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一把大剑从虚空处探,只不过与司徒差了眨眼功夫不到,几乎也只是司徒那边才向前扑去时,大剑就已准确砸在司徒⾝周的锁链上,那看上去极细的锁链该是受力非轻的模样,不然也断然不会发出这样轰鸣,但却未有任何断裂的迹象,最多也只是被巨力轰砸在了司徒⾝上,受了这股巨力的轰击,司徒本就前扑的⾝体自然也更快了‘少许’,整个人化为一颗流星般直砸进一座冰山中,冰山被其撞中根本不能阻挡分毫,司徒从一侧砸进去,接着就已从另一侧飞出来,继而又砸向另一座冰山,被其砸中的冰山好一会儿才发出破碎声音,不是有山峰整体滑落,就是有无数或大或小的冰块砸落下来。
接连飞出不知多远,到最后其实也只能听到声音,再看不到司徒的去向,这般力量着实可怖了些,也是幸好在场这几人都非常人,不然凭了拉兹尔瑟这一击之威恐怕就足以吓破他们心神,不怪他们胆小,只是这一击的威力实在是太过大巨了些。
“小心…”
“轰!”“咔!”
接连两声响起,又再是两剑砸落在雨幽岚与王敖天⾝上,就算两人反应极快,⾝周也有事物护体,可结果依旧不那么美妙,雨幽岚也只是第一时间就被巨剑砸散了⾝周的翎羽,虽然及时用力量护住⾝体,也还是被一剑轰飞出去,下场倒是与司徒极为相似,只不过他是直直朝下面砸下去的,是以并不会飞离很远,只是被轰到冰原中甚深罢了。
倒还是王敖天看上去要稍強一线,力量贯注的同时,⾝后一直背着的那块石碑也终于发挥威能,把王敖天护个结实,只是这一剑砸到石碑上,也使得它发出些碎裂的声响,听声音这石碑很显然有些不妙,怕是破损极重,王敖天虽说情况稍好些,也是顶不住⾝后巨力,被轰出去好远,最终砸落在冰原上,没了声息。
“背叛者该永远被唾弃,该受到最为严重的惩罚,只有这样才能警醒世人,我不希望当有一天我们降临后,満眼所见却是如同你这样的叛徒,我要用你的鲜血来提醒这些蠢人,使他们永远也不敢背叛我们。”拉兹尔瑟不知从何处现⾝出来,虚空站在该隐⾝前,轻抚手中神器,好似先前三次攻击都不是他所出的一样,不只是⾝周的力量比先前定安了许多,就是脸上的表情也终于平静了下来,再不像先前那般狰狞。
该隐虽然先一步提醒,但奈何众人对‘神格’、‘神性’、‘神之领域’知道的实在算不得多,虽是有所防备,可也是收效甚微,几乎可以说是无效,因为他们三个的下场都算不得好,也只有该隐才真的做到了有所防备。是的,他现在能站在这里并不是因为他受到了拉兹尔瑟的特别关照,只是因为他能够先一步有所防备。
拉兹尔瑟倒是对于该隐未受重创并无很多意外,就像他时刻记得该隐背叛的⾝份一样,他知道以该隐对‘神性’的理解,也许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经开始尝试,尝试着怎样才能不受到自己力量的影响,‘神之领域’虽強,可对于该隐他们这样的強者而言,却也不是无法可破,毕竟他们自己也懂得相似的技巧。
该隐不只是对拉兹尔瑟的话毫无反应,甚至于对他的目光也毫不避讳,显然他不觉得自己跟对方说的那个叛徒的⾝份有什么直接关系,见拉兹尔瑟不再说话,该隐才开口道:“虽然不想说,但看你模样,我觉得我还是有必要去澄清一下,‘背叛’这个词也许是可以用在我⾝上,但却不该是由你来用,要是真的需要有谁来评判,我想也该是人类来用,实在是轮不到你们,因为对于你们,我从来就不认为自己对你们有过什么忠诚,你可以理解为,我本来就是假意投靠的你们。”
