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哲去厨房煮面了。
差不多半个小时,才端着面从厨房里走出来,摆在纪沉面前的茶几上。
“好了,能把频视给我了吧?”
看着沙发上坐着的男人,陆哲一脸的淡漠,似乎也毫无任何情绪波动一般。
纪沉瞥了他一眼,不以为意的,坐起⾝来,拿起筷子,准备开始吃的时候,忽而发现碗里好像少了一些东西。
他抬头问他“为什么没有葱花?”
陆哲几乎是脫口而出“你不是不吃葱花的吗?”
“…”他什么时候跟他说过,他不吃葱花的?
怀疑的目光,再次落在陆哲⾝上,深深地凝视了起来。
看着纪沉那怪异的目光,陆哲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忙解释道:“小念跟我说的,说你吃面的时候,不喜欢放葱花跟香菜,所以我才…”
纪沉“…”收回目光,盯着碗里的面,他心里却猜疑了起来。
他吃面,不但不放葱花跟香菜,而且不能放味精,香油,还有花椒。
小念怎么会跟他说起这事儿?
纪沉总觉得哪儿不对劲儿,可又说不上来。
也没管那么多,他拿起筷子夹了面,送到嘴里一尝,果然是没有放味精香油,还有花椒的。
而且这味道…
纪沉的脑海里,忽而出现了一个画面。
那是六年前,他在给陆易飞买的别墅里过夜,睡到半夜,实在是饿得要死,他就命令陆易飞去厨房做吃的。
陆易飞去厨房看了会儿,什么都没有,就跑回来跟纪沉说:“家里只有面,要不先煮点面吃吧?”
当时纪沉懒洋洋的,躺在沙发上哀嚎“我吃面只放盐跟猪油,多放一样,我吃不下就吃你。”
当是陆易飞还笑话他说:“没想到你这么好侍候,不过这家里,似乎也就只有盐跟猪油了,其他的你想吃都没有。”
然后,陆易飞就去厨房煮面了。
半个小时后,他端着面出来,期待的看着纪沉吃。
纪沉吃了一口,就觉得味道很独特,边吃边抬头问陆易飞“你没多放其他调料吧?为什么这么好吃啊?”
当时陆易飞就笑着说“放了啊,我放了适当的清水在里面。”
纪沉还记得,他当时就一把搂过陆易飞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笑着夸赞他“我这媳妇儿,要得真值,连一碗清水面都煮得这么好吃,我该奖励你点什么呢?”
陆易飞苦涩的笑笑“你这个周末陪我吧?我想跟你一起去看电影。”
当时纪沉慡快的就答应了,可是,那个周末他临时有事,就没有兑现承诺。
甚至是后来,也没一直陪他去看电影。
记忆消散,纪沉回过神来,再盯着陆哲,心口猛地痛了一下。
为什么他会在这个人的⾝上看到陆易飞的影子?
为什么他的所作所为,那么像陆易飞?
当年,他赶到海边的时候,手下的人说他跳海了,可是他怎么都找不到他的尸体,甚至连一件遗物都没有找到。
找不到,那是不是就证明他还活着?
活着,或许只是换了一个面目示人。
那这个人,会不会就是…
纪沉不敢相信自己脑子里所想的事,顿时就吃不下面了,一把推开面前的碗,他吩咐道:“难吃死了,拿去倒掉。”
陆哲“…”看着几乎就没动过的面,想到曾经的纪沉,一直夸他煮的面好吃,而现在,却…
是他的口味变了吗?
还是自己的手艺退步了?
陆哲不知道,但也没敢忤逆他,听话的端起碗,去了厨房。
看着陆哲进了厨房,那道⾝影,明明就很熟悉啊?
会不会真的是他?
因为整了容,所以他才没认出来的?
纪沉不知道,心里有点莫名地激动,又有点害怕。
激动他的易飞会不会真的回来?
害怕他又不是陆易飞,而只是跟他很像很像而已。
他坐在那里,一直胡思乱想着,陆哲收拾好厨房出来,再来到纪沉面前,口气依旧冷冰冰的“纪总,⿇烦告诉我孩子在哪儿,还有那个频视,给我行吗?”
他快没耐心了。
都这么大晚上了,他还要回公寓休息呢!
这个男人,怎么一直都是这么无理霸道的。
“我困了,现在要去休息了,要么你就在这里睡,要么你就出去,当然,只要你踏出这里一步,我明儿就把频视发网上去。”
纪沉站起⾝来,理了理衬衫的衣领,懒散的又道:“至于你要的频视跟孩子,那看你的表现咯,什么时候让我満意了,我什么时候再给你。”
他走过来靠近陆哲,琊佞一笑,拍拍他的肩道:“晚安,我的大明星。”
陆哲“…”看着纪沉上楼了,他定在那里,心烦又郁闷。
这个男人,除了口味变了,真是一点都没有变。
即便他有能力在他面前,可还是敌不过他的強势跟霸道。
陆哲想,或许他纪沉,就是他这辈子的劫吧!
无论他怎么做,永远都比不过这个霸道专横的男人。
陆哲无奈了,只好躺在沙发上,先过完这夜一再说,他也困了,很困。
于是躺在沙发上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纪沉回到房间后,怎么都睡不着。
半天没听到门外有动静,他便下了床,离房开间后,走到楼梯口,却一眼就看见了客厅里,睡在沙发上的人。
他竟然就睡在沙发上?
真是个⿇烦的男人。
纪沉下了楼,径直来到陆哲面前,弯腰就去抱他。
然,刚抱起,陆哲就醒了。
惊呆的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你,你做什么?”
竟然把他给抱了起来?
这人…到底想要做什么?陆哲无措又惊慌的看着他。
纪沉不耐烦的道:“这里是觉睡的地方吗?妈-的,真是重死了,你有一百五吧?”
生怕自己摔倒,陆哲挣扎着从他怀里脫开,丢在沙发上后,忙坐起⾝来“谁说我有一百五,明明才一百二不到。”
“靠,那你还这么重,既然不让我抱,那自己上楼去吧,睡在客厅里像什么话?”不知不觉,纪沉对他说话的声音都柔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