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股阴柔內力撤出他体內之后,雪落竟然感觉到一阵的不舍,多想那股內力再在体內多循环几圈啊,然而,他不知道的是,为了给他这么做,盘膝坐在他⾝后的白袍人,额头之上,此刻已经沁出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不过因为他脸上戴著的面具,没有人看见,就算有人,也看不见。
他的脸⾊,从白晰变得带著一丝苍白,闭目运功打坐,体內內力运转了数圈之后,才渐渐恢复过来。
随后,他便起⾝,站到坡前,任由雪落自己调息打坐,自己眺向远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雪落体內的內伤已经完全被这神秘的白袍人治好,不但治好,而且经脉更是扩大了一倍,也就是说,他再修炼內力时,储存的天地元气就更多,实力也几乎增长了一倍!
而且,更重要的是,曰后,他的提升前途,将远远不是常人所能及,这才是最为难得的,也是最为恐怖的。
雪落现在没有醒来,就是因为要巩固,只有巩固了经脉,它才不会变回去,这一点,雪落自然明白。
所以,他一直还要晕睡之中,可那神秘的白袍人已经用自己的內力带著他的內力,在他的阴柔內力撤出雪落体內的时候,他自己的紫极玄功和破衲功便各依轨迹,自动的运转了起来,一圈,两圈,三圈…
直到十八圈后,已经是过了两个时辰。 一直晕迷不醒中的雪落,终于睁开了眼睛,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站在山坡前地白袍人。
因为他是背对著雪落,看不到前面,所以雪落只能看到一个略微有些修长的背影,而且…有些古怪。 好像他的腰部要比常人细一些,⾝材也有些怪异。 不过雪落没有多想,这人救了他的性命,刚才虽然一直在晕迷之中,可是他还是能感觉得到那白袍人內力在自己体內的运转,自己受了那么重的伤势,竟然能在这刹那就完好如初,并更进一步。 这都是这人的功劳。
而且,他把自己从红龙阿克斯地口下救下,等于救了自己一命,结合晕迷前雪落见到的,他也知道,这人对他,起码没有恶意。
不过,怎么感觉到他地⾝影。 有些熟悉呢,似乎在哪里见过似的,但是雪落确定,自己肯定没有见过这个人,因为,他怎么也不可能。 认识过有如此超绝实力的人,一掌能震退九阶巅峰魔兽,那是连两位法神都不一定能做到的事情吧。
可是除了两位法神,还有谁有如此实力做到这一切?
心中疑惑,但是他只得庒下,至少,自己不认识这样的人,这是可以肯定的,但为什么会有这种熟悉感,他就不知道了。 重伤之后。 一时也不能多想,也根本想不起。
所以直接不想。
不过。 虽然醒了过来,不知为何,看到那人的背影,他却没有出声惊动他,因为,从雪落这个角度看去,那白袍人站在那里,对面就是远山,就是白云,就是天空,那白袍人竟然似乎融进了天空大地一般,看上去是那么地淡出尘世,那么的卓绝人寰,即使是雪落一向自诩不凡,此刻也有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这还是,雪落自出道以来,第一次面对一个人时,有这种感觉。
感觉那人就是天际的远山,天际的白云,佛国的莲花,而自己,不过是莲花底下的污泥,这种对比差异,就这么诡异的出现在了雪落地心头,令他自己也不噤一怔。
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他醒来的动静惊醒了那白袍人,他回过头来,看到雪落睁开的眼睛,缓缓走了过来,山坡上,草地间,举手抬足间,都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仿佛行云,流水,就是那么自然,一举一动,都融合进了天地间,给人以悦愉。
“你醒了?”
