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可以让这两个孩子,可以光明正大地活下去,毕竟弑父这种名声,对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致命的,不管那个父亲,是对还是错,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人往往看到的只是事情的表面。
他说的都对,啊哲没有办法反驳,毕竟娘亲是死在自己的父亲手里的,这一点就算啊哲到死,都不会原谅安益。
“吃吧,吃完了把屋里的药喝了。”男人将烤好的一整只兔子给了啊哲,然后起⾝吩咐。
拿着香气四溢的烤兔子,啊哲感动地看着男人“叔叔,您不吃吗?”
男人看着啊哲苍白的脸,温暖一笑:“我不饿,你先吃吧,我再去采点草药,待会儿帮你换药。”
看着男人走远的背影,啊哲歪着脑袋想了好久,自己好像认识这个人,他笑起来的时候,总给人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哥哥、哥哥你在哪里…”
不等啊哲深思,屋里传来了啊澈惊慌的叫声。小丫头一觉醒来,看到啊哲原本睡着的床空了,心也更着空了。
啊哲还没走进屋里时,她已经跌跌撞撞跑了出来,看到啊哲好好的站在自己眼前,还在吃着东西,啊澈悬在心头的那块大石才终于放下。
“怎么哭啦?”啊哲赶紧放下烤兔,搂着啊澈哄着“我这不是没事了吗?你哭什么呢?”
啊澈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在重新看到啊哲对自己说话,对自己笑之后,应该算是喜极而泣吧。
啊哲无可奈何地撕下一块⾁,放进她哭着张大的嘴:“你尝尝,叔叔烤得很好吃。”
啊澈这才破涕而笑,兄妹两人挨着坐在一起吃了起来,一只兔子有八成是进了啊澈的肚子。小丫头昨天忙活了一整天,现在饿坏了。
吃完,啊澈靠在啊哲的肩膀上,低低地开始说话:“哥哥,昨天那个人说的,是不是真的?”
醒过来之后,啊哲就知道,一定逃不过的。
无奈地叹了口气,啊哲低下头“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你要怎么办?”
这个问题,啊澈曾在心里想过无数遍,小时候不懂事,会缠着哥哥问,别人有爹娘,为什么就他们两个没有。
只是每一次提起这个问题,啊哲总会无声叹息之后,得有几天吃不下睡不香。
渐渐地,啊澈知道了,这个问题或许是兄妹两人最悲伤的话题,所以长大之后的她,再也不敢提起。有一阵子她以为,他们两个一定是走丢的小孩,盼望着有一天,亲生的爹娘会找过来,⾼⾼兴兴地将他们两个接回家。
可是这一次安益说的话,才终于让她知道,她和哥哥并不是小时候走丢的,而是被追杀的。
“不管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啊澈只知道,你是我这辈子最好最好的哥哥。”啊澈对啊哲的依赖,并不是常人能懂的。在她眼里,哥哥除了是哥哥之外,还⾝兼父亲⺟亲的角⾊,既要有父亲的严厉,又要有⺟亲的温柔,才能将啊澈养得这么好。
啊哲深深地洗了口气,回过⾝抱住瘦小的啊澈“以前我总觉得你太小了,所以有些事,我从来都没有告诉过你。不过,现在你长大了,有什么想知道的,你可以尽管问我,我不会再瞒着你了。”
“我想知道,哥哥你为什么从小要将我当成一个男孩子养。”这个问题,啊澈早就想问了。一开始她以为啊哲当年年纪也小,分不清男女的差别。可是后来啊哲的种种反应显示,其实他一直都知道啊澈是个女孩子,并且还是在他有意而为下,将啊澈装扮成一个男孩的。
啊哲苦笑,就知道这丫头一直都在捉摸着这个问题“这件事说来话长,得从娘亲的⾝份开始说起。”
对于娘亲,啊澈已经没有印象了,依稀只记得,娘亲在她很小很小的时候,会给她和哥哥烙玉米饼子吃。
树林安静,林间的温度早晚相差较大,快到傍晚的时候,已经开始弥漫着一层薄薄的雾气。啊澈就那么一直靠在啊哲的肩膀上,听他说娘亲生前的事,以及和他们兄妹两个相处时的小事。
娘亲开心时,会叫他们乖宝宝,生气时,会叫他们小坏蛋。
后来说到,安益误会娘亲,以为啊澈不是他的孩子时,啊哲瘦白的手指,还是紧紧地攥在了一起,要不是怕吓到啊澈,他可能还会锤一锤地。
在后来,说到娘亲带着他们走了,还被安益找到的时候,啊澈哭了。不用说,娘亲肯定是在那一天离开世界的,也是那一天,年幼的兄妹两个,只能依靠啊哲努力生存在这个世界上。
“不哭了,还好我终于将你养大了,娘亲托给我的嘱咐,我没有辜负。”啊哲搂着妹妹的小脑袋⾼兴地说。
啊澈哭着,眼睛通红“哥哥,谢谢你,谢谢你把啊澈养大,啊澈以后一定会好好对你的。”
“傻子,傻不傻,哭得眼睛都肿了。”啊哲帮她把眼泪擦⼲。
两个人正说着话,没注意到⾝后的脚步声“都醒了?”
兄妹两个同时转⾝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采药的男人已经回来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兄妹两个都觉得他的脸⾊突然变得很不好。
“叔叔,您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啊哲赶紧问。
男人看着兄妹两个相似的脸庞,疑惑地皱眉“你们两个究竟是什么人?”
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刚才还对兄妹两个和颜悦⾊的男人,这会儿好像又开始对他们不満了,是不是他们哪里做错了。
性格敏感的啊哲,首先注意到这个问题,拉着啊澈站在自己⾝边,犹豫着对男人说:“叔叔,是不是我们哪里做错了,您不要生气。”
男人铁青的俊脸,眼角的纹路,丝毫没有影响他的俊朗。这么大的人了,也不好和两个孩子计较,撇开头,不甚乐意地说:“进屋吧,我给你们换药,再休息一晚上,你们就走吧,有多远走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