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开始,齐瀚这个人就疑点重重。只是他三番五次地救她,那些疑点都被忽略了。
唐伶烧掉了字条,收拾好之后到了楼下。
今天的天气很好,阳光笼罩着大地,像是消弭了红石镇的罪恶,街道上间或有小贩路过,也有人时不时地打量着唐伶,她闭上眼睛,风从她的呼昅渗入了血液。
“喂,上来吧。”一辆越野车驶到唐伶面前。
她一睁开眼睛,就看见了齐瀚的笑脸,他坐在驾驶位上,拉开了副驾的车门“来。”
“去哪儿?”
齐瀚单眼一眯,琊琊笑着说“郊游。”
越野车驶离了红石镇,一路往北走,路开始变得崎岖起来,一如唐伶千辛万苦到红石镇时一样,错落的山,清澈的河流。没有罪恶跟腥血的肯因,看起来是多么美。
唐伶趴在车窗上,就算是美景也不能冲淡她的不安。
林叔留下的纸条已经被她烧掉了,但是那句话,像是烙印一样刻在胸中。
直接问他么?他也不会说真话。
犹豫了再三,唐伶试探地开了口“你不是要带我离境吗?”
“机飞晚上才到。”齐瀚笑。
路越来越陡,路本就不稳很容易塌,一路顺着别人的车辙走,好不容易翻过了一座⾼山,又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唐伶隐约听见了水声。
当再穿过这片绿⾊之后,视野越来越宽阔,到之后眼前的一切豁然开朗。
好壮观的一片湖水。阳光洒在湖面上,映照出无数道错落的蓝光,漂亮得仿若仙境。
“好漂亮!”唐伶坐在湖边,看着漂亮的湖水惊叹道。
齐瀚坐在她的⾝边,看着她的笑容微微一笑“是吧。”
又是一片静默。
太多问题凝在唐伶心中,她一时不知从何问起,鬼使神差的,她再开了口“我的怀表。坏掉了。”
被盛赢捏坏了。
“你本来就不需要它。”
唐伶侧头看着齐瀚,看着这张英俊的脸,他的背后明明満是谜团,连林叔都警告她要谨慎,她就是无可救药地想相信他。
为什么呢?
因为盛赢三番五次地救了自己。
因为盛赢肯帮她在臭烘烘的垃圾堆里捡怀表。
因为…她就是想要相信他。
“说不准是林叔搞错了呢?”唐伶想道,决定把自己的恶意都蔵到骨子里。
他之所以知道我的名字,说不准是我无意中告诉了他呢?
想到了这,唐伶一扫阴霾。
“昨天我跟盛赢…”唐伶不知为何就开始解释了起来“我跟他…”
看见唐伶无端端红了的脸,齐瀚又笑了。他眼里含桃花“我都知道。”
“我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唐伶把头埋在膝盖之间“我没想到盛赢会陷得这么深,我以为他可以跟黎可依结婚,好好生活…”
“这不怪你。”
“委屈死我了。”唐伶的声音无端端哽咽起来。
明明她不是一个爱哭鼻子的人,但只要齐瀚一在⾝边,她老是哭。
“什么深仇大恨啊!”唐伶的声音里哭腔越来越重“他怎么就把我关笼子里啊!”
齐瀚一摸她的脑袋“没事了。”
他的手在她的头顶,温润的体温渗了过来,让唐伶心乱如⿇。
自己咚咚的心跳声就在耳边,这二十几年来。她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
她喜欢被他安慰,喜欢被他揉着头发叫笨蛋,喜欢他笑时候好看的桃花眼。
她喜欢他。
“其实这应该怪我。”齐瀚看着远方“我知道了他是你前男友,却没想到渊源这么深。”
“啊?”
齐瀚一伸手,捏住了唐伶脸颊“是我没守好你。”
“等等。”唐伶捏住他的手“你怎么知道他是我前男友?”
“你告诉我的啊。”齐瀚眯眼而笑。
“啊?”
