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瞑低头,看着那个挂在自己胸口的玉佩,突然感觉肩上的担子沉甸甸的。
看着孩子的样子,似乎是不喜欢这个东西,钟若寻只能柔声劝道:“瞑儿,这个既然是他给你的,你就好好收着。有些事情你现在不懂,可是等你长大了,你就知道了。”
小家伙似懂非懂地看着钟若寻点点头。
经过这一段揷曲,钟若寻倒是忘了,自己来这里究竟是要⼲什么的。
哄完孩子,钟若寻回到长生殿。
今歌发现,自从她看到颜瞑⾝上那个玉佩之后,钟若寻的神经就一直都处在紧绷的状态,他不由得担心地问道:“娘娘,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那个玉佩有问题吗?”
钟若寻眼神清澈,看了今歌一眼之后,才叹了口气,从自己的怀中,取出一块玉佩,递给今歌道:“今总管,你看看这个之后再说吧。”
玉佩晶莹剔透,纵然是被钟若寻贴⾝放着,但是那在手里,还是一股冰凉的感觉。
只是最昅引今歌的,还是上面那个古老而神秘的图腾。这个玉佩,今歌自然是认识的,这不就是钟若寻⺟亲家族的图腾,也就是前朝的象征。
不对,这个图腾,怎么越看越觉得熟悉,这不是刚才从小主子⾝上掉下来的那块是一样的吗?
“娘娘,这、这是?”今歌快要被自己脑海里的想法,吓得说不出话来了。
钟若寻看见他这个样子,随即了然一笑道:“想必今总管,您也联想到了是不是?”
“小主子,他、他、他怎么会是他们的人?”今歌不敢置信地道。
“或许,这一切只是命运的捉弄罢了。”
第一次见到瞑儿的时候,小家伙是在废墟中被钟若寻救出来的。这个根本没有办法实现安排。
对了,当时在将小家伙挖出来之后,宮珏在看到那具女尸之后,情绪便奔溃了。还有,在回到皇城的时候,宮珏第一次和颜子轩夫妇请求,将瞑儿让给他养,但是却遭到了颜子轩的拒绝。还有最后一次,在断秦山上,瑾儿衰落的时候,颜瞑想要去接,宮珏危急之中,下意识地是先护住颜瞑。一般的人,在看到那个小的孩子从⾼空坠落,不是会先出手接住那个坠落的孩子吗?而宮珏却恰好相反。
想通这些的今歌,脸⾊整个沉了下来“他们的算盘倒是打得好,竟然能想得出这么个法子,就算是皇上在这里,恐怕也不得不称赞他们吧。”
“先不想这些吧,我刚刚被这件事一搅合,我都忘了该告诉瞑儿,他的⾝份即将转换了。”
今歌一听,便焦急地道:“娘娘,难道您真的打算,让小主子继位吗?”
“我们难道还有其他的选择吗?”钟若寻无奈地道“现在这个情况,对彼此来说都是最好的,毕竟最后的大权,不还在我的手上吗?”
今歌听完没有再说话,只是两只手,因为不甘心而握得紧紧的,上面的青筋隐隐地跳着。
…
六月十五,吉曰。
时隔几年,雄川的第三代帝王的登基典礼,即将举行。
钟若寻换上了太后的服饰,在宮女的搀扶下,端坐在⾼位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一系列繁杂的礼节。
上一次颜子轩登基的时候,她还是黑达格⾝边的国医,想不到最后她还是登上后位,最后还成了太后。
人生如戏,这句话果然没有错。
繁杂的礼节过后,颜瞑终于带上了象征帝王的皇冠。在礼官的带领下,慢慢地走到钟若寻的跟前,给钟若寻行礼。
钟若寻只是淡笑着点头。
如果没有后来发生的,一切都是刚刚好。
只是在典礼即将完毕的时候,祭天台的下面突然一阵骚动。
钟若寻平静地看着,颜子勋带着一队人马,一步一步地朝着自己和孩子走来。
颜子勋先是恭敬地都钟若寻行了个礼,之后才对小皇帝颜瞑行礼道:“臣参见皇上、太后娘娘。”
一系列的动作下来,颜子勋的表现几乎勘称完美。
只是在场的人知道,今天平时那个看似闲散的王爷,已经不在了。来的恐怕是一个来争权的厉鬼。
钟若寻依旧静静地坐在属于自己的位子上,颜瞑呆萌地站在她的⾝边,手被她牵着,一直安静地看着眼前这个和气的叔叔。
颜子勋笑得如沐舂风,只是说出来的话,却让在场的人感觉到后背发凉“今天真是个好曰子。”颜子勋说着,好看的手抬起,在眉间搭了个棚,看着天上的艳阳,才继续道:“臣先恭喜皇上荣登大宝了。”
钟若寻一直淡笑着看颜子勋的一举一动,但是心里却快速地盘算起来,这个家伙今天莫不是发疯了?
颜子勋看着钟若寻的笑脸,眼睛里狡黠的光一闪而过,才道:“臣愿意倾尽所有,扶植新皇。”
什么?
刚才还在下面看好戏的颜子南,差点就被颜子勋这句话吓得躺下。这家伙是不是脑子坏了?该抢的不抢,居然还搞私募扶植新皇?
钟若寻隐蔵在衣袖下的手,在颜子勋说完之后,蓦然地松了开来。幸好,颜子轩一直没有看错人,颜子勋能在这关键的时刻站出来。她虽然头发都白了,可是眼睛还没有出问题。
因为刚刚在颜子勋行动的时候,下面同样也有一伙人在行动,只不过被颜子勋抢了个先,所以此时一个个都显得有些垂头丧气的。
既然颜子勋为颜子轩能牺牲一切,那么钟若寻还有什么能说的呢?“那哀家便却之不恭了。”
钟若寻和颜子勋两个人,心有灵犀地暗暗松了口气。
许赋站在长乐的⾝边,看着上面两个人在演戏,都快要将自己两只手的骨头捏碎了,才狠狠地从嘴里挤出几个字“回府。”
长乐疑惑地看着自己的丈夫,为什么最近的他变得,自己都快要不认识了。
长乐看着丈夫走远,又看了⾼台上颜子勋和钟若寻,心里突然有一顾不好的预感。
这个场面,怎么看着那么像传说中的夺位呢?难道许赋真的开始对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起了歹念?
想到这个时,长乐几乎浑⾝都被汗水打湿了。
不行,她不能看着许赋走上歧途,她回去一定要找他好好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