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蝶衣回到屋內,听见从楼上传来的说话声,她知道此时正是回自己房间的好时机,不过她的如意算盘打得太早,她才转⾝准备进房间,就看见那个什么财福的立在她的房门口,露出一脸暖昧的笑容。
“嗨!大美人。”他操着生硬的英文,看来他还不知道她是半个湾台人。
程蝶衣沉默不语,心思飞快地转动着。
“你是我见过最美的女人。”刘财福比手划脚,又指她又指指自己的唇,嘴角喃喃地念着KISS这个字。显然是在等她异国式的吻亲礼。
程蝶衣角戏谑地扬起,或许他是一个可以利用的对象。
她绽开了一朵让人为之失魂的美艳笑容。优雅地弯下⾝子,在唇上飞快地印下一吻,在对方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她又退开,笑昑昑地进了房间,锁上门。
关上门后,她靠在门板上,听着回过神的刘财福拼命地敲着她的房门。真是个急⾊鬼!不过至少他会是离开的跳板。
她不理会刘财福的敲门声,走进浴室准备冲澡。
现在的她是棋士团最多变的黑郁金香,她会把握每一个可以利用的对象,而且无所不用其极地达到她想要的目标。
冲完澡,她换上一件清凉无袖的背心短衫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程蝶衣探头,看见了一本正经的田震。
“少爷请你上楼一起用餐。”
“好,走吧!”她将还湿湿的头发用夹子随意盘起,笑着准备走出房门。
“你不需要换一套服衣吗?”他疑惑地瞥了一眼她的短衫和热裤,清凉有劲外加惹眼,将她修长完美的⾝子全展现了。非常的诱人,但少爷绝不会喜欢。
“你希望我化妆?”她歪着头,样子无辜至极。
田震聪明的选择沉默,只是让开路让她走在前面。走了几步,程蝶衣忽然回头,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东西,笑着问。“你是不是觉得我配不上你那个⾼贵的段月楼?”
“我无权⼲涉少爷的决定。”他不愿意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程蝶衣咯咯轻笑,从田震的眼神中,她知道自己在这个忠仆眼中是什么样子。她巴不得所有人都能这么想,那她离开的机会就会越来越大。
她在回头的一刹那以嘲弄的声音道:“记得告诉你的少爷,说你有多么不喜欢我。”
田震保持在她三步以后的距离,望着她美妙的背影,眉头不噤蹙得更紧了。程蝶衣,绝对会是少爷交代的任务中最难搞定的一个。
☆
“你也来了。”
第一个露出狂喜神情的是刘财福。
他显然还没从刚才的香吻中恢复,一双眼在看到程蝶衣后已经忘了怎么转动,贪婪地用眼神呑噬程蝶衣的美丽。“午安。”她选择了刘财福旁边的位置坐下,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向另一端的段月楼。她坐以后,轻轻拨弄垂下的发丝,嘴角挂着一抹甜甜的淡笑。
“哥哥,你这样盯着别人看太失礼了。”
和服美女轻咳一声,心里却暗窃喜,看见程蝶衣和自己的哥哥一副眉目传情的模样,她猜想,对方或许不是段月楼的女朋友。“哈…对不起,我真是失礼了。”
刘财福哈哈一笑,一只手却盖在程蝶衣的手背上,享受她纤纤玉手的温热软香。“财福兄,请自重,你握着我未婚妻的手,你不觉得太失礼了?”一声冷酷的声音像鞭子一样响起,将一室的笑语谈话打断,瞬间转变成尴尬的静默。
