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莫莉对莫兰说出自己面临的问题,不到三天,莫兰就替妹妹在中文学校里找到一份工作。
莫莉接下学校的工作,但由于收入是钟点计算,课程又不是很多,收支根本无法打平,所幸她在纽约时还存了一笔小钱,可以应付一阵时曰。
一个月过去,白洛可时常和莫莉约在餐厅里讨论事情,可是他一直是从专业的角度询问案子的细节问题,专心地做笔记、整理资料,完全没有再提到那天他对莫莉的要求,因为他希望自己能将工作和人私的感情分得一清二楚。
他需要向法官呈上证据,让他们在起诉的名单上排除莫莉的名字。
“莫莉,诉讼的名单就快出来了,你的案子比较单纯,我已经收集好所有的证据,他们无法对你提出任何不利的说辞。”
“那么汉強呢?”
“我已经尽力在帮他了,你们涉案的程度不同,可是有些资料背景重叠,比起来,处理你的案子就显得容易得多。你放心好了!我等一下还有个记者说明会要参加,还要出城上几个华文电台,这几天还是会很忙,所以我找你的时间会不多。”白洛可合上手提电脑,对她绽开迷人的笑容。
她假装不懂,其实心里有点失望,她黯然地揣测,白洛可或许只是想以律师⾝份帮她而已,毕竟涉入这种惊动华人圈的大新闻,白洛可在律师界里还可以提⾼不少知名度,他们不过是在彼此利用而已。
在嘈杂的餐厅里,莫莉无意多作无谓的猜疑,为了赶去上下午的课程,她匆匆忙忙地站起⾝想要离开。
服务生突然拿来一个白⾊的纸袋,礼貌地摆在莫莉面前。
“这是什么?”
“我替你点了一客鸡⾁沙拉,看你刚刚根本没吃什么,等一下你去上课,要到八点以后才会下班,你一定会饿坏的,拿着吧!”
莫莉不敢相信白洛可的心思如此细密,连这么小的事情,他都为她设想到了。而她——她能够给他什么?莫莉怔怔地站着,脚底好像生了根似的动也动不了。
白洛可难得地板起脸,严肃地说道:“莫莉,过来,我有话要对你说。”
莫莉以为他有什么重要的话要说,走上前,⾝体微微倾向他。
“什么话?”
白洛可倏地拉近她,伸出手穿过她的长发,轻轻地扣住她的后脑,啄着她的额头,闻着她的发香,在她耳朵边缓缓地吐出一句话:“别逃避我。”
这一刻,莫莉的心剧烈地跳动着,她不自觉地慌乱起来,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她畏缩地退了开来,喃喃地对他说:“我怕我会后悔——”
“能够做到什么事情都不后悔,才是一切智慧的开始。莫莉,我就不怕后悔,那是愚蠢和懦弱的感觉。”
莫莉无力地回答:“洛可,那就是我现在的感觉——”
“那就不要!”白洛可霸道地说。
“怎么可能?”莫莉大声议抗。
“和我在一起什么都有可能!我不怕危险,我不在乎小小的阻碍,连许愿我都不屑,和我在一起你根本什么都不用怕、不用求,因为你有我!莫莉,你不要做无谓的抗拒了。”他的眼神柔和,唇边现出翩然的一笑。
白洛可最令人无法抵挡的武器,就是他的热情、温柔,大胆、不顾一切的勇气,还有犀利的言词,仿佛有千军万马的力量,直攻入莫莉防守严密的核心。
…*◎*…
真的如白洛可所说,好几天他都无声无息,莫莉对他的思念慢慢转变成了望渴,更不可思议的是,只要一想到他,莫莉竟然会开始坐立难安。
星期六,莫莉一早到学校上完课后,就回到公寓,她一整个下午全花费在电脑前传送履历表,一共寄了二十多封应征函。
天⾊暗了!她揉了揉疲惫的双眼,打开阳台前的落地窗,天上点点的星光闪烁着,华灯初上,在浓密的绿叶丛中忽隐忽视。
莫莉斜倚在躺椅上,闭着眼聆听着秋风低昑——夜,像悄悄行进的猫足,暗暗地攀上月梢。
“哦——茱丽叶!茱丽叶!你听到我的声音了吗?”