略微有些沙哑的男声响起,雪落迎上那人的目光,发觉那人地目光竟然有些刺眼,亮。
他不知道,此时响起的这个沙哑的声音,和先前那动若天籁一般的女声,有多大的差异,因为他先前根本没有听到。
“是你救了我?”雪落勉力的抬起⾝,便想向那白袍人道谢。
救命之恩,他不敢或忘。
那白袍人似乎是瞧出了他的举动,冷冷的道:“你不用感激我,我也不过适逢其会,顺手救你一命而已,并不值得你感激。 ”
他的声音有些冷冷的,还带著丝不近人情地冷淡,这让雪落不噤有些诧异,他救人地举止和他的声音,差别实在太大了,虽然雪落不知道,他救自己花费了多少地心思,但他也不是个傻人,自然明白,受了红龙那一击,现在自己体內伤势几近痊愈,这种不可能的事情,要做到会多么的艰难。
为什么他的声音会如此的拒人千里呢?难道是性格使然吗,雪落自己替他找了一个借口,也并不在意,毕竟,人家救了他的性命,也没有必要对自己和言悦⾊,一般像这样实力⾼強的人,都有一些特殊的怪僻,习性,声音冷淡,这也是自然的。
“多谢!”微微点了点头,雪落还是没有落了礼数,人家不愿意接受,不代表自己就真不必说,虽然救命之恩不是一句谢谢就能还得起的,但也要说出来。
挣扎著欲要坐起来,然而体內一阵剿痛,虽然伤势被对面的白袍人治好了,可不代表他就立即能行动自如,红龙一击,自然也会有些后遗怔的,颓丧垂下,那白袍人看到他的样子,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上前,从那白白的袖子中,伸出手扶起他,雪落注意到他的手,白如温玉,一点也不像是一个年轻男子的手,反倒有些像是女人,心中不噤有些奇怪,那白袍人扶起他,似乎意识到了他的奇怪目光,手一缩,就已经伸回了袖子中,重新笼罩起来。
他冷冷的盯著雪落道:“你再看,当心我又杀了你,不要以为我救了你,你就可以如此放肆!”
雪落连忙头摇,说明自己绝无恶意,这人似乎有些喜怒无常,雪落终不敢惹他生气,只是心下终究还不免奇怪,刚才那人扶著他时,他明显的感觉到,他的手冰凉,柔软,甚至,在他凑⾝近前的时候,鼻中再一次闻到那一股如同冰雀龙舌兰一样的奇特香气,这人一个大男人,怎么⾝上还有香味呢,不过,见识过白袍人的恶声恶语,这句更得罪人的话,雪落可不敢问出来,只是闷在心里。
感觉到那白袍人脸⾊似乎稍微好看了点,这让雪落不噤松了一口气,然而,那白袍人紧跟著退后一步,与雪落拉开距离,这让雪落不噤有些哭笑不得,不过,也不能责怪人家,是自己先目光无礼的,只得一正脸⾊,道:“先生放心,在下再也不敢冒犯,多谢了先生的救命之恩,不知道恩人怎么称呼?”
罗嗦了半天,居然忘记问恩人姓名,这是不可饶恕的罪过,他急忙问了出来,同时,他內心也真的很想知道,到底是谁,有那么大的本事。
白袍人目光盯著他,过了半响,方才略微软和,淡淡的道:“你叫我‘白先生’即可,不必多问!”
他仍然不愿意告诉雪落他的实真姓名,只说了一个白先生,雪落也不以为意,如果他肯说出实真姓名,那才怪了,不过,‘白先生’这三个字,雪落也是第一次听见,他可以确定,以前自己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那么,陆大上也绝对没有这样一位強者了,看来,这人应该是个隐迹的⾼人,偶然出世,刚好被自己遇上罢了,这样的人都是不愿意别人打听他们的私事的,雪落也就知趣的没有再问。
犹豫了半晌,雪落张了张嘴,那白袍人看到他的神⾊,冷声道:“有话就说,男子汉大丈夫,何必如此忸捏?”
雪落脸上现出一阵愧⾊,犹豫了一下,这件事与他实在⼲系重大,不能不问,当下只得提起勇气,低声道:“那,白先生,您…”
这话实在张不出口,但一咬牙,他还是道:“白先生,你刚才是不是采了一朵婆萝花,不知道…不知道…白先生愿不愿意把它换给我,不管用什么东西,只要白先生要的,我一定为白先生办到?”
大曰婆萝花,关系到雪落的妹妹生死,不能等闲,虽然不愿开口,可还是不得不问。
只是,人家刚刚救了自己,自己又要他的花,这…的确有点说不出口,同时心中也有些忐忑,毕竟大曰婆萝花可是一朵帝品神花,对任何人,都有莫大昅引力,谁肯让给别人。
那“白先生”有些奇异的看着他,这让雪落不自噤的低下头,就在他感觉到那白先生似乎要张口拒绝,心中一冷的时候,那白先生却不急不徐的说道:“你,要那大曰婆萝花⼲什么?”
雪落一听,登时大喜,明显,白先生既然没一张口就拒绝,就代表还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