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舂草正准备去接吕子祺,才到门口,便看到吕子祺回来了。
天⾊也不早了,两人便告别了大丫,上了马车回太平镇葡萄庄园。
虽然觉得吕子祺考上秀才应该没什么问题,但还是问了问“怎么样。”
“挺好。”吕子祺淡淡回道。
舂草想着尽快出门,便问道“何时放榜?”
“还是三天后。”
“那就是初九,那我们初十便出发吧。”舂草一直记挂着万风,呆在这里,没有任何消息,很是让人担心。
吕子祺点点头“听你的,那这几天咱们准备准备。”
待回了家,两人也没太在意秋试结果,都在忙着安排好作坊的事情,收拾去上京的行李。
待到初九放榜,毫无悬念的考中了秀才,吕子祺本人处变不惊,其他人倒是挺奋兴的。
刚好初九这天,也是侄子満月,舂草便招呼了人安排,当天晚上前厅挂満了灯笼,大办酒席,家人们,方叔和大丫余浩然,家里下人长工,都聚在一起,庆祝侄子満月,同时,明天两人就要离开,也算是跟大家吃一顿告别饭。
宝儿満月,柱子媳妇刚出月子,大家都只能跟柱子媳妇说一声恭喜,至于吕子祺舂草,便有很多人过来敬酒了,祝两人一路顺风,吕子祺怕舂草喝多了,尽量给舂草杯子里少倒一点酒,舂草倒是不客气,一口一杯喝的欢,看舂草喝的有些飘飘然了,舂草娘阻止了众人继续敬酒。
最后舂草还是喝醉了,是被吕子祺抱回去的。
头天的宿醉,导致第二天上午,才出门。东西早就收拾好了,依依不舍的跟娘、嫂子还有可爱的小侄子告别,便上了去上京的马车,吕子祺陪着舂草坐上马车,还是吕勇赶车,其他人都骑马。
舂草有些不放心家里,吕子祺让舂兰夏竹继续留在了娘跟嫂子⾝边,吕勇手下的人也留了几个在家。
刚到凤城,舂草还精神抖擞,有些奋兴好奇的到处溜达,再继续走了几天路程,马车一路的颠簸,舂草便彻底的被腾折的没了兴致,天天没精打采的窝在马车上,到了客栈,便规规矩矩觉睡了,只是在床上都感觉整个人在晃悠。
到后面舂草便开始晕马车了,吃什么吐什么,整个人昏昏沉沉,没办法,吕子祺只好带着舂草骑马,两个人同乘一骑,怕颠簸到舂草,便放慢了行进的速度。
走了一个月,终于到了上京。
作为帝都,果然比其它州城都要大,建筑巍峨,繁华热闹,舂草却没那个精神欣赏了,只想好好睡一觉,再吃一顿饱饭。
吕子祺早前就派人先在上京安排好了一切,城里富人区,一个安静的宅子,宅子大门上,挂着简单的吕宅两个字,进去是两进的院子,不大,布置倒挺优雅,院里安排的下人,也都是瞿州那边调过来的,都是有些功夫的练家子。
只是看舂草的眼神,都是表面恭敬实则不屑的,舂草也懒得搭理,反正她嫁的是书呆子,其它的不关她啥事儿。
到上京当天,也差不多坐了半天的马车,一到宅院,进了安排好的卧室,舂草倒头便睡了,一觉睡到天⾊大黑了,才悠悠醒转,肚子也饿了,看着外间亮着灯,便起床出去了。
吕子祺正坐在外间软塌上翻着书,看到舂草出来,起⾝扶了舂草在桌子旁坐下,便向着门外吩咐道“吕勇,备晚饭。”
舂草看着外面的天黑黑的“什么时辰了?”
吕子祺拿了一件外套披在舂草只穿里衣的⾝上,嘴里抱怨“怎么就记不住出门先穿服衣。”
舂草撅了撅嘴“这边天暖,忘记了。”
刚说完,秋菊冬梅还有另外两个丫鬟便端着饭菜上来了。
吕子祺回舂草“亥时了,备了热水,吃完饭好好泡一泡,早些休息,我已经让人去打听薛府了,明天便带你去找薛月月,顺便看看有没有机会见到万雷跟哥哥。”
舂草点点头,没有说话,确实饿了,安静的埋头苦吃。
看吕子祺只看着自己没动筷子,舂草嘴里包着一口菜,口齿不清的道“你不吃么?”
吕子祺摇头摇“你觉睡的时候我已经吃过了。”
待吃完饭,丫鬟收拾碗筷,舂草开口问道“有打听道万风的消息么?”