不知道是哪个邻居有这种雅兴,在这样秋凉的夜里表演着《殉情记》里的楼台会?莫莉暗忖着,但还是不以为意地躺在摇椅的枕头上。
“茱丽叶——你像黑夜闪烁的星星,你像清晨破晓的太阳,你照亮了我的眼睛,我黯淡的心情,你像迷途渔人的灯塔,哦——茱丽叶。”
莫莉登时张开大眼,眼珠子转啊转的,心情一阵激荡——是白洛可的声音!
她急忙跳下躺椅,两手抓着二楼的铁栏杆,支撑着⾝体往下看。
白洛可仰着头,刚好和她的目光相对,他的眼睛里好像有张七彩的网,正好捕捉住莫莉幻化成蝶的悸动。
“白洛可,是你——你疯了!”
“哦——我是疯了!茱丽叶,再叫一声我的名字,只要你轻轻地呼唤我,我就会臣服在你的脚下,我就会飞快地奔向你跟前,我的生命只为了你那一声轻唤才得以延续。”
“白洛可,不要再说了!你会吵到人的。”看着他夸张的表情,莫莉忍不住难为情地掩着涨红发烫的双颊。
“哦——不要怀疑我说的每一个字,你的怀疑就像一千枝射穿我心脏的箭,留下一千多道伤痕。”白洛可戏剧性地两手紧揪着胸口。
“噢——你是真的吗?站在那里的人真的是你?为什么你明明站在我眼前,我却总觉得你远在天边?”莫莉凝着眉说着她也熟悉的台词,莎士比亚是英文课里必修的课程,每个人多少都会背上几句。
但她说完还觉得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怎么也会跟着着魔,究竟是被白洛可真诚的眼神说服,还是慑服于他炉火纯青的演技?竟会真的以为自己是阳台上的茱丽叶,激动地看着想要攀爬上来的罗密欧。
“我是真的,我是真的站在你的眼前,我是真的为你发狂,莫莉——”白洛可最后叫出她的名字,立刻将他在舞台上的台词搬到实真的人间。
他们默然相视良久。
“莫莉——”
“洛可,你…你的心情好像很不错!”莫莉好不容易将自己神游的意志抓了回来,尴尬地笑了一笑,打断白洛可的话。
“当然!法官撤销了对你涉案的指控,我今天是来告诉你这个好消息的。”白洛可又恢复了那种放荡不羁的随兴,两手一摊,得意地咧开嘴笑。
莫莉屏住呼昅“你说什么?”
“我说——你没有事了!”白洛可大声地回应,根本不在乎有可能会吵到别人。
“真的?!这是真的?!”莫莉听到了,心里⾼兴得直想要狂欢起舞。
“千真万确!你的案子实在是太容易了,根本用不着劳驾我。”白洛可骄傲地抿着嘴角故作正经,却没办法掩饰他嘴边深长的笑窝。
“喂!你——”莫莉想要再说什么,可是一晃眼间白洛可就不见了人影,她再俯⾝往楼下左看右瞧的,还是不见人影——
害怕白洛可会就此消失,莫莉急忙转⾝打开公寓的门,飞奔下楼梯,冲出大门,就像一只自投罗网的鱼,明知道会成为人们盘中的佳肴,她还是义无反顾地奋力游向那美味的诱饵。
直到小径的另一头,她终于看见了白洛可修长的⾝影。他深邃的两眼渐渐地在她眼前放大,他张开双臂等着她投进他的怀抱,她无法思索,只能任凭心带领着她的脚步前进,投向白洛可宽阔的胸膛。
他们紧紧地相拥,虽看不见彼此的脸,但心里却都感受到对方的喜悦。
“洛可,谢谢你,谢谢你——”莫莉不断地感谢。
“不要谢得太早,你好像全忘了我们的约定。”白洛可的手牢牢地钳着她瘦弱的腰肢,头深埋在她淡淡的发香里。
意识到他的手太过用力地揽着她,几乎要让她窒息了,莫莉奋力地想要挣脫,好让自己可以畅快地呼昅。
“你别想要再逃走,这一次我是有备而来的。”
“我…我们有什么约定?”莫莉靠在他胸前,勉強地说话。
“Bewithme,”白洛可坚定地说着。
莫莉投有回应,白洛可俯近她耳边继续低语:“莫莉,不要回头看,不要迟疑,不要违背你的心,我从来没有这么热切地想要一个人。莫莉,我要你和我在一起,不要再逃开了——”
莫莉将头埋在他胸前,只觉得自己像发了⾼烧的孩子,全⾝无力地颤抖,张着嘴想要说什么,却觉得说什么都不能表达她的感觉,她的脑袋已经一片混乱了。
“可是——”她心里有几百个可是,她知道和白洛可交往会有重重的阻碍,这是个错误!
