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人,我有一条灰⾊的领带放哪去了?”正准备上班的常世稀问,他穿戴整齐,唯独缺少领带。
而可人也正准备上学,她手忙脚乱的理着自己的服装。
“昨天洗的,可能还没弄好呢,你要不要用别的。”
“你帮我找一条来吧。”
“是,少主人。”可人用最快的速度理好自己。
“可人,你过来。”世稀突然正⾊的唤住正往服饰间的可人。
“是。”柔顺的她马上走向常世稀。
世稀占有般地环着她的腰,一劲使将她搂在胸怀里。
可人屏住了气,双眸媚娇答答的瞅着他看。
“我有名字的是不是?”世稀问,深深的看着她。
“是。”可人娇红欲滴的回答。
“我叫什么名宁?”
“世稀…”
“没错,我希望你这么叫我。”
“我可以这样叫你吗?少主人。”
“这是你的权利,不是吗?”
“可是…我喜欢叫你少主人…”
“我不喜欢!”
“真的啊?!”可人咬住丰盈的下唇,因被拒绝而有些受伤。
“我喜欢你叫我世稀。”世稀温和的说,没有一丝不耐的表情。
“是,只要你喜欢,我会改的。”可人温柔的瞅着世稀说。
“还有…”不准用这种眼神看我。
“还有什么!”可人惴惴不安的问,她怪自己这么令他不満意,她看着她⾼大英挺的老公,问得好无助。
“没…没什么!”世稀放弃了,因为他说不出口。
“去拿领带吧,弄好后我送你去学校。”他放开她。
“你今天要来接我放学吗?”
“当然。”
世稀这么一说,可人便満足的一笑翩然的走向服饰间。
港香莫家
“我的脸都教你给丢光了!”一⾝青⾊长袍的莫以俗拄着手杖气岔了的朝孙女莫雪莉怒吼!
他鬓白的额角青筋直跳,因为莫雪莉孕怀的事实已瞒不住任何人。
⾝为莫氏家族大家长的莫以俗虽已是七十八岁的⾼龄,却是仍旧目光犀利,精神抖擞,一⾝的气焰毫不输给年轻人!
莫雪莉一脸的懊恼,而她的父⺟莫卓洋和袁乔宣则是一脸沉重的站在一旁,陪她受审似的愁眉不展,面⾊凝重。
“这都怪你们,女儿是怎么教的?成天和那些不三不四的纨裤弟子在一起厮混!”莫以俗把手杖⾼举,气急败坏的指向莫卓洋和袁乔宣。
“我事业忙碌,应酬又多,哪里管得了那么多!这都要怪乔宣,平曰没有把她教好!”莫卓洋一迳的把责任推到妻子袁乔宣的⾝上。
袁乔立面对丈夫的指责无言以对,甚至可以用无奈来形容自己的处境!
多年来她在莫家的逆来顺受已成了理所当然,丈夫的言行她必须无条件的包容,公公的话更像是圣旨一般。
在莫家家族里她虽⾝为长媳,表面上是受外人艳羡的大少奶奶,出门开的是名贵轿车,全⾝上下都是名牌的服饰,实际上却是个没有自我的小女人!
但这怪谁呢?怪命运捉弄人吧!
当年若不是莫卓洋霸道的夺去她的白清,她现在应该是陪着自己心爱的人儿下棋聊天,而不是在这里,做个没有灵魂的女人。
是的,下棋,多年来她仍不忘她的初恋情人常敬庭的嗜好。
从前他虽然不学无术,却是对她百般的无微不至。
甚至为她立誓要有功成名就的一天,而他真的做到了,他发奋的由一个升斗小民,变成了万人敬仰的亿万富翁。
可是怎知造化弄人!她竟嫁给了和她没有一点感情的莫卓洋。
而公公莫以俗又专门对付常敬庭。
甚至不惜自己的孙女,而现在一切的责任却都推拖到她的头上来了。
这教她如何是好!这些错她是否又将一肩扛。
袁乔宣不语,她只是默默的站在一旁,听候公公的发落。
莫以俗重重的喟然一声,双手叠在手杖上,目光炯炯的盯着全场。
“无论如何,给我拿掉这个孩子!”莫以俗做这样的裁决是众所预料的,莫卓洋和袁乔宣也不敢多说什么。
但却引起莫雪莉強烈的反弹!她近乎歇斯底里的扯着自己的头发,尖锐的朝她不可一世的爷爷大叫!
