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已经出来了,月光照进仓库,光线比原来好了一些。我忽然发现,仓库卷闸门的旁边有一扇窗户,只是距离地面比较⾼。好在地面对方好多建筑垃圾,踩着这些垃圾,应该能爬上去。我慢慢地踩着建筑垃圾往上爬,生怕发出一点声音。
但是脚破了,手也破了。每一脚踩下去,刚才玻璃划破的地方都钻心地疼痛。我強忍着剧痛,就这样往上爬,刚爬了没几下,一个巴掌大的水泥块掉了下去。我吓得下趴不敢出声,生怕吵醒了豪哥。不过还好,声音不大,豪哥没有在意。
我停顿了几秒继续往上爬。到了建筑垃圾的端顶,我踮起双脚,勉強能够到窗户,双手撑在床沿上,劲使儿用力,想把⾝体撑上来。可是刚一用力,手掌就磨的生疼,刚才破了地方,好不容易凝固了一些,血水又开始往出冒。我強忍着剧痛,一咬牙,再次往上爬,终于把上⾝从窗户里探了出来。
我喘着耝气,在窗户外大口呼昅了几下,在仓库里我甚至都不敢呼昅。外面的空气那么新鲜,而且自由,我忍受着手脚的剧痛,再次往上爬。整个⾝子慢慢从窗户里出来了。我悬在空中,往下看,距离地面大概有三四米⾼,我不敢往下跳。
犹豫了几次都不敢跳,就在这个时候,远处照射来一组车灯的光线,还有喇叭声。应该是独眼龙快回来了,要是被她发现,我就完了。终于闭上眼睛,从窗口跳了下去。我重重地瘫在地上,腿两发⿇,应该是摔的很重,我挣扎了一下,小腿疼的我牙关打颤。
但是再不走独眼龙就要来了。情急之下,我没有辨明方向,就朝旁边一处麦地里钻了进去。此时的麦地已经有一人多⾼了,我蔵在里面应该不会被发现。可我刚走了几步,脚就疼的实在走不动了。手上和脚上的鲜血直流,我的体力和耐力已经到了极限。
我在麦地里大口大口地喘气,本想稍微缓一缓,但我听见了汽车的马达停止的声音,紧接着卷闸门响了。我赶紧向前爬滚,但没一会儿就听见了豪哥和独眼龙的脚步声。
“卷闸门没响,那小子婊一定是从窗户翻出去的,她跑不远。”
豪哥吼叫的声音有些恼怒,但我听声音应该是朝着我的方向追了过来。这周围除了这个麦子地,都很空旷,他们一定会朝这便找。我吃力地向前爬行,可是手上和脚上的血流的越来越多,刚才跳窗户的时候,小腿也摔伤了,尽管我垂死挣扎,可还是跑步了多远。
最要命的是,我一跑,周围的麦子开始晃动,暴露了我的行踪。
独眼龙在后面大喊“快,就在那里,麦子晃动的地方。”
我一听,就慌了神索,努力向前奔跑,但却反而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豪哥和独眼龙的脚步越来越近,还没等我爬起来,他们就上来把我踩在了脚下。
我还没抬头,背上就被重重地踩了几下。豪哥边踩边骂“小子婊,还想跑,看老子不要了你的命!”
独眼龙揪着我的头发,在我脸上重重地扇了几个耳光,我看着他,心里极度愤怒,如果我当时还有一点点力气,我一定会杀了他。我已经保定了必死的决心,即便和他同归于尽都可以。我心里又想起了我的孩子,那个小模样很可惜,没有再看一眼。
如果真的能让我再看一眼自己的孩子,我宁可马上死了都不会再忍受这样的屈辱。
我被豪哥和独眼龙一前一后扛着又回到了仓库。他们把我重重地扔在了床上,我手脚无力地支撑着自己的⾝体,伤口的鲜血又开始外流,疼的钻心。
点上蜡烛,他们又把我绑了起来,这次是五花大绑,我手脚都被捆在一起,丝毫不能动弹。豪哥又踹了我几脚,方才解气。他们回到沙发上吃⾁,喝酒。豪哥和独眼龙腾折了一天,显然都累了,两只烧鸡没多久就啃的一⼲二净。
我又渴又饿,看着他们吃吃喝喝,特别难受,索性眯起眼睛。可能是酒喝的有点儿上头,豪哥和独眼龙说话都有些大舌。头了。
豪哥说“这次我找出了孩子的线索,苏姐一定会重重地奖励我!”独眼龙不知道嘴里啃着什么,含含糊糊地答应着。豪哥继续说“我要做小广场那一带的大哥!”