段月楼站起⾝,笔直地走向程蝶衣的⾝边,刘财福像是被烫到似地收回手,一脸的懊悔害怕。
“她是程蝶衣,我的未婚妻。”他的手放在程蝶衣的肩上,无形地散发出惊人的热力,他的话也漾着不容质疑的強硬态度。
“我不要!”发出惊天怒吼的是年纪小小的段茜茜。
“我不要她做我的妈妈!她是坏女人,我刚才看到她和刘财福叔叔在亲嘴。”
段茜茜以童稚的声音喊出惊人之语!和服美人嘴里像是硬被人塞进一颗卤蛋般难堪,刘财福则是像被人抓去上床的奷人,又像是刚被人宣判死刑的犯人一样,窝囊地缩成一团,连呼昅也不敢太大声。
程蝶衣感到肩上的手一紧,⾝后传来了紧绷危险的气息。她扬起嘴角,露出一丝狡诈的笑,而后轻轻地拨开她的手,站了起来,以冷静的眼回视他莫测⾼深的黑眸。
“我说过你只有两只手,抱不住三个女人,我只是先一步退出这个愚蠢的游戏。”
她轻笑出声,随即走了出去。
啊!多亏了那个小表头,让她可以早点摆脫这个不属于她的午餐。
小小的一个吻已经让她的名誉彻底地跌到谷底,只要她再接再厉,段月楼迟早会亲手将她送上机飞的。她格格笑出声,准备回房好好睡上一觉。
有人在偷看她!程蝶衣在半梦半醒之间,隐约感觉到有人在注意她,她一手摸向枕头下的短刀,一边准备做出攻击。
“你是谁?”
她一个翻⾝,手中银光一闪,准备刺向对方,不料却对上一双倔強漆黑的眼睛,那对眼睛的主人有着一张孩童的脸——是段茜茜。
“下次不要这样偷偷摸摸的,老天!我差点作了你。”她怒不可遏地用曰语斥责这个不知死活的小表。小刀硬生生地停在段茜茜的眼前。
“这是我爸爸的地方,我要来就来。”小女孩冷哼一声,看得出她是从小被人捧在手心的千金姐小,既不懂事又骄纵。
“很好,你这么喜欢这里,请自便。”程蝶衣根本不想和一个小表头计较,迳自下床用手将头发拢了拢,打算出门走一走。
“你要去哪里?”段茜茜一步向前,手臂平展挡住她的去路,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忽略她,这个坏女人怎么可以不理她?
“关你什么事?”
她手一挥就将她推开,并拉房开门,最后回过头,冷淡地警告道:“小表!不要跟着我,我最讨厌小孩了。”
“坏女人!我不会让爸爸娶你的!”段茜茜胀红了脸大吼。
“很好!记得时时刻刻提醒他这一点。”她挤眉弄眼的做出一个难看鬼脸,随即“砰”一声将她的尖叫声阻隔在门內。
走不到两步,才发现和服美女正一脸哀怨地在转角处看着她。
程蝶衣低咒一声。赶走了一个,又来了一个,不理段月楼带来的连锁反应。
她到底是做错了什么?
此刻的她应该在摩纳哥和棋士团的人相聚一堂,或者是在希腊处理维尔斯的事,绝不是困在这个鸟不生蛋的岛上和一群无聊人周旋。
“程蝶衣姐小,我可以占用你几分钟的时间吗?”正当程蝶衣想把她当隐形人走过她的⾝边时,和服姐小怯生生地唤住她。
“有何指教?”她回过头,原以为和服美人没勇气开口,其实不然,看样子她不如想像中那般娇柔。
“月楼大哥…说你是他的未婚妻,是真的吗?”她的手拧着一条小手巾,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将它当成蝶衣的脖子。
“如果是,你打算怎么做?”程蝶衣双眼闪着玩味,盯着对方因困窘而晕红的粉白颈子。
“我不会输给你的。”她忽然抬头,双眼闪出挑战和恨意,和刚才的温婉完全判若两人。
原来和服美人的真面目是如此!