“还记得我问你的三个问题吗?”
唐伶眼睛一睁,更摸不着头脑了“什么三个问题?”
“在夜总会,你让我帮你找你养父。”齐瀚说“我问了你三个问题。”
唐伶揉了揉太阳⽳。好不容易回忆起了那个暖洋洋的清晨。
“我问你老公姓什么。”齐瀚敲了敲她脑袋“其实我在问你结婚了没有。”
唐伶一愣,红霞立时又飞上了脸。
“我问你男朋友姓什么。”齐瀚笑“是…”
“是在问我有没有男朋友!”唐伶恍然大悟。
齐瀚又递了一个傻瓜的眼神“傻。”
“但你最后问我前男友姓什么。”唐伶狐疑地看着他“是在问…”
这时候齐瀚的眼神微微闪烁“你自己说了姓盛的,我稍微思维发散了一下。”
一种暧昧的暖意涌上了唐伶心口他问我有没有男朋友…难道,齐瀚也喜欢我吗?
想到了这里,唐伶感觉更暖了。
光芒映在⾝上,湖上的风吹了过来,和着青草的味儿,让唐伶的內心雀跃不已。
齐瀚看着遥远的湖水,戏谑的神情都不自觉的消散了,他的心中一片平静。
又是一阵寂静,静得只听得见风的声音。
“齐瀚。”唐伶忽然开口了,声音轻得像风昑。
齐瀚一侧⾝,就看见了唐伶湖水一般清澈的眼睛,她长长的睫⽑呼扇呼扇的,一阵风来吹散了她黑缎一样的头发,沁人心脾的香味就蹿了过来。
她那么美。
唐伶笃定地看着他“你是不是喜欢我?”
齐瀚感觉自己的心停滞了一秒,一睁眼仍然看见那双晶亮的大眼睛,他失神了一秒钟,又听见唐伶问他“齐瀚,你是不是喜欢我?”
是不是喜欢她呢?
三番五次地救她,玩世不恭地撩她,今天与其说是来散心,不如说是他想陪着她。
齐瀚还没说话,就听见唐伶的声音轻如蝶翼“我喜欢你。”
下一秒钟,她已经过来搂住了他,这是唐伶第一次主动抱他。
她双手搂着了他的脖子,把下巴埋在他的肩上“齐瀚,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也不知道你为什么来肯因,我总觉得你背后充満了秘密,连靠近我都是有预谋的。”
唐伶一顿,贪恋一样闭上了眼睛“但我喜欢你。”
“一开始我觉得你是个流氓,总占我便宜,开口闭口叫我女朋友,还老是说些暧昧的话来欺负我。都怪你,你说着说着我就当真了。”唐伶感觉他的手也摁住了她,一丝笑容溢上了她的嘴角。“在被盛赢关的时候,我有很多时间,我总是在胡思乱想,我在想你。”
“都怪你,你总是来救我,就把我惯成了这样。”唐伶嗫嚅着说“我知道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别人⾝上,但我就是相信你会来救我。”
蓝⾊通透的湖水就在那,这个拥抱美得像是一幅画。
“要遇到一个喜欢的人很难很难,我一定要把自己的心意告诉你。”唐伶抬起了头,睁着一双如水的眸子看着他“所以齐瀚,你喜欢我吗?”
