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吗?她醒了吗?”
“还没吧!”
几名女侍围在森森⾝旁,窃窃私语地讨论莫名多出来的工作伙伴。
忽尔,森森眨了眨眼皮,意识逐渐清醒。
“咦?”森森望了周围的环境,发现天花板上装饰着古典水晶吊灯,另一边落地窗的窗帘,则是绑着浅蓝⾊的华丽丝穗,更惊人的是凑在她眼前的几名女子,都戴着鸡冠式的帽子,⾝着深蓝⾊洋装配上白⾊围裙,就像是⾼级餐厅的女服务生装扮。
“你们…啊…这是真的,这场噩梦是真的。”
森森猛然惊觉,她的噩梦成真了,她真的要开始在腾皇山庄工作四十一年来还债?
“什么真的假的?你脑子没问题吧。管家先生说从今天开始,你就要和我们一起工作啊!”
一旁圆脸的侍女苏欣摸摸森森的额头,就怕她的脑子给摔坏了。
“是啊!”其他人同声附和。
此时,管家拍安也进了房间。“她醒了吗?”
“嗯,我醒了。”
森森一脸愧疚地望着柏安。一想到柏安为了她摔破的瓷瓶哭得如此伤心,森森就觉得自己罪恶深重。
“嗯哼!”柏安低咳几声。“从今天开始你就在腾皇山庄工作,直到还清二百五十万元的债务为止,腾皇山庄的侍女必须穿着固定的服装,不能奇装异服,你的工作是负责清扫大厅,这样明白吗?”
森森点点头。“明白了,管家先生一你放心,我一定会努力工作。”
“还有你的食宿都由腾皇山庄提供,非必要不得擅自离开山庄,一切都要遵从腾皇山庄的女侍规定,若有违者,按照情节轻重分等处分,如果有什么不明白的,问其他人就可以了,你跟苏欣同组,一同工作也一同吃住。”
“苏欣?”连当佣人都要分组啊?
这腾皇山庄究竟住的是怎样的人?怎么感觉就像皇帝一样尊贵?
森森的脑海里浮现越来越多的疑惑。
“好了!你们其他人还不快去工作,至于苏欣你就领着她熟悉熟悉工作环境,免得又闯了难以收拾的祸。”
柏安依旧没有原谅森森的打算,话说完随即转⾝离去,其他侍女也跟着一哄而散,只剩下苏欣与森森对里。
“我是苏欣,请多指教,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就是了。”苏欣热情地伸出掌心,让被遗弃在腾皇山庄的森森,总算感受到一丝温暖。
“我叫殷森森!以后请多多关照。”森森握紧苏欣温暖的掌心。
“阴森森?”苏欣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哎哟!反正我的名字就这样,听习惯就好。”
森森望着苏欣的笑脸,自己也尴尬地笑出声,无形中也化解了初识的尴尬。
“那我带你去逛逛。”
苏欣热络地担任起导游的工作,想要一窥腾皇山庄的真面目,还不是每个人都看得到的呢!
经过苏欣的说明,森森大致明白大厅里的那座金⾊楼梯,一般人是不能随便踏上去的。关于夏尔的⾝份,简言之,夏尔就像个尊贵王子,而她不过是个卑微的女佣仆役,然而最令森森感趣兴的是,夏尔为混血儿的⾝份,经由他,森森更加确信混血儿,是世界上最美的艺术品,平凡人皆具备的五官,在夏尔⾝上却组合出最突出的样貌,加上不平凡的家世,夏尔根本是所有女性梦寐以求的白马王子。
不过这一切都只能放在心中想象,她殷森森不过是在王子脚下工作的女佣。
在宽敞的大厅上,森森正用鸡⽑掸子小心翼翼地清理挂在墙上的名画,由于⾼度不够,森森即使拖了一把椅子当作脚垫还是必须距⾼脚尖,再努力伸长手臂才能勉強碰触到画。
几天下来,她的脖子已经快仰断了!
“呼!好累!脖子好酸,手也好酸。”
森森环视了整个大厅一圈,起码还有十多幅画等着她清扫。“唉!还有这么多啊。”森森唉叹一声,只能继续咬紧牙根工作。
正当森森继续埋头工作时,忽然一阵脚步声直朝她走过来,紧接着就听见一声足以令女人融化的磁性嗓音。“姐小!你这腿双真漂亮,又长又白,几乎是全天下最美的一双腿美。”
“咦?”有人在跟她说话吗?
森森左右张望,想确定是不是真的有人在跟自己说话,没想到一个没踩稳,人直接往下摔,而手上的鸡⽑择子一个不小心撞着了挂在墙上的画作,画作随即跟着大力地摇晃起来。
森森才刚想到**可能会开花的当头,就已经落入一副健壮的胸膛中。
“哈!可爱的美女,我接住你了。”
映入森森眼帘的,是一位嬉皮笑脸的华人男子,但他却说着一口古怪腔调的中文。
“啊…你…你…”森森第一次听见如此直接的赞美,双颈迅速飘上一层晕红。
“美女就是美女,不仅腿漂亮,连⾝材都这么棒。”男子露骨的言词,当场让森森涨红了脸颊。
呃…今天是愚人节吗?不然怎么会突然跑出来一个怪人对她频频赞美?
何况她从小就跟“美”这个字塔不上边,连最基本的美容保养、化妆这些东西她从没搞清楚过,这样的她怎么可能得到美女的封号?除非她天生丽质,不过这种百万分之一的机会,庒根儿不可能落在她⾝上。
她根本是跟“美女”这两个字绝缘的生物!
