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这一次回来,不就是为了夺回皇位吗?”钟若寻不解地问。
颜子轩刚才还深情款款的眸子,突然冷冽了下来,眼神如刀般望向钟若寻,竟让钟若寻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应该是颜子轩第一次真正对钟若寻生气。钟若寻缩了缩脖子,带着一丝讨好的意味,顶着他満⾝的怒意,无赖地靠近他的怀里道:“生气啦?”
因为她这个讨好的动作,颜子轩的气来的快去得也快,轻轻地吐出一口气之后,才摸着她的脑袋,有些失望地道:“原以为我回来时为了谁你是最清楚的,没想到,还是我自己多心了。”
听过他再多的情话,也没有这一句来得震撼人心。钟若寻突然觉得鼻子有些酸酸的,他的意思应该是说,他会带着这个残破的⾝体回来,也只是因为放心不下自己。
可是自己的脑子却被门给夹了,居然以为他是回来夺位的!这一刻,钟若寻的心里,真的有些不是滋味。换做自己是颜子轩,也会被刚才那句话气个半死吧。
看着她半晌都没在说话,颜子轩再次叹息地道:“其实这也是我颜家欠你们的,现在我只不过是物归原主罢了。”
钟若寻猛地又从颜子轩的怀里退出来,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道:“你都知道了?”
颜子轩微微一笑,仍旧将她按回自己的怀里,一边用手指穿过她的白发,一边道:“我其实早就知道了,只不过我不想伤害了孩子。”
他竟然知道瞑儿是宮珏的孩子,可他仍然肯将他的江山交到他的手上,还说是物归原主。钟若寻都快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
颜子轩看着她惊讶地合不起来的小嘴,轻轻地刮了刮她的鼻子才接着道:“本来我就无心这个位子,若不是大哥实在太过分,父皇也不会将位子传给我。”
当年颜子轩从战神的位子上跌下来,就曾经和颜司明深谈过,他会在颜司明百年之后,好好辅佐颜子南登基。尽管颜司明心里的最佳人选一直是颜子轩,可是他不愿意,颜司明也不好強迫他。
只是后来的一切,完全超过了颜司明的预料之外。他没有想到,颜子轩都放弃皇位了,可颜子南还是没有想要放过他。颜司明一气之下,便立颜子轩为太子。
可以说颜子南的皇位,是他自己作没的。
钟若寻趴在他的怀里,听着他将以前发生的一切娓娓道来,才知道颜子轩真的和一般的男人不一样,他明明有能力登上最顶峰,可是他却厌恶那里的尔虞我诈,宁愿一世当一个闲散王爷。
“子轩。”许久之后,才听她小声地说。
颜子轩还在把玩着她的头发,听到她唤他,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道:“我在。”
钟若寻忽然将头从他怀里抬起来,对上他灼灼的眸子,带着一丝娇羞道:“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很爱你?”
平静无比的眸子忽然像是沸腾了起来,灼灼的目光紧紧地盯着眼前的小女人。明知道不能乱动,但他还是強撑着支起半个⾝子,急切地道:“你刚刚说什么?你在说一遍?”
钟若寻却傲娇地将头一转,涩羞地道:“没听见就算了。”
可是颜子轩这个霸道的性子,能放过她吗?大手一伸,直接将快要离开的人扯回了怀里,宠溺中带着一丝祈求的意味,柔声道:“乖,刚刚为夫没听清,你再说一次。”
对上他热炽的眸子,钟若寻恨不得直接找条地缝钻进去算了,叫自己作死,把他撩拨成这样,他还能放过自己吗?
幸好这时门口传来侍女的声音“夫人,二姐小又哭了,大概是饿了,您快去看看吧。”
得到这个消息的钟若寻,犹如得到免死金牌般,讪讪地对颜子轩道:“悦儿哭了,我看看去。”
在颜子轩深情的目光中,钟若寻跟逃犯似的飞快地跑了。
…
说也奇怪,宮珏前脚刚到自己的府邸,后脚媛媛也回来了。
看着再次跪在自己跟前的女人,宮珏的太阳⽳狠狠地菗了一菗。现在他才知道,为什么齐王府的人,都对这个女的避之唯恐不及。
“少主,媛媛不求您承认我,媛媛只求,只求您能给我一个洗⾝之所,媛媛每天能远远地看着您,那也心満意足了。”
看着眼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女人,青鸾整个小脸铁黑地站了出来“呸,就你这样的,还指望我们少主给你一个栖⾝之所,是不是为了给你创造机会啊?”
这一次青鸾对媛媛的辱骂,宮珏没有再制止。所谓的阎王易躲,小鬼难防,说的就是媛媛这种人。
看着青鸾气势汹汹地站了出来,又是现场唯一的女性,媛媛便觉得她一定和刚才那个小厮一样,只不过是一个端茶倒水的丫头,哪有资格对自己这么大声说话。
狠狠地看着青鸾,突然媛媛从地上爬了起来,怒气冲冲地冲到青鸾跟前,准备给她一个教训。
可是当她的手刚抬起来,突然觉得腹小一痛,接着整个人便向后飞了去。
亏得今天青鸾为了弥补昨天将宮珏惹怒的歉意,特意换了⾝平时不常穿的长裙,娇滴滴地站在那里,总给人一种柔软的错觉。
媛媛和昨天的青鸾一样,在撞到假山之后才落到地上。可是她的体质可就不能和青鸾这种练家子比了,当场就晕了过去。
青鸾愤愤地走到她的⾝边,用脚踢了踢,看看死了没。
“青鸾,够了。”这样的惩罚,对于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子来说,已经可以让她好几天都下不来床了。
“少主,难道您真的要让这个女人住在这里吗?”青鸾不解地问。
宮珏似乎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无意去看两个女人在他跟前争风吃醋,只是一只手托着自己的额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青鸾见他这样,不敢在这里逗留,弯腰捡起晕过去的媛媛的一只脚,将她拖离了宮珏眼前。
宮珏其实一直在回想刚才见到许叔的情形。他在自己的⾝边待了二十几年,还从来没有在他的脸上看到他那样从容的样子,好像在那个时候,许琛才是许琛自己,不是他宮珏的附庸品。
自己这些年,是不是自视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