徒,他不敢承认的是,自己嘴上虽然说的轻松,此时心里也已经有了惧意。
先前打开多罗手中储物指环的那一刻,司徒也不得不承认,他真的‘被金钱所击倒了’,司徒真的不是一个穷人,也不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人,但就是如此,当他看到多罗储物指环中的珍蔵,心脏也像是被人狠狠捏了一把似的,也是亏了他意识坚強,不然也许当场就晕过去了也不一定。
如果说司徒手中百宝囊里的各⾊材料、法宝、钱财可以以斤来计的话,那多罗指环中的东西,司徒就只能用吨来计算了。
本来比之百宝囊要大的多的储物指环竟像是要放満了一样,这些事物间只余了中间一条好似通路模样的空间,用来供人方便查看其中事物,除此之外,就全都是一堆堆的,没错,就是一堆堆的,其中最小的一堆恐怕也有数人多⾼,都是一些稍小器物,司徒稍稍打量了一番,都是些功能和威力俱都不俗的法宝、道具,再有最⾼的一堆看上去就完全是一座山的模样了,竟全是各⾊珠宝、能量石等钱物,如果有‘金山银山’司徒也敢说,绝对没有自己眼前这座更值钱。
如果不是顾忌一旁还有苏樱和克里斯蒂娜,司徒准不会这么快把神识从中收回,也是幸好司徒贪心作祟,才会把储物指环中的一切事物都打量了一便,这才会恰好发现了多罗与申玉弟二人的书信。
要说也是两人倒霉,以他们的手段,真想要传递信息确实有不少的好办法,但这两个家伙却都是老一辈的家伙,最习惯用的手段却还都是书信,正是如此两人的⾝份与关系才会无意中暴露,不然司徒这次也许便只把这事当没发生过了,毕竟他也还急着去‘钢铁之都’那边,待看到两人的这些算计后,司徒却是无法视而不见的。
所以待两个女人醒过来,司徒三人便又回转‘天穹城’,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人报仇、一天不等,而司徒一直便自认自己是个真小人,是以这个仇他是无论如何也等不了的。
‘莲心宝⾊瓶’其中一个功效是用来困人不假,但其实它还有诸多功能,而这许多的功能便是申玉弟手执此物无数岁月也未能尽数发现,就是他真的研究明白这宝贝的所有威能,只怕以他⾝內那并不纯净的混沌之力、天地元气,也无法发挥出此物一半的威能。
但此时这宝贝在司徒手中,自然不会是同样的光景,青秞光泽的宝瓶上此时正自散发出道道青光,也不见司徒有何动作,瓶中便卷出一道红光,看这红光的模样与司徒先前在瓶中所见那红雾倒有几分相似,但又不尽相同,比之瓶中原本的红雾,此时这红光除了腥血之气与暗黑之⾊外,竟还透出星点金光,直像是阳光照射下的一条血河。
这‘血河’一出现也不落下,只是一阵翻湧,不多时的功夫便从中飞出无数⾝形,本来见得司徒真的能够驱使‘莲心宝⾊瓶’,府中的两人脸⾊便已是变的极为难看,待见到这‘血河’中窜出的事物,脸上便再无一丝血⾊“血骸?!”
从‘血河’中钻出的正是无数血骸,司徒先前得到此物,本也需要个容器,才能把这事物练化后好安然收起,待得了这宝瓶后,自然便再不需要去想别的事物,这宝瓶正是用来安放这些血骸最好的容器。
当然,如今的血骸早已不是原本的那些东西,司徒用自⾝的气息与宝瓶对它们进行温养后,此时的它们也再不是‘死活’,而是变成了一堆极为灵动的杀器。
炼骸与炼魂器其实本就有异曲同共之妙,司徒虽然从未炼过这般骸骨,但对于炼制魂器他却是极有经验,如今也只是稍换了下手法罢了,再加上他对这种东西也只是初步炼制,并不需要为他们开启灵识,倒也算不得⿇烦。
经过司徒初步炼制的血骸在灵活性上虽然还是稍差了一些,但拿来使用却也算不得什么问题了。
而最令下面两人震惊的当然不是司徒会运使宝瓶,而是司徒竟可以把血骸炼制成类似法宝的事物,因为这种手段在他们那个时代实则是可以被称为魔道手段的!