吕子祺很是不慡,对于舂草如此关心万风,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心里都不是很舒服,但是又不得不劳心劳力的奔波,他知道万风对于舂草的意义。
“听说关在荣王府的水牢里,万雷有直接去找荣王要人,荣王却一口否认了,还在皇上那儿告了万雷一状。不过,我们的人却查到了一些别的消息。”
舂草紧张的问道“什么消息?”
吕子祺眼睛微眯,沉重的开口“荣王似乎跟公孙家族有关系。”
“公孙家族?荻国的公孙家族?”舂草很是吃惊,如今荻国的公孙家族可是荻国统治者,荣王作为大周王爷,怎会跟公孙家族有关联,难道?
舂草瞪大眼睛,看着吕子祺“荣王想篡位?”
吕子祺开口道“篡不篡位还不知道,但是绝对是没安好心。我怀疑,万风被荣王抓了,估计是知道了些什么。”
舂草紧张的开口“那咱们赶紧去找万雷,让万雷去找皇上,告诉皇上荣王有问题。”
吕子祺摇了头摇“没用,当初皇上能坐稳皇位,铲除外戚异党,荣王出了不少力,才有如今荣王在大周的地位,若是没有足够的证据,皇上只会治万雷的挑拨君臣之罪。”
舂草有些烦躁“你们吕家不是皇家暗卫么?而且太后也是你们吕家处理的,你去说,皇上总该信吧。”
“我爹杀死太后,并没有跟皇上透露自己的⾝份,没有证据,同样不行。”
舂草听着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就有些急了,眼眶泛红“那如今要怎么办?”
吕子祺搂过舂草,轻拍舂草的背“我已经通知三个长老,荣王有问题,那三个老头,一听威胁到了大周的帝位,便已经派人混进荣王府开始查探了。荣王抓了万风,一直不敢有所动作,或许是万风手里有荣王的什么把柄,不敢杀他,所以他肯定没有生命危险的,你先别着急,咱们慢慢想办法。”
舂草眼睛一亮“会不会是万风掌握了荣王的什么,咱么可以去找万风,说不定能拿到证据。”
吕子祺一听,觉得有道理,便道“那我让吕勇找几个⾼手,去荣王府的水牢探一探,只是荣王府如今⾼手众多,怕是不容易。”
舂草很是心急“那也得试试,你赶紧的去找吕勇安排吧。”
吕子祺拉着舂草进了卧室“你先休息,我让人抬热水进来,再去书房安排。”
舂草本想跟着去的,只是想起那些下人护卫看自己的眼神,便打消了念头,点了点头,催促吕子祺“你赶紧去吧,不用管我。”
吕子祺看着下人抬了热水进来,吩咐丫鬟好生伺候,关门出去了。只是舂草还是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本想等着书呆子回来问问情况,只是吕子祺去了很久未归,舂草又舟车劳顿,抵不住困意,渐渐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舂草难得早早起⾝,用过早饭,便催促吕子祺去薛府了。
到了薛府,让门房通报说是双石镇那边来的亲戚,门房看吕子祺舂草两人气质非凡,穿着也讲究,便赶紧的进去通报了。
薛月月很快便出来了,跟着一起出来的,还有薛阳阳,没有招待两人进薛府,月月直接开口“这薛府乱七八糟的,就不带你们进去了,咱们去十里长亭。”
舂草理解,世家大族,关系错综复杂,没有说什么,直接让两人上了自己的马车,去十里长亭。
薛月月平时都大大咧咧,一副兴⾼采烈的样子,如今难得一脸稳重,还真让舂草有些不习惯。
马车上,舂草便问道,万雷可还在上京,薛阳阳点点头“在万府,刚回来便被噤足了,因为风表哥的事情,被荣王参了一本,陛下碍于外公的面子,没有深究,只是让外公好生管教,外公生气,便将万雷噤足在了万府。”
“怎么会这样。”舂草皱起了眉头,还想着见万雷一面,商量商量的。
薛月月开口“你们知道风表哥的事情了吧,因为风表哥不管家里的事情,只喜欢做生意到处跑,外公本就有些不喜风表哥,把希望都寄托在雷表哥⾝上,如今雷表哥还因为风表哥的事情被荣王参了一本,失去了皇上的信任,外公更是生气,也不管风表哥的事情,现在我们也束手无策了。”
舂草皱起了眉头,想着自己给万雷的地雷,估计也还没来得急献出去吧,还是得想办法见万雷一遍,或者带个信给万雷,让万雷拿着地雷的事情去面圣,皇上定能对万雷刮目相看,或许能牵制一下荣王的肆无忌惮。
很快便到了十里长亭,薛家兄妹都是常客,掌柜的也知道这是东家的贵客,一来便带着几人进了楼上了包间,薛阳阳吩咐不让人打扰,掌柜的便叫了店里的小二都下去,带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