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外面来来往往的学员,看着他们朝气蓬勃的脸,叶然竟然有一种老了十几岁的感觉。
那些学员都是刚刚入院的生新,脸上带着稚嫰与骄傲,年纪轻轻便能够成为月华学院的学员的确是值得称赞,他们有理由骄傲,叶然不会多说什么。
他不会闲着没事跟他们讲述幽云山脉的凶险,学员之间的激烈竞争,以及还存在于世界的魔族,就让他们沉醉在这纸醉金迷的世界吧,知道真相的往往都是少数人。
菜还没上,人还没来,叶然倚在窗边看着学院內的风景;窗外来来往往的路上对着叶然指指点点的,毕竟叶然也算的上是一号人物了,在学院內还是小有名气的,力挫诸多強敌,以弱胜強的事情在叶然⾝上发的可是太多了。
再加上叶然生得虽然不能算是有多帅,但胜在眉清目秀,尤其是那一双明亮的眼睛,经过了多次心灵的洗练,就像是夜空中的星辰一般,闪耀动人,惹得不少女学员频频侧目,更有大胆者对其暗送秋波。
叶然自然是无视之,静静地等待着。
在远处的一座⾼楼上,郑凌寒看着独自倚在床边的叶然,狭长的眉眼満是漠然,月光披在他⾝上,暗蓝⾊的长衫与这罕见的月⾊融洽在一起,倒是显得有些绝艳,引得无数女学员倾心。
许久之后,他才转⾝坐下,继续独自一人喝着清酒,在他对面有一双碗筷,但是却空无一人,这里一般都是他的爱徒——周文海所在的地方,但是…
周文海却被叶然给杀了。
在得知这个消息时,他差点没有崩溃,周文海可谓是倾尽了他的全力培养,付出了多少心血,结果最后却落得如此境地,死在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家伙手里头,就连尸骨都未曾见到。
他的付出全部付诸东流了。
而且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家伙还是唐瑄的好友,双重仇恨叠加在一起!
他决定要报仇,报这个血海深仇!
但是不是现在,叶然是一个有趣物玩,他还不能让他死得这么快,死得这么简单。
举起酒杯,郑凌寒仰天直灌,酒水顺着他的下巴直接便是滑入胸膛。
喝完以后,郑凌寒一只手把玩着酒杯,嘴角浮现出一抹笑容,然后他用力,酒杯在他手掌心化作了一滩粉末。
他手心里攥着那些粉末,然后揉捏着,看着那些粉末一点一滴的落下,叶然的⾝影在落下的粉末当中变得模糊了起来。
…
…
在人群当中,江天一眼便是看见了倚在窗边的叶然,他径直走了过去,然后看见了他头上带着的银箍,不由得一愣“你这是什么造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骚包起来了?竟然还戴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没什么啊。”叶然耸了耸肩“我这可不是装饰品,这可是有大用的。”
江天忍不住摇了头摇,然后带着叶然直接去了楼上,选择了一个封闭的包厢,点了一些小菜,点了大量的酒水。
两人倚着窗户,看着外头的景⾊,对着来来往往的学员指指点点,嬉笑着。
烈猛的酒就像开水一般不要命的朝肚子里灌,不一会儿,地面上満是空空荡荡的酒坛了。
“我靠,你看这批来的新学员,倒是有几个长得好生标致的小妞儿!”江天对着远处几个风姿绰约的女学员吹了一声口哨。
叶然听着忍不住扶额,怎么一喝酒就这德行了?真是丢人。
那几名学员看了江天一眼,然后立刻转过⾝去,没有理会他,但是江天依旧能够看到她们眼中的鄙夷之⾊。
“切!”江天醉眼迷离的啐了一口,然后接着一脸严肃地说道“在我八岁那年,发生一场意外。”
“一名穷凶极恶的匪徒绑架的我的哥哥,也就是楚氏拍卖会的现任的会长楚江流。”
叶然将手里头的筷子放下,认真听着他讲述过往的事情。
“还好及时发现了,那名匪徒在家中被护卫给团团包围了。”
“那个时候匪徒已经是揷翅难逃,到了穷途末路的地步了。”江天看着叶然,脸上的表情不喜不悲“但是我的兄长却在他手中,所以我的父亲跟他进行着谈判。”
“我那时候跟随在我父亲⾝边,看到了被匪徒劫持着的兄长,那时候我兄长非常的冷静,脸上看不出害怕。”
“而我…”江天反手指了指自己“竟然比当事人还要恐惧,那名匪徒的狰狞面容时常出现在我的梦中,到现在我都还还记得他脸上的疤痕是怎样生长的。”
叶然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表示理解,毕竟当时江天才八岁,年纪尚幼,恐惧是正常的现象,不过他对那楚江流也是带着敬佩,他才不过比江天大上三岁,竟然能够如此镇定,真是异于常人,实在乃奇人也。
“当时我看着我的兄长脖子上架着的刀,看着他脖子上流出的鲜血,心中非常的恐惧与担心。”江天喝了一杯酒,胡乱的擦了擦嘴巴继续说道“我跟我兄长的感情非常好,他对我一直特别照顾,什么事情都依着我,我也从小就一直赖着他,感情极为之深!”
“我当时甚至还想,若是被劫持的那个人是我该多好,我愿意用我这条生命去换取他的平安。”
“结果这个机会真的来了。”江天把握着酒杯,语气有些苦涩的说道“那个匪徒跟我父亲提出的要求有两个,第一个,将楚家可挪动的资金全部转移给他。”
“第二个要求就是…”
“就是让我父亲亲手将我给杀了。”
江天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平静,看不出一丝悲伤之⾊。
叶然听得却是心头不由得一颤,最后他父亲的选择是时候已经不需要多说了。
叶然举起酒杯,对着江天说道“过去的已经过去了,现在你不活的好好的吗?”
“背叛之事,以后再也不会发生了!”
叶然站起⾝来,将酒杯里的酒全部喝完,然后豪气的将⾝边酒坛给举起,大口大口地便是朝着喉咙里面灌。
江天看得直发愣,最后等叶然将酒坛里的酒喝到一半时,立刻伸手抢了过来“别光被你一个人喝完了,好歹我才是伤心的那个人吧!”
两个人你一口我一口,将这里弄得天翻地覆,一片藉狼,两个人都是有些晕晕乎乎,分不清东南西北。
江天也是在叶然的开导下,渐渐放开了。
江天坐下,⾝后的叶然突然开口问道,
“请问你当时的心理阴影面积有多大?”
“…”江天瞬间呆滞,庇股一滑,⾝体直接便是一空,
“我草你大爷的…”
…
…
十天以后,都城炼丹师协会进来一名老者和一名年轻人,整个炼丹师协会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会…会长大人来了!”
“凌会长呢?”那老者嘶哑的声音从喉咙中挤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