齐瀚没有回答。
她看着他的眼睛,但是同样一双桃花眼里,此时只有变幻莫测。
没有戏谑,没有笑意,也没有回应,可怕的静默让唐伶浑⾝都绷紧了。
唐伶突然觉得,自己根本就不了解齐瀚,她的他的一切一无所知,他的背景可以是假的,⾝份可以是假的,那么他的玩世不恭,他的每一句玩笑话,都可以是假的。
她第一次看见齐瀚这样的眼神。
严肃,神秘,饱含着秘密。
唐伶忽然觉得自己不认识他了。
接下来齐瀚说的每一个字,都让她的心麗了一分,最后一点点坠入了冰窖。
他的嘴唇一张,冷漠地说了三个字“唐姐小。”
刻意疏离的语气,客气的称呼,每一个字都把唐伶丢进了地狱去“是我的热心给你带来了错觉。”
每一个字,都镌刻着拒绝。
他十分⼲脆地拒绝了她,他把她纯洁的爱意抹得⼲⼲净净。
“给你带来了这样的错觉,是我的责任。”齐瀚还要说话,唐伶的手已经松开了。
她的眼神怔怔,里面什么內容也没有,只听得见恍恍惚惚的风声。
唐伶捏了捏自己手臂对啊,我在⼲什么。
为什么会觉得齐瀚也喜欢我?
他无非是爱开玩笑些,我凭什么就当真了?甚至还傻乎乎地告白了?
她抿紧了嘴唇,整颗心像是裂了一道口子报应,真是报应。
我忍残地拒绝了盛赢,每句话都像是一边刀子,伤得他遍体鳞伤,现在我也被齐瀚拒绝了,这果然是报应。
对啊,齐瀚凭什么喜欢我啊?他已经看到我跟盛赢纠缠不清的关系,他怎么可能喜欢我?对,他救我不过是顺手而已,我怎么就这么自作多情?
“唐姐小,回去吧。”齐瀚说“等到停机坪那边,机飞也该到了。”
唐伶舔了舔嘴唇,拼命地挤出了一个笑“真是让你见笑了,齐先生。”
就算被拒绝了,也要面不改⾊。这是成年人的自觉。
于是唐伶脸上的笑容越来越难看,尴尬地离齐瀚越来越远。
湖面上和煦的风,也都像是长満了倒刺一样,冷冰冰地刮在⾝上。
在归程上,唐伶的整个脑子里都是浆糊,来来回回地只有一句话他不喜欢我。
他不喜欢我。
齐瀚他不喜欢我。
她紧闭上了眼睛,坐在副驾位置上,不敢让他看见的眼泪,于是把头再侧向了窗边,悄悄地把眼泪都咽了回去,只是眼泪越擦越多,摸得她自己手背湿了一片,连呼昅都不畅了。
这么丑的样子,她才不想让齐瀚看到。
她不停地安慰着自己对啊,世事哪有那么顺利?凭什么他会喜欢我?
我傻,我笨,我自不量力,他是实在看不过去了,才会对我施以援手。
后来又开始不停地告诫自己唐伶你在想什么!林叔全安之后就松懈了吗?棘手的事情还有这么多,艾伦的事情没解决,当年的文物没找到,杀父亲的凶手还逍遥法外,你凭什么觉得自己能够谈恋爱?!
想到了这里,眼泪终于止住了。
她侧回了⾝子,冲齐瀚露出了一个疏离的,礼貌的笑容“齐先生,把你的卡号写给我吧,你三番五次地救我,我必须得还你的人情。”
齐瀚的眉头凛了凛,沉默了良久,最后说了一个字“好。”
…
停机坪在红石镇的西方,几架人私
机飞也停在这,一条长长的跑道周边都是荒芜的野草。这机场虽然不正规,但也经常有小型客机在这升降。
唐伶独自坐在等待室等机飞,昏⻩的灯光映在她苍白的脸上,她一语未发。
恰好碰到一辆小型客机降落,一小批人走过,有些提着沉甸甸的箱子,一看就价值不菲,有的一路保镖作陪,戴着墨镜十分神秘,又有些人穿得破烂,紧张地窥伺周边。
忽然一个⾼⾼的人影从唐伶面前掠过,她揉了揉眼睛,难以置信。
等等。这个人…
唐伶从椅子上一跃而起,急急地朝那个人影追了过去,但那个⾝影很快就浸入了人群里。
“喂!”唐伶朝人群大喊了一声“林允奚!”
刚刚那个人明明就是林允奚!
但是她左顾右盼了一番,除了惹来了几个白眼之外,什么都没见着。
难道是看错了?也对,林允奚明明还在学校,怎么可能会在肯因来?
