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向利至少在这一刻知道了,这么久以来,自己一直是受王欣的蒙骗,做了很多无可挽回的事。
如今王欣对他不义,他也不用对她有情了。只见他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到钟锦良的⾝边,跪下道:“将军,我愿意说出实际案情。可否请您饶有一命?”
“哈哈…”钟锦良好像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似的,笑到眼泪都出来了,才用手掌,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打着王向利的脸颊“你以为只要交代案情,你就能有活路?”
就凭他当年和王欣一起冤枉许云这条罪,就够王向利死好几次的了。这个傻子到现在还妄想着自己能够看到明天的太阳。
“将军,将军,我、我是冤枉的。”満⾝狼狈的王欣,一下一下地往他的⾝边挪去。
钟锦良却再也没有给过她一个眼神,直接来到今歌⾝边,一把夺过他手里的刀。
手起刀落,在场的人,都发出一声惊叫声。有胆小的,已经脸⾊发白,快要晕倒了。
因为,此时场央中,正有一个球状的东西滚来滚去,正是王向利的人头。
钟锦良整个脸上,都是王向利的血,正举着刀,一步一步朝王欣靠近。
今天,他如果不当场解决掉这两个狗男女,恐怕难解他心头之恨。
王欣一只手捂着肚子,另一个手配合着两只脚,一直往后退着。很难想象,往常就连她当着他的面欺负钟若寻,他也很少会真的和他生气。可是现在那个人,居然拿着刀,想要杀她“救命啊,救命啊,有没有人救救我啊?”
王欣和王向利的所作所为,加上刚才钟锦良杀王向利的那一幕太过令人震惊,宝象寺里的人,至今没有一个觉得王欣是可怜的,所以根本不会有人出手去救她。
王欣现在是真正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远远的角落里,钟若天双目満含泪水,躲在墙角,眼睁睁地看着她亲生父亲的头被人剁了下来。
直到钟锦良手里的刀,直接进了王欣的肚子,钟若天只是狠狠地用袖子将眼泪擦⼲,直接转⾝离开。
今天这一切,她全部都刻进了心里。
总有一天,她还会回来的!到时候,她要让今天在场的这些人,受尽万般磨折,之后才是死。
钟锦良将王欣一刀捅死,之后将刀往地上一扔,头也不回地走了。
不是他不想回去找钟若寻,而是他是在没有脸面再去见她。自己的亲生女儿,却被他当成仇敌,磨折了十几年。好不容易大难不死回到雄川,却还被亲生父亲送上断头台。这样的恨,怕是一辈子也难以消了吧。
颜子轩一直将钟若寻越来越凉的手紧紧攥在怀里“你没事吧?”
钟若寻还来不及回答,只听人群中有人小声地道:“刚才差点被杀的那个人,不就是许家医馆的那个许大夫吗?”
“对,就是她,是许大夫。”
“许大夫不是五年前就、就…”
今歌听到这里,立刻上前解释道:“我们王妃确实是在五年前失踪的,最近才回到雄川。我想在场的各位父老乡亲,你们一定知道我们王妃是什么样的人,你们觉得,我们王妃那双救人的手,会去杀人吗?”
今歌的话,让在场的人沸腾起来。
有的甚至还来到钟若寻的跟前,亲自跪了下来,哭着道:“许大夫,是我有眼无珠,当年要不是您,我这条腿早就废了,对不住啊。”
一个人这样,立刻有人效仿,纷纷跑到钟若寻面前跪下。
“许大夫,是我错了,我娘要不是您,早就死在那场瘟疫了。”
“许大夫,您救了我们全家,我却还跟着瞎起哄。”
…
钟若寻终于明白,颜子轩今天可真煞费一番苦心。先是突然将她押到这刑场,让王向利还来不及收手就被抓到。
紧接着,还将许云当年和王欣的旧怨,曝光在阳光下。想来,也只有这样的办法,才能钟锦良那个固执的人相信。
最后,还要为她正名。当初她开的医馆,确实救了不少人,加上钟若寻一向怜悯苍生,绝不会乱收费,遇到有困难的患者,不仅赠药有时候还会倒贴钱为他们添置营养品。当年那一场瘟疫,也让她赢得了民心。
楠竹笑着走到钟若寻的⾝边,看着她和颜子轩两个人鹣鲽情深的样子,心里有说不出的⾼兴。姐小的在天之灵,也终于可以安心了。
“你是故意的,对不对?”钟若寻责备般地问,可是语气却更像在和颜子轩撒娇。
颜子轩淡笑不语,直接将她搂紧在怀里,对着还跪在地上的百姓,霸道地宣布:“许大夫,即将成为你们的皇后。”
说完,颜子轩也不管钟若寻愿不愿意,直接拉着她的手,出了宝象寺,上了早已等候多时的龙辇。
一时间,満寺欢腾。如果要选国⺟,钟若寻确实是最好的人选,没有之一。
与一边热闹沸腾的不同的是,王向利的人头和王欣的尸体,在地上静静地躺着,死不瞑目。
或许这个世上,本来就有因果循环。做了坏事的人,最终得到的报应,要比他当初做的坏事之后,下场要严重的多。
今天一天发生的事,让钟若寻整个人憔悴不堪。还在车里的时候,就已经在颜子轩的怀里睡着了。
到了宮里,车刚停下,今歌立刻上前道:“皇上,到了。”
车帘一掀,颜子轩闷闷地白了他一眼。
今歌莫名其妙地眨了眨眼睛,这又是怎么了,刚刚不还好好的吗?
可是下一刻,今歌便知道颜子轩瞪他的原因。因为,钟若寻已经睡着了。
颜子轩亲自将她抱下了车,快步往长生殿走去。
沿途宮女们纷纷羡慕又嫉妒地红了脸。原来那个女人,才是这皇宮真正的女主人。怪不得之前那个弥宝音,一直入不了皇上的眼。
颜子轩衣襟长生殿,远远的一个小⾁团便飞奔似似的朝他们两个扑过来。
“瑾儿,不可以,娘亲睡着了。”颜子轩小声地提醒。
小家伙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乎乎的小手赶紧捂住自己的嘴。
颜子轩哭笑不得,只得将钟若寻放在榻上,细心地帮她盖好被子,摸了摸她的脸,心疼极了。
只不过才一个上午的时间,整张脸都小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