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一大到晚跟着本姐小,处处针对我、鸡蛋里挑骨头行不行?小心我向哲矢哥告状。”
柳川夏双手腰,瞪着跟了她一整天的南部。
“谁准妳这样称呼少主的?没大没小!如果不是做贼心虚,⼲嘛怕我跟?”南部也不甘示弱。
他找到了比浅田更好的吵架对象,并且乐此不疲。
“哲矢哥准许的,看不惯的话就叫他收回成命啊!谁做贼心虚了?我问心无愧,⼲嘛伯你?”柳川夏气呼呼的。
“问妳啊?⼲嘛伯我?”南部反问。
臭男人!碍手碍脚的,害她都没机会接近桑原哲矢,连他们开会都被摒除在外。
柳川夏眼波流转,瞥见桑原哲矢,奋兴的奔到他⾝边。
“哲矢哥,你开完会了?”
“嗯!谁给妳气受了?瞧妳的小嘴都噘到屋顶了。”
他宠溺的摸摸她俏丽的短发,他亲昵的动作被有心人士解读为──柳川夏是少主的新欢!
尾随在后的桑原静香⾝子微晃,浅田立即上前搀扶她。
好冷!冰冻了夜一的心,⿇痹、无知觉。
“谁敢给柳川姐小气受?我中村第一个跳出来帮妳出气!”中村使出谄媚的本事。
“是南部!你替我出气吧!”马庇精!柳川夏没给中村好脸⾊。
“南部先生?小的不敢,嘿嘿!”中村拍不着马庇,还被踹了一腿,讪笑两声。
“南部,有空的话就去追查菊帮的事,别整天找小夏⿇烦。”桑原哲矢道。
“是,少主!菊帮幕后黑手的事已大有斩获。”南部报告。
“很好,你和浅田到我房里来。”
“那我呢?”柳川夏问。
“妳就和静香玩吧!静香,小夏就交给妳了。好好照顾她。”
“嗯!”桑原静香点头皱眉。
玩?他叫她陪他的新宠玩?太不重视她的感觉了吧!
“静香姊,妳不愿意陪我的话没关系,我一个人到处晃晃就好了。”
“不是,我…”该如何启齿,说她不知道何谓“玩”?
“这样吧!妳不必陪我,我…”陪妳。柳川夏想乘机看看大姐小是怎么当的。
“不行!这样我无法向哲矢交代。”
“我陪妳…”柳川夏开口。
“妳陪我?”
“妳怕哲矢哥吗?妳是他姊姊,为何怕他?”柳川夏不解的问。
“等等!”桑原静香举起右手“妳一句我一句的,妳听不懂我在说什么,我也搞不清楚妳在说什么,这样不是办法,妳先说。”
“静香姊先说。”
“妳先说。”
“妳…”
“我坚持。”桑原静香厉声道。
“我说就是了!妳是哲矢哥的姊姊,不用怕他,也不用陪我,让我来陪妳。”
柳川夏无意中踩到桑原静香的痛脚,提起她最忌讳的“姊弟”二字,让她当场沉下脸。
“我不是怕哲矢,而是尊重他。不过,我想对妳这种人而言,可能连『尊重』两个字都不会写。”
柳川夏睥睨地上下打量她。
“妳也不弱嘛!是只有着尖锐爪子的野猫喔!为何老是装成唯唯诺诺、风一吹就会倒似的柔弱模样?”
“猫咪也不是随便露爪抓人的,只要妳不招惹牠,就能平安无事。”桑原静香平静的说。
“我招惹到妳了吗?”
“别巴着哲矢不放,他不是妳⾼攀得上的。”
十年了,他⾝边的女人没一个能待超过两个礼拜,柳川夏也许可以。他俩这两天来的相处,让桑原静香有了这样的感觉,但基于私心,她不打算告诉她。
“我又不求什么,⾼兴就好。”柳川夏望着桑原静香黯然的脸。
她⼲嘛以一副警告情敌似的态度对她?
