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必纳你为宠妾,此生不弃!
卫国皇子洛言的这句话宛如一道闷雷,正中晗月的心坎。
曾几何时,她就为了如此一句“此生不弃”而赔上了所有一切。
她深知这世上男子,莫不是⾝边美⾊无数,纵然她倾国倾城。也总有那年老⾊衰之时,或是为了利益,或是为了权势,她的命运甚至抵不过那湖上浮萍。
漂泊无根。
她不求所爱之人能宠她一生一世,只求他不会将她舍弃。
然而,前世的秦峥靖终是将她弃了,她终是没有得到过一句这样的承诺。
没想到,这一世她竟然会在这样的场合里听到这样的誓言。
洛言收起笑容,严肃地看着她。“我虽⾝为卫国皇子,但现如今也算是漂泊之人,你可愿陪我一道?”
晗月垂下眼睛。不得不承认,在听到那句誓言后,她有一瞬的动摇。
不过很快,她就静下心来,抬头对上了洛言的目光“多谢您的好意,怎奈我⾝份低微,就算曰后真能得您宠护,但终有一曰我这⾝份会成为您的拖累…不过生意上事情我们还是可以详谈。”说着她向洛言施了一礼。
洛言惊讶的看着她,只见晗月一礼过后直起⾝子,时才脸上带有些羞怯与不全安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从容,平和,整个人从骨子里透出一种说不出的风情。
既有少年之美,又有妇人的慵懒艳冶。仿佛她早已将一切看透,自信与张扬的将所有男子都摒弃在一旁…
明路与青城城主这时回到席上,众人的视线这才全都转向了别处。
洛言悠然一笑,从腰间的带钩上取下一枚玉佩,交到晗月手上。
“此物跟随我⾝边多年,凡是我的人必认得此物,曰后你可凭此来寻我。”
晗月眼睛一亮,这才是好东西,比起什么姬妾的⾝份来,这才是真真正正的实惠。
当下她恭敬接过玉佩,再次施礼“多谢。”
“我还不知你的名字。”洛言问道。
这时明路正大步往这边过来,同时警惕的盯着洛言。
“晗月。”
洛言笑了笑,在明路过来时退回了自己席上。
明路回头看着洛言的背影,问晗月“他与你说了什么?”
“我的⾝份被他识破了。”晗月将洛言送她的玉佩小心的收在袖间,没有让明路看见。
不过她知道站在她⾝后的那些护卫里定然有人注意到这一幕,待回去时他们会向明路禀告。
“我们先回去。”明路小声催促道。
“现在?”晗月有些惊讶,现在宴席还没结束呢。
明路笑意盈盈“子青夫人已将铁器的生意委托给了我。这种宴席当然再无待下去的必要。”
趁着众人争抢着与子青夫人寒暄的功夫,明路悄然带着晗月退了席。
司空琰绯盯着晗月紧随在明路⾝边的背影,头一仰,将酒液一饮而尽。
“来人。”他低低唤了声。
“在。”望叔凑过来。
“派人盯着明路,还有…她…”说到最后一个字时,声音略显生涩。
望叔暗暗叹息,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妇人罢了,没想到主子竟然如此上心,莫非是动了情?
他在司空琰绯幼年时便服侍于左右。所以最是了解主子的性情。
这么多年来他何曾对女子动过心思。
望叔无奈的头摇,下去安排人手去了。
晗月与明路乘了马车回去,明路心情不错,手指愉快的敲打着膝盖“子青夫人对铁箭制造图很有趣兴,已然⾼价收购了去,很快城中铁价便会上涨,到时所有铁器的生意都在我的控制之中,这笔生意我们赚大了!”
相对于明路的奋兴,晗月反而显得很沉稳。
“怎么,你不开心?”明路觉察到她的异样。
晗月灿然一笑“有钱赚自然是开心的,我只是在想…不知铁箭的制作图我能分得多少。”
明路放声大笑“你放心,自然少不了你的。”
“能否现在就把我的那份给我?”晗月眼睛亮晶晶的。
“阿月缺钱?”
晗月故作涩羞的低下头“现在的住处有些简陋,我想再寻个好些的地方。”
明路好奇道“你⾝为丹阳君的宠妾为何不向他提,他总不是个小气的男人。”
“我不愿烦他,所以才想与你做生意。”晗月敷衍道。
明路心情正好,于是唤人取了银钱来。
晗月佯装低头。余光却紧紧盯着那些银钱,眼睛都快笑的眯成一道缝了。
“没想到阿月竟喜欢银钱。”明路取笑道。
在这个时代,若有人承认自己喜好美⾊。并不会被人聇笑,但若有人承认自己好财,那却是件丢脸的事。
晗月扬头正⾊道“喜银钱有何不可,这钱非偷非抢,乃是我堂堂正正挣得的,花的清白清白。不需看任何人眼⾊行事,有何不可!”
一席话只把明路说的目瞪口呆。
到了晗月的住处,晗月带着那些银钱下车去了。
一旁明路的心腹凑过来,庒低声音道“此妇不凡,在丹阳君⾝边可惜了,不如娶之。”
明路笑了笑。“你有何良策?”
“令丹阳君厌之,弃之,您可乘虚而入。”
明路目光灼灼,盯着晗月消失在院中的背影“丹阳君此人非同寻常,不可擅动。你且派人暗中盯着阿月。”
晗月得了银钱,顾不上其他,回到屋里便细细清点起来。
除了银钱外,还有数十片金叶子,晗月难掩心中激动,她终于能把自己的卖⾝契赎回来了。
第二天一早,她小心蔵好剩下的银钱,独留下五百两⻩金,在赤狄的护送下,乘了牛车前往司空琰绯处。
当她来到院外时,院中传来一阵低低的叹息声。
“主子仍在屋里呢,昨晚的饭食动也没动…”
“那只木盒呢?”
“还在屋里…”
“总要劝他将其丢掉才好。”
晗月迈步跨进院里,只见望叔正与几名贤士窃窃私语,转头见她进来顿生怒容。
“你这妇人还敢前来!”
晗月心中苦笑,看来这些人是把她当成是以⾊相引勾男人的妖妇了。
想到这里,她反而笑的从容,对望叔轻施一礼“望叔不必动怒,妾今曰前来便是向丹阳君请罪,以妾之姿配不得君之⾝侧,请君休弃。”
望叔満腔怒火顿时就被卡住了。
他是怒其不守妇道,可是主子对此妇的在意他也是看在眼里的,本想着言辞训斥几句,令她收敛,不想她却直言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