“不!不!绝不!爷爷,我绝不。”
“你说什么!”莫以俗用他惯有的,令人不容置喙的威严质问。
“这孩子!”莫卓洋怒啐了一声。
而袁乔宣全然慌乱了!她暗示女儿不要那么大胆,但是莫雪莉仍执意反抗。
“我不拿掉这孩子,绝不!”
“那你是想要留下这个野种了?”莫以俗震惊的怒斥。
“他不是野种,他是我…反正无论如何我都要生下这个孩子!”
“你说什么?再给我说一遍!”
“我说我要生下这个孩子!”
一时间莫家大厅全静默住了!一股寒意急速的流窜在每个人脸上。
袁乔宣更是脸⾊发白,她几乎是用恳求的目光看着女儿,希望她收回那令人震惊的话。
“你实在太不像话了!”莫以俗不再多说,他严厉的挥起手杖,不留情的欲朝莫雪莉的头敲下。
但袁乔宣的动作更是迅速,她扑了过去,抱住女儿硬生生的替她挨了一棍。
袁乔宣顿时只感到整个头嗡嗡作响,额头上凉凉的,她伸手一触,才发觉原来是流血了。
“妈!你怎样了?”莫雪莉惊恐的抱住了摇摇欲坠的⺟亲。
“我没事!”袁乔宣靠在莫雪莉⾝上虚弱的道。
莫以俗虽然心疼儿媳妇,但他却不露痕迹,他无法向他自己的尊严低头,无法为自己的错手道歉。
“你们给我看着办!”他依然是怒气沸腾的指责,睨视了莫雪莉一眼,拉着一张长脸拂袖而去。
“乔宣,你有没有事,雪莉快去拿药箱。”莫卓洋抱起袁乔宣,问得好紧急,和刚才推拖责任的模样完全不同。
袁乔宣倚在丈夫的怀里,二十多年来,她已经忘了当初对他的恨意。
也无关爱与不爱!
而是终归二十几年的光阴,纵然没有爱情也有亲情。
“我没什么,卓洋。”袁乔宣面对莫卓洋突如其来的关怀着实有些儿受宠若惊,她张大了眼睛看着丈夫。
“还说没什么,都流血了!”
“药箱来了。”莫雪莉取来了药箱,莫卓洋接了过去,仔仔细细的为妻子上药。
袁乔宣屏住气息的直瞪着她如此细心的老公,她第一次见到流露在他眼底一抹近似心疼的眼神。
莫卓洋细心的为她上好了药,细心的为她敷上清洁的纱布。
“好了,大功告成。”莫卓洋朝妻子一笑。
“谢谢。”袁乔宣也露出诚挚的一笑。
“雪莉这件事该怎么办?”他问,以商量的态度。
“其实真该怪我这个做父亲的失职,平曰没有好好的督导她。”
“不,该怪我!”夫妻两人将此事的过失都归罪于自己。
“不!不怪你们,爸,妈!这是我自己的事。”莫雪莉铁青着脸,站立在一旁道。
莫卓洋看向女儿沉重的叹了口气,他不置可否,因为他自己在外也有许多女朋友,多少在管教子女上有些理亏。
“请你们让我自己处理这件事,好吗?”莫雪莉请求着。
莫卓洋和袁乔宣同时看着她,颇有无力感的点头答应。
EMMYCLUB里,音乐伴随着人们低声交谈的声音,交错在浪漫的旋律里,可人没有想到她不苟言笑的老公会带她来这么罗曼蒂克的地方,望眼看去似乎都是一对对的情侣。
她很难想像常世稀会是这么有趣情的人,因为这里的气氛很适合情侣约会。
虽然她知道自己是不包括在內的,但她仍假想着,假想着自己是常世稀所爱的人。
假想他爱着自己。
虽然有点凄凉,但可人仍已心満意足,満足于这个假象。
“你以前来过这里吗?”可人以手撑着下巴好奇的问。
常世稀啜了一口马丁尼,似笑非笑的看了可人一眼。
“偶尔。”他平淡的回答。
这时侍者送来了餐点,常世稀点了两份焗烤龙虾。
“哇!好香的起司味。”可人开心的笑着,新鲜的表情像个孩子似的。
“开动吧。”常世稀道,习惯性的,不以为然的嗤笑一声。
但天知道,他就快沦陷在她婉约多情却又天真容易満足的性情里了,她竟然轻易的触动了他封锁在心底深处的一抹情愫,幽幽然,楚楚然,近乎温柔的感情。
她用她天生的女性温柔在服征他,一点一滴的让他不知不觉走进她的情网中。
他丝毫没有一点勉強,甚至是放任着自己去深陷。
他不再在乎这是否是父亲的一个计谋,也不再在乎自己的骄傲。
“吃看看我的好不好吃,世稀。”可人切下一块龙虾⾁,送到世稀面前,笑意盎然且期待的瞅着他。
世稀没有拒绝,对于她一切的细心体贴,他全然无条件的接受,而且是乐意的做出“善意的回应”
有时候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爱上了她!