有恋弟情结的嫌疑喔!
柳川夏狐疑地瞅着桑原静香。
“为什么这样看我?”
“妳和哲矢哥感情很好喔?是不是不自觉的对他的女伴起反感呀?”柳川夏试探性的问。
桑原静香寒着脸“别多管闲事,这不是妳能过问的。妳若是逃得不够远,当心神出鬼没的猫爪喔!”
怕怕喔!她的眼神好可怕,惹不起,还是别玩了。
“静香姊,妳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嘛!人家刚才只是在和妳开玩笑,妳别生气。女人生气会长皱纹,会老得快…”
柳川夏态度一转,发出甜得腻人的嗓音,使桑原静香蹙起眉头。
这时,房门“砰”地被推开,桑原哲矢边走出来边吩咐。
“浅田,交代中村立即动员五十名弟兄,包围菊帮,让原本埋伏在附近的狙击手随时待命,另外再派十个人跟着我们。”他交代着。
“有结果了吗?查出是谁在幕后操控菊帮了?”桑原静香急忙问。
“嗯!是渡边和夫。”他说,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渡边和夫是谁?很难缠的角⾊吗?”柳川夏问。
不然为何大家的脸⾊都这么难看?
“不关局外人的事!”南部推开她。
“我才不是局外人,我是…”不能说,如果暴露自己就是射杀桑原哲矢的杀手,一定会死无葬⾝之地。柳川夏猛然闭紧嘴巴。
“妳是什么?”南部不死心地追问。
“我是基于朋友的立场,关心一下嘛!”柳川夏推着南部“走开!别挡路!哲矢哥…”
她叫住口走到大门口的桑原哲矢。
“你要去哪里?”
“去找渡边和夫。”
“我和你们一起去!”她追上前。
“不行!”说话的是桑原静香,她赶到柳川夏⾝边,拉着她“妳当是去玩吗?他们是去找渡边和菊帮的人谈判,谈判不成的话,一个不小心很容易就会演变成激烈的场面,很危险,妳别去!以免哲矢还要分神照顾妳。”
“妳说的是妳自己吧?再怎么说我也是个杀手,就算帮不上忙,最起码也不会成为他的绊脚石。”
“我还是个医生咧!要是真打起来,有人伤亡,才有实质上的帮助。”
“妳…妳…猫爪又露出来了。”柳川夏双肩夸张地往前一缩。
“猫还有一种情况会主动攻击人,妳知道吗?”
柳川夏摇着头“什么情况?”
“保护它的小猫咪或所有物的时候。”桑原静香恶狠狠的瞪大眼,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其威胁性。
“我不去就是了嘛!⼲嘛这样吓人?”柳川夏不満地嘟起嘴。
何况被桑原静香这么一搅和,她也追不上桑原哲矢了。
ΘΘΘΘ
桑原哲矢带领数百名弟兄,来到菊帮,直接点名找渡边和夫。
五十多岁的渡边満头白发,皱纹満布五官突出的清瘦面容,佝偻的⾝躯显得比实际年龄苍老。
他嗄哑地对着桑原哲矢等人吼叫。
“你是谁?有什么资格求见我?我等的是桑原正男,桑原门的门主,不是你这个啂臭未⼲的小⽑头!”
“晚辈桑原哲矢,桑原门的少主,代表家父与渡边先生谈判。”桑原哲矢镇定地道。
“你是他的儿子?你…⺟亲是谁?”渡边突然激动起来。
虽然不知道自己的⺟亲与渡边有什么关系,桑原哲矢仍礼貌性的回答“家⺟是鹰帮的佐藤和美子。”
不是…她…
渡边神⾊一凝,转而问了另一个问题“你带了多少人来?”
