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妈妈出了事

梁莫从楼上下来，身上穿一件白色的短夹克配牛仔<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ku.jpg">，脖子上一圈厚厚的红围巾，头发简单编了两个松松的麻花辫，看上去高挑而俏皮，完完全全乖巧的小女儿样。梁晏兮笑着又问：“吃粥底锅吗？”梁莫淡淡答到：“好。”

　　梁晏兮拉着梁莫出门打车。店有点远，大年三十又堵车，绕了路才到。大堂里人声鼎沸，多是全家老少团团围坐，吃吃喝喝大声谈笑，气氛极闹。

　　服务生领着他们到了位子，点好了菜，上了茶水，才开火，精致的鸳鸯锅，一半是红汤，一半是白汤，慢慢得煮开，冒起腾腾热气和水泡。

　　梁晏兮笑着跟梁莫说“听他们说起来，<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ing.jpg">新鲜的。开始就像是普通的火锅，下菜烫着吃，煮到后面却是另有干坤，竟变成了粥。”梁莫没搭腔，过会突然说：“喝点酒吧。”

　　梁晏兮见汤煮开了。慢慢往下放菜，随口说：“还是不要了。你也不能喝。”梁莫一手撑着头，一手摆<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ong.jpg">着筷子，沉默不语。

　　“那就喝点吧。”梁晏兮沉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ng.jpg">子，刚抬手要叫服务员就被梁莫截住“还是算了。”梁晏兮拿过梁莫的碗，给她加作料，一样一样细细拌匀才递过去。梁莫埋头自己吃自己的。

　　也不说话。梁晏兮开了几次口，都不见梁莫搭腔，于是也安静吃东西。四周都是别人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huan.jpg">声笑语。

　　他们这一桌显得尤其静，本来还说出来吃，热闹些，却没想是这样一个局面。吃到一半，梁莫突然给她爸爸夹了一筷子蟹<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ou.jpg">“吃这个。”

　　梁晏兮看着碗里多出来的一块红色蟹<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ou.jpg">，抬眼看梁莫，她明明知道他不吃辣。梁莫却停下筷子，定定望着她爸爸，眼里什么也没有。

　　梁晏兮看着梁莫二话没说，夹起吃下，脸色却大变，忍了许久，终是抑制不住剧烈咳嗽起来，连连喝了好几口水，才缓和些。梁莫仍然面不改<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e.jpg">，问：“辣吗？”梁晏兮答到“还好。”

　　声音却涩涩的。梁莫转头，不看她爸爸。过了会儿，说：“我吃好了。咱们回吧。”梁晏兮还是顺着梁莫，结了帐，搭车回家。梁莫偏头看着车窗外，突然闷闷问：“你说她现在吃年夜饭了没。”

　　梁晏兮愣了愣，恍然明白过来，轻轻拉过梁莫靠在他身上“放心吧，她那样的人，会吃什么苦。”梁莫突地挣开，犟着头，皱眉看她爸爸“她那样的人？你以为她是什么人！她是我妈！”

　　梁晏兮脸色一变，才要开口，瞥见前面的司机，转过头，闷在心里忍住不发。闹了一天，原来是为了这，她妈妈不好过，她就该让他也不好过？

　　他们的那点夫<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qi2.jpg">情分一早就断的干干净净了。这点，她比谁都清楚。现在却拿着她妈妈来难为他，当初是谁不顾一切引<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ou.jpg">他。

　　甚至釜底<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ou.jpg">薪替他写好离婚协议的？梁晏兮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ong.jpg">口有一团火，灼烧得他坐立不安，想要找一个突破口，一气全部发<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e.jpg">出去，可是，他不能，这不是本来沉静淡然的他，何况，这火还是梁莫逗起来的，他不能对她发火。

　　可是，现在，梁晏兮却恨不得抓过旁边一样生着闷气的别扭孩子，狠狠揍她一顿，再一口咬死她，一了百了。

　　饶是心中千百的怒火和恨意，梁晏兮还是忍下来了。回到家，甚至还给梁莫热了牛<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ai.jpg">。把自己关在浴室，洗了半个多小时，还是没能平息下那团火。

　　梁晏兮关了灯，闷闷地坐在<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ang.jpg">上，过了许久，听见外面的脚步声，迅速拉过被子躺下。脚步声越来越近，停在了<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ang.jpg">前“睡了吗？”梁莫低低的声音。梁晏兮没答，也没动。

　　“你就当我…我今天是发疯了…我…”沉寂半晌“我就是觉得难受…”梁晏兮睁开眼，昏暗中，梁莫蹲在<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ang.jpg">前，头搁在<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ang.jpg">沿上，蜷缩成小小的一团，格外可怜。

　　梁晏兮的心在瞬间一酸，软软的，化成了水，什么火啊…恨啊…连个影儿都散没了。伸手搂过那一小团，埋在<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ong.jpg">口，填在心上，深<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jpg">一口气，倒还去安慰“是我不对。难受就哭会儿。我总会想办法的。放心。”

　　过了会儿，<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ong.jpg">前发出闷闷地声音“我哭不出来…”梁晏兮叹口气“那就睡吧。”说完拉梁莫上<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ang.jpg">。

　　“我回屋睡…”梁晏兮闭闭眼，拍拍那软软的一团，还是柔声说：“好，回去睡吧。别把门关太严，空气不好。”

　　心里的火又渐渐冒出头，还有越烧越旺的趋势，却偏偏发不得，不得发，他早就该知道了。没那么容易的，这团麻烦，<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an.jpg">上了。便<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uo.jpg">不得手，挠心挠肝地快乐，也挠心挠肝的痛。＊＊＊

　　梁莫就像陷入了一种病态的沉寂和郁郁寡<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huan.jpg">，每天都自己呆着。白天大多是关在屋里睡觉，晚上都熬夜到她爸爸睡了之后，才回自己房间。跟她爸爸也依旧亲密，却不如以往那般随便。

　　两个人同在一个屋檐下，却是昼夜颠倒，面也见不到几次。梁晏兮看在眼里，也不多说什么，两个人的关系本来就不能寻常而论，又怎么能刻意强求什么，何况，梁莫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ng.jpg">子，他也清楚。

　　若不是她自己想通透，得出她认为对的结论，别人左右半点也是不行的。才过完年，梁莫却突然跟她爸爸说，想早点去学校。

　　完全不像过去，每回放假都闲时间太短，恋恋不舍，黏黏腻腻地，直拖到最后一天才跟她爸爸分开。梁晏兮只是笑着应了。

　　“也好，在家呆着也没什么意思。”还是如以往帮着收拾好行李，把人送上车，轻言细语叮嘱完。

　　等车远得看不见了。才离开。仿佛他就是个尽职尽责，纵容女儿的父亲，没有一点多余的心思。梁莫到学校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三叔公。

　　原本就在一个城市，原先她也不怎么跟这家人亲，平常也不怎么联系，刚来读大学那会儿倒是去过一次，那还是她妈妈吩咐的。想来想去，三叔公是她外公的弟弟，本来算是极亲的，只是她外公过世之后。

　　就很少走动了。按传统来算，梁莫也不该叫叔公，可她打小跟着外公过了几年，跟着那边的亲戚叫习惯了。

　　她爸爸这边亲戚又少，也没有什么叔公，所以也就一直照着小时候叫，她妈妈跟三叔公应该不算疏远，尤其是在官场上。如今，她妈妈出了事，三叔公嘴上说不会撒手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