“没有可是!我不准你多想,我不准你考虑太多,我不准你怀疑我的心,从前我对你说过爱情是一场美丽的误解,它瞬间即逝。但隔天我就后悔了,我后悔我从来没有深刻地了解过它,就大言不惭地鄙视它,我收回来,我收回我曾经妄下的断语,这一个月来,我不断地克制住自己不要显现出来,我怕把你吓到了,我只想尽快把你的案子了结后再来告诉你。莫莉…是你教我对爱情的坚持,当我看见你在许愿池虔诚地许愿时,我就爱上了这种坚持,不知道为什么,每天醒来的时候,我就会想到你的表情,你的一颦一笑、你的⾼论、你的语无伦次…我想——我爱上你了——莫莉——我爱上你了。”
白洛可放开了莫莉,修长的双手捧着她热烫的双顿,小心翼翼地像捧着银盘上的珍珠。
他低头啜饮那红艳多汁的唇,发出了沉醉的満足声;继而又像掠夺的海盗,紧紧地定住她的后颈,強势地略侵她的舌,让莫莉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连挣扎的力量都逐渐消失。
现在莫莉的意识比喝醉酒的时候还要模糊迷惘,白洛可的话和眼睛像是有魔力的咒语,全面性地让她失去了抵抗的能力。
白洛可抱起莫莉,一脚踢开公寓的门,旋即又用后脚跟“砰”的一声,将门关住,莫莉的心脏几乎也要被他撞了出来。
他将她轻放在柔软的床榻上,莫莉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一声一声地告诉她:“不要违背你的心!不要违背你的心!”
白洛可从⾼处俯瞰着她,看着她眼中的迷惘,知道她內心正交战着。
他带着朦胧的笑意,缓缓地靠近她的耳边低语:“不要抗拒我,我知道你也想要我,在我们彼此之间早就有一股強大的昅引力,你逃不过,也躲不掉的——”
他的唇吻住了她温香的锁骨,舐舔着她滑光的肌肤,一只手悄悄地从她的衬衫下钻进,来回地在她腰间的曲线上探寻;另一只手合作无间地开解了她衬衫的小扣子,一颗又一颗,直到他的两手在莫莉袒露的小肮间相遇。
白洛可的眼里充満了欲望,他熟练地让莫莉陶醉在他的软语轻哝里,他熟练地让她毫无提防地放下坚持。从他有记忆以来,和女性的交往,从来就不需要彩排,从来就没有失误,但莫莉是个不经人事的女子,她没有能力分辨情爱和欲望。
当他的手探进她的裙內时,莫莉开始不安了!
地直觉地挡住白洛可的攻势,理智像浪嘲般席卷而来。
他在做什么?他们在做什么?
白洛可说的没错,她是要他,她也望渴他,可是袭击而来的恐惧缓缓替代了望渴,她开始挣扎了——
“不!洛可——不要…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莫莉说了一连串的对不起,声音渐渐哽咽、嘶哑。
“莫莉,我不会伤害你的。”他温柔的语气让莫莉心痛不已。
“我没有准备…我不知道要怎么做,我好害怕!不要逼我——不要逼我,好不好?”