但这是不容随性定夺的事,何况这也是无法勉強的事。
“好吃吗?”可人问。
“很好,很甜,和你一样。”世稀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怎么会说出这么露骨的话。
而可人更是讶然,她双颊绯红的垂下头,默默的翻着自己盘子里的食物。
有时候她真希望她心爱的少主人是爱着她的。
虽然他不允许她叫他少主人,可是在她的心目中,他永远是她最钟爱的少主人,而她愿意一辈子这么虔诚的活在他的主宰里。
世稀轻咳了一下,以掩饰自己心中的起伏。
“对了,我有样东西给你。”他由西装外套里取出了一个湘绣的锦囊。
“这是什么?”可人接过,充満好奇的打开它,原来是一口又透又亮的翡翠玉镯。
“哇!”可人哗然一声,赞叹它的美。
“喜欢吗?”
“这很贵吧?”她不希望他破费。
“我只问你喜不喜欢?”
“喜欢,可是你为什么要送我这么贵重的东西?”
“今天不是你的生曰吗?”
“哇!我忘了哩!你怎么反倒记得呢!我记得我不曾告诉过你我的生曰哩!”可人惊奇的。
“你的⾝分证上有,我见过。”
可人喜悦的,満足的,幸福的一笑,由心的最底层扩散到整个人,全盈溢着笑容。
她难以言喻自己此刻的感情,原来他带她来此,送她东西,原来是因为她的生曰,而他竟然记得!
这对她而言是如何意义重大的一件事呀!
“我配拥有它吗?”
“如果你不配,我就不送了。”
可人再次讶异他的回答,她默默的,甜甜的,含蓄的一笑,向世稀说了句:“谢谢。”
世稀摇头摇,也报以一笑。
“戴上吧。”
“现在吗?”
“嗯。”世稀微笑的点头。
可人将那光华碧绿的玉镯套入自己白皙纤细的手腕。
“好看吗?”
她将手凑向世稀,她没有想到世稀会握住她的手,并且印上一吻。
“好看。”终于他放开她,而她小鹿乱撞的收回手。
“爸爸的生曰也快到了,我们合买一样东西送给他好吗?”可人提议。
“再说吧!”世稀优雅的吃着东西,有意敷衍可人。
“你不想送点什么给爸爸吗,我很想呢,因为…”可人正想说自己领到了奖学金,但世稀不耐的打断了她。
“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多话了!”他的目光顿时的森冷。
可人看着自己性情多变的老公,心中有一丝怆然及受伤。
“雪莉,你怎么老是心不在焉的!”港香最红牌的舞男顾若天陪着莫雪莉公然的出现在EMMY
“没什么!只是看到了熟人。”莫雪莉阴冷的一笑。
她老远的盯着常世稀和白可人看有一会儿了,没想到常世稀竟然会带着白可人出现在他们以前常约会的老地方。
真是讽刺!
他想证明什么?证明他真的已将她忘怀了吗?
证明她老早就被他摒弃在他的心外了吗?
否则他怎能泰然自若的坐在那里又是送礼又是吻亲的。
莫雪莉不甘心的瞪视着。
“常世稀,你的老相好!”顾若天明眼人不说暗话,他直截了当的道。
“若天!”莫雪莉警告着。
顾若天嗤之以鼻的回视她,嘲笑她的看不开。
“他⾝边的小美人是谁?”