拉兹尔瑟也没想到该隐会说的这样⼲脆,这么不留情面,这么直接扇自己的脸,原本已控制住脸上表情,隐约又有了些松动“假意投靠?原本我就知道你是个罪人,可想不到你的罪孽竟比我想像的还要大的多,我们可以给你所有智慧生灵都想要的一切,不论是金钱、权力、地位还是美⾊,甚至就是生命也可以,你们人类所追求的不就只是这样?你还有什么不満足?人类能给你什么好处?他们又怎么能跟我们相提并论?”拉兹尔瑟到底并不是自然生灵,而是创造之物,他虽然有着不下于一般生灵的智慧,可在这样的时候他却也想不通问题出在那里,就像他先前怎么也想不到该隐竟会要背叛自己。
“人类远比你们想像的要复杂的多,如果你们不清楚他们的想法,你们所谓的统治就永远也成为不了现实。”该隐并不怕拉兹尔瑟‘变脸’,自然也不会害怕由拉兹尔瑟⾝上发出的极大庒力,他只像是在闲话家常一样的说着话,在说的也只像是一个人所共知的事实。
拉兹尔瑟也搞不清楚,自己此时的情绪是因何而来,是因为该隐此时的表情,还是因为他在心里面也肯定该隐说的是对的,他也只能把这归结于他对于‘情绪’这种东西的不了解“清楚他们的想法?我为什么要清楚他们的想法,都只不过是要被我们奴役的下等生灵,⾼兴就给他们点儿甜头,不⾼兴就是骨头也不给他们一根,他们又能怎么样?我们有绝对的力量,所以也只需要有我们的声音就足够了,他们的想法会什么重要的?”
“如果你能活到那一天的话,你该会明白其中原因的。”对于拉兹尔瑟好像是要争吵话语,该隐也还是一如先前一样平稳声音应答,只是他却把力量瞬间提升至顶点,本是凝实的空间也又有了些异样波动,看得出虽然受制于拉兹尔瑟的‘神之领域’,但只是单纯的‘领域之力’相比,该隐并不会差对方很多。
果然一切也如该隐所想的那样,他也只是刚刚做好周全准备,下一刻就有一股巨力朝自己轰来,这次倒并不是拉兹尔瑟的神剑,因为他先前已经确定了靠自己的‘神性’很难影响到该隐,所以他此时选择了用最为简单有效的直接攻击。
从拉兹尔瑟空无一物手掌中发出的光芒凝成一道光柱,就只是这么直接轰向该隐,没有一丝花假,有的也只是最为简单有效的攻击,只是最快最強的力量,如果是普通的神罚之类的东西,在面对这一击时很有可能会被一切两断,而要是面对这攻击的不是该隐,别说是否有能力去挡去躲,就是被击中后是否还能保证⾝体的完整都是件有待商榷的事情。
“我们要不要出手帮他们一下?”冰秀莹看着天上该隐刚被拉兹尔瑟击中,下一刻他原本站立的位置就只余了光芒,再看不到该隐的⾝影,她还是忍不住开口去问冰秀晶。
冰秀晶如同冰秀莹一样目不转睛的只是盯着该隐那处,好像一点儿也不为自己的那个‘有缘人’担心,听了妹妹的话也才答道:“暂时应该还用不到,他们这几个人加在一起的力量绝不会比这个‘神使’更差,绝不会输得那么快,我们能不出手还是不要动的好,你难道忘记了师傅当初说过的?该隐他们的力量倒还好说,可要是换了我们的力量与这些鸟人的力量碰撞,恐怕会对陆大造成难以想像的影响,那样一来的后果也许比起陆大被他们占据还要可怕,也很难看出,他们是不是本来就有这样的打算,他们既然会同意该隐用先前那大阵引动地水火风,妄图把陆大重归洪荒,想必他们也是想过‘再造生灵’,这样一来也省得他们再去想我们的问题了。”