森森来不及理清头绪,忽然感觉到揽住她腰⾝的大掌又开始不规矩了,赶紧挣脫男子的怀抱。再让他抱下去,她全⾝都要被摸光了。
“快放开我!要是让人看见就糟了。”
森森拼死命的挣扎,依旧无法挣脫男子的怀抱,正当两人僵持不下之际,搁在墙上的名画原本就因为森森一个无心,被鸡⽑掸子勾到而摇摇欲坠,忽然“铿啷”一声,直接摔到地面上,撞翻了放在地上的水桶,水桶里的污水迅速的沾湿了整幅画作。
“Oh!MyGod!”男子望着藉狼的惨况,蓝眼中的惊恐,不下于森森早已获白的一张脸。
“请问那幅画很贵吗?”
森森仰起眸光,望着跟她同样惊慌的男子。为什么这个家伙看起来好像准备落跑的样子?
“呃…这个…”男子完全没有刚刚的风采,反而紧张的像个小媳妇一样。
不一会儿,夏尔的声音已经从两人的⾝后传来。“任凯恩!”
“夏尔?”
夏尔的声音让森森与任凯恩大为吃惊,任凯恩战战兢兢地转过⾝躯,忘了森森还躺在他的怀里。
通常夏尔都称任凯恩为邓,如果直接喊他全名,表示他现在非常愤怒。
“你最好解释一下,任凯恩。”
夏尔说异地盯着眼前古怪的景象,任凯恩怀中竟抱着他山庄里的女侍?
那个女佣人怎么有点眼熟?没错!能丑到这个地步的大概只有一个人。
“Oh!God!”任凯恩赶紧放下森森,躲到一边去。“夏尔!我先去你的书房拿资料。”
任凯恩一个溜烟随即不见人影,原地只剩下夏尔跟森森对望以及一地的藉狼。
森森偷偷瞥了瞥⾝后的名画,咽了口唾沫鼓起勇气向夏尔自首。“嗯!夏尔先生!对不起!”森森朝夏尔深深一鞠躬以示最诚挚歉意。
夏尔瞥见空了一块的墙,立即猜想到发生了什么事。
“我该鼓掌吗?还是该颁张破坏王的奖状给你?”
隐含怒火的冷语,让愧疚不已的森森更加胆战。
“我我…是…是任凯恩说我…”森森慑嚅着,不知该如何回答。
“别把过错推到别人⾝上,有时间跟别的男人嬉闹,怎么不先把工作做好。”
夏尔依旧记得森森倚在任凯恩怀中満脸晕红的模样,早已主观地将森森归类于行为不检点的放荡女人,冰冷的绿眸不自觉流露出轻鄙的眸光。
任凯恩的视神经是不是有问题?连这种货⾊都看得上眼?
“不是呐!我不是…我…我…”
这次真的是冤枉啊!明明是任凯恩吓她,她才会不小心勾到画。
森森委屈地扁着嘴,泪花已经开始在眼眶边打转。她从来就不是爱哭的人,可是眼前的情景却让森森急出了満眶的眼泪,然而让人为之心疼的眼泪看在夏尔的眼中,却成了激发怒火的助燃剂。“我不吃这一套。”
夏尔的吼声惊动了正在附近工作的女佣,大家一传十,十传百纷纷挤到大厅的门边窥探着大厅內的状况。
“柏安!”夏尔喊出声。
柏安听见夏尔的呼唤,连忙从一堆人中挤进大厅。“少爷有什么吩咐吗?”
“把这幅画的损失记在她的⾝上。”
“少爷!您说的是从殷森森的薪资上扣钱吗?”
柏安从口袋里拿出一本记事本,翻到森森资料的那一页,笔记本里载満了在腾皇山庄里工作的女佣资料,毕竟一个管家要管理超过两百名的女佣,没有笔记本辅助实在是相当困难。
“不然呢?”夏尔听见森森的名字,询异地扬起眉角。“阴森森?这是什么怪名字?”
管她阴森森还是阳森森,反正这女人的名字他记住了,他非得好好调查这个闯祸精的来历不可。
夏尔一把抢过拍安手上的笔记本,随即转⾝离开。
躲在门缝边凑热闹的众人看见夏尔离开后,才敢走近森森,好友苏欣也奔来森森⾝边询问事发经过。
“森森!到底怎么回事?夏尔王子怎么会发这么大的脾气?”
从未见过夏尔发脾气的苏欣,相当讶异才刚来几天,就让夏尔发两次脾气的森森究竟有何魔力。
“殷森森!我看,我调你去厨房好了,下回你小心点就是了,唉!”柏安看见泪眼汪汪的森森也不忍再多加责备,难得夏尔大动肝火,他这老人就不用再多此一举了。
“谢谢你,管家先生。”森森对柏安轻声道谢。
“管家先生!请问这幅画我该赔多少?”
不管结果如何,夏尔都说这幅画要她赔了,如果再来个两百五十万,她怕是到下辈子都还赔不完。
“庆幸这不过是‘莫內曰出印象’的复制画,不过复制者是一流的名师,这幅画起码也有八、九十万的⾝价,若是真品,可能价值五亿以上的台币。”
“八、九十万?五亿?”
如果是五亿,那她⼲脆直接以死谢罪算了,庆幸弄坏的是八、九十万的,那她还可以咬紧牙根还债。
可是…两百五十万加上八、九十万…
砰!森森再度选择以昏迷来逃避即将面临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