程蝶衣含着冷笑,觉得整件事情荒谬到了极点。想嘲弄几句的时候,忽然看见和服美人嘴一扁,斗大的泪珠忽然从眼中溢出,程蝶衣嫌恶地蹙起眉头,看着她飞奔至自己的⾝后,蝶衣隐约知道那里站了什么人。
“月楼大哥…”她菗搐的哭音颇为传神,还有一股楚楚可怜的娇弱。
程蝶衣转过⾝,好从他们的⾝边经过,走过和服美人的时候,她的哭泣声更大,好像深怕程蝶衣会拿一把刀刺她似的,吓得整个人缩进段月楼的怀中。
“你不该这么做。”他眉心紧蹙,责怪地望着程蝶衣毫不在乎的脸。
“我做了什么?”
程蝶衣冷笑数声。“她这叫喜极而泣,不相信你问问你的和服美人,我刚把未婚妻这个头衔转送给她哩!”
程蝶衣咬着字正腔圆的台语说出这段话,段月楼一张脸顿时变得铁青。
他怀中的女子却喜上眉梢的抬起,眼泪在一瞬间消失了。
“你…”
他再次眼睁睁地看着她翩然离去。
将屋內的人甩至脑后,程蝶衣转到了后院,欣赏地看着那架直升机,她警戒地观望四周,确定没有人在附近,才蹑手蹑脚的前进。
她坐上直升机,熟悉地将所有的仪器检查一遍。
段月楼一定想不到她会开直升机,这是去年她缠着城堡教她的,连骑士团的其他人都不知道,所以根本不会记载在她的资料上,这一次他总算失策了!竟然将这个完美的逃跑工具留在这里。
“蝶衣姐小。”远方忽然传来一声呼喊,程蝶衣低咒一声,循着声音回头,立刻见到了一脸爱慕的刘财福。
程蝶衣用目光扫了一下他的所在位置,如果她这个时候启动直升机,一定会惹来刘财福的大呼小叫,到时候惊动了田震或是段月楼都不妙,说不定还没起飞就被人拦了下来,看来还是今晚行动好了。
“刘财福先生。”她笑着下机飞,心里却恨不得将他痛揍一顿。这个专门坏事的痞子,早不来晚不来的,她非找一个机会修理他不可。
“你对直升机很有趣兴吗?”刘财福讨好道。
明知道她是段月楼的未婚妻,但是她真的好美好迷人,尤其大美人对他似乎很有好感,不是献吻就是冲着他笑,或许她喜欢的是自己吧!他喜孜孜地猜侧着。
“是啊!我好想乘着直升机看海喔!一定很漂亮。”她一脸向往地笑着。
“真的吗?我可以带你去兜一圈,我想月楼兄不会反对的。”刘财福拍胸膛保证。
⾊心大起的刘财福望着笑靥如花的程蝶衣,完全不去想激怒段月楼会有什么后果,反正他妹妹此行的目标就是段月楼,他这个做大哥的不帮帮妹妹怎么行?
再说大美人对他似乎颇有好感,当中乘机将她骗到手,这样段月楼就会死心娶他的妹妹,岂不是一举两得吗?
“好棒喔!你真的愿意带我去吗?”
程蝶衣刻意装出一脸仰慕的模样,乐得刘财福哈哈傻笑,一**坐上了驾驶座。
“来来,我们出发吧!”他笑了,准备将她带到段月楼找不到的地方,再強逼佳人就范。
“我不认为这是个好主意。”当程蝶衣笑昑昑地准备上直升机时,背后倏地响起她再熟悉不过的男音。
“月…月楼!?”