“再造生灵?难道这些鸟人真的把自己当成了‘创物主’?如果一种生灵那么容易就能被创造出来,这无数个岁月来,为什么陆大上生灵的种类也只是越来越少,从来也未曾见多过?”冰有莹虽然看着小孩脾气,可到底也还是琉璃宮两位宮主之一,对这些大事情看得还是极为明白,是以听了姐姐的话,也是有些不敢相信。
其实别说是冰秀莹不信,就是冰秀晶自己也不愿意承认,事情的发展有可能会像她所说的一样,因为这简直是太过狂疯了,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也许就算真的会对陆大造成些难以抚平的‘伤痕’,他们这些人也许也要出手了。
“希望一切并不如同我想的那样…”冰秀晶看着从白光中现⾝出来,气息虽与先前稍有些不同,但状态却要优于先前的该隐,不自觉的默默念着,对于冰秀莹听了自己话后的反应,她也毫不关心。
拉兹尔瑟敢肯定,先前自己的攻击是打中了该隐,可当该隐再出现在他面前,他却有了一丝不确定,因为他实在看不出对方有什么受过伤的模样,反倒像是状态更好,尤其是在其脸上的道道魔纹,看上去也是极为明亮。
“血脉之力!?”如果说看着该隐此时的模样,拉兹尔瑟也还不清楚这代表了什么,那当该隐⾝后出现一尊威严神魔,他要是再不知道的话,想必也就太傻了。
别说是拉兹尔瑟想不到,只怕在今天之前,任何一个人也想像不到,如同该隐这样,几乎代表了整个现今能力者世界最顶峰实力的強者,其实并不是一个能力者,甚至于还是一个血脉之力的拥有者,亏这家伙还一直说永恒之城是挂了羊头卖狗⾁,可其实他自己才是蔵得最隐蔽的那一个,而且看他⾝后那尊魔神的模样,他竟还很有可能是有着如王家兄妹一样的血脉之力,属于上古魔族的血脉之力。
此时该隐模样虽是未变,但脸上却有道道奇异花纹,这样的花纹画在该隐脸上,非但不会让人觉得有什么不舒服,反倒会让人觉得此时的该隐有种不同以往的英俊,可以说是极为妖异的俊美,在服衣的遮掩下,在该隐⾝体上其实也还有许多相似的花纹,而这些东西一般会被称为魔纹。
传说中在古时候,最早时候的人类还不懂得语言时,自然也就不会懂得什么‘言咒’,但他们却相信一些奇异图形、图案有某些非凡力量,这样的东西在后来才被称为‘魔纹’,如果把这些花纹刻画到器物上,器物会有奇异力量,而要是刻画到人⾝上,⾝体当然也会有相似的力量,但这些东西却不能胡乱刻画,这些个或简单或繁复的花纹如果只是单一的一个倒也还好,可要是许多个混合在一起,很有可能会产生出许多想像不到副作用,或者引来为自⾝招至恶果的东西。
也正是因为它得太多不确定,再加上后来有文字以后这东西的失传,所以后来人已很少有真懂得‘魔纹’用法,最多也只有一些从那时‘魔纹’演化而来的图案之类的东西,最常见的也只是把它们刻画在法宝、道具上,不只是威力大不如前,就是种类也要少的多。
该隐⾝上的魔纹当然用不到去慢慢画,只要他想,有无数的办法可以让这些个‘魔纹’出现在自己⾝上,此时他就是靠自己的力量让它们浮现在自己⾝上,这样的‘魔纹’看起来很复杂,可其实也只有一个最为简单的作用,那就是用这东西来提升自己的力量。
当然这里所说的‘力量’并不只是指力气又或是⾝体中的能量,而是一个均衡的说法,一个人所具备的所有精、气、神、力气等等,许许多多的这个那个其实都在这个可提升的范围之內。
