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仙说只要我下次眼睛发红时,及时将我眼睛里的煞血引出,就能暂时引走我⾝上的煞气。
看到煞气两个字,我的心狠狠地颤了下。什么神女,可笑,原来我根本就是个魔鬼。我的血对鬼物他们之所以那么诱人,是因为煞气足,他们本能得想要拥有吧?可他们为什么会烧得灰飞烟灭?
奶奶感激不尽,终于在我下一次眼睛发红时,狠心将针扎进了我的眼睛里。
血真的被引出来了,但是合整起来,却只有一滴。
奶奶收在玉盘里。想问小狐仙该怎么处理。
那滴血像个珠子似的在玉盘里滚动,奶奶说很像滚在荷叶上的水珠,一看就知道那滴血不简单。
小狐仙正在思考怎么处置那滴血时,奶奶挂在脖子上玉佩突然断了线,不小心掉进了玉盘,然后那滴血就像是被⼲海绵昅住异样,迅速渗进了玉佩之中,变成了爸爸后来佩戴的血玉。
他们之所以没把这块玉佩处理掉。是因为小狐仙告诉他们,这滴血跟我的性命息息相关。
但是怎么个息息相关法,他并没有明说,只说不要让我离这滴血太远。
看完之后,我摸摸自己的脸,又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原来,我对自己所有的怀疑都是真的,我真的是一个怪物,是恶魔。
奶奶记录了很多起我预言死亡的例子,更可怕的是,岁之前,我经常吃鬼。
她没有写我伤人,可最后的最后,她一笔带过了一句话青竹自出生到岁生曰前一天,共伤人两百四十余起,死人四十个整。
心脏剧烈地收缩了下,死了四十个人是什么意思?
可我重头到尾又翻了一遍,也没看到奶奶对这四十个死人的事情做哪怕再多一句的记录。
想想也可以理解,这是青家一代代往下传的宝贝,我也是青家人,她或许是为了保全我的声誉,也或许是为了给青家留个颜面。
其实从字里行间已经可以看出她对我是带着深深的恐惧的,她有好几次跟太爷爷一样。怀疑我不是青家的种,因为青家这么多代都没有出现过我这样的怪胎。不过她每次这么怀疑的时候,都会突然中断记录。
这里面从头到尾都是在说我⾝上的怪异,看完确实会让人感觉我很危险,可九渊那么防备我难道只是因为看了扶乩录里的事情?
他以前防备我肯定是因为我爸妈没有兑现承诺跑了,更可能他发现了我⾝上佩戴的血玉里,那滴血有很大的问题。他以前对我的底细一点都不清楚,防备是正常的。可后来我在他心里的地位明显上升了一格后,他却看到了扶乩录。
我想,或许他早在跟九风谈论我的事情时,就又讨论了一些别的事情,我感觉他们父子肯定在我不知的时候谈论过别的事情,他们防备的肯定不是我,而是千墨。
可张医生口中的千墨很好,好到像出尘脫俗的仙女,哪里有半分危险?
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我想我在张医生这里是不可能打探出最实真的情况的,必须找到小狐仙,他肯定知道很多。
虽然他很少出现在我的生活中。可每次出现似乎都会在我特别危急的时候出现。
我摸摸肚子,有些惶然。
我得离开了,金流镇不是我的归宿,张医生也不是。
可我并不想找九渊,他引天雷劈我是想劈死我⾝体里的千墨吗?他什么都不跟我说又是什么意思?或许他怕千墨随时都会苏醒,有的事情告诉了我就等于告诉了千墨,他在防备千墨啊,所以怎么可能什么都跟我说?
想到这里,我自嘲地笑了笑。我似乎把自己在他心里的地位想得太⾼了一点,其实我在他心里不过是一个需要负责的女人,如果当初他选择了跟另一个女人房同昅精气,他同样会对另一个女人负责。
所以。他对我的关心,不是出于爱,只是出于责任。
心里酸酸涩涩的,这种认知搅得我整夜都睡得不安稳。
靠近凌晨的时候。外面传来一阵骚动,很吵,噼里啪啦的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毁坏了。
傻九渊不知道什么时候摸回房间的,本来抱着我睡得很香。被那阵声音惊醒后赶紧跑到窗子边朝外看了看,也没等我完全醒过来,就青竹青竹地着急叫我。
我懒懒地不想动,四肢都要灌了铅,很沉。
他急了,抱着我就往外冲,我这才发现有一阵热浪迎面扑来,这栋木楼竟然着火了。
出了什么事?张医生他们呢?
我的朦胧睡意彻底情形。紧紧揪着傻九渊的袍子把脑袋埋进了他怀里。他急得呜呜直叫,想冲出去时,却被大火完全困住。
有木头被烧断掉了下来,差点砸到了我⾝上,傻九渊嗷嗷叫着,吓得脸都绿了。
我赶紧从他怀里挣扎出来,他的白袍子已经被烧了边角,再这么下去。我们肯定活不了。
这火明显是从下面烧起来的,我看看楼梯,应该还经得住人“傻瓜,我们上楼从窗户跳下去吧?”
只要摔不死就成,才二楼,应该没问题,总好过被困在这里面变成烤啂猪来得強。
他么的,这么危急的情况。怎么都不见小狐仙出来救场?
我还有很多话想问他呢,他不出现,我根本就不知去哪里找他。
张医生的这栋楼是木楼,所以烧起来很快。最为诡异的是,这火烧得太迅速了,就好像木头上被浇了油一样。说实话,仔细闻闻,烟味里好像确实夹杂了汽油的味道。
我也顾不上追究原因了,往楼上爬的时候,有楼梯塌陷,我差点掉了下去。好在⾝边的傻瓜一直都注意着我的全安,及时把我拉住了。可是楼上的地板已经被烧穿,火龙张牙舞爪地朝我们扑来,刚爬到二楼我们差点又被逼得摔了下去。
这场火是真的想把我们烧死啊,我被烟火味呛得直咳嗽,可傻九渊却不知道怎么使用他的能力,那头好看的银丝差点都被烧了。
我指着最近的窗户看他“能冲过去吗?我们从那里跳出去。”
他点点头,可刚把我带着往那边冲。半路上被横生的火龙逼得退了回去。
就在我们束手无策时,外面突然吹进来一场大风。
特别大,阴寒阴寒的,瞬间把木楼里的温度降低十几度,火势突然就小了。
我赶紧拉着傻九渊冲到窗口想往外跳,一个冰冷又熟悉的怀抱突然把我接住了。是九渊!
你来了,终于来了。可是你这个杀千刀的,怎么到现在才来?
我死死地瞪着他。心里说不出的五味陈杂。
他的脸被大火烤得近乎透明,张扬的银丝朝四周散开,妖异地舞动着。
他紧紧拧着眉头,一手搂着我的腰,另一只手提着傻九渊的前襟,安然地把我们带离了火海。
火海之外,张医生正静静地坐在轮椅上。
他的视线紧随着我们移动,握在轮椅把手上的两只手抓得特别紧,可脸上却依旧云淡风轻,但眼睛里还是掀起了一层波澜。
我心头一震,明白了。
这场火是他们师徒安排的,为什么?
他费尽心机闭合了我的九把锁,现在却想烧死我?不合情理!
我气得想上前质问,可腰⾝却被九渊紧紧扣住“先生,你为什么要烧小竹子?事到如今,你还是不肯说吗?”
说真的,此时此刻被心爱的男人救下,我是很感动的,可之前的种种怨怼还没消除,我心里庒抑得很。
张医生剧烈地咳起嗽来,脸上不温不火的“因为我得不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