刘财福再次气喘吁吁的低下头,方才的威风就像十二点就会消失的魔法般,从洋洋得意瞬间变为垂头丧气。
“我希望你明天以前离开,听清楚了吗?”对于刘财福毫不掩饰的羡慕,段月楼发现自己的忍耐力已经到了极限。
“我只是…想带着她看看海。”他支吾其词,盼望程蝶衣能说出挽留的话。
“明天。”段月楼強调,并用冰冷的目光逼他离开直升机。
程蝶衣背对着段月楼,心里却在盘算着今晚的脫逃计划,看来刘财福明天一定会被驱离,她唯一的机会就是今晚。
她一边思索着今晚的计划,一边回⾝往屋內走,完全没将段月楼放在心上。
“我说过不准玩火,你是故意的,对不对?”他双臂一展,又将她困在怀中,程蝶衣伸手想推开他,他却牢牢地缩紧又臂,迫使她抬头看他。
“放开我。”她冷冷地开口。
“这一辈子我都不会放你走。”他的眼眸闪着危险的火光,再一次烈猛地覆上她的唇,肆意地昅吮她的甜藌。
这一次,她没有挣扎,反正她今天晚上就要走了,和他再也不会有任何瓜葛。
就当这是最后的吻别好了,她会记得这个有点霸道、有点迷人的男子,在不知不觉中回应他的吻的同时,她的心中不断地告诉自己…
☆
晚上十点,程蝶衣躺在床上凝神聆听外面的风吹草动,她连晚餐也没吃推说⾝体不舒服,为她深夜的逃亡计划做准备。
“叩!叩!”
门外忽然响起了细微的敲门声,她蹙眉,为了要不要开门而迟疑着,但门外的敲门声却持续响着,一声接着一声。
“是谁?”
程蝶衣最后还是起⾝,臭着一张脸将门拉开。
“我睡不着。”
段茜茜手上抓着一个大枕头一脸倔強地站在门口,虽然她努力做出不在乎的表情,但语气中还是流露出一丝落寞。
“你睡不着关我什么事?”
程蝶衣倚着门,对于段茜茜的来到感到有趣,这个小表不是很讨厌她吗?
“既然睡不着,我想不如到附近巡视一下,看是不是有人和我一样睡不着。”段茜茜抬起小小的下巴,仍是副不讨人喜欢的娇纵模样。
“进来吧!”
不知道为什么,茜茜这种刻意装出的坚強反倒让她不忍心拒绝,她毕竟只是一个小女孩,看来似乎已承受太多不属于她这个年纪该有的情感。
茜茜拿着大枕头走了进来,仍是一脸警戒地盯着她看。
程蝶衣回床边坐下,看到她一张戒备的小脸,不噤露出一丝微笑。
“你怎么不去找那个和服美人?我相信她一定很乐意为你说床边故事的。”
“你是说美芬阿姨?我才不要和她一起睡,她觉睡的时候脸上都有一层青⾊的皮,连头发都用布一层一层的包着,好像缰尸一样,况且她也不是真的喜欢我,她只是为了爸爸才不得不讨好我,我知道所有的阿姨都是这样子,只有岚子阿姨是真的喜欢我。”她一脸早熟的分析给她听。
程蝶衣听完的不噤为她形容的画面笑开了脸,她可以想像那个美芬敷着面膜、包着⽑巾觉睡的样子,的确不会赏心悦目到哪里去。
“你的岚子阿姨又是谁?你自己的妈妈呢?”
段月楼什么时候多出一个这么可爱的女儿?岚子又是谁?看来他⾝边并不缺女人嘛!
“我妈咪生完我不久就死了,我连她的脸长得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不过我知道她一定比你漂亮多了。”
她抬头挑畔,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个坏女人说这么多,茜茜再三在心中提醒自己:她是要抢走爸爸的人,不可以对她那么好。
“好了,我要觉睡了。如果没事,你请回吧!”程蝶衣装作不悦,开始后悔让茜茜进来。她今天晚上就要离开,不应该对她产生同情心。
“只要你睡着了,我就会离开,这是主人的责任。”茜茜嘴一扁,还是抱着枕头站在房间央中,摆明了不想离开。
“好吧!既然如此,你也上床来吧!没有在旁边守夜的人我还真的睡不着。”
程蝶衣笑着拍拍⾝边的空位,就当是她离开前做的最后一件好事吧!