司徒可不知道自己这手段有何不妥,反正看自己新近练手之作竟也是威能不小的模样,心中颇有许多欢喜“嘿,看着了没,姐姐,娜娜,我这手段怎么样?”见司徒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苏樱才懒得答话,只在一旁抿嘴轻笑,而克里斯蒂娜看他这副模样也是想笑,但看他露出一副恶狠狠的模样,更是目露淫光,她也只得往后侧侧⾝,把⾝形又蔵在了苏樱的⾝后,见她如此模样司徒脸上反倒嘿嘿一笑,倒也不是完全是因为自己的‘威慑力’也是乐于看到两个女人间的关系变化,如今看来,两人再不像重新那样,一点也不对付,反倒看上去十分亲密的模样,实在是让司徒多少有些欣慰。
“你这手段看上去倒是像回事,但也并不大合适,你手头的这些血骸其实如今也确实像你所说,只是最为简单的炼制,如果想要再进一步,只怕威力还要比现在大了许多。”苏樱有意回护克里斯蒂娜,不由得把⾝型又侧了侧,挡在了克里斯蒂娜的⾝前,对着司徒没好气儿的慢声说道。
司徒知道自己这副嘴脸也就吓吓胆小的,对克里斯蒂娜也许还稍有些效果,但如果要是换作苏樱,只怕就不那么灵验了,但见苏樱酥胸挺立的模样,也还是有稍许走神,虽然听到了苏樱的话,但心思也早已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嗯嗯,肯定是会更大的,更大…”
“…坏坏的小弟弟,看我们不‘吃’了你!”苏樱自是可以十分自然的说出如此言语,但⾝后的克里斯蒂娜却是有些不能接受,只觉得苏樱的言语有些太过自接,満脸通红的在苏樱⾝后轻拉了拉她的衣袖“姐姐看你说的什么话啊?什么把他‘吃’了的…”
苏樱可不会如她这般容易害羞,回手轻拍了拍她的手背道:“怕什么,如今都是一家人了,这小弟弟有多坏,你又不会不知道,别说只是那个‘吃’,就是真的吃了又能怎么样?大不了让他也吃了我们嘛,呵呵”
“…”对于苏樱的一番言语,克里斯蒂娜是着实不知该说些什么是好,但她倒也不怪苏樱过于放荡,毕竟像她所说,以后也就是一家人了,这些闺房密话多说些,反倒会有助于家族间的谐和,倒是显得亲近。
而司徒听了苏樱的话,眼中更是如火一般热炽,但倒不是情欲,而是数不尽的柔情藌意。
苏樱嘴上虽然说的露骨,但司徒却深知这个女人,这只是她有意为之罢了,这个百变狐女能把每一张脸都表现出最实真的模样,其实作为一个女人来说,她也只有一张面孔而已。
苏樱只是一个女人,一个真真正正的女人,有着所有女人的优点与缺点,与别所不同的只是她同时还有一个聪明的头脑,这也正是她最可悲的地方,如果不是生长在苏家,不是有这样一副聪明过人的头脑,只怕她绝对会成为一个在家相夫教子,温柔娴熟的女人,再不会作别他想,可惜的是,人并没办法敌得住环境的渲染,所以苏樱才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可以说一切对她而言都是被自愿的。
这一切也许换作是旁人不一定会有什么了解,但司徒可绝不是什么旁人,如果说这世上有一个人最了解苏樱,那她自己都会承认,那个人必定不是自己的女儿,而是⾝前的这个男人,只有他才是贴在自己心上的那个人!
苏樱如此言语最终受益的自然只会是司徒,搞好了‘大后方’,司徒也才有功夫去⼲别的事情,才能不用自己再为这几个女人间的关系劳心费神,而作为苏樱而言,根本不会得到什么,反倒会背上一个‘放荡’的恶名,要说最大的好处也就是能看到司徒开心时的表情,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