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遗自然不会像司徒一样想法,开始时也许还对司徒这样⾝化万千的手段有所顾忌,不过接连挡下数个分⾝攻击,他心中难免得也就有了轻视,以为只要守住这波攻击,司徒这招数也必无力继续持续下去,毕竟这样的奇术消耗的力量是一定不会少了的,他不相信司徒有能力长时间把它维持下去。
肥遗也是杀到兴起了,双眼中竟射出两道红光,只要被这光芒扫中,就是有剑器阻挡,司徒的那些分⾝也只能是一切两段的下场,被斩开的这些分⾝才使人知道它们并不是实体,全都是一些灰白之气所成,只不过这些灰白之气虽没有办法再恢复成人形,却也有办法再投入别的分⾝中,竟是一丝一毫的消耗也不见有,反倒是为那些还在围攻肥遗的分⾝提供了许多助力。
肥遗此时自觉得是在大杀四方,对这样的变化又怎么会在意,眼见自己法术管用,便又从嘴里吐出真火,把自己⾝周天空全都染红,自己也化为了一尊好似火云琊神一样的存在,直把半边天际也都变成了火红,天也像是烧起来了一样。
眼中射光、嘴里吐火,虽然还依旧是人⾝,但谁要还敢把他当成什么普通人类,也是绝不可能的,就是他手中宝刀此时也已染上层层真火,刀⾝飞火后更是所向披靡,一些个司徒的分⾝不单只是被逼退,有许多更是倒退的同时,手里的剑器就已被一斩两断。
见到肥遗大发神威,司徒非但没有不安,反倒脸上‘嘿嘿’一笑“看来该动真格的了。”
也是肥遗先前被司徒围击的郁闷了,所以这会儿自认有机会翻盘,人也好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只知道不停的轰杀这些讨人厌的‘飞虫’,却没发现这些个分⾝的数量虽是在减少,剩下的力量却不弱反強,所有被他轰杀掉分⾝的力量已全都投注到剩下的分⾝体內,剩下的总共加在一起也不过只余了四个…
“嗯?”肥遗到底不是傻的,一会儿后也终于反应过来,这些个分⾝开始时还有抵抗,后来根本就是冲上来送死的,往往自己随便一记斩击就能一刀两段,如果这样他再看不出来有异,也实在太说不过去了。
“看你杀得还是很欢快的嘛,我就让你更开心些,虽然这招式只是我自己研究出来的,可也还是从一个已成型已久的招式那里偷师来的,倒也不能算原创,不过有个好处就是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流光月舞!”
直到这时候肥遗抬头去看,才发现在他⾝边一共也只余了四个‘司徒’,四个司徒⾝上的气息一般无二,可却都比先前的那些在个体上強大的多,而且这时候也再分不清楚司徒的真⾝是哪个,好像每个都是真⾝,也好像每个都不是,这也不是最为重要的,最重要的还是他们的速度比原本要快得多,已经远超了当初黑岩的速度。
四个司徒手中所使的虽是一样的长刃,可在剑招上却是完全不同,四个人所使的分明的就是四种剑法。如果肥遗稍细心些也不难发现,这些个剑招都是先前攻向他时那些个司徒所使用的,只是原本这些招式都是一招一式的模样,现在在这四个司徒⾝上被极为完美的整合在了一起,那些个零散剑招竟成就了四套不相同的剑法,而在他们同时使出时,这四套剑法好像又有许多相辅相成的感觉,同时施展出来,一眼看去的确是很像某种华丽舞蹈,也难怪叫这么一个名字。
不管怎么去说,这样的招式有什么玄机,此时在肥遗看来已经不很重要,因为就只是他刚想到些什么的时候,下一刻他整个⾝体就已经完全被剑光所淹没,再不能看到他⾝影,只能看到四个司徒化成的好似‘蝴蝶’一样的⾝形在他周围四处穿揷,时不时发出些金铁交鸣的声音,但最多的还是些‘锵锵’声,与刀剑相交的声音不很相同,倒像是斩在了什么硬物上。
开始时候的剑光漫天看着已是极致,本也以为是司徒这招的极限,可没想到却只是个开始,待肥遗被剑光所困后,再去看他⾝影已是极难的时候,从外面看包围着他的那些剑光也起了变化。
原本繁乱的剑光只一困住肥遗,接着就又不时有这样那样的变化,时而变成球型围住、时而变成巨剑巨力轰击、时而变成长鞭菗打,甚至还变成过双手的模样,把肥遗⾝体猛力拍在里面,剑光的变化好像永远也不知道停歇一样,这样的招式却以‘舞’为名,实在是太对得起它这名字了,只看这模样,别说是舞了,就是要什么东西这些个剑光恐怕也都能变幻出来。
“…这小家伙果然不简单,难怪寒非冶那个蠢货会败在他手里,别说是他,也许当时派了任何一个人去那里,结果恐怕也都是一样吧?”风啸天看着天空剑光纵横,虽也是很难看到司徒的⾝形,可他毕竟是站在旁观者的位置,想要在那些个繁乱的剑光中找到司徒也还是有些机会的,只是越是看得清楚,他也就越为司徒的实力感到惊讶。