小广场就是我们开店的地方,那一片地方贫富差距很大,正是城市开发的新区。拆迁新建的楼盘住户很富裕,就像沈先生那样。但是旧城区却満是像我这种流落街头的贫民,既是贫民区,又是红灯区。那里鱼龙混杂,酒吧、网吧、足浴、摩按店、餐馆儿、赌场、桑拿之类的很多,也是黑势力渗透的地方。
豪哥就是其中一条街的头头,那里收房租之类的事都是他在出头。云姐说过豪哥的⾝后还有老板,他只是个马仔。
只是我不清楚,沈先生和豪哥嘴里的苏姐,那个才是他的老板。
独眼龙好像对豪哥上位很感趣兴,吧唧着嘴。巴说“等豪哥上位了,我就…我就…”
豪哥打着饱嗝,说“没问题,等我上位了,当了小广场那一片的老大。现在那条街就交给你去打理,收房租。”
独眼龙兴许是被豪哥说到了心坎儿上,嘴里喊喊呼呼连连说好。
豪哥越说越来劲儿,骂骂咧咧地说“那个沈莫寒,老子就是看不惯他。仗着自己的特殊⾝份,成天对我指手画脚。还真以为自己是以后的老大了?我眼里只有苏姐!除了苏姐和苏叔,我谁都不服!他们⺟女才是带着兄弟们摸爬滚打出来的扛把子!”
我听他们说话,虽然没头没尾,但是大概能听出来一些端倪。独眼龙跟着豪哥混,但是豪哥只是一个⾼级马仔,他心中的苏姐和苏叔可能是他的真正老板。我不知道他嘴里的沈莫寒是不是沈先生,不过应该也差不多。
豪哥对沈先生大为不満,一心想取而代之。但是为什么又要通过那个神秘的苏姐?沈先生和他们又是什么关系?
这些疑问在我心里一闪而过,我现在的处境自⾝难保,也顾不得管这些事情了。豪哥和独眼龙一直在吃吃喝喝,独眼龙已经在做清秋大梦了,可能是酒喝多了,说话很啰嗦,反反复复说了几次,等豪哥上位了,他要是管了那条街,一定要把如梦狠狠地睡个十天天才过瘾,他就喜欢如梦的那股子骚劲儿。
我有些犯困,迷迷糊糊的,忽然被一阵刺痛惊醒。原来独眼龙喝的晕晕乎乎的,将半瓶白酒浇在了我⾝上。白酒浸泡着我手上和脚上的伤口,疼的我撕心裂肺。可独眼龙看着我痛苦地样子,却很得意,裂开嘴大笑着扑在了我⾝上。他一定是喝醉了,忘了豪哥的警告,也不怕我自称是沈先生的女人,要是沈先生知道他打我的主意,要了他的命。
我本来就衣衫不整,被他几下就撕的几近赤。裸。
豪哥也喝的上头,站在独眼龙旁边吧唧着嘴。巴,眼神中全是奋兴。
独眼龙揉搓着双手,对豪哥说“豪哥,别管那么多了!管她是不是沈先生的女人,一起来吧,很刺激!”
豪哥咬着下唇,一瞬间咬牙做了莫大的决定,拍了一把腿大,跳上了床,说“妈的,来就来。沈莫寒都要被苏姐⼲掉了,还管这个子婊是不是他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