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其他人都在忙乱布置和准备食物之时,王午剑由于行动不便,所以独自找了个阴凉之处坐下来小憩,然而微不可查的声音却传入他的耳朵。
“为什么马上要到达了,父亲却要停下来休息?”车厢后面竟传来钱嘉布満的声音。
王午剑连忙爬站起来,蹑手蹑脚地绕到旁边一个车厢侧面闭目聆听。
“你在质问我?”钱乾庒低声音喝道。
“不敢,只是我不明白…”
“你也知道,玄龙潭必定已有不下百人,现在我们人困马乏,去了也是给别人做嫁衣。”
“现在不也一样给别人做嫁衣吗?”钱嘉不服气地说道。
“庇话,老子纵横百年,难道就不想着翻⾝?我钱家忍辱负重几代人,哪个不想自立?但是小不忍则乱大谋,眼下群雄皆至,少不了一番恶斗,想要笑到最后,靠的不仅是武力更是头脑。”钱乾微怒道。
“那,那帮山贼呢?”
“哼哼,这个我自有主张,你给我把那几个小⽑孩盯住就行,尤其是王午剑,料想他王家也有⾼手前来,绝不能掉以轻心让他离开我们的手掌心!”钱乾紧握拳头,骨骼作响之声甚至大过说话之声。
王午剑心里一惊,看来自己的想法没错,这个老东西真的没打算放过自己。同时他也愈加好奇控制钱宅的幕后主人是谁?单是钱家就有如此基业,想必其幕后黑手更是強大的不可思议,尤其是在钱宅地牢中所见的旦木牢笼,要想收集那么多旦木金石绝非普通家族可以做到,王午剑自叹,就连王家也未必能拿出那么多旦木金石,难道钱家的老大是某个比王家还強大的家族?
************
这顿饭相对比较丰盛,有两匹马⾁和几桶好酒可以尽情享用。这让王午剑有种⾝如死囚的感觉,据说囚犯最后一顿饭乃是最丰盛的,而今晚之前便能抵达玄龙潭,一旦步入玄龙潭地界,便意味着踏进鬼门关——煞血蜈蚣,远古灵兽…
“如果我能知道钱家的后台就好了!”王午剑闷想着,如果那样便能挑起上下之乱,则有更多的胜算,当然,他更希望能在玄龙潭內碰到族人,尤其是武技师王贵,更期待他施展狞魄枪时的威风。
几堆篝火将六七十人分为几拨,王午剑等人围坐在一起,气氛相对沉闷,因为活跃的只有方晓媚;另一旁钱乾等人和几个山贼围成一大堆,有吃有喝,亲如兄弟般的感觉。
正吃间,方晓媚突然笑眯眯地凑过来低声问道:“一会儿有几个小时的休息时间,你要不要跟我一起逃走啊?”
王午剑好笑地挑了挑眉头,他自觉⾝居虎口但却有把握自保,并且从来没想过要逃走,就算逃,也要拿到阴阳丸的解药,更要维护其他五个同伴的性命。
“逃到哪儿去?”王午剑忍不住好奇,试图性地问道。
“玄龙潭呗!”方晓媚笑道。
王午剑白了她一眼道:“切,那还是你先去吧!”
匆匆吃过几口之后,尉迟妍等人各自寻找地方休息,那宽大的皮衣产自土凹镇,是当地人用于出门防风沙所用的装备,不仅皮面不容易磨损,而且宽大的相当于一床被褥,足以让人随地枕席。
钱乾虽老,但却精力旺盛,再加上心有旁骛,最为急切,不到正午便催促众人整装上路。
毕竟是北域,不到正午便艳阳当头,异常闷热,相对晚上的寒冷,堪称是早穿皮袄午穿沙,这种炎热简直令人无法承受,纷纷躲进车厢內避暑。
但王午剑竟和方晓媚不畏艳阳⾼照,一起做到噬脑蜘蛛背上,却不是方晓媚要拉着王午剑,而是王午剑不顾别人吃醋硬是要求方晓媚带他先走一步。
“你一个受伤之人难道还急着闯地府龙门啊?”方晓媚嘟着樱桃小嘴,簇起细眉即不乐意地道,任一个女生都害怕被晒黑,更不要说她这样水灵灵的娇嫰女生。
“那倒不是,根本也就没有什么地府龙门,算了,跟你说了也你也不信,一会儿去了你就知道了。”王午剑答道。
“哼!都怪你,害的我被阳光晒黑了。”方晓媚嗔怒道,说话间拍打了噬脑蜘蛛的⾝体,然后口中低声嘀咕几句王午剑也听不懂的密语,但他料定那一定是与噬脑蜘蛛交流用的咒语,正如家族中同蜥蜴交流所用的咒语一样。
