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之后…
巍峨的城墙上,一⾝明⻩⾊龙袍的颜子轩,望着由远及近的那只队伍,心下诧异。
黑达格什么时候看得这么开了?竟然连自己这个死对头的登基大典,都会前来道贺?
颜司明刚去世不久,颜子轩顺理成章地,以太子的⾝份登上大宝!
过几天就是他的登基大典了,和雄川交好的几个家国,都出派使臣前来道贺,这里面最让颜子轩意外的,只有北狼了。众多周知,颜子轩和黑达格之间有不共戴天的仇恨,颜子轩当年以一敌百,不仅将北狼庒境的大军打回去,而且还傻了黑达格一家七十七口。
无论别人怎么想,都不知道这黑达格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远远的,坐在⾼头大马上的黑达格就看到了城墙之上,颜子轩一副君临天下的超強气势。虽然脸上还是一片冰冷,但是黑达格的心下佩服不已,比起以前的他,现在的颜子轩更能让人臣服!
队伍来到了城门下,颜子轩大手一挥,笑着道:“快开门,怎么可以让朕的贵客徘徊在门外呢?”
黑达格也笑着道:“雄川皇帝,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两个人热络的模样,就像多年没有见面的兄弟似的,谁也看不出来,他们之间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颜子轩下了城墙,来到门口,亲自邀请黑达格进城。而黑达格,也下了马,和颜子轩抱了抱,双方都用手用力地敲打着对方的背。
今歌在一旁看着,都替他们感觉到痛!
热络地打了招呼,颜子轩便邀黑达格一起进皇城!
只是,黑达格刚才骑的马后面,一直跟着一辆包得严严实实的马车。而此时,马车里面的人,似乎也没有下车和颜子轩打招呼的打算。
似乎是看到颜子轩眼里的疑惑,黑达格笑着解释道:“雄川皇帝,里面坐的,是北狼的国医,这次是跟着寡人来的。不过这两天她自己倒染上风寒了,所以这一时半会儿的,怕是没办法下车和你打招呼了。”
哼,一个国医,自己都能染上风寒!颜子轩在內心,深深地一番鄙视那个国医之后,才回过头对黑达格道:“国医他无恙吧?”
“承蒙雄川皇帝关心,国医她只要休息几天就好了。”
颜子轩于是不再多话,带着黑达格一行人直接到了驿站。这里已经先行住下了几个其他家国的人,此时已经人満为患。
黑达格倒没有挑剔,命自己的随从立刻下去收拾一番,然后便和颜子轩道别,相约在登基大典上见。
…
月⾊如水,窗外的明月将屋外的院子照的亮如白昼!
颜子轩放下手里的书,修长的手指捏了捏眉心,才道:“今歌,我们回去吧!”
“皇上,那个、那个…”今歌呑呑吐吐地道。
颜子轩不悦地皱了皱眉:“我可不记得你是个婆婆妈妈的人。”
“皇上,明天就是登基大典了,今晚要不就在宮里歇下吧。”
“我在宮里歇着,那若寻谁去陪她?”颜子轩此时已经卸下那副君王的模样,好像又变成原来的那个颜子轩!
今歌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出话来!
天下人都知道,自从五年前,太子妃“意外”⾝亡之后,太子便一直没能从那个阴影里走出来。以至于现在都当上皇帝了,每天一到夜里,还是会回到原来的齐王府,歇息在那间放着太子妃牌位的简陋院子里。颜子轩情深致斯,更不用谈另娶了!
知道颜子轩的决定是没有人能够撼动的,今歌只能闭嘴,默默跟着颜子轩回到齐王府。
沁芜苑里,还是当初钟若寻离开之后那个样子。就连当初钟若寻捣药的那个药臼,还是保持着当天她离开时的那个样子,就好像下一刻,她就会从许家医馆回来一样。
不是没有人想要去收拾,而是颜子轩根本不让别人进来。他已然将这一番小小的天地,看成是他和钟若寻之间唯一能联系的净土,不容任何人亵渎!
“皇上、皇上,您睡下了吗?”这五年来,就连今歌也不例外,他也没有权利进沁芜苑。
“什么事?”颜子轩用略显沙哑的声音道。
“王妃,王妃派人来问,明天她能不能和您一起进宮去?”今歌支支吾吾地说。
下一刻,颜子轩语气像是凌厉的刀,直接将今歌最后一丝侥幸劈个粉碎“今歌,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王妃和我在一起呢。哪里还有别的王妃?”
颜子轩狠绝的话,像一把刀,将站在今歌⾝后的弥宝音的心,捅了个透心凉。
五年了,他还是没有原谅她,而她也没有放弃坚持。
如今的弥宝音,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一脸纯真的小丫头了。如今的她,出落得更加美艳动人。但是无论她是如何的貌美,她依旧顶替不了颜子轩心里的那个人。
一口银牙接近咬碎,她已经记不得这是第几次了,颜子轩总是不留情面的一次又一次地将她的自尊践踏,而她却一次又一次地坚持了下来。她不知道,这样的曰子还要过多久,可是为了颜子轩,她是心甘情愿的。钟若寻已经死了,弥宝音坚信,颜子轩终有一天,一定会被她的真诚打动。
感受到今歌投来鄙视的目光,弥宝音扯了扯嘴角,道:“劳烦今总管了,既然皇上不愿意,本宮也就不強求了。”
今歌不去看她強装镇定的样子,就算她现在表现得多可怜,今歌也总觉得,她是装的!要不是因为这个女人从中作梗,颜子轩也不会因为失去钟若寻而遗憾至此!
弥宝音带着奶妈嬷嬷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屏退其他人之后,直接扑进嬷嬷的怀里,痛哭道:“嬷嬷。为什么?为什么我做了这么多,他的心里还是没有我?”
弥宝音从小是她带大的,她早已经将她看成自己的孩子般。弥宝音流泪,她的內心便在流血!“公主,别哭了,皇上总有一天,会发现你的好的。”
“那一天还要多久啊,我怕我坚持不下去了。”弥宝音带着浓重的鼻音道。
嬷嬷叹了口气,抱紧她“不远了。明天是他的登基大典,直到现在,他的后宮,不也是只有你一个人吗?”
可是他从来都不承认,她是他的妻啊!甚至在钟若寻死后的这几年里,他连一句话都没和她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