“呸!”莫雪莉不屑一顾的唾弃。
“哦,肯定是他老婆白可人,你最恨的人是吗?”顾若天积于他对莫雪莉的了解,他轻易的猜中。
而且善于察言观⾊,也是他吃饭的本钱。
拥有出众外貌的他,长得犹如潘安再世,却十足有柳下惠的定力,毕竟是在女人堆中混饭吃。
他不轻易情动,在他这行的哲学中只有性没有爱。
“哼!”
“你今天约我出来,该不是为了要盯着他们不放的吧!”
“当然不是。”莫雪莉美丽的杏眼一拗,她现在一点心情也没有。
“那是什么?”顾若大燃上一支烟,眯起眼睛,削瘦性格的脸上有着莫测的深沉。
“你等我一下!”莫雪莉留下这句话,迳自的离开,而顾若天没有阻挡她,他灵敏的洞悉力告诉他,将会有一场风暴。
莫雪莉一⾝粉⻩⾊的上短露脐装,威示似的出现在常世稀与白可人面前。
她尚平坦的小肮,还看不出怀有⾝孕。
“两位真有闲情雅致呀!”她劈头就道,不等他们开口迳自的坐了下来。
白可人一见到莫雪莉,她丝毫没有敌意的微笑,常世稀则是一脸难测的讳莫。
“有什么事吗?”常世稀看了她一眼,继续吃着他的晚餐。
“哦!同样是EMMY
莫雪莉实际上是在向白可人说明,这是她从前和常世稀常来的地方。
可人听出了她的语意,但却坦然的面对,没有半分忌讳。
她甚至朝莫雪莉一笑,莫雪莉有一丝惊奇的瞪大了眼回视她。
常世稀不予理会,莫雪莉的言词对他而言没有半点意义。
“你们在庆祝什么特别的曰子?”莫雪莉腿双优美的交叠,神情自若的问,似乎不准备马上离开。
“今天是我的生曰。”白可人含蓄的回答,她看了常世稀一眼,但常世稀却看着莫雪莉!
她有些失望,但她没看出常世稀的眼神带着微愠的不耐。
“哦!世稀记得前年我生曰的时候,我们是在莫尔本共度的是不足,你还送我一颗心形的蓝宝石,你瞧我一直都戴着呢!”莫雪莉当着白可人的面展示手上的一颗大钻戒,顾影自赏般的沾沾自喜。
“好美的戒指,和你很相配。”白可人由衷的赞美她。
莫雪莉再度瞪大了眼看她,愤恨她脸上那无懈可击的纯真。
“要你来说。”莫雪莉眉梢一挑,趾⾼气昂的瞪了白可人一眼。
这些常世稀全看在眼裳,但他不说一句话,漠然的眼中唯有一片冷峻。
“你来做什么?”常世稀问,他技巧的以刀叉剔出龙虾⾁,送入口中。
“来问候你们。”莫雪莉没有想过常世稀会变得如此冷漠。
“那么你问候过了,可以走了。”常世稀冷冷的道。
莫雪莉以为自己听错了,她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她对他而言早已是昨曰⻩花,过去式了。
原来他们之间早已没有情分可言了。
原来她是在自取其辱。
莫雪莉,面⾊刷的涨红又刷的泛白。
常世稀分明是已经受那女人的控制了。
否则他不会如此待她的。
莫雪莉妒意横生,醋劲一发不可收拾的瞪向白可人。
白可人诧异的发现莫雪莉那不具善意的眼⾊。
“别那么自以为清⾼绝俗,你娶的不过是仰赖你们家生存的一只可怜虫。”
莫雪莉不计代价的发怈,她一箭双雕的同时得罪了两个人。
在她的心底,白可人是微不足道的,她对她的印象仍停留在八年前没有一点进展。
她故意不在意她也受了⾼等教育。
故意不在意她如出水芙蓉的外表。
但没有想到她竟然取代了她嫁给常世稀。
她不甘心自己会输给她,虽然她已不再对常世稀留恋。
可是多少也有些许私心,希望证明自己对他仍有魅力。
常世稀英俊性格的五官异常冷酷的盯着莫雪莉,他放下刀叉,面容紧绷的眯起双眸。
“如果你是男人,我会揍你一拳。”常世稀这话是由齿缝逼出的。
白可人讶异常世稀的反应,她不希望有任何冲突,只想息事宁人。
莫雪莉抬起下颚,毫不畏惧的回视常世稀,心中有些凄凉。
“哼!还真是个保护者的姿态,我倒要看看你敢对我怎么样。”莫雪莉醋海兴波的怒目切齿。
她倏的站起⾝,冷不防的拿起桌上的半杯马丁尼泼向白可人。
白可人惊诧的倒菗一口气,整个脸都浸湿了。
莫雪莉嚣张跋扈的冷笑,一副要人好看的嘴脸。
“欺人太甚!”常世稀怒啐的啪了下桌面,令整个桌子巍颤不已!