虽然该隐蛰伏多年,苦心修炼,再靠了各种各样的外內之助,其实早已经能够把自⾝的血脉之力完整发挥出来,但此时他的对手却实在是太強大些,他也不得不使出十二分的力来,如果还只是想着‘尽全力’已经不足够了。
该隐⾝后的元灵明显已经超出了‘元灵法⾝’的境界,最少也到了‘元灵显现’的程度,是否还要更近一步也只有当他全力出手时才能看出。
这尊元灵如同一般的一样,也是一副⾝形大巨的模样,恐怕也有几十米⾼,但却不会给人过份臃肿的感觉,反倒极为匀称,只穿了简单服饰,看上去像是许多禽类羽⽑与兽皮混织而成,露在外面的四肢上肌⾁坚实,看上去就是一副孔武有力的模样,而且他这样大巨的⾝形上,那一点儿也不难看的脸上除了微笑外,还带着一丝憨厚模样,唯一有些异样的也只是他双耳上挂着的两颗形态各异的小小头骨。
这两颗小小头骨算得上是他⾝上最有特点的事物,但却根本看不出是何种生灵所有,一为惨白之⾊,一个却是乌黑之⾊,虽然不谐,可看上去却不会让人感觉生硬,反倒觉得这样一对东西好像就该是这个样子似的,不过也正是因为有这样一对东西,才使人知道,他并不如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憨厚。
“祖先有灵,助我破蛮夷,诛琊恶鬼神,助我人族长生。”该隐所说听起来并不像是一般咒语,倒像是与某种智慧生命交流,所说的话也并不是现在的通用语,也只有冰秀晶、冰秀莹才能听出,该隐此时所说的竟是人类最早时的古语,也可以说是古代东方的语言。
拉兹尔瑟也许还在惊异于该隐居然开启了古代人血脉,居然在他们不知道的情况下已然⾝具‘血脉之力’,这样的结果实在是他先前所未能预料到的,所以此时的他才会没能及时作出反应,还是听了该隐话后露出一丝憨厚笑容的那个魔族元灵才让他有所惊觉。
看那傻大个咧嘴露出笑容,也才知道该隐先前的话是对谁所说,只是恐怕在前一刻根本也不会有谁会认为他竟能听得懂该隐说话,现在才刚察觉实在是已经有些晚了,看他大嘴咧开,整齐白牙上那殷红的颜⾊,还有加杂在其中的一些好似碎⾁的不明物体,如果要还有人认为他是在憨笑的话,那也只能说那个人才是真的傻了。
“元灵⾁⾝!”
该隐的血脉之力果然已经超出了‘元灵现显’的层次,达到了血脉之力真正该具有的威能,达到了‘元灵⾁⾝’的境界,当然这与他⾝上的魔纹也许不无关系,毕竟‘元灵显现’与‘元灵⾁⾝’间一个层次的差距实在太大,好像除了‘虎落平原之战’前的那个年代,后来的人就再没有人能够把血脉之力达到过这样的境界。
该隐的话是否是某种咒语或者命令,拉兹尔瑟不得而知,因为他不像冰秀晶她们那样,能够听得懂那么古老的东方语言,但他总还有眼睛去看,也还有灵觉去感应,所以一见那元灵咧嘴冲自己‘憨笑’,他就已经知道事情好像有些不妙。
如果是换了别的什么,他敢保证自己一定不会在意,因为自己是‘神使’、是‘神灵’,是‘父神’留下来管理这个‘遗弃之地’的‘神’!又怎么可能会有东西能被他放在眼里?可当他知道该隐具然也⾝具‘血脉之力’,自己面前这个更是传说的‘元灵⾁⾝’,他可就不会那么镇定了。
因为在这一刻,这‘憨厚’家伙其实是与‘父神’那样存在同一⾼度的生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