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上了电话,我的心里一紧,看来赵惜民已经知道有人在打听他了,这家伙好灵通的消息。
“怎么了?”小粮王看我一副想不通的样子:“他知道也不奇怪啊!”
我摇头摇什么也没说,其实心里疑惑的并不是这通电话。而是赵惜民怎么知道我和小粮王在一起的呢?
如果在市里人流混杂被跟踪还说的过去,但是现在已经脫离了市区很久,难道那个跟踪的人这么厉害,一直悄无声息的跟到了这里吗?还是…
“王先生,在吗?”说着门外传来老⻩的声音。
开门一看他穿着一⾝⼲净的服衣,左手摇着草帽,右手拿着一把砍柴刀。看到我出来裂开大嘴露出一排黑牙笑道:“哎呀,王先生你怎么还在磨蹭呢,走啊!”
“走,去哪里?”
“当然是凉楼寺了,老远呢,再不走天黑之前就赶不回来了。”他摇晃着草帽笑道。
我回头和众人相视一笑,成了。
通向凉楼寺的路很陡峭,汽车不大好走。好在老⻩有辆二手的拖拉机,我们坐在拖拉机的后箱里,一路冒着黑烟蹦着迪,‘突突突…’直奔目的地而去。
一个小时以后前方出现了一左一右两道岔路,正对的是一座山丘上面长満了茂密的森林。
拖拉机的声音很吵,老⻩一边开车一边指着前面大喊:“看到那座山了吗,我们叫它疙瘩山,也不知道咋回事,方圆十几里都很平,唯独这个小山不知咋的凸在这里。”
甄伟大扯着嗓子大喊:“凉楼寺在哪个方向,往左走还是往右拐啊?”
“都不是,就在疙瘩山上…”
说话间拖拉机已经走到丁字路口,老⻩熄了火喊道:“山上太陡了,挖掘机上去都费劲,我这二手的拖拉机没那么大马力,只能走了。”
疙瘩山上虽说都是森林,但毕竟昨晚挖掘机上去过,碾出一条不算路的路来。大一点的树木被碾折了,但是比较小的或者很有韧性的树苗依然给我们的前行带来不小的阻碍。
向上走了一段时间我回头向山下望去,这时看到山下的道路和田地蜿蜿蜒蜒呈蛇⾝之状延伸向远方,已经看不到边际了。又左右看了看两旁的大山,犹如刀劈斧砍一般的整齐,此刻阳光正烈,照射在洁白的岩石上泛着银光,一片一片,一棱一棱,十分刺眼。
我把地上的草丛拔了一下露出下面的土壤,疙瘩山上的土呈黑⾊,一看就很肥沃。又用砍柴刀用力向下一刺,直到没入刀柄依然没有碰到太大的硬物。
甄伟大看到我奇怪的动作,放慢了步伐喊道:“磨蹭什么呢,快点。”
我赶忙跟上去,他接着问道:“你在地上瞎杵什么呢?”
我摇头摇说:“这个疙瘩山是座土山。”
“废话,这个我也看出来了。”后者不屑道。
“可是你难道没有发现,四周的山全部是石山吗?”我笑道。
“嘿嘿!”这时老⻩笑了:“还是王先生眼尖,没错,这也是疙瘩山奇怪的地方。按理说我们喇叭谷里的山全部都是石山,唯独这座山是土山,也不知道是咋回事。”
甄伟大一听小声问道:“你发现什么古怪了吗?”
我摇了头摇说:“现在还说不上来,但这座山很可能不是天然形成的。”
“不是天然形成,那是…”
“人造的。”我答道。
“人造的,谁他妈没事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堆土玩?”他不解道。
“还记得二师兄说这里是个局吗?”
“你是说青龙昅水?”
我点点头:“我刚才看了看,整个喇叭谷就好像是一条龙⾝,可是整片谷里却没有一座山丘可以形成龙头。没有龙头还谈什么青龙昅水局呢?”