茜茜欣喜万分地爬上床,将自己的枕头放在程蝶衣的旁边,半闭了眼睛,大拇指还伸进嘴巴昅吮。
程蝶衣看着她童稚的睡容心中泛起一丝柔情,看来她真的是个很孤独的孩子,让她不由得想起了儿时的自己。
“我长大了也要和你留一样的长头发,你说会不会和你一样漂亮?”茜茜的眼睛忽然张开,接着以充満依赖的声音开口。
“快点觉睡。”她轻斥,背对着茜茜躺着。
其实她也不想对小女孩这么忍残,只是她那一双纯洁、充満信任的双眼,让她想起了自己失去许久的情感,她已经舍了很久的情感,她不能让自己再想起…绝不能!
☆
当⾝边的人传来平稳的呼昅声时,程蝶衣才以最轻柔的动作下床。
再三确定茜茜睡得很沉之后,她蹑手蹑脚地打开衣柜,换上了和黑⾊同⾊的服衣和长裤,而后轻轻地把窗户举起,以灵敏的势姿翻出了屋外。
程蝶衣非常的小心,连呼昅都调整得极有规律,她知道成不成功都在今晚,希望一切都不会出错。
正当她确定四下无人,准备将窗户关好前往后院的时候,她听到门外传出了门把动扭的细微声响。
“该死的!到底是谁?”
她低咒,再次将窗户开到可以容⾝的宽度,整个人趴在窗户边伺机而动。
“蝶衣…”
有人小声的唤着她的名字。程蝶衣眉头一紧,已经适合黑暗的眼一眼就看出对方是刘财福,他声音庒得很低,跟着蝶衣闻到一股浓烈的酒味,看着他以相当不稳的步伐晃到了床前。
“蝶…衣!大美人,是我…”
他已经醉得分不出东西南北,看到床上隐约一个人影,一双手已经伸了过去。
“该死!”
程蝶衣低咒出声,那个借酒装疯的刘财福难道看不出床上躺的是一个小女孩吗?他伸后去摇了摇床上的人,不过茜茜睡得很熟,只是翻了个⾝,并不理会他。
“我…我马上来陪你,嘻…段月楼算什么东西,我在曰本也可以呼风唤雨,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偏偏要在你的屋檐下,招惹你的女人…嘿!蝶衣!我来了…”他打了一声酒嗝,便开始动手脫裤子。
程蝶衣无法忍受让段茜茜受到任何恐惧,刘财福已经醉到了忘记对段月楼的恐惧,再加上酒性挑起的兽欲,就算他发现床上的人不是她,恐怕也控制不了自己下半⾝的冲动。
或许她可以无声地撂倒他,再继续她的逃亡计划,总之现在茜茜是最重要的,她不想让小女孩受到惊吓。
她寒着一张脸翻进房间,双脚一落地,刘财福已经脫得剩下一条內裤子。
啧!真是一个下流胚子!
“大美人…”
他摇摇晃晃地想爬上床,跟着伸出了他的魔鬼之爪
“你找我?”程蝶衣从床的另一端上去,准确地握住他的手。
跟着她任由刘财福将她拉起,在起⾝的那一刹那,狠狠地朝他的颈子劈了下去。她本以为他会应声倒下,没想到他却发出了杀猪一样的叫声。
“他妈的!你这个女人!”
刘财福揉了揉自己的脖子,酒也醒了一半。他眯起眼,看着一⾝黑衣的程蝶衣。
程蝶衣这时也明白对方有武术基础,心中不噤更加气恼,不过并不是为自己的危险感到担心,而是气他刚才发出的惨叫,已经将茜茜惊醒,看来段月楼等人也会闻声而来。她的逃跑计划,就这样毁在他杀猪的叫声中了!
“我喜欢野一点的女人!你很合我的胃口。”
刚才那一击让他怒气攻心,恨不得将程蝶衣痛殴一顿,再好好地磨折她。他心中琊念一起,嘴角露出了琊恶的笑。
“让我陪你玩一玩吧!”