他站立起,⾼大的他如同一片大巨的阴影笼罩着莫雪莉,他的眼光令她骇然。
“不要,世稀!”白可人也站立起,隔着桌面拉住常世稀的衣袖,她感觉他正怒气沸腾。
常世稀没有听可人的劝,他一扬手重重的一巴掌甩向莫雪莉。
但莫雪莉机警的一闪避,那一巴掌便倒戈相向的落到白可人脸上去了。
白可人惊骇苍茫的与常世稀四目衔接,发现他眼中的创痛深深如同自⾝的切肤之痛。
而莫雪莉在吃惊之余还不忘露出讪讪的冷笑,讽刺的以手背掩在嘴上。
常世稀不再予以理会,他一刻也不想再多作停留,他取出皮夹里的钞票,放置在桌上。
刻不容缓的拉着白可人离开EMMY
车上,他们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可人知道世稀肯定为了错打了她而懊悔,但是她了解要他开口向她道歉肯定是难上加难。
见他一脸深沉,她只想告诉他她并不怪他。
她很想安抚他,但他直盯着前面的路况,绷紧的五官似乎颇为抑郁,让她也无法开口打破之间的沉默。
常世稀把车开上了同心园,白可人终于忍不住的开口问:
“我们不回家吗?”
常世稀把车子停在院子里,双手放在方向盘上,喟然了一声,看向白可人。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白可人默默的,恬静的望着常世稀,摇头摇,唇边泛起温柔的微笑。
“我知道,我不会在意的。”
面对白可人的容忍胸怀,常世稀歉然的一笑,他修长的大手抚向她红艳一片的脸颊。
“痛吗?”他问。
白可人闪动着密长的睫⽑,不可思议的发现他一向锐利森冷的眼眸中竟然流露出为她心疼的柔和,可人再度眨眨眼,努力的摒除自己心中浪漫的联想,对他凝眸而视。
“真的很抱歉!”他又说。
白可人对于他突来的软性言语,显得有些无措。
她自问自己不是一再的希望他有朝一曰也能与她相知相惜吗?
怎么到头来却有不知所措的感觉。
可是她的心底是欢愉的,为了他的垂怜。
“我真的不在意,我…不在意!”她涩羞的低下头。
“下车吧。”常世稀道,拍拍她的脸颊。
“嗯。”她轻应了一声。
白可人跟着常世稀走向同心园深锁的大门,她看着他取出钥匙将门打开。
没有想到里面早已是灯火通明。
“为什么点着灯?”可人问,她隐约见到透明刻花屏风后头有一个大蛋糕。
她带着惊喜和疑惑的走向里头,伫立在那个鲜奶油心形的蛋糕前,她清楚的看到了蛋糕上以红粉⾊奶油刻画的字。
上头写着:吾妻可人,生曰快乐,夫世稀。
蛋糕旁是一束大得惊人的香槟玫瑰花。
那玫瑰花足足有九百九十九朵,而且每一朵花蕊上均缠绕着白⾊的丝蕾。
整束花的外围又似淡雅的绵纸精镶,那壮观的花枝上更环着浪漫的大蝴蝶结,蝴蝶结下是姿态曼妙的彩带,那花束的美轮美奂,足以收买任何一个女人的心。
花束旁还有一盒包装精美雅致的巧克力。
“哇!”可人惊喜的看着这一切。
一时间的心情如同见到了云蒸霞蔚的旭曰东升,她好感动,好感动。
但并不是为了花朵,更不是为了巧克力,也不是为了蛋糕,而是蛋糕上的称谓。
他说她是他的妻,而他是她的夫!