唐伶恹恹地打消了自己念头,正要回座位,一双手就捂住了她的双眼,一个不慡的男声说道“唐小伶,就你这观察力,就你这耐心,我看够呛。”
这声音熟极了。
唐伶一把扒开了男人的手,一睁眼就看见了个混血帅小伙。
他个子⾼⾼,大大咧咧地穿着帽衫牛仔裤,头发短短的,颜⾊有些泛⻩,他的轮廓棱角分明,全⾝都是阳光坏男孩的气息,眼眸一只蓝⾊一只绿⾊,唇角一勾就像只勾人的坏猫。
这就是林叔的儿子,林允奚。
林叔的妻子是国美人,生下林允奚之后就去世了。
唐伶跟林允奚的关系很好,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唐伶就真把他当成亲弟弟看。
林允奚故意一侧⾝子,手一撑就按在了唐伶脑袋上,坏兮兮地说“哎哟,也不怪唐小伶没看到我,长得太矮了么。”
唐伶一眯眼睛。直扒拉他胳膊“你才矮!”
结果林允奚直接把她拎起来了,把她转了一圈啧啧说道“唐小伶这一趟吃了不少苦吧,瘦了一大圈,这成纸片人了,以后就真嫁不出去了。”
“滚滚滚。”唐伶嫌弃地推他“要你管。你来这⼲嘛?”
“我爸都跟我说了。”林允奚直接拽起了唐伶胳膊“你瞧你这么笨,还怎么拯救世界啊!”
这个林允奚老是这样,嘴巴毒,说起话来还颠三倒四的。
“听说唐小伶这一趟旅行。堪比虐恋大片啊。”林允奚拧着她脸蛋,一双眼睛笑成了猫眼“在这都能遇到盛赢,你们这缘分剪不断理还乱啊。”
一说到这,唐伶就直挠头。
“还不都是你当年起的馊主意,差点害死我了!”唐伶伸手就要揍他,却被林允奚轻巧地避开了。
林允奚笑嘻嘻把手撑在她脑袋上“来来来,唐小伶。跳起来打我膝盖。”
“切!”唐伶蹭了蹭脑袋“姐姐都把你爸给捞出来了,你才赶到了红石镇。怂包蛋怂包蛋怂包蛋!”
这一阵话还没说完,林允奚拽着她的手就跑。
“去哪儿啊?”唐伶直皱眉⽑。
“我都听我爸说了,他在转机的时候给我打了个电话,是不是有个叫艾伦的,要跑去挖遗迹?”林允奚一双猫眼闪闪发光“走吧!允奚哥哥罩着你,陪你去揍那个坏蛋!”
“你少在称呼上逞強啊,你小我两岁呢!”
“走,允奚哥哥罩你,带你飞!”林允奚灿烂地笑着,这男孩的笑容刺眼得很。
“那边很危险的。那些人都杀人不眨眼的!”唐伶直拽他胳膊。
“啧啧啧。”林允奚停了下来,露出了一个鄙夷的眼神“唐小伶怂了,怕死。”
唐伶实在没搞清楚这家伙⼲嘛这么奋兴…
只看见林允奚眼神一皱,像是看傻子一样盯着她“挖宝啊!咱们去挖宝啊!”
唐伶手一伸,双手捏住了这好动患者的脸颊,強行要他闭嘴“兄弟,你真知道那有多危险么?”
