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皮鬼甩开的那些鬼物还想扑上来进攻,人皮鬼看我还没死,猛地回头朝他们冲了去。
他直接捏住那些鬼物的脖子用力掐,鬼物们的⾝体剧烈地菗搐一会儿后就直接翻着白眼化成了黑气。只一眨眼的工夫,呆滞在房里的几只鬼物全部被他消灭了个⼲净,那样子跟九渊用银丝掐住水鬼的方式很像,似乎是把鬼物的阴气昅⼲了。
想到我差点被这些鬼物昅⼲了血变成人⼲,我才一阵后怕。
闪烁不定的灯突然就恢复了正常,我这才发现⾝上出了一层冷汗。
我咬着牙撑着坐起⾝子,靠在墙头上喘了几口气,感觉有温热的液体从脖子上往下流,我下意识地摸了一下。结果手心里全是血。
我猛地咽了下口水,居然鬼使神差地把手放到嘴边一点点舔进了嘴里。
很香很香,似乎比以前更加香了,唇齿间全是那种让我欲罢不能的味道。那感觉能跟床笫之事有得一拼,特别让我痴迷。
剩下的鬼物都逃了,人皮鬼幽幽地出现在我⾝边,沉闷地喊了我一声“青竹。”
我打了个寒噤,从那种痴迷的状态中回过神来。
彼时手心里的血几乎快被我自己舔⼲净了,我有点恼羞成怒,又有点心虚,下意识地把手蔵到了背后,却扯着脖子瞪他“你怎么会跑这里来?”
人皮鬼不卑不亢地哼了一声“我遇到了麦哲涛他们,听到他们说想杀你,所以急着赶了过来。”
我忍不住冷笑“别假惺惺地这么关心我,当初想害我的也是你,后来提醒我地方张医生的也是你,现如今又假仁假义地来救我?”
我还没说完,当时跟九渊一起闯天煞局也有你的份,我问过九渊,他当时并没有喊你帮忙,只是闯天煞局的时候看到你控制了一些活人去帮忙,所以没有阻止而已。
本来我还以为你那时候赶过去是为了救我,结果你最后反而把张医生就走了。
你到底是敌是友,我分不清,但是我知道你没安好心。
但凡人皮鬼这样的墙头草,心里肯定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我才不相信你是突然良心发现,谁都不想伤害了。
我想起当初在阴骨棺里的时候,老鬼说什么“居然是你”也许,老鬼也认识我。不,如果有前世。他跟张医生认识的应该都是我的前世吧?
手里的步摇突然冰了我一下,脑子里又浮起那只纤长白皙的玉手,顺着指头往上,我终于看清了那张脸,确确实实是张医生,可他眼里裹着浓浓的忧伤,盯着步摇看的眼神似带着化不开的思念“千墨,归来吧。归来,我等你。”
心头猛地一颤,一滴眼泪竟突然滑出眼角往下落去。
我已经听到过很多次张医生在我耳边昑诵的思念诗句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舂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他好像等了千墨很久很久,又好像相思了很久很久。
我真的是千墨吗?那我现在转而跟九渊好上了,算不算辜负了他的等待?