甄伟大一听好像有些明白了,眼睛一亮说:“你是说有人在这里建了一座龙头,那么…难道我们脚下是一座墓吗?”
“是不是墓我不知道,但一定进行过人为改建,所以一会千万别乱跑,尤其是洞⽳之类的。”我警示道。
“这…恐怕不可能。”
“什么意思?”我不解。
“你忘了,凉楼寺中就有一个大洞。”
丝…我不由得倒昅一口凉气,怎么把它给忘了。
想到这里我赶忙紧走两步追上老⻩,笑问道:“老⻩,你知不知道凉楼寺的来源啊?”
“喝,这你可问对人了,相传啊我们这里有个叫三眼神叟的人…”
“等等,你是说被姜子牙打伤的那个故事吧?”我打断道。
“是啊,你也知道吗?”他十分纳闷。
“可是,那不是发生在小⻩庄的事情吗?”
“哼!别提小⻩庄了。”老⻩一听颇为生气:“我听我爷爷说过当年神叟建庙这件事情本就发生在我们喇叭谷的,可是那个小⻩庄非说是发生在他们那里的,其实就是为了争这个东岳大帝的名头。”
“这有什么可争的。”甄伟大笑了。
“年轻人,这你就不懂了。”老⻩笑道:“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山不在乎多⾼,有神仙就好,水里不在乎多深,有龙王就显灵…”
“山不在⾼,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出自刘禹锡的《陋室铭》。”甄伟大笑道。
“对对对,就是这么说的,其实就是拉大旗扯虎皮的意思,谁不希望自己的家乡出点名人呢。”老⻩大笑。
我侧着脸看向甄伟大笑道:“吆!可以啊,还知道《陋室铭》。”
“滚你的蛋,以为老子没有念过初中吗。”甄伟大说完,愣了一下,随即回头看向铜锣猥琐的笑,问道:“锣哥,你一定也知道吧。”
后者没想到他把⽑头对准自己,张口叫道:“当然…我当然知道。”
“那你给我背背吧,后面的我忘了。”
铜锣的脸瞬间涨的如同一块猪肝,憋了半天嘟囔出一句:“鹅…鹅鹅,弯起脖子向天叫。”
“啥玩意?”
“不对,不对。是锄头曰了当午,汗珠掉在土地上?”
“你再好好想想…”
“那是,床前明月光,地下鞋两双?”铜锣都快哭了。
“哈哈哈哈…这个⻩⾊笑话真搞笑,鹅弯起脖子叫的时候,一对狗男女在田里合野,大汗淋漓,一直搞到晚上月亮都出来了,鞋子也掉了。”甄伟大实在憋不住了捂着肚子笑的上气不接下气,说实话我也憋不住了‘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王一点,你知道吗?”甄伟大拍着我的肩膀笑道。
“我当然知道了,是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哈哈哈哈…射喽!”我们两个蹲在地上笑的直不起腰来。
“小⻩人,你他妈敢耍我,我弄死你!”铜锣知道自己被耍了,举起手中的砍柴刀追了上去,两人瞬间跑到了前面。
两人一路追打,我笑了一会冷静下来心想:看来我们是找到根儿了,当年神叟建庙就在这里,那么说凉楼寺中的⻩飞虎塑像里必定会有神血。只是为什么他当初为什么非要在这里堆一座山呢?又或者他仅仅只是为了堆一座山吗?
半个小时之后我们到达了山顶,说是山顶却并没有山峰,上面有很大一块空地长満了没腰的荒草,并没有太大的树木,显得一览无余。在这片荒草中到处都是白⾊的石头,从外形上依稀可惜看出这里曾经是一座寺庙。
“这个小粮王,也拆的太彻底了吧。”我不由得皱起眉头。
“那倒不是。”老⻩摇了头摇:“其实凉楼寺早已经破败了,昨天拆的也只是最后一个稍微完整的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