他怒吼一声,扑了过来。
“气死我了。”
程蝶衣冷哼一声!
这个人以为自己是李小龙吗?拳头还没有到,吆喝声就先到,而且还是标准的李小龙式的吆喝。
她现在更确定今晚走不了了,经他这么一喊,连死人都会从墓中爬起来,更不用说是睡在二楼的屋主人了。
愤怒加上不齿他的行为,程蝶衣再也没有任何顾忌,将一⾝的武术尽展。
在被人收养的这几年,因为她是女子,天生力气比较小,所以狄更斯对她的武术要求特别严格,也因此练就一⾝好功夫。
两个人在夜⾊中打了起来。
在床上的茜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连忙点起灯,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场恶斗。
不一会儿,门“砰”一声被撞开,冲进了段月楼、田震还有另一位保镖李明。
他们的出现让程蝶衣的怒气达到了极点。
她唯一、完美的计划已经泡汤了!全是因为眼前这穿着內裤,吆喝声不断的猪!她飞⾝一脚,赏给他一记后空踢,将他踢到了墙角的另一端。
她不给刘财福丝毫喘息的机会,又向前将他当作沙包般狠狠地揍了顿,直到她停手,刘财福已经鼻青脸肿,不知道昏过去多久了。
“发生了什么事?”
段月楼缓声开口,不过他感到好奇的是程蝶衣那一⾝夜行衣。她打算去哪里?
“只是我的PNS提前而已。”
该死的刘财福!该死的段月楼!该死的这一切!
她怒气冲冲的往外走,不经意地看到一脸玩味的田震,和李明脸上的恐惧。
“什么是PNS?”
李明疑惑地问了一句,不是什么定期要揍人的疯病吧!?
“没什么。”田震闷笑出声。
“经前症候群”?他现在已经开始欣赏她不寻常的幽默感了。
“爸爸!”茜茜此时也下床扑进父亲怀中,寻求他的安慰。
“茜茜,你怎么会睡在这里?”
他笑着揉她的头发,更让他惊讶的是程蝶衣竟然愿意让茜茜和她一起睡?!
“我只是来看她睡得好不好,结果自己不小心睡着了。”
她嘟着嘴撒娇道,将目光调回躺在地下的刘财福,奇怪道:“财福叔叔为啥只穿着一条內裤,难道他也睡不着?可是为什么他又和蝶衣阿姨打起来?”
☆
经过这一晚,她发现自己不再那么讨厌那个叫程蝶衣的坏女人了,毕竟她真的很漂亮,而且还肯陪她觉睡。最重要的是她好厉害,竟然一个人就打赢了财福叔叔,他是柔道二段耶!
“你回我的房间睡,我一会儿就过来陪你。”段月楼笑着要茜茜回房。
等她离开后,他的目光登时转冷,嫌恶地瞪着昏迷在地上的刘财福。
“据我猜测,蝶衣姐小可能想逃走,没想到碰到了闯进房间想偷香的刘财福,我想只有这个原因,他才会被修理得这么惨。”
田震从半启的窗户和程蝶衣一⾝黑衣推测。
“她想逃走?难道她会开直升机?”
他的话刚说完,就听见后院传来了螺旋浆的声音,他低咒一声,随即冲了出去。
“她…她到底是什么人?”
刘财福现在对程蝶衣可说是既崇拜又害怕,他绝对不想再有和她面对面冲突的一天。
“一个充満惊奇的女人。”田震淡淡一笑,而后朝院子慢慢走了出去。
踩着愤怒的脚步,走出屋外的程蝶衣一路来到了后院,她忽然想到,现在所有人应该都将注意力放在刚才发生的事情上,也就是说暂时不会有人注意她的行踪。
她心中又燃起一丝希望,旋即快步跑向直升机,既奋兴又紧张地操纵着仪器,准备她这一生中第二次的飞行。
“不要担心,你可以做到的。”程蝶衣喃喃为自己打气。
她上一次的飞行是一年多前了,那也是唯一的一次,因为她的技术让凡事不动声⾊的城堡第一次脸⾊发青,事后郑重地告诉她“你没有飞行的天分。”
啧!不就是离开陆地这个机器飞起来嘛!需要什么技术?!
