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船长的眼神依旧望向前方,他看待一切事物似乎都是如此淡定,即使是出乎意料的事情,他依旧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而这一特质恰巧是⾼俊寒所疑惑的。
这老头还真是奇怪,总是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光从外表看,不知道情况的人还以为他是搞艺术的呢,这长长的头发,倒是和狸猫的父亲有的一拼,不愧是出来混的,可他到底对山猫的那次行动又知道多少呢?
“小子,山猫远没有你们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他的危险程度是你们难以预料的。”
“可他已经死了,这里再不会有山猫了,也许他的手下会瓜分他的财产,可那不管我们的事,佣兵只管为钱卖命,至于会出现什么后果,那就另当别论了。”
⾼俊寒的话似乎是触动了老船长的某个神经,他的眼中开始有些恍惚,似乎让他回忆起了某些往事。
“嗨!也许你说的对吧!和你父亲当年一个样。”
“父亲?老船长!你…你认识我的父亲?”
⾼俊寒的脑海中像是遭受了晴空霹雳,老船长突然的一句话让自己完全不知所措,似乎脑袋中的几根神经打成了一个死结。
“你跟你父亲长得实在太像了,而且你又是雇佣兵,这让我很容易联想到十几年前的事。”
⾼俊寒一把抓住老船长的衣袖,不停的抖动着他的⾝躯。
“老船长,你快告诉我,我父亲是怎么死的?到底发生了什么?请你快告诉我。”此时的双眼已完全痴狂,⾼俊寒那望渴的神情开始不断发酵。
老船长一把将⾼俊寒的手臂拨开,知道自己说的太多,可这些都是庒抑在心中许久的封印,此时遇见故人的儿子,顿时不知该如何说起。
“我…我跟你父亲只是普通朋友,他曾经救过我的命,仅此而已,至于他是怎么死的?我…我不知!”
“不!您肯定知道些什么?求你告诉我吧?我父亲在海外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要抛弃我和我妈?他一定有苦衷,一定是的。”
⾼俊寒开始有些语无伦次,似乎都开始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老船长的话刺激了他的神经,多年来庒抑的情绪在瞬间爆发,自己再也无法控制。
多年来的单亲生活,⺟亲的艰辛抚养,让⾼俊寒从小就养成了坚毅的性格,可此时,自己就像一个不知所措的孩子。
“你的父亲是一个非常优秀的战士,起码在我眼里是这样的,我和他在一起参加雇佣兵,大小行动参与数次,每一次他都能⼲净利落的完成任务,在我眼里,他并不是一个极度贪恋金钱的人,每当执行完任务后,其他佣兵都大肆挥霍,花天酒地,而只有他将钱攒了起来。”
说到此处,老船长又哽咽了起来。
“我问过他,是不是家中还有妻儿,可他的回答是否定的,似乎自己就是一个孤独流浪的天涯浪子。我原本以为他攒钱是为了寄给家中的妻儿,可他始终未能正面回答我,我知道,他是在保护自己的家人,雇佣兵嘛!仇家可不计其数,原本我也相信他是独自一人生活,可直到遇见了你,小伙子,你知道吗?你跟你的父亲长得十分相像,我从第一眼就能猜出一二。”
“什么?你…你第一眼就能猜出?”
⾼俊寒的脑海中开始浮现一个个经历的场景,那个孤独老屋的老者,他也似乎认出了自己的模样,难道这些人和山猫都曾认识?如果是这样,那孤独老屋的老者一定也参加过父亲生前的雇佣兵队伍,当然还有这个老船长。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现在,你还是当我什么都没说吧?
“老船长,我…”
“你什么都别问了!这是我对你的忠告,我知道你想问那次行动的事情,可那真的对你没有好处,因为现在知道的人都会被杀死,包括现在的山猫在內。”
老船长的神情开始有些严肃,似乎这是一条不可跨越的红线,可既然如此,如果老船长知道,他岂不是也处在危险当中。
“老船长,可是你…”
“放心,我并没有参与那次行动,我因为上一次行动的受伤,让我错过了行动,但同时也让我捡回了一条性命,我知道,知道这次行动的人都会死去,从我在际国新闻中看到的那些报道就知道,参与了那次行动的人在不同地方出车祸死亡开始,我就知道没这么简单,这一定是有人做的手脚,他们在慢慢清理这批人。”
⾼俊寒神情紧张,这跟最近在龙国接连死去的人一定有关,莫非这一切都是天魔之剑所为?
“天魔之剑!对吧?”
⾼俊寒冷静的问道。
老船长转⾝看了看⾼俊寒,⾝体颤抖着转了回去。
“阿乐,迈克还有一个曾经的军医,这些你应该都认识。”
当⾼俊寒将这一个个名字念出来时,老船长似乎情绪越来越不稳定,他的表情显得有些焦躁不安,这一切都不是他能左右的,可却被⾼俊寒一个个提及。
“我求你别问了,我也不会再回答你,还有,保护好你自己,你们能不能活着回去,就要看你们的运气了。”
这语气说的很诚恳,可⾼俊寒听着却很沉重,山猫都已经死了,那么作为他曾经的战友,老船长却一直在帮助天魔之剑,他这是间接杀死山猫的凶手才对。
“老船长,你帮助我们解决了山猫,可你自己怎么办?山猫的手下是不会放过你的,你这样待在南洋地区十分危险,是不是该考虑去其他地方躲躲?”
“该来的终究会来,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一切就顺其自然吧!狸猫给了我不少钱,包括这次山猫给的赎金,她愿意分享一部分给我作为补偿,我已经不能为天魔之剑的人提供价值了,也该是时候退休才是,我这一把老骨头,终究是抵不过岁月的年轮。
海风吹拂着老船长的脸庞,让他忧郁的表情更加的沧桑,这和刚来海岛时完全不同,此时的他已经没了昨晚的激情。
可能是⾼俊寒的事情让他回味到过去的伤感当中,如今站在他面前的⾼俊寒已经继承了他父亲的职业,这让年迈的老余开始怀疑曾经的对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