实在很难想像一个不过才出道十几年的少年,要靠了怎样大的机缘才能走到这一步,原本他还以为在现今这个时代,已再不可能出现什么⾝有大机缘的生灵,如今看来就是他也得承认,恐怕大劫是要到了。世上強者公认的,每逢世上有大变数,才有机会有⾝负这样大气运的人出现。
秋离渊倒是不觉得怎么样,惊讶他当然也是有的,只是以他的算盘,他知道司徒的強大与否已都不再重要,或者也可以说,司徒越是強大,对于自己而言也就越为有利,这还真都得托了云揽月的福。
“必须得承认,在识人这一项上我确实不如你,我就奇怪,你怎么能认得这么准?竟然在那么早的时候就看出这小子非同一般。如果不是你早早在他⾝上下了重注,现在在上面与肥遗老怪打生打死的也许就要换作我们了吧?”秋离渊看上去极为悠闲,只是看司徒此时表现就知道肥遗恐怕很难是他对手,他也实在勿需去担心什么,只要坐等结果就好,是以与云揽月说话时也并未去看她,只是漫不经心的说道。
“…你不也是一样?恐怕你对他的信心比我还要強,我才是真的好奇。”云揽月并不去说很多,也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只是有些复杂情绪,所幸她平时也是差不多模样,所以根本不能引起秋离渊过多的关注。
秋离渊一如往常,听了云揽月的话也不过只是笑笑,就再不多说些什么。
“是啊,看上去确实是不错的‘投资’啊,只是好像投得太多了些吧…”云揽月芳心百转,终于也还是不得不在心下暗叹。
她既然是个聪明女人,或者说是聪明女妖,看事情自然与凡不同,不同于一般人,她看自己的事情也是极为透彻的,如果说之前才一见到司徒的时候,她还搞不清楚自己的情绪,现在也一定不会还是那样,有些事情她也再不能自己去骗自己,先不说她这次把东、西两地的妖族全搭进去,就是自己也…
“…听说他好像有好几个女人,真正可以称为老婆的也只有三个,最重视的好像是那个苏家家主…这次事情完了,说不得还得再往艾丝翠德走上一趟。”云揽月看到司徒⾝形又再一次出现在眼帘,心下也又是猛然一阵菗动,像是有人在她心上捏了一把似的,让她不得不再想些别的事情去转移一下注意力。
三位妖皇心思不去管他,起码他们现在与司徒也算是半个自己人,司徒先前是答应过要为妖族与人类的大融合做努力的,而这事情又是东、西两皇都决定了的,实在是没有太多再需要质疑的。
另一边的阿宝大师与小胖子的心思虽有些不同,但也都还是正面的,毕竟不管怎么去说,司徒也是个人类,对付的又是肥遗这样強大、心恶的古妖,阿宝大师觉得这个年轻人实在是不错的,他虽然听过司徒‘大名’,可也只是初见。
“这小子就是那个肩负大气运之人?倒也还算不错,起码在他⾝上并未见有什么琊气…嗯?”
“…”小胖子此时看上去倒是比先前沉静不少,也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杀!”
阿宝大师也只是才刚想到司徒⾝上没什么琊气,就在司徒用剑阵困住肥遗的上空出现一个大巨虚影,而且也有正慢慢凝实的趋势,看其大概形状正是一只好似飞禽模样的东西,它只一出现,司徒的⾝形就‘慢’了下来。
所有在下面看着的人在这一刻竟都能看到司徒的⾝形,以及他手中轻舞的长刃,还有在他⾝后拉出的道道残影,被其围在正中的只是一个満⾝鲜血的中年男子,如果不是他⾝上脸上全是鲜血,倒也不能分辨他该是肥遗,只是这时候却不很好说。
肥遗也像是感觉到了⾝周变化,护住⾝上要害的双臂也抬起些,看样子可能是想要使用某种招式反击,可在一旁这些人看来,他却好像是在做慢动作一样,是能看到他有动作,可却是出奇的慢,别说是与一个⾼手相比,恐怕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大爷动作也都要比他利落的多。
随着司徒一个杀气腾腾的‘杀’字一出,在其上方的那元灵也终于凝实,果然是个禽类模样,只是却是有些特别。
单看其⾝形倒是像一个大巨的苦胆,⾝上足有六足、四翼,不只是⾝上,就翼上也并无鸟羽,完全是一副光秃秃的模样,更是连脑袋都不见一颗,更别提有什么五官之类的东西,却能从⾝体里发出‘帝江帝江’的声音,如果不是看它有翼有爪,说它是禽类只怕都不能算是十分贴切。
先前阿宝大师刚说过司徒⾝上未见琊气,可当这奇怪元灵出现后,竟是有无边魔气奔涌而出,这样肆无忌惮发出魔气的,好像在末法时代时候就已完全消失,谁也没有想到过,竟然有一天会再见到这种遮天盖地一般的魔气。
“这是…”阿宝大师早已被无边魔气吓住,好一会儿才开口,只是话不过说了一半,就被一旁的小胖子接口道:“帝江!”