白洛可的手停下了动作,他急切的吻减缓下来,一手圈住她的腰,颓然倒在莫莉⾝边。
莫莉坐起⾝,看着颓丧失望的白洛可躺在枕头上,他额前的乱发遮盖了他深邃的眼,⾼挺的鼻梁透着浓重的呼昅声。
看着他半luo的胸口,莫莉的心跳強烈地起伏,她好想拉开他的衬衫,吻亲他壮硕的胸膛,臣服在他的脚下,任他予取予求,可是她強迫自己收起这种遐想和欲念。
“对不起——”看着他忍受着痛楚,她只能一次又一次地对他说同样的一句话。
“该死!不要再说对不起,莫莉,不是你的错!你一点错都没有,为什么要说对不起?”白洛可低哑的嗓音,带点生气的语气。
“洛可,我应该给你的,毕竟你帮我这么多,我什么都没有办法回报你,只要给我时间——给我时间,我可以的,只是不是现在,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莫莉的声音带着颤抖地恳求。
“天啊——该死!莫莉,你把这个当做是一场交易了!你把我想成什么了?你以为我帮你,是因为想要上你的床来作交换?你以为仅此而已?仅此而已?”他大声地逼问。
莫莉没有回答,更像是默认了一样。
白洛可充満怒气地看着莫莉,脸⾊阴沉了下来。
“我…我…”莫莉迷惑了。
白洛可摊开手打断了莫莉的话“好了!不说了。你的浴室在哪里?我想我需要冲个冷水澡。”
莫莉指着卧房里三个门的其中一个,白洛可随即跳下床,直闯进浴室里。不久,水声不断——
莫莉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想到白洛可在她的公寓里,她就浑⾝不自在。她还是第一次让男人堂而皇之地登堂人室,还让他使用自己的浴室,想到衣篮里还有一些没洗的內衣裤,她羞惭地掩着脸,紧闭着眼睛,低吼一声。
“怎么会这样——喔——”他为什么可以这样自然地入进她最隐密的城堡?
莫莉逃到离浴室最远的客厅,客厅的角落就是她的书桌,她下意识地打开电脑,移动着滑鼠,眼睛里虽看着电脑屏幕,脑海里全是白洛可的容颜。
“我肚子饿了!”
莫莉还在遐想中,却被白洛可突如其来的声音给吓了一跳。
她捂着胸口,回头看到的景象令她讶异得想笑。
原来白洛可冲完澡后就直接披上莫莉的袍浴。原本穿在莫莉⾝上可以将全⾝包裹住的袍浴,想不到袖子只到他手肘,下摆只有到达他的腿大上。
他真的太⾼了,莫莉忍不住想象他紧系的腰带里面真的一无所有,看着他滑稽的样子,她忍不住笑了开来。
白洛可翻了翻白眼,对莫莉说:“好了!别笑了,我只是不想套上脏服衣,你有没有什么吃的?我的肚子真的好饿了!”
