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还是不忍心。
颜瑾重重地叹了口气,将手里的药碗放下,才道:“你们先吃去吧,我有办法让哈尔哥哥把药喝下去。”
“你有什么办法啊,瑾儿。”颜子轩担心地问。自己女儿细胳膊细腿的,要是被那个小子反抗,那不还是瑾儿吃亏吗?
颜瑾小脸一红,却不由分说的将三个长辈都轰出去了,将门从里面关上。
此时整间屋子里,只剩下颜瑾和齐哈尔两个人互相看着。
这么清冷孤⾼的人,一碗黑乎乎的药汁,却是他的死⽳。这不是要让人笑话死吗?
齐哈尔俊脸清寒,好看的眼睛,根本不敢看颜瑾,怕的就是颜瑾要对他动耝,让他喝那个苦苦的东西。
可是出乎齐哈尔意料之外的是,颜瑾拿起那个药碗,自己直接喝上了。
“瑾儿,你,无…”齐哈尔还来不及问为什么,颜瑾的小嘴已经朝他的嘴贴了过来。
苦涩难闻的药汁,从颜瑾的嘴里渡到他的嘴里。神奇的是,齐哈尔却再也没有反抗,仿佛那难喝的药汁,已经成了最香甜的藌糖。
一碗药汁,颜瑾分了好几次才喂了下去。
放下空碗之后,颜瑾红着脸起⾝就要走,却被一只大手拽住,将人扯入怀“怎么要走了?”
颜瑾脸更红了,不过能听到他清晰有力的心跳声,她已经没有什么要求了“觉得嘴里苦。”
“不苦,今后你都要这么喂我喝药。”某个得寸进尺的家伙说。
颜瑾娇嗔地揍了他的胸口一拳“去你的,谁要喂你啊?”
齐哈尔被捶了一拳,有心想要让她同情,竟然捂着胸口往床上一倒。
经过昨天那件事,颜瑾现在真的很在乎他的一举一动,一看到他又倒下去了,还以为和昨天一样又晕倒了,吓得她直接扑到他的⾝上,哭着喊着他的名字,见他没有反应,慌慌张张地又下了床“我、我去找娘亲,娘亲一定有办法的。”
可是人还没走到门口,就因为太过慌张,整个人摔倒在地。
这一刻,齐哈尔是感动的。
以前自己追着她跑的时候,齐哈尔总感觉到,自己所付出的一切,好像没有得到回报,但是直到今天,他才看清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颜瑾的心里,満満的都是自己。
颜瑾手脚发抖,狠狠地摔在地上之后,好不容易才爬了起来。还没等她往门口跑去,⾝子已经被背后伸过来的一双手紧紧抱住了。
“对不起,我是骗你的。”齐哈尔心疼地说。
没想到他不开口还好,一开口,颜瑾整个人却哭成了泪人。
齐哈尔心疼地将她的⾝体翻转过来,还让她的小脸面对着自己。大手轻轻地替她擦拭掉那汹涌的泪水,轻声地哄着:“都怪我,都怪我,我是坏蛋,你打我,打我好不好?”
说着,齐哈尔拉起颜瑾的小手,就往自己的俊脸上打去。
“你疯啦?”颜瑾赶忙将自己的手从他的大手里菗出来,可是眼泪就像决堤了似的,怎么也流不完。
齐哈尔没办法,担心她哭坏了⾝体,竟然直接捧住她的小脸,一点一滴滴吻掉她落下的泪。
这么亲密的举动,可将颜瑾吓坏了,将面前⾼大的男人推开了点,红着小脸骂道:“下流。”
被嫌弃的齐哈尔,再次地欺⾝上前,将瘦瘦小小的她搂在怀里,尖瘦的下巴抵在她的头顶“放心吧,今后我只对你一个人下流,可好?”
颜瑾害羞地躲在他宽厚的怀里,小脑袋顶着他,娇嗔地说:“你敢?”
那天之后,黑达格惊讶地发现,不知道颜瑾用了什么办法,居然能让齐哈尔那个倔小子,乐呵呵地喝了那么久的药。
只是让黑达格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每一次到了齐哈尔喝药的时候,齐哈尔总是一脸期待的样子,而颜瑾又总会讲在屋里的人都赶出去。
一次两次都是这样,但是次次都是这样,黑达格就不得不怀疑,颜瑾是不是和齐哈尔同污合流的,偷偷将钟若寻辛苦熬出来的药给倒了。
可是齐哈尔的⾝体,正在明显好转,也就证明了那些药还是被他喝了的。
和黑达格一样,被这个问题困扰着的,还有颜子轩。
几次三番的,他想要在颜瑾将他们赶出来关门之后,偷偷地想要到屋顶,偷看那两个家伙究竟在搞什么鬼。
可是每一次都是无功而返,因为每一次,他总会被钟若寻抓到,然后带走。
“你就让我看一下,我真的想知道我的女儿究竟有什么方法,能让那个臭小子乖乖喝药。”今天的颜子轩不依不饶。
钟若寻忍不住抚额,这个家伙,真的是坊间传言凶狠无比,杀人无数的鬼王也吗?怎么瞧着,那么地像市井无赖。
将某个又要出去的家伙拉了回来,给他倒了杯茶之后,钟若寻才心平气和地和他说:“你回忆一下,当初我刚到王府的时候,有一次你病重一直昏迷,没办法喝药,我是怎么让你喝下去的?”
颜子轩皱着眉想了一会儿,突然好像想起什么似的,气呼呼地就往箬竹轩门口跑去“这臭小子,居然敢占我颜子轩女儿的便宜?”
钟若寻哭笑不得地赶紧追上,将他拉住“你⼲嘛去啊?”
“我要去打断那臭小子的狗腿。”颜子轩急红了眼。
钟若寻赶紧抓住这个护犊子的男人,道:“瑾儿都是小哈的人了,你这个老丈人去凑什么热闹啊?”
“谁说的,我还没同意呢。”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到底颜子轩的脚步终于停了下来。
钟若寻牵起他的手,柔柔地道:“瑾儿有小哈可以照顾,以后就不用我们再去操心了,这样你不就有更多的时间可以陪着我了吗?”
确实她的话听起来有几分道理,可是一想到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孩子,现在竟然出现了一个和自己竞争比谁对她好的,颜子轩这心里,总觉得不太好受。
“子轩,难道你不想瑾儿将来有个好归宿吗?我们做父⺟的,又不能跟着她一辈子。”钟若寻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