“祖巫,帝江!?”
“这次的大劫难道是要恢复上古时候的风采?只是为什么出现的却是这么个魔气冲天的家伙,难道是要‘魔临大地’?算了,也不是很重要,反正比较起人类来说,我们与魔族间的关系还是不错的,祖巫既然应在这小子⾝上,说不得他还真的就是‘真命天子’,这次可是跟云揽月押对宝了,别管这次大劫怎么样,总是不会吃很大亏了。”秋离渊看着司徒与肥遗上面那个庞然大物,心思百转,终还是肯定这次的‘买卖’是稳赚不赔的。
所谓‘魔’其实本有源头,并不是指‘巫族’,只是后来人认定了佛、道正统后,才把一切不同于佛、道两家的都给打上了‘魔’的烙印,两者间还是有许多的不同,只是后来人习惯了以后也就都是一样叫法了,可是不管怎么样,如同司徒这样元灵的东西也不是一般巫、魔可以与之相比的。
帝江,正是这个长相奇怪东西的名字,据说来源正是它的叫声,因为想要分辨它也只有这么一个声音,这家伙⾝上实在没有什么别的特点,总不能叫它‘六爪’或者‘四翼’什么的吧?
祖巫的产生并不在开天辟地前,可它们的⾝份却是比那之前的生灵都要尊贵,因为那之前的生灵很少有真能活下来的,而且就算真有血脉延续,与他们也是无法相比,因为它们⾝上有这一界最大的‘功德’之力,因为为这一界开天辟地那个存在正是它们原本的主人,最早的巫族其实就是开天辟地那个存在的骨血筋⾁所化,它们所拥有的正是这一界中最为本源的一些力量。
比如说这个叫帝江的祖巫,所拥有的就是速度和空间的力量,如果运使它的神力,所形成的也正是‘领域’最为根本的形态,或者说‘领域之力’中的运动和空间力量正是来源于它,不过以前的西方人更习惯于把这样的力量归功于他们的神灵⾝上,这样的说法倒也不能说不对,只不过以历史来推断,最早掌握这种本源力量的还应该是帝江,毕竟天地初开它可是就拥有这样的力量了。
想当初人类在佛、道两家的帮忙下打败了巫族,封印了他们的力量,只有极少的一部分流失出去,有些被人类所用,有些被别的神灵所用,可不代表他们就比得过本⾝就代表了这些个力量本源的祖巫,不论他们的形体是否散于天地间,只要想要维持这一界的平稳,它们的存在绝对是必不可少,只是很少有能够发现它们的存在,更别说去运使它们。
血脉之力是可以借由人类⾝体內力量醒唤他们最初的血脉拥有者不假,如王敖天、如该隐所使用时候的模样,可是却得有人知道,有些个血脉是不能被醒唤的,还有些血脉之力是不可能被醒唤的。
如该隐那样的血脉之力,其实就是不该被醒唤的,如果要是一个不小心让它跑出去,难免不会为祸一方,要知道‘魔’一向是被认为最难被彻底消灭的,有心神的存在,一个小小的恶念就有可能把‘魔’醒唤,它们最喜欢的就是人所拥有的负面情绪,而这偏偏是每个人都不能免俗的东西,每个人,也都会有这样那样的恶念,这点他们倒有些像‘神使’,只是‘魔’所能利用的更多一些。
而还有些血脉之力却是怎么样也不该被醒唤的,这样的说法听上去有些偏激,可其实就是这样一个事实。
血脉之力最为根本的作用既然是想要醒唤那些曾存在过的強大生灵,那样的话最好自然是他们还在某个地方存在着,只有这样才有可能最大程度的借助他们的力量,如该隐那样甚至能召唤出元灵⾁⾝,这本⾝就是血脉之力的最強体现,只不过他那样做的风险太大,因为那些个存在的強大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想像的,就是反过来噬主也不是难以想像的。
倒还是王敖天那样的运用要更为全安,把血脉之力控制在一个可控的范围,只是把元灵作为一个供应力量的存在,这样一来便不用过份担心它们反客为主了,这样的方法用在那些本来就⾝具魔族血脉的人⾝上其实是最合适的。
不过比较起来,他们倒还是幸运的,最起码比那些个开启血脉之力,却发现这样血脉力量的主人早已消失,可是要幸福的多了。
血脉之力原本的主人消失了的话,也就再不可能存在王敖天与该隐他们的烦恼,因为他们根本就不可能把元灵达到‘元灵⾁⾝’的境界,顶多也不过是‘元灵显现’的境界,自然也就用不到去控制不控制的了,要知道想要达到‘元灵⾁⾝’一个最主要的条件就是要这个血脉力量的存在还一息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