“我有酸辣汤,所有的料都是现成的,只要煮个热水,马上就好了。”
“酸辣汤?就是那种又酸又辣的汤!喝汤怎么会饱?”白洛可忍不住抱怨。
“我还有一些牛角面包,配着吃啊——”
“这种吃法真是奇怪,我还是打电话叫外卖好了!”他从床上的裤子里掏出机手,开始看着屏幕上的选择键。自从他做律师以来,就一直习惯叫餐厅的外卖。
“不要,今晚就让我请你吃饭吧!相信我,会比叫外卖快,而且又不难吃。”
“…好吧!反正我现在是饥不择食。”
白洛可穿着莫莉的袍浴,也不怕曝光,大剌剌地就坐在书桌旁的沙发上,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机械式的一个又一个地换着频道,不久,他的注意力又开始转向沙发旁的电脑屏幕。
十多分后,莫莉端上一大碗⾊香味俱全的酸辣汤,味美料多。
白洛可果真是饿坏了,他一边撕着面包沾着酸辣汤吃,一边又用汤匙大口大口地品尝、这种不中不西的方式,恐怕只有这种ABC的华裔才会习惯。
他把汤喝得碗底朝天,也吃完了所有的牛角面包,莫莉和他一起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吃饭,既像熟识许久的老朋友,又像一对结婚多年的老夫老妻,莫莉心里止不住暖暖的想象。
好不容易莫莉开始停止幻想,专心地融入电视里的笑闹短剧时,白洛可却一本正经地开口了。
“莫莉。”
“什么?”莫莉慢条斯理地喝着汤,眼睛还是没离开电视。
“我知道你的生活文化思想和我的世界不同,我的脚步或许比你快,我会试着放慢等你跟上。我对你是认真的,所以——我会等你。”
莫莉回头看了看他,听得出他的弦外之音,尴尬地点了点头。
“好!我们把话说明白,我心里就舒坦多了,今晚这沙发就让给我吧!我好累了!我今晚暂时不会再犯侵你的。”
“谢谢——”莫莉说了谢字后才觉得后悔。她为什么要说谢?他说的是暂时耶!真是白痴!
“明天星期曰,我们一起出去真正地约会吧!”
“约会?你像个**一样的想要和我那样——你现在才说要约会,这样的顺序不对,过程不对!而且你的方式真的是太快了。”
“我需要你教我如何和女人交往的顺序和过程吗?”白洛可不屑地问。
“我不是那些女人!”莫莉大声议抗,大口喝汤,直想把碗里汤喝完,好远离这个**。
“也对!如果要上床的话,你说多久才不算太快?”白洛可单刀直入地问。
莫莉几乎把汤从鼻孔里噴出来,她用手掩着嘴,⾼八度地吼道:“多久?这种事情哪有事前说好的?你真不要脸!”
“不说好不行!凭我的感觉你又不愿意配合,那只好让你决定了。”
“我…我不会决定这种事情!”莫莉涨红着脸,气鼓鼓地说。
“好啦!真是⿇烦。我知道了,我说过,我会试着放慢脚步的!谁知道要多久,可是我还是会耐心等,这样你还要求什么?你真是全世界最难缠的处女。”
“什么?我难缠——你再这么说我,你就试看看!我…我就…我就会揍你——”
“你又语无伦次了,像你这种口才,真的需要请一个发言人。”
“请你吗?我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你生气的样子好可爱!”白洛可着迷地看着。
“那你该看看我打人的样子,更美丽!”莫莉想掩饰脸红,起⾝收拾,捧着碗碟躲进厨房清洗。
等莫莉整理好厨房后,回到客厅,就看见白洛可已躺在略嫌拥挤的小沙发上呼呼大睡。
他一定因为处理案子而累坏了!莫莉心疼地想着。
她从衣柜里拿出棉被和枕头,回到客厅细心地替他盖上,并小心翼翼地将柔软的枕头垫在他头发还有点微湿的后脑勺。
莫莉第一次这么仔细地观察白洛可,他的肤皮
滑光,两道浓眉在尾端微微的上扬,对东方男人而言,他的鼻子真的略嫌⾼挺了些,五官轮廓分明,所以每当他戴上太阳眼镜,总让人分辨不清他的国籍。他就好像是带领她入进西方世界的一座桥梁,让她慢慢地抛却掉心中还存留的守旧思想的包袱,一级一级地往上攀爬着。
莫莉越是仔细地端详他,越对自己没有信心。
他有这样突出的外貌、显赫的家势,⾼尚的职业,只有更显出莫莉的渺小不足为道。为什么?为什么他会看上她呢?她真的是一无所有啊——
这是一场成人世界里的游戏,他们站在两端作拉锯战,就看谁先认输。莫莉的实力和他相差悬殊,根本没有赢的把握,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游戏场中,没有支持的群众,也没有啦啦队。她毫无自信,进退两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