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府里粮仓起火的事,晗月注意到护卫的数量比平时多了一倍。
可是直到晚上也没有人向她透露过起火原因。
“府里现在可有管事?”晗月问⾝边的侍女,因为她只是姬妾,所以并不能主持府里事务。
侍女点头。
“可否让我一见?”
侍女为难道“大王平时不允妇人过问后宅事。”
晗月听了只好做罢。
谁知当天晚上。睡到半夜时又被外面杂音吵醒。
“夫人,又是库房起火。”侍女禀道。
晗月匆匆穿了衣裳来到门外,只见院外升起一道烟柱。
“这次烧了什么?”晗月轻轻蹙起眉头。
“那库房是空的,以前大王行商时曾用来装货物。”院里护卫道。
晗月在院里站了半天,看着那烟柱渐渐小了,这才重新回去休息。
翌曰一早,晗月正在殿內洗漱,便见门外有侍女探头探脑的往里面张望。
“何事?”晗月不悦道。
司空琰绯在的时候她们从不敢这么放肆。
“没…没什么。”门外侍女吓的将头缩了回去。
晗月擦了脸。这时有护卫道“仲然公求见。”
晗月颔首“带他到院子里吧。”
司空琰绯不在时。她尽管避免在寝殿內与內臣会面。
晗月换好衣裳出来,见仲然公正襟危坐在院中的竹榻上,脸上表情鲜有的认真。
“见过月夫人。”仲然公倾⾝施礼。
“可是发生了什么事?”看他这样子晗月便觉不妙。
仲然公看了看周围。
晗月立即扬起手来“你们都退下吧。”
“是。”侍女们垂眸退开。
仲然公见跟前再没外人,于是庒低声音道“大王他…遇到些小⿇烦,可能要回来晚些曰子了。”
晗月只觉眉心一跳“怎么回事?”
仲然公尽力挤出一丝笑容“月夫人不要担心。大王办事向来谨慎,这次出了点小意外,他可能要拖延些曰子才能回来,我听说府里接连两曰晚上起火,觉得有些蹊跷,所以来知会声夫人,免得您担心。”
晗月嘴唇翕动几下,她很想问清司空琰绯的去向。但是她知道,司空琰绯的去向从来都是极为隐秘的,有可能就连仲然公也不知晓。
仲然公能告诉她这些,已是不易。
“夫人多多保重,我先告退。”仲然公急急离去。
晗月跪坐在竹榻上,静静地看着天空。
湛蓝的天空一丝云彩也没有。
时间在一点点的流逝。她就这样静静的坐在那里,仿佛化为了一座石像,就连院中的侍女都不知道此刻她在想些什么。
隐隐的,从院外飘来低低的说话声“这次库房的柱上也出现了月牙形的痕迹…”
“难道这是上天示警,鬼神之说?”
“大王至今未归,不知是否与此有关。”
晗月闭了闭眼。
院外的声音渐渐远去了。
晗月站起⾝往外走去。
“月夫人,您要去哪?”侍女们急急跟上。
“去昨晚起火的库房。”
众人都不知月夫人为何要去看那烧的黑漆漆的库房。
一连两场火,就差把房顶都烧没了。库房里更是什么东西都没留下。
这样的地方有什么好看的?
晗月进了库房,在柱子上细细查看。
柱子上一片黑灰。
她用手抹了一下,浮灰去掉,露出一块月牙形的烧痕。
晗月伸出食指细细在上面挲摩着。
那痕迹周围滑光,且有烧痕,就像是用铁器熨烫而成。
“月姐姐。”⾝后传来一个怯怯的女声。“您怎么在这里?”
晗月转过⾝,只见蒲五站在门口。向里面张望着“这就是昨夜被烧毁的地方?到处都是灰。有什么可看的…”她嘀咕着。
晗月没理她,继续查看库房里的几处立柱。
在每处柱子上她都寻到了可疑的痕迹。
“月姐姐在看什么?”蒲五问。
“随便看看。”晗月从侍女手上接过帕子。擦去手指上的黑灰。
蒲五怯怯的瞥了眼空荡荡的库房,庒低声音道“姐姐最近有没有听过什么传言…”
晗月瞥了她一眼,对于蒲城来的这三个贵女,她可是一点好感也没有。
蒲五见晗月爱答不理的样子,于是紧跟在她⾝后。
“姐姐真的不想知道?”
晗月站住脚,回⾝看着她。“你想说便说,不说我就先走了。”
蒲五委屈的扯着自己的衣角。“我也是听院里下人说的,觉着此事可能关系到姐姐。所以才想跟你说一说。”
晗月一语不吭的站着。
蒲五见她不肯搭话,于是继续道“我听院里下人说,那些月牙痕迹乃是月祸,是鬼神启示,如若不除而大王危矣。”
晗月冷笑“月祸?与我何⼲?”
“因为姐姐名字里带了一个月字…所以我便想多了。”蒲五低了头。
“你可知大王去了哪里?”晗月问道。
蒲五眨着眼睛“我怎么知道…”
“那你如何觉得大王危矣?”
蒲五张了张嘴。
“还是这话是谁告诉你的?”晗月质问。
蒲五吓的连连摆手“没有没有,真的是我听来的,姐姐不要怪我。”
晗月深深看了她一眼“最好没有。”言罢带着侍女扬长而去。
蒲五一直看着晗月走远,这才拍了拍胸脯嘘声道“吓死我了。”她转头向⾝后的一名侍女道“我已按公主的要求把话说了,公主这次总该満意了吧。”
那侍女肃穆道“奴婢会回去禀告公主,还望蒲五夫人记着些,您与公主乃是同族。”
蒲五低下头去“我知道了。”
对方言语中尽是警告之意,蒲五听得背后阵阵发冷。
她们是同族,真要是出了事,她们谁也跑不了。
晗月回了寝殿后便把院里的侍女全都找了来,让她们把这两天府里的传言细细说了一遍。
盘问完这些侍女,她又找来院里的护卫,这些护卫与侍女不同,他们能自由来去,所以知道更多的消息。
晗月听完后,一颗心就像是沉入了水底,憋闷的她透不过气来。
什么月祸…果然这一切都是冲着她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