我狠狠地摇了下头,什么乱七糟的。我感觉再这么下去,自己都要变成神经病了,过去的我不想追究也不想计较,我只看当下,我爱的是九渊,我也只想跟九渊在一起。
九渊已经对我有点上心了,既然已经成了他的人,那我要多加把劲,让他爱上我。
何况张医生对我那么狠,我实在没办法同情他,管他是深情是报复,统统跟我无关。
“青竹,我带你去找九渊。这里不全安。我进来的时候被九家的阵法阻拦在外,可房子里却这么多鬼物,明显是有人放进来的。你是不是得罪麦哲涛他们了,不然他们为什么要借刀杀人?”人皮鬼一直抱着双臂居⾼临下地看着我,也没有帮我处理伤口的打算。
我強撑着⾝体跑去洗手间把血渍洗掉,找了纱布把脖子和腿上的伤口简单地处理了下。出洗手间之前,我留了个心眼,偷偷地用医疗箱里的红药水在卫生纸上留了一段话,告诉九渊我跟着人皮鬼离开了。
我并不打算相信人皮鬼,但是这幢别墅也是真的不全安。
我相信真的有心杀我的是麦哲涛,不过他可能碍于某些原因不好亲自动手杀我,把九渊骗走后借着这些鬼物的手把我杀了。那样我就是有心叫冤,他也可以把自己的责任撇得⼲⼲净净。
这个男人,心思真不是一般地深沉。
我现在就怕他会趁着九渊神智不全的时候,再想法子把九渊给解决了。所以我还是决定跟着人皮鬼离开。也许他是真的想带我去找九渊,不管怎样,人皮鬼暂时不会要我的命是真的。
我不知道他们九家的状况,但看麦哲涛的态度。他应该是很不満九渊给他甩冷脸子看的。反正他当初帮着张医生摆天煞局绝对没有安好心,我是再也不会相信这个男人了。就是麦哲文,不知道他是不是也默许他哥哥的这些做法。
我小心观察着人皮鬼的表情,比曲诃还五大三耝。胳膊上的肌⾁线条就跟那些健⾝教练一样,就算是简单的双臂抱胸,也能挤出很多肌⾁,肌⾁纹理简直可以夹死蚊子。
说实话。他如果是真心保护我,我会感觉很全安,可惜我要防备他。
快把背包收拾好后,我随意地问了一句“你为什么要救我?”
“主人让我保护你。”主人就是老鬼,那只阴煞居然到先还没死。我记得王孟说,被烧毁的老槐树那里又长了一颗新的小树?不知道有什么用,反正老鬼太阴魂不散了。
我盯着手腕上的印记发了一会儿愣,喃喃道“我以为这个印记是在阴骨棺里被老鬼印上去的,但我记得印记好像在我岁之前就有了,怎么会这样?我以前跟老鬼认识吗?”
回头看的时候,人皮鬼正冷幽幽地看着我,跟一座雕像似的,不吭声也不动。
我还没有在张医生和老鬼他们两拨人面前表露出自己的预言本事,我觉得暂时不要让他们知晓为好。所以我才下意识地说“记得”而不是从扶乩录里看到的。
“不知道。”他突然开始惜字如金,说完这话后就问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我白了他一眼。没再继续问。
他一只大手直接握住了我的胳膊,就这样冲窗户里跳了出去。
耳边的风声呼呼地响着,我吓得大气也不敢出,生怕他突然松手把我扔下去。到时候直接摔个稀巴烂就真的死了。
不过这种情况根本就没持续多久,他半途突然就停了下来,我摇摇晃晃地没站稳,下意识地就往他⾝上靠。
抬头一看。白袍飘飘的九渊正立在离我们三米多远的地方冷冷地看着我们,自带鼓风机效果的银丝飘逸地飞扬着。只是,那双冷如寒冰的眸子很明显地在告诉我,他不开心。很不开心。
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跟人皮鬼接触的地方,不过是胳膊而已,可我还是下意识地推了人皮鬼一把“九渊,你怎么在这里…咦?你的⾁⾝呢?”
难道说。现在的他就是没进⾁⾝的那部分散落魂魄?
我一喜,眼睛不由得亮了。如果是这样,那就太好了,直接去找麦哲涛他们,让九渊魂魄归位,直接就能恢复人⾝了。
九渊没搭理我,只冷冷地细起眸子,冲人皮鬼哼道“你想带小竹子去哪里?金流镇?”
我用力地瞪大了眼睛,可周围漆黑一片,哪里看得清楚现在的位置。心噗通噗通地狂跳起来,我偷偷瞄了人皮鬼一眼,难道他真的没想带我去找麦哲涛,而是想带我去找张医生?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张医生回了金流镇,因为九渊说过,张医生在金流镇上下的工夫远比我们看到的要多。
人皮鬼捏在我胳膊上的手紧了紧,然后,他突然就撒了手,我一个失重,猛地往下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