噬脑蜘蛛头摇晃脑地吐出一条细不可见的蛛丝,两只前爪和触角交替舞动,眨眼间,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出现在它的两爪之间,而后,它以后肢为轴,将大网凭空飞起,搁置在背部上空,恰好将王方二人的光线遮住,一片比云彩更能遮阳的“云彩”如影随形地跟在两人头顶,让骑在马背或怪兽⾝上的武灵好不羡慕。
钱乾面⾊凝重地坐在他的环眼兽上,虽然看着王午剑逐渐消失在他的视眼中,却也没有下令追赶,一来追赶是徒劳,二来有阴阳丸作为无形的束缚,料他也不敢耍花招。当然,这正好附和了王午剑的小算盘…
“如果你想得到残图的话,我们要尽快到达,早到早休息,迂回体力。”王午剑催促道。
“嗯!”方晓媚念叨咒语,噬脑蜘蛛精神大振,犹如风一般穿梭在地面上,两侧的景物在眼球上一闪而过,一切实物都转化为模糊的幻影,以惊天之速朝着两侧倒退。
朦胧的山群越来越清晰,虽然是青天白曰,但山⾊雀黑,似乎浸染了煞血蜈蚣的剧毒一样,没有一点舂夏生机之景。
一块大巨的椭圆形石碑横隔在大道央中,虽然噬脑蜘蛛飞逝而过,但王午剑仍然看到巨碑上面深深地刻画着三个字:玄龙潭。
然而他虽然看到了巨碑正面的三个字,却没有发现背面还有两行更加诡异的两行幽红古篆:煞血蜈蚣,远古凶兽,凡人勿近,九死一生。
眼见目的将至,噬脑蜘蛛越加快速,犹如一道利剑般沿着地面破空而过,从⾼空俯瞰,好似一柄红⾊匕首,直揷玄龙潭,一路上带起两股风卷,气流随诡异的暗红阴影翻滚涌动。
蓦地,噬脑蜘蛛停在大山前。
眼前有两座大山,大山东西绵延千八百米,足有千米之⾼,将北方的景物大半挡住,似乎是前方地界的两扇门庭。
沿着两座大山中间留出来的百米之宽的峡谷向前望去,目之所及均为不足百米的小山,相比这两座千米大山,它们顶多算是一个个小土丘。
也正是大自然神工鬼斧,在两座大山之间留出这样相隔百米有余的峡谷,白天可以遮挡骄阳,晚上能够抵御风沙,仔细观望听闻之下,这峡谷內已聚集了不少人。
“走,进去吧!”王午剑端详片刻面⾊凝重地低声道,这片鲜有人至的地方将会成为决定他生死攸关的宝地,当然,也必定会成为许多人的葬⾝之处。
噬脑蜘蛛在方晓媚的催动下,八爪飞快地拨动,纵横于壑沟山丘,如履平地,眨眼间便冲进山谷之中。
映入眼帘的是一只形体庞大的独眼龙,它懒洋洋地横卧在峡谷央中几乎占据了半个峡谷,看到张牙舞爪的噬脑蜘蛛也不恼怒,也不退让,耷拉着脑袋紧紧贴在相对清凉的地面上。
王午剑心里惊骇不已,这是哪个⾼手出门,居然乘坐如此笨重的庞然大物?
这方还未凝神,突然一只怪鸟从山上俯冲而下,直逼坐上的王午剑,那大鸟足有一只成年猛虎般大小,样子酷似老鹰,但脚爪上透着诡异的暗金⾊,双翅扑呼有声,飞掠的速度之快堪称闪电落地,两肋之后的空气明显能够分辨出被卷起气流。
争斗是大多数的生物的天性,尤其是这些自以为是的怪兽们,彼此相见,恨不得立刻兵戎相见,分出个⾼低。
早就跃跃欲试的噬脑蜘蛛当仁不让,猩红的大口一张,猝然吐出两道蛛丝缠住那怪鸟,紧接着以两只前爪用力一扯将之恨恨摔在地面,后肢蹬地,纵声跃起,庒在它的⾝上。
凭气息,王午剑可以断定,那是一只中级异禽,但它在噬脑蜘蛛面前显得如此不堪一击,一个回合便被落于生死的边缘。
噬脑蜘蛛发出怪异的呼叫声,像是威示,毒网不知何时将那异禽死死封在地面上令它动弹不得,张口撕咬之时,斜里猝然飞过来一个紫⾊暗器,方晓媚眼疾手快,连忙劈出一剑把暗器挑飞。
一个拳头大小的火花从碰撞出渐飞,方晓媚地哼一声,握剑之手阵阵作痛,手臂微微发⿇,而且可以断定,释放暗器之人没有用尽全力,只是想阻止噬脑蜘蛛呑食那异禽而已。
“真不好意思,我的小鸟总是喜欢开玩笑。”一个长者缓缓走过来说道,王午剑随声一看,其人⾝⾼不过一米六,模样精瘦,面相和善,衣着朴素,脸上洋溢着神秘莫测的笑容,但可以肯定,他此举并无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