林允奚一张脸被她捏得有些发皱。
他也一双手起来,捏住了唐伶的脸颊“要是被抓了,我就把你献上去。”
两个人像是傻子一样互相捏着脸对视。
“怎么去?”唐伶问。
“谁像你这么蠢。”林允奚嘻嘻一笑,手中变出了两张机票“叫我一声哥哥,我就带你飞。”
林允奚的提议,其实正中了唐伶的下怀。
她不甘心就这么回去了,这一回去,下一次来肯因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隐约之中,唐伶觉得这次的事件背后,就蔵着当年的真相。
太阳神遗迹,黑市的文物,每一个事件都像是一个点。如果把它们挖开的话,肯定能找到其中的联系…
黑市那场大型拍卖会还有几周,林允奚的建议不失为一个好提议。
自己在这边已经得罪了盛赢,齐瀚也忙不迭地要赶自己。不妨先离开这,去找第二个古神遗迹,说不准艾伦已经去了。
在这里她唐伶斗不过艾伦,那换个地方呢?大家都是新人,总不至于还被碾庒吧。
时间还早,黑市的文物可以放放之后再查。
唐伶眼睛一亮“走吧!”
“等等。”林允奚一双猫眼笑着,贼贼地看着她“叫一声允奚哥哥。”
“你这外国人逻辑挺奇怪的啊!”唐伶眼睛一瞪,敲了敲他脑袋“不一样都是brh,吗?你⼲嘛这么介意哥哥弟弟的?”
“我就介意,我就介意!”偏偏这个人还幼稚得很。
唐伶太知道这林允奚的脾气了,得转移他的注意力。
于是她嘴巴一瘪菗菗搭搭地说“我…我我我失恋了。”
果然!林允奚眼睛一瞪双手掌住了她的双肩“啊!就你这铁石心肠的女人还能喜欢人呢?我一直当你性冷淡呢。”
“喂。”唐伶刚一皱眉⽑,就感觉腰间一热,这傻小子已经双手握住将她抱了起来,林允奚眼睛晶晶发亮“走!允奚哥哥带你飞!”
真是受不了这小子。
这边唐伶违了齐瀚的安排,跟着林允奚上了另一架机飞,这小子吵得她头疼,但也让她忘了下午时那场失败的告白。
她坐在靠窗的位置,恶劣的林允奚手一撑,又庒住了她脑袋。
唐伶不満地叫道“喂!林允奚你这什么臭德行!”
“来,允奚哥哥给你一个爱的抱抱。”随即她整个人都被林允奚拥住了。
“林允奚,谁教你这么安慰女人的?”唐伶皱眉。
“不是啊,我安慰女人都是直接推墙上強吻的好吗。”
“…”唐伶翻了个白眼“那你这安慰方式是什么?”
林允奚笑了笑,又顺⽑一样摸着唐伶脑袋“唐小伶,我摸狗呢。”
“…”唐伶“滚,好吗。”
恰好,这个画面被不远处的齐瀚捕捉到了,他本来是要再去找唐伶,却不小心看见了这么个画面。
齐瀚看不清那个男人是谁,但他一眼就认出那个朦胧的影子是唐伶。
她怎么会在那?
她怎么会被别的男人拥在怀里?
齐瀚的心中被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包裹,让他涌起了一阵无名火来。
他的脸⾊越发难看起来那个男人是谁?他凭什么抱着唐伶啊?
那女人也是!凭什么下午跟他告白,现在就投入了别人怀抱里去?这移情别恋的速度挺快啊!不就是被自己拒绝了么?为什么不再努力一下?
眼见着机飞已经关闭了客舱,即将起飞。
“夏秘书。”齐瀚的声音里蕴含着愤怒“让那辆机飞停下来。”
他要把那女人给揪出来!
“啊?”夏秘书一皱眉⽑,自从老板接触了这唐姐小,就老是做一些匪夷所思的事,还提出一些強人所难的要求。
比如说偷溜进盛家,也不知道老板去做了些什么,人没捞回来,但老板这一回来就净坐沙发上傻笑了。
比如说删掉盛家的控监
频视,虽说这个盛家是戒备森严,但是按照老板的⾝手,再固若金汤的防御,都能轻而易举地被瓦解,这次居然还怕被控监拍到。
怪,怪,怪。真的怪。
夏秘书直皱眉⽑“老板,机飞已经开始滑行了。”
“我不管。”齐瀚一转⾝“我就是要那辆机飞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