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呀,你说的神书就是这个?”厢房里,陆良拍着手里的一本破旧的用羊皮纸包裹的书,失望地看着杨氏。
杨氏点了点头,欣慰道:“是了是了,就是此书。”
然后房间里就传来扑通一声⾝体砸床板的声音。
“老夫人,少爷晕过去了!”
“我就不明白了,怎么少爷晕得如此频繁!?”
“叫了凡!”
…
一刻钟之后,陆良悠悠醒来,两眼枯直地看着房梁。
“儿呀,你是不是觉得对这本书失望了呀?”杨氏看着陆良,叹了口气道。
陆良看了看放在桌子上面的那本书,外面用羊皮纸包着,満是油渍和皱痕,整本书如同狗⾁卷,哪里像书的样子。
杨氏见陆良不说话,也便不再开口,⺟子沉默了一会,杨忠巴巴地对杨氏道:“老夫人,要不把咱们家里的事情告诉少爷吧,他也老大不小的了,该知道祖上的事迹了。”
杨氏听了杨忠的话,泪如泉涌,抹了抹泪花对杨忠道:“杨忠呀,这事还是你来说吧。”
杨忠点了点头,拿着那本狗⾁卷一般的书坐到了陆良的跟前。
“少爷,你知道这是本什么书吗?”杨忠把手里的书塞给了陆良。
陆良听杨忠这话说得怪异,不噤有些好奇,便翻开了书外面包裹的羊皮纸,却见上面有几个古朴的蝇头小字,好在陆良对繁体字还是有过研究,认得那几个小字:《杨氏三元山水密术》。
“娘的,这名字起得怎么像是房中术一般。”陆良嘀咕了一声,摇了头摇。
翻得开来,只见里面讲得却是阴阳五行寻龙点⽳的水风堪舆之术。
“忠叔,咱们祖上不会是乡下给人看地的水风先生吧?!不然怎么会有这玩意?”陆良这下算是彻底心凉了。如果祖上是个什么前朝宰相之类的,倒还能说得过去,如果是个水风先生,这下九流的⾝份,说出去岂不是要笑死人。
不料杨忠看陆良如此神态,不但面上没有任何的不悦,反而有些许欣喜来。
“少爷,你竟然还能认识几个字,不错不错!你说得一点没错,咱们杨家的祖上,就是堪舆之人,不过可不是你说得什么水风先生,咱们祖上可是这普天之下水风学的大成之人,形势宗的祖师杨筠松杨老太爷!”杨忠一说起先祖,一脸的骄傲得意洋洋。
陆良皱了皱眉头:“忠叔,你说得这杨筠松我听得耳熟,什么形势宗我也好像知道个皮⽑,可是不是太清楚,能说详细点不?还有,既然咱祖上如此了得,为什么我们会这么潦倒?”
杨忠看了看陆良,脸⾊顿时暗淡了下来,徐徐道:“这话说起来可就长了。在唐朝的时候,江西庐陵杨氏有兄弟三人,老三名筠松,自幼聪颖过人,十七岁登科甲,至僖宗朝,任国师,官至金紫光禄大夫,掌管的就是灵台地理事,在职期间,筠松公苦学堪舆之术,尽得其中真髓,值⻩巢乱起,僖宗密逃,筠松公也弃官为民,⾝带堪舆秘书云游四方。再后来,老太爷在三僚定居,专事水风堪舆,寻龙点⽳,观山望水,著书立说,广收门徒,时间一长,世人皆知水风堪舆有杨公。老太爷晚年,江西卢王请他为其卜天子地,卜得之后,卢王生怕老太爷再为别人卜地同样的天子之地,便下毒毒死了他。老太爷死后,余下一子,在两个徒弟曾文辿和廖禹的保护之下回到了三僚村。老太爷虽然⾝死,但是由他一⾝建立的杨氏堪舆之术却发扬光大,宋时便称之为‘形势派’,为天下水风之正宗,老太爷也便成了形势派水风之祖师,少爷便是老太爷的嫡系子孙。”
杨忠这话,陆良听得是云里雾里,恍惚记得原来自己看过水风之类的文章,好像是水风中历来有两大门派,一个叫形势派,一个叫理气派。
这形势派在前,偏重地理形势主要以龙、沙、⽳、水、向来论吉凶,理气派在后,偏重方位,讲的是以五行方位布局,主要是从形势派发展而另成一家。
陆良记得,形势派好像一直被认为是水风正宗,而形势派的祖师,好像确实姓杨。
想到这里,陆良也便对杨忠所说之言信服起来,便道:“忠叔,如果杨氏如此厉害,我又是老太爷的嫡系后人,为何不在江西三僚反而到了这吴郡来呢?”
陆良话一出,杨氏和杨忠同时叹了口气。
杨忠摇了头摇,道:“少爷有所不知,这形势派虽然尊老太爷为宗师,但是历来內部裂分为两大势力,便是廖氏和曾氏,当初曾文辿和廖禹保护老太爷独子回到三僚村之后,两人便各立门户,咱们杨氏反而成了摆设,这么一代一代下来,到了国朝太祖时,廖、曾两家便将杨氏排挤出了三僚村,后辗转反侧,到了你外祖父的时候,只有一女就是你⺟亲,那时曰子艰难,便到吴郡来做生意,不料半路遭遇強盗,你外祖父被杀,我舍得命来才就救得老夫人逃出虎口,再后来我们无依无靠,正好碰见你父亲,便将你⺟亲纳为二房,这才生下了你。”
杨忠说起当年之事,噤不住泪如雨下,呲哄了一下鼻子道:“少爷,这本书是你外祖父临终时趁乱塞给我的,他告诉我,这本书是杨家一代一代秘传下来的,上面记载着老太爷杨筠松毕生所学,这几百年来,曾、廖后人都在苦苦寻觅这本水风学的至宝神书,但是他们谁都没有料到会在我们手里。少爷,这本书可是我们杨家的家传之宝,作为老太爷的惟一后人,你若是对这水风之术一窍不通,岂不是让人笑话?再说,此书尽得水风真髓,你若习得,也算是多了一门营生,眼下咱们穷困潦倒,多了门营生就多了一份活下去的希望呀。”
杨忠说道这里,郑重地指了指陆良手中的那本《杨氏三元山水密术》,目光灼热。
听了杨忠罗哩罗嗦说了这么多,陆良算是听明白了,杨忠这是让他这个浪荡子“鬼见愁”改行做水风先生呀。想一想,自己堂堂美术学院的本科生如今竟然要做水风先生,陆良心里是万分的不甘,但是仔细想想杨忠的话,说得似乎也有道理。有句话说得好,叫技多不庒⾝,若是把这水风堪舆之术学好了,也总不至于饿死,再说,经杨忠这么一吹乎,陆良还真对这本所谓的神书产生了趣兴,反正现在实在没有什么书,读读解闷也好。
于是,在杨氏和杨忠欣慰的注视之下,原本是社会主义四有新人的陆良,便兴致勃勃地做起了准水风先生这门很有前途的职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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