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月进到屋里,就看到杨昌发坐在炕边。走到衣柜旁边拿出件服衣,走到他面前说:“你怎么呢?”
杨昌发叹了口气说:“大清早的,爹娘就让三宝喊我去了老屋那边,我去了,你猜爹娘找我什么事?”
肖月挑了挑眉,摇头摇。
杨昌发继续说:“他们说小姑是出嫁的女儿,不能住在咱们家里,又说小姑现在孤⾝一人,指不定还惹了⿇烦。让我赶紧把小姑赶走,免得给家里惹来⿇烦,拖累了老三,你说说他们怎么能这样?那是小姑呀,是爹的亲妹妹,再说老三是当官的,小姑怎么会连累他。”
肖月头摇,对于杨家的那群人她早已看清。当初杨昌发受伤,他们不也是无动于衷,就好像一个不相⼲的人。
她拍着杨昌发的肩说:“就这样你就生气了?当初你受伤,他们都感觉跟自己没关系,你还是爹娘的儿子他们都能那样,更何况是妹妹。行了,别气了,赶紧换服衣吃早饭,你这脸⾊也不怕小姑多想。”
杨昌发想想了也是,自己的家人自己最了解,⼲脆也就不生气了。
肖月看到他的脸⾊好了,开口问:“那爹娘那样说,你怎么说的。”
杨昌发边换服衣边说:“我说爷爷养大了我,现在我要给小姑养老送终。我们分家了,他们管不着。说完了我就回来了,这是咱们自己家的事情,咱们自己决定了就行。”
肖月点头说:“没错。”
两个人说完了话,肖月就去跟着杨小姑一起摆饭。
她笑着对杨小姑说:“小姑,别多想,咱们是亲人。”
杨小姑笑着点头,三人一起吃着早饭。
肖月看到杨小姑眉间的阴郁退去了不少,心中也好受了点。心中庒抑的事情太多对⾝体不好。
杨小姑喝着粥,心里暖暖的,哭出来倾诉一场,侄子和侄子媳妇的态度让她感到心里也舒服了许多,定安了许多。
吃完饭,杨昌发去了山上,肖月跟杨小姑收拾屋子。
昨天心里难受,三个人也没顾得上收拾住的地方,杨昌发更是在椅子上凑活了一晚。
杨昌发跟肖月住着客厅右边的房子,左边的屋子空着,本来是打算给孩子住的,现在就让杨小姑住着,孩子到时候再说。
肖月把自己做的新褥子新被子都拿出来给杨小姑铺着,杨小姑回来的时候连服衣都没有拿,所以屋子里没有什么东西空得很。
肖月打算赶集的时候再添置“小姑,等下咱们去镇上给你添置点东西。”
杨小姑说:“不用了,小姑住的地方都有,等咱们去镇上拿回来就行了。”
肖月也没有反对“行,到时候咱们再看,缺什么再买。”
现在肖月每月初的七天做酱料,剩下便是去赶5次集会做买卖,其余的时间都有空闲。
正好今天闲着,便⼲脆去镇上给小姑买点东西。
收拾完屋子,肖月让杨昌发把牛车牵出来,锁好门三人去了镇上。
因为不是集会,所以人不多。肖月跟杨昌发先去了杨小姑住的地方,在一条很偏僻的巷道里,走拐右拐的到了一间破旧地屋子前面。
杨小姑用蔵在门口草丛里的钥匙开了门,进去一看,两人不由得一阵心酸。
一间屋子,靠窗的地方用石块垒着个灶台,锅碗瓢盆菜刀没有一个好的,全都缺口。一张木板床,没有褥子铺着稻草,一床破烂的被子。没有衣柜,换洗的衣物就放在床头。
肖月看了一圈屋里,说:“小姑,算了吧,这些东西都已经旧成这个样子了,咱不要了,我们给你买新的。”
杨小姑说:“能省一点是一点吧!”
“省什么呀,有福就赶紧享吧!”一个尖利地嗓音响起。
肖月转头去看,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胖女人,脸上抹着厚厚的粉,说话都往下掉,嘴唇涂得红的跟喝了血一样。
那个胖女人眼光在肖月和杨昌发的⾝上来回的扫“杨大姐,这是谁呀?你还有有钱的亲戚?”
杨小姑语气淡淡地说:“这是我娘家侄子和侄子媳妇。昌发,月儿,这是福婶,这屋子是她的。”
肖月跟杨昌发也就跟着喊了人。
杨小姑对福婶说:“我搬走了,跟你说一声。”
福婶眼珠子转了转“奥,原来是你娘家的亲戚,这是要接你回去了,看来你娘家还是不错的嘛,那你⼲嘛一直在这里跟个乞丐一样的…”
福婶还在说,杨小姑打断了她的话“行了,我就是回来拿东西的。”
福婶笑着说:“哎呦,还要你这些破烂呀!行了,你要搬走就给10两银子的房租吧!”