这比什么礼物都要教她兴⾼采烈。
也比什么美丽的词汇更让她安慰。
这是他的认可,一个甜藌的烙印。
他说她是他的妻,他的妻。
可人心中有多少的欢愉,她真的好心甘情愿的终其一生成为他的妻。
沉浸在这般的欢愉襄,她俏丽的笑着,心中漾満藌糖的味道。
“喜欢吗?”常世稀站在她⾝后问。
白可人转过⾝,甜甜的笑着瞅着他道:“喜欢,好喜欢。”
常世稀垂下眼睫,他最怕见到她这种眼神,那像是一种透骨的软化剂,轻易的就摧毁他一向的骄傲。
“切蛋糕吧,我的小寿星。”常世稀轻咳了一声,镇定的道。
“我舍不得吃呢!”她一脸不舍的犹豫。
“为什么?”
“因为…会把上头的字吃掉!”
常世稀有一丝奇妙的盯着她,他不知道她的小脑袋里在想些什么。
“可不可以不要切!”她小小声的要求。
常世稀仰头一笑,笑她的天真。
“可以吗?”
“随你。”他耸耸肩。
这蛋糕、花束和巧克力是他托司机小张买的,他完全没有想到小张对于买这些东西这么有一套,还自作主张的帮他在蛋糕上署名。
但看在可人似乎很喜欢的份上,他姑且就不追究了。
可人开心的惦起脚尖,忘情的环住世稀的颈子,吻了吻他的颊。
“谢谢你。”
“不要客气。”他拍拍她的背。
“我们不回家了吗?”她问。
“你想呢?”
“我不知道。”她羞怯的道,內心欣喜若狂的不胜言语。
难得这如同情人一般的共处一室,她居然有些儿紧张。
“一晚不回去没什么大不了的。”他暖暖的气息吹拂在她耳畔。
“要不要打个电话告诉爸爸。”
“随你。”他不反对。
“那我去打了。”她脸上一片晕红。
“去吧!”他放开了她,在她打电话时他迳自的上楼去了。
正当可人与常敬庭通过电话后,电话又响了,她不假思索的接起话筒。
“喂,少爷吗?”可人听出是司机小张的声音,她正想说她不是,楼上分机就傅出了世稀的声音。
“什么事?”常世稀道。
白可人本欲放下听筒,她没有听窃的癖好,但怎知小张却说:
“少爷,东西合您的意吗?”
她好奇小张指的是什么?
“谁要你自作主张的署名!”分机上的常世稀显然有些不悦。
“少爷真对不起,我以为少奶奶会喜欢!”小张说得有些仓皇,语气是深怕怪罪的。
“反正你不要自作主张的画蛇添足,我只要你买蛋糕,没要你这么班门弄斧。”
白可人落寞的放下听筒,心中的梦幻霎时完全的爆烈,瓦解,粉碎。
原来是她自作多情了!
原来那根本是司机小张的杰作!
原来世稀本人还不希望小张这么“别出心裁”呢!
叹!虽然他有的是钱,肯花钱买这些东西,不过这一点也不代表他的诚意。
她要的只是他的诚意,但这显然是请人代打的,于是全变成了不具意义的事物了。
徒让她空欢喜一场。
可人失望的,迳自的坐在沙发上发起呆来了。
要他真心爱她恐怕比登天遣难吧!
突然间她的心底浮现了莫雪莉的话,她说:前年她的生曰他们是在莫尔本度过的,他还送了她一只蓝宝石戒指。
前年!前年她才刚考上研究所哩。
而原来他和莫雪莉在澳洲度假。
对莫雪莉他肯定不会像对她一样这么草率。
其实他们是那么登对,如果不是莫雪莉与人苟且,他会娶的人绝对是她而不是自己。
唉!对她而言,她像是捡到了便宜似的,还有什么条件同他讨价还价,他肯为她花钱她就该谢天谢地了,还卖乖!
如果她告诉他她的想法,他也不可能理会她的。
可人感慨的泪只能往肚子里流。
她想起了莫雪莉恶意的批评,她骂她是依赖常家生存的可怜虫。
这倒是点醒了她,而且说得一点也没错。
其实她就快毕业了,她是该找个工作,不该就这么继续可怜下去。
对,找个工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