“门外至少有两百人,但是屋內只有晚辈和⾝后这两名保镳。”
意思是指,如果他在里面出了任何事的话,屋外的弟兄们就算保不住他的性命,也会和菊帮拚个你死我活。
“不卑不亢,好!桑原正男有你这样的儿子,是他的福气。可惜,他的好运碰到我渡边和夫就玩完了。”
好狂妄的口气!桑原哲矢蹙起眉。
“家父希望渡边先生能释出诚意,先偿付我关西分会的所有损,其余的好好谈。”
“钱能解决的对我渡边而言就不算问题。小子,你还不清楚我渡边和夫是何许人吧?”
“渡边先生,姓名渡边和夫,现年五十六岁。二十九年前因故远渡重洋到中东的某个小柄,刚去的前几年穷困潦倒、寄人篱下,后因所握土地挖掘出石油而致富。近几年转投资⾼科技行业,获利不赀,目前⾝价数亿美金,资产尚在增加中。”
桑原哲矢不疾不徐地将南部搜集的渡边和夫的资料娓娓道来。
“不错!孺子可教也!看来你下过一番工夫,我挺欣赏你的,不如丢下桑原正男那个扶不起的阿斗,投效我门下,我一样能保你当上少帮主,甚至让你更上层楼。”
渡边因三十年前的一段感情挫折,对女人不再眷恋,至今未婚,没有任何子女承欢膝下。
中年人的孤寂和望渴将事业承传下去的念头让他不惜纾尊降贵,对看上眼的年轻一代威逼利诱,即使是宿敌的弟子兵也不放过。
“感谢渡边先生的抬爱,晚辈无能,池中之物岂能登上大雅之堂。”桑原哲矢委婉的拒绝。
他越谦逊,越引发渡边的爱才之心。
“好!看在你的份上,我退一步。把帐单列出来给我,我保证三天后款子会汇入桑原门的户头里。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请说!”
“你能做得了主吗?”渡边问。
“行!晚辈既然是代表家父前来,三言一行皆代表桑原门,请渡边先生开出条件。”
“慡快!哈哈哈!没想到桑原正男这老乌⻳,不但要了鹰帮的佐藤和美子,并呑鹰帮的势力,称霸曰本黑道,更有了你这个杰出的儿子。老天待他真不薄。”
渡边陡然仰天长啸“老天爷!你为何厚此薄彼,夺我所爱、毁我前程。为什么?”
“渡边先生…”
听到桑原哲矢的呼唤。渡边转向他,眼神狂妄而激动。
“你知道是谁害我如此的吗?算起来,你父亲桑原正男功不可没啊!当年要不是他不由分说的将我逐出桑原门,我现在顶多是桑原门下的某个二爷罢了,也不至于逃亡中东,有了转机,让我家财万贯,富可敌国。我如果不用刀枪夺你父亲的性命,而是用金钱逼死他,你猜办不办得到?”
“晚辈相信这对渡边先生来说是易如反掌之事。然而,仇视和憎恨一个人的极限,不是看他怎么痛快的死,而是看他怎么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赖活着。”
对于桑原哲矢坦率的建言,渡边咋舌不已。
“没错,你果然是桑原正男的儿子,和他一样奷诈、狡猾,很得我心,你真的不考虑加入菊帮吗?”渡边再问。
“不!不管渡边先生再问几遍,晚辈的答案都一样。”
“除了血缘关系外,有女人羁绊住你吗?”
“是的!不瞒渡边先生,确实有个女人在桑原门等我回去。”
“好!重感情讲义气,我喜欢。记住了,小伙子,等哪一天你不想再在桑原门玩下去的时候,来找我。”
“谢谢!晚辈心领了。”
“回去告诉桑原正男,我将于半年后的十二月初五登门造访,叫他务必斋戒三天,远离女⾊,清醒地等着我。让他看看当年如丧家之犬落荒而逃的渡边和夫,因为拜他所赐,如今成了亿万富翁。我要令他悔不当初。”
“晚辈会将你的意思转告家父。”
桑原哲矢带着一行人离开菊帮,离开关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