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之后张敏人一直频繁的变换住所,大约在三年前搬来了筒子楼,据说他的姐姐在十年前嫁了人,五年以后就又离婚了,此后行踪成了谜团,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张敏人一直没有结婚,对象倒是谈了好多个,却没有一个可以长久的。至于到底怎么回事,当事人都缄口不言,讳莫如深。
张敏人的房子并不是买的,而是租的别人的房子。按照童刚给的地址很快的找到了他的住房,这里是一排即将拆迁的平房。我和甄伟大在张敏热的房门前敲了很久,并没有人回应,就在陷入僵局的时候,一个女人从旁边走了出来。
“⼲啥呀,大中午的敲棺材啊,还让不让人觉睡了?”
这个女人穿着一件大花格子服衣,头上烫着大波浪卷发,脸上还捂着惨白的面膜,虽说是白天却也着实吓了我一条,尤其是她那耝犷的破锣嗓子简直和铜锣有一拼。
“哦!阿姨,我们找这个房间的主人。”我赶忙陪笑道。
“死了!”说着她就要回房。
甄伟大赶忙上前一把拉住她笑道:“美女姐姐,您尽爱开玩笑,我那表哥前几天还和我通电话来着,怎么会死呢?”
这声美女姐姐一叫出口,后者的声音立刻柔和下来,伸手轻轻的把面膜揭了下来笑道:“吆!这位小帅哥真会说话,哪里人啊,有对象没有?”
我天啊!这张脸真提神,是脸上长満了雀斑,还是雀斑上长了个脸呢,难怪要敷面膜,我看最好打上三层腻子粉。
还是甄伟大见多识广,大风大浪见得多了。短暂的愣神过后笑道:“姐姐,我表哥打前天就失去了联系,家里人有些不放心,就让我们兄弟两个过来看看。”
“哦…你是说那个张敏人啊,我也有几天没见他了,那家伙就是属鬼的,每天半夜三更回来,天还没亮就出去了,和他要个房租还得在半夜堵他。这不,这个月房租还没交呢!”
我笑了:“姐姐,房租不是问题,差多少我们给,不过您可要打房开门让我看看。”
“这个…”这时她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他人不在,开门不合适吧。”
我笑着从⾝上掏出五百块钱塞到她手里说:“你看,我们不是坏人,实在是担心他的安慰。我表哥有先天性的心脏病,万一真的病发了…”
“哎呀!你怎么不早说。”房东一听大惊失⾊掏出一串钥匙就开始开门,一边开门一边絮叨:“这个属鬼的家伙,要是真的死在娘老房间里,可咋出租啊!”
‘嘎吱!’房门被打开了,迎面一股嘲湿的味道扑了过来。
“这个属鬼的,怎么把娘老的房间搞成这个样子,妈的,滚蛋,等他回来我就让他滚蛋去。”
房东谩骂着,我和甄伟大则四下的观察着。这个房间非常普通,有点很杂乱,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怪味道,这种味道说酸不酸,说臭不臭,不太好闻。
“味道在锅里。”甄伟大一指墙角的一口铝锅说道。
“该死的属鬼的还开灶,我早和他说过不能开灶就是不听。”房东很生气一脚把铝锅踢翻,锅里慢慢的流出一滩褐绿⾊的东西,霎时间那股怪味就更浓了。
“呸呸呸!什么东西,我受不了了,你们看吧!”她跳着脚跑了出去。
我过去蹲在地下,用手蘸了一点拿在鼻子上一闻,皱起了眉头。甄伟大也学着我的样子蘸了一点一闻撇着大嘴喊道:“咦!这个张敏人炖了一锅屎吗?”
我摇头摇说:“这不是屎,是骷髅草、天香花、黑驴皮和黑泥土熬制的。”
“那是什么东西?”甄伟大问道。
我擦了擦自己的手指幽幽的说道:“固魂膏!”
“固魂膏?”他显然没有听过。
我点点头:“固魂膏是针对天生魂体虚弱的人熬制的,你可以理解为中医上的‘固本培元’,不过它不是针对⾝体而是针对魂魄。”
“原来是这种东西,奇怪了,张敏人难道天生魂体虚弱要用固魂膏培元?”
我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张敏人我是见过的,他不但⾝体強壮魂魄也是一等一的好,绝对用不着固魂膏这种东西。再说人的魂体乃天定的,是強是弱伴随一生,正道之人多用些外物来保护,很少有強行改变魂体的方法,因为那无疑在与天作对。
还有一件事我没有说,这个固魂膏的出处正是三奇中的《地奇书》,虽然它在地奇书的排行很低,但无疑是一种琊术。因为炼制固魂膏除了前面说的那几样药材以外还有一味重要的东西,那就是…婴儿的眼睛。
所以说不管它取的是死人的眼睛还是活人的眼睛,都是不被正道所容的。
我和甄伟大又在四周翻找了一番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这里根本不是张敏人的老巢,只不过是他用来熬制固魂膏的窝点,那么他熬制的固魂膏去了哪里,又到底给谁用了呢?
出了房门,房东一把拉住我说:“我不管他是死是活,你们今天就把这破东西给我扔了,太恶心。”
我从口袋里又掏出五百块钱塞到他手里笑道:“好说,这都好说。不过我表哥并不在这里,您知不知道他有可能去哪里了呢?”
“我哪里知道这个属鬼的去了哪里…哦!对了。”她好像想起了什么眼睛一亮:“有个人可能知道。”
“哦,谁?”我眼睛一亮。
“小丽!他的上一任女友,当初还是我介绍的呢。本来人家小丽觉得他挺不错的,不知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忽然分手了,我连个媒婆钱都没赚上。”
“媒婆钱我给了,带我去见小丽…”
小丽是个腼腆的女孩,见到我们的时候有点害羞,活像个小姑娘,让人感觉怎么也不像而立之年的人。当得知我们是来打听张敏人的时候她的脸⾊就不那么好看了,对我们的提问有些躲躲闪闪的,不住的摸着自己的太阳⽳。
这让我很纳闷,难道说张敏人对他做了什么越轨的行为,吓着了。
“你有点害怕?”我问道。
小丽摇头摇说:“没…没有,只是不太想去提那个人,每一次想起他就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他伤害过你?”甄伟大揷话道。
小丽想了半天点点头,又摇头摇说:“没有,他人很好,对我也很好的。”
“那你为什么不愿意提及他呢?”我纳闷了。
这一次她想了很长时间,摸了摸额头幽幽的说:“我不知道那算不算伤害,只是那个时候我很害怕,但完事以后⾝体并没有什么损伤。”
甄伟大笑了,笑的很猥琐:“哎…那种事能有什么伤害,只要彼此情愿又没孕怀,共赢的事情,嘿嘿嘿…”
我扭头白了他一眼,这种事情你一个外人乱捅什么窗户纸,小丽一看就是一个很腼腆的人,这么直白白的说出来,人家怎么好意思。
不想她笑了一下,摸着头摇了摇说:“不是你想的那种,如果是那样…倒好了,否则我们也不会分开。”
“难道张敏人无能,⼲靠了一晚上?”甄伟大眼睛一亮。
“滚…”我有些生气了,这个甄伟大一提起裤裆里那点事就好像狸猫闻到腥味一样,死缠个没完。
“好奇,好奇嘛!”他吐了吐头舌彻底闭嘴了。
“不是你想象的,而是另一件事情,那时我们已经谈了一段时间了…”小丽摸着头想了想说出了那件奇怪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