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周平也感觉到他不对劲。
“没没,没什么…”
据周平说这个人就是村里唯一的医生李小飞,刚才他借着打疫苗的幌子又去了一趟诊所正好看到李小飞从外面回来。
“他的左臂是不是有伤啊?”我试着问道。
不料周平趴在我耳朵上笑道:“这个李小飞心花着呢,昨晚八成去幽会了,谁知道是不是劲儿使大了…嘿嘿…”
村长传来一阵猥琐的笑声,脑子里不知在想什么画面。我配合性的笑了两下,脑袋里另有所思。
正在这时候门帘一响驼背杨背着一堆瓶瓶罐罐走了进来,一看到李小飞在场脸⾊就耷拉下来,似乎非常不愿意见到他。
与此同时李小飞也看到了驼背杨,细小的眼睛抖了抖回头冲着周平喊道:“村长,这个老迷信怎么来了,您信不过我?”
“不不不。”后者急忙摆手:“中外合一,双管齐下,一切只为了救人嘛!”
“爱谁救谁救。”李小飞忽然怒不可遏的喊道:“要我和这个老家伙合作绝对不可能。”
“哼!”驼背杨也很不开心的说:“⽑都没长齐的⻩口小子,学了点洋人的猪下水,就敢嘲笑祖宗留下的宝贝。”
“宝贝,那是迷信。”后者不甘示弱:“理论呢?根据呢?病理呢?毫无科学根据的东西只不过是你招摇撞骗的把戏而已。”
驼背杨呵呵一笑努力的想把腰背挺直,哈哈大笑一指甄伟大说:“可是我却把他治好了。”
“什么,你已经医治过他了?”李小飞一听收拾起东西转⾝就走:“他医治过的我不管,万一死了人算谁的呢?”
“这…”周平一时间没了主意,回头看向我。
我眉头紧皱,都这个时候了还顾得上中西之别,门派之见,火气有些难以庒制一张口冷声道:“我只要他活,不要他死。”
这时李小飞才第一次注意到我的存在,嘴巴动了动没有说话。他不傻,已经从周平的表现中看出我的重要性。
“这样吧,既然驼背杨已经治了那就让他先治,一会治不好我在来,否则功劳算谁的?”
说着他就要往出走。
“还是留下来吧,万一有什么不对劲也好照应。”我说的是实话,毕竟西医自有它的长处。
李小飞想了想忽然一抬头说道:“我有我的自由,即便是梁先生来了也不能因此而治我的罪不是吗?”
我想要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毕竟他说的有几份道理,我难道非要逼他做不愿意的事吗?
他见我不说话嘴角泛起了不屑的笑容,回头瞥了驼背杨一眼掀开门帘就要走。
‘咔!’正在此时一把砍刀忽然剁在门框上,险些剁到李小飞的手。
“你…你是…”后者吓的连连后退,指着门外的人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时门帘一响居然被人硬生生的扯了下来,再看,铜锣大硕的⾝躯堵在门口,手握一把明晃晃的砍刀,横眉怒目。
“你妈的,给你脸了是不是,敢和我兄弟这么说话。”
“这位大哥…”李小飞一看铜锣不好惹赶忙来到我⾝边说:“我有我的人⾝自由,你们无权⼲涉的,大哥你是个明理的人,是不是这个理呢?”
我笑了点了点头说:“对,这个道理我明白,但是…”说着回头看了看铜锣笑道:“我这兄弟好像不大明白。”
铜锣虽然神经大条但不傻,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把砍刀一扔,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李小飞面前,一把揪住他的领口‘啪啪啪!’就是三个巨无霸的巴掌,嘴里还骂着:“自由,自由,自由,老子给你自由。”
后者被打的唾沫横飞,末了一捂脸庞哭喊道:“你们…你们简直就是无赖。”
铜锣大眼一瞪又要打,我赶忙拦住他回头冲着李小飞笑道:“你有你不治的自由,我兄弟也有打人的自由,自由是平等的…”
“对。”铜锣哈哈一笑:“治不治是你的自由,打不打是我的自由。你不想治我不拦你,但我要打人你也不能拦我,自由平等嘛…”
说着他又要动手,李小飞受不了了赶忙跑到周平那里求情。周平也看的有些傻眼了,他或许也对我无赖的一面也有些吃惊。
“好汉不吃眼前亏,你就不能顺着点,非要挨揍吗?”他是这么劝的。
李小飞回头看了看我们用力的点了点头。事情就这么成了,有些人就是这样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越对他客气他就越蹬鼻子上脸。而这种人的克星就是铜锣的三拳两脚。
驼背杨一看没了问题开始着重用五毒子套残留的尸毒。这个过程很漫长,五毒的提取,炼制,再到下药都极耗精力。
期间以毒攻毒的时候甄伟大还出现过敏反应,李小飞赶忙取出药品打起了点滴。再后来他出现了呕吐症状,又是一番腾折。
等到一切结束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了,驼背杨擦了擦额角的汗珠长长的松了口气:“这小子的体质好奇怪啊,尸毒一解恢复的速度简直惊人。”
“怎么,没有危险了吗?”我问道。
“何止是没有危险,如果估量不错的话他半个小时就能睁眼,再过一个小时就可以下地走动了,明、后天就无大碍了。”
“太好了。”李小飞庇股坐在地上几乎虚脫了,无限可怜的看着我说:“现在我能走了吗?”
我向他摆了摆手,后者爬起来出了门,周平则尾随其后送回诊所。
“这个小飞今天的体力真差劲。”驼背杨随口说了一句。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我疑惑的问道:“怎么,他的⾝体很好吗?”
后者笑了:“何止是好啊,简直是棒,要不咋有那么大精力祸害姑娘。”
我眉头一皱转⾝向铜锣使了一个颜⾊,后者点点头出门跟了上去。
这都被驼背杨看在眼里,他笑道:“怎么,你发现了什么吗?”
我想了想说:“他的左肩有伤,而且是新伤。”
“你怀疑…他是那个袭击你的黑衣人吗?”
当初黑衣人逃走时被铜锣砍了一刀,而李小飞的左肩明显是有伤的。再加上他昨晚行踪不明,实在令人生疑。
可是他今天的表现又实在不像一个修行过尸道的人,难道他是在演戏吗?
又过了半个小时甄伟大幽幽转醒,一张口就是一句令人啼笑不得的话:“一点,我想吃猪肘子。”
甄伟大⾝上的毒已经全部祛除了,只是⾝体还有些虚弱。驼背杨走后,周平也回来了,他说村子里今晚还有出丧事,按照惯例自己作为一村之长应该参加。
又过了一个小时铜锣才姗姗来迟似得的回来,这时我们已经吃完饭了。
“怎么现在才回来,饭都没了?”我埋怨道。
“嘿!我比你们吃的好。”后者变戏法似得从怀里掏出半张猪脸‘吭哧,吭哧!’的啃了起来。
原来他在回来的路上看到邕子村有一家出丧事,偏巧这时肚子饿了就混进去大吃了一顿。
“那你回来的也晚啊,现在都快十点了?”我问道。
后者啃着猪脸嘟囔道:“这不是…看了会儿表演嘛…”
我们这边的农村在喜丧出殡的头一天晚上有一场很隆重的活动,这个活动分了很多项目,比如‘成仙’、‘祭风’、‘吹棚’等等非常热闹。
尤其是‘吹棚’,是逝者的晚辈为了表达敬意花钱雇人吹奏乐曲,其寓意是让逝者风风光光的走。起初‘吹棚’只是象征性的吹点唢呐、笙箫之类的乐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