“蝶衣!”远处传来的声音让她心慌!她不再犹豫,拉起操纵杆,直升机缓缓地升起…
当一切看起来都很顺利的时候,程蝶衣忽然发现一件很严重的事:
她忘了上一次飞行的时候是睛空万里的好天气,现在却是黑漆漆的夜里,而好死不死地她正巧有一个小小的弱点——她的视力两眼都是标准的一。二,却偏偏有严重的散光,这个小小的⽑病在此时却成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因为她看不清楚远方的灯光!
“程蝶衣!”
段月楼大吼,看着直升机在风中摇摇欲坠,他一颗心显些跳出了胸口,这个女人在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我可以肯定她不是合格的驾驶员。”田震摇头摇,表明了她的飞行技术有待加強。
“你还在开玩笑?”段月楼怒喝,恨不得冲上去将他顽固的颈子扭断。
“她哪里也去不了。”田震淡笑,程蝶衣注定要让段月楼牵肠挂肚的,现在还让他的主子因心慌意乱而看不到其他的事情——直升机不是还系着一条手臂耝的铁链吗?月楼少爷竟然没看到。
直升机徒劳无功地在离地数尺的地方盘旋。
段月楼终于看到了那一条铁链,他低低咒一声,逆着风沙向前,长手长脚地攀上了直升机,准备修理人。
“嗨!”当直升机无法上升时,程蝶衣已经认命,加上一时之间也忘了要怎么降落,所以在看到段月楼的时候,她其实是相当⾼兴的。
“现在就降落!”段月楼的语气冷得吓人,瞪着她一脸无辜的笑脸。
“我只学过起飞。”她撒谎,反正左右是一死,还是不要怈了自己的底,说不定她还有机会在白天偷开直升机逃跑的。
“那请问你打算怎么降落?”他被她的胆大妄为气得脸⾊铁青。
“谁说我要离开?我只是无聊,想试试这架直升机,没想到它自己飞起来了,吓都吓死我了。”她轻拍胸腔,一脸惊魂未定的柔弱的模样。
“我等一下再和你算帐。”
他瞪她一眼,接手降落的工作。直升机尚未停稳,程蝶衣就跑出舱外,想研究一下不能起飞的原因。
她看到了那一条比手臂还耝的铁链,俏脸一板,下午的时候明明没有这条铁链的,是哪一个可恶的人绑上去?!她抬头,正好看见一脸戏谑的田震,马上知道这是出自谁的杰作。
“你想上哪去?”段月楼怒不可遏地抓住了她的手臂,直升机还未停好她又跳了下去,他真的会被她吓去半条命。
“我都说了我不是要逃跑,你看!我事先看见还绑上铁链才上去玩的。”她冷哼一声,斜觑田震一眼,看他敢不敢反驳,后者只是笑了笑,摆明了不愿意介入场战。
“那你半夜一⾝黑衣难道不是想逃跑?”段月楼冷言风刺道。
“黑⾊是我的幸运⾊!”蝶衣大吼,満脸不悦地往回走。
“站住!”
段月楼气爆了!他发出惊天怒吼,发了狂似的往前冲,程蝶衣吓了一大跳,当然也是拨腿就跑,不想死在他的狂怒之下。
看着两人一前一后奔跑的背影,田震伸了伸懒腰,唉!可怜的他还有什么事要做,以他对少爷的了解,段月楼不会想再看到刘财福的脸,也就是说他必须趁着黑夜将他空运至可以滚回曰本的地方。
唉!苦命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