杨小姑瞪大了眼睛“当初租的时候我们不是说好了,一年1两银子吗?我已经给你1两银子了,而且我才住了3个月。”
福婶拍着腿大说:“好我的杨大姐呀!当初我看你实在是可怜才收那么点钱,你想想这是镇上啊,哪有那么便宜的房租。”
肖月从刚才这女人扫视自己的时候就知道她要钱,果不其然。她开口道:“福婶,这虽然是镇上,但是你这屋子也没有那么贵的房租吧!”
福婶眯着眼睛对肖月说:“侄媳妇,你看看我这屋子,这后面是咱们镇上最有名的荷花池,左边是镇上最大的酒楼,右边是镇上最好的私塾,这位置还不好吗?”
这话说得肖月的嘴角不自觉的菗了一下,没错,这些地方都在这些方位,不过要过去的话得半个时辰。
这要是能算这房子的周边环境,那整个镇上的屋子周围环境都不错,这个胖女人的真会睁眼说瞎话。
不过肖月不想再纠缠了,她轻笑着说:“福婶说的真好,只是这些地方离这里可是不近,我只看这屋子后面是污泥沟,左边是棺材铺,右边是垃圾山。”
福婶不在意地摆摆手“但是人少,清净呀!”
肖月真是无语了,这是胡搅蛮缠嘛“行了,福婶,究竟如何,咱们心里清楚,我小姑要搬走,我们也感谢你当初收留她,我们只能再给你1两银子了,要不要就看你了,不然咱们就只能去官府那里说说这事了。”
福婶思量了一下,有1两是1两,点头说:“行,不过这屋子里的东西,你们不能拿走了。”
肖月本也没打算要这些东西,就同意了。杨昌发掏出了1两银子给了福婶。杨小姑只拿了自己那两件服衣。
福婶对着那1两银子哈了口气,満脸是笑地揣进了自己的怀里。
进来了一个中年男人对着福婶问:“这是谁?”
福婶说:“就是之前住在这里的那个杨大姐,这是她侄子,侄媳妇。”又对着肖月三人说“这是我那口子,都叫他福叔”
肖月跟杨昌发喊了人,杨昌发开口说:“行了,我们走吧!”
肖月点头拉着杨小姑走了,她总觉得那个福叔在审视着杨小姑。想起杨小姑的婆家,肖月总是有不好的感觉。
看着他们的背影,福叔问福婶“那个赶着牛车的是她娘家侄子?”
福婶点头。福叔摸着下巴上的小胡子说:“行,我知道了,我出去一下。”
福婶连连喊“回来了怎么又回去了,马上要吃午饭了。”
福叔没理她,脚步轻快地走到了一座二进院子的宅子门口,通报过后就进去了。
肖月跟杨昌发带着杨小姑买了一些零碎的东西,肖月又买了可以做2床被子和褥子的棉花、布,给杨小姑买了好几匹做服衣的布,买了点家里要用的东西。
带着杨小姑去了一趟药铺,镇上的大夫医术毕竟比村里的好。大夫把完脉也是说⾝子亏损的厉害,要好好养,给开了几副药,办完事三人就回去了。
杨小姑这几曰一直在院子给自己做服衣,她原本不做的,但是杨昌发和肖月一直劝她,她也就答应了。
肖月在院子里铺了个席子,自己做被褥。两人边做针线活边聊天,村里关于杨小姑的谣言四起。
肖月跟杨昌发也听说了,不过他们没理,这种事情越解释越说不清,等时间长了,村里的人觉得没新意也就过去了。
肖月跟杨昌发不理有人却着急了。
这天,肖月把杨昌发换下来的服衣拿到了河边清洗,回来走到门口的时候就听到院子里有人吵架的声音。
她进去一看,原来是杨昌发的大伯、大伯娘、叔叔、婶婶和杨老爷子、吴氏来了,杨小姑红着眼睛在一旁站着,吴氏跟杨大伯娘吵了起来,男人们在一旁站着。
肖月有点纳闷这几人怎么会一起来。其实她不知道,自从杨昌富做官之后,杨家老屋那边的人走到哪里都有人捧,当然也有很多沾亲带故的人来套关系。他们害怕别人沾自家便宜,便主动疏远亲戚。
这次杨小姑受伤回来,他们害怕她是回来打秋风,又害怕她惹⿇烦连累自己,便想着让杨昌发赶走她。
那天让杨昌发回老屋就是为了这个事,结果杨昌发不答应。吴氏跟杨老爷子虽然生气,但是却没办法,又不能自己去儿子家赶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