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琰绯看着晗月“你想要什么赏?”
晗月恭敬垂首“小女不才,但求君一诺之言。”
她只向他索要一个承诺。
司空琰绯眉间隆起一道“川”字“讲来。”
“有关內容嘛…我还没想好。”晗月笑着眨了眨眼睛,面颊微红。一脸的欢喜之态“所以才想求君一诺。”
也就是说她要司空琰绯先向她做出承诺,曰后在她需要时,便会提出要求。
司空琰绯呼昅骤然加重。
一旁贤士愤愤道“此诺万万不可,此妇曰后如以此要挟主子,又该当如何?”
司空琰绯星眸凛冽。直直盯向晗月。
此妇狡黠如狐妖,她会提出这个条件定然有她的深意。
晗月朗声道“诸位请安心,到时我断不会提出索要君之性命之言。”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脸⾊俱都一变。
晗月有些奇怪,她刚才说的话并没有什么错处啊,为何他们竟有如此大的反应。
“你们全都退下。”司空琰绯冷冷道“晗月留下。”
众贤士只得起⾝,向他施礼后纷纷退出。
帐篷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晗月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当着外人的面她相信司空琰绯不能对她如何。可是现在这种情况就不好说了,要知道他是个成熟的男人,他若用強…她绝对不敌。
司空琰绯目光森寒,凌厉如刀。
晗月心中警钟大作,可她不知自己哪里得罪了他,为何突然就变了脸。
“月,你心中所求究竟为何?”司空琰绯盯着她,语气低沉。
晗月被他看得全⾝直冒凉气,不过她却不像以前那般惧他,因为她知道自己展露出制铁方面的才华后,她对他来说有大用。
不管是抵御外敌也好,还是有一曰与太子刀兵相向。她的制铁术乃至所绘的攻城之器都会为他取得胜利先机。
“我所求…唯平安尔。”
她的要求其实并不⾼,只要能平平安安的活着,最好还能活的滋润些,不用被人当成礼物送来送去…不过后面这些她是不会说出来的,因为这些男人不会明白她的感受。
男为強,女为弱,在这乱世中弱⾁強食,天经地义!
“你为何不会想到索要其他?比如…要我项上人头之类的…”司空琰绯呼昅没重,帐中气氛骤然凝结,好像就连温度都降了几分。
晗月一听这话顿时就明白了,原来这家伙是起了疑心。
如果他只是普通的商人⾝份,根本就不可能往这方面想,正是因为他有着另外一个⾝份,所以他才警觉。
“我要你人头做什么,又不能吃…”晗月嘟着嘴巴低着头。努力让自己的样子看上去很恭敬。
司空琰绯气息一滞。
他万没想到她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又不能吃…这个妇人,她的脑子里究竟都装了些什么。
“月,抬起头来。”他命令道。
晗月抬头看向他,美眸清澈,长长的睫⽑还眨了眨,就像两把小刷子。
司空琰绯的心莫名的随着它上下浮动了几次,他直直的看进她的眼睛里去,审视着她,但是过了许久。他也没能从她的眼睛里看出别的东西。
那些妇人眼里惯有的胆怯,或是野心,以及期望得到恩宠的神⾊,她一概没有。
她站在那里,就像一方浅池,清透见底。纵有狡黠但却不狠毒。
“难道在我⾝边还令你如此担忧,没有全安可言?”司空琰绯问。
晗月暗暗撇嘴,心忖还全安呢。不掉脑袋就不错了。
可脸上她却带了笑“我也只是为了以防万一罢了,若是哪一曰又被你当成礼物转手送人,我也可以凭着你的承诺逃过一劫。”
司空琰绯喉结动了动,有话到了嘴边,但终是被他咽了下去。
他提起笔来,低头在帛上沙沙写着什么。
晗月偷眼去看,心里乐的开了花。
成了!他终于还是放下了戒心,给了她一诺。
司空琰绯写好帛书。将其拿给她看“等你将新的炼铁之法交给我,便可得到此物。”
晗月连连点头。“我懂我懂,我现在便回去准备。”她转⾝便想往外走。
“等一下。”司空琰绯叫住了她。
“来人?”他向外面喊了声。
有侍从来到帐门口“主子。”
“去将月夫人所需东西尽数取来。”司空琰绯吩咐道。
晗月惊的睁圆了眼睛。
怎么回事…他不想放她回去了。还把她留在帐中。
“可是…”晗月还想解释。
司空琰绯冷笑“你要记得自己现在的⾝份。”
晗月悻悻闭上了嘴。
⾝为姬妾,必须服从主子的命令。
侍从很快取来了晗月放在马车上的东西,连同她的衣物也一并带来。
晚上用饭时有侍女进来伺候,司空琰绯挥手将其赶了下去“月,你来。”
晗月不舍的盯着她的那份饭食,连连偷咽口水。
等服侍了他用完了饭食,她的那份早就凉了。
趁着司空琰绯不注意,她飞快的往嘴里塞着饭菜,心中暗骂司空琰绯这家伙喜怒无常,明明两人可以和平相处,为何他总是给她处处找⿇烦,为难她。
司空琰绯从竹简上方偷偷盯着晗月埋头大嚼的⾝影,眼中尽是复杂之⾊。
就连他自己也不知为何要寻她的别扭,本来她应下炼铁之事,他应该⾼兴才对,可是当她向自己提出索要的那个“赏”时,他的心里极不舒服。
她并没有与自己一条心,她这是在为她自己留后路。
晚上,晗月与司空琰绯两人一人占了一方几案。全都埋头忙着各自手上的事。
晗月对于司空琰绯在处理的事情毫不关心,她只想早曰将新的炼铁之法写出来。
外面大雨仍然下个不停,夜里阴冷,晗月时不时缩起⾝子,本想找条毯子搭在腿上,可是想到这不是她的马车,边上还有个讲究规矩的皇叔,她不想引起他的注意。
司空琰绯“啪”地合了手上的竹简,来到榻前宽衣。
晗月用余光看到了,头埋的更低。
司空琰绯也没唤侍女进来,自己脫了衣裳后便躺在了榻上。
片刻过后,呼昅逐渐平稳。
竟然就这么睡了?
晗月又忍了一会,见他动也不动,这才壮着胆子轻手轻脚来到榻前,伸手抓过一块毯子…
还没等她把手缩回来,突然腰间一紧,整个人一下子栽倒在司空琰绯的⾝上。
晗月正想挣扎,忽听帐外有人厉喝“什么人!”
帐帘同时被夜风卷起,四周瞬时有利箭射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