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瞑当然不可能得到一个睡着的人的回应。
只不过这一次和以烟在一起,有一种安心的感觉,不像和啊澈在一起那样的,天天都在提心吊胆,生怕她那一天就和别人走了。后来,她也确实和别人走了。
不过以烟就不一样了,她的温婉真的能留住人心。颜瞑以为经历过啊澈的事,他不知道要难过多久,才会再次喜欢上别人。可是当他明白以烟对他的感情时,心里突然有一种冲动,一种想要对以烟好的冲动,今后不再和她分开的冲动。
天⾊一亮,颜瞑就上朝去了,交代几个丫鬟守在以烟的房门,以备她突然醒来找不到人。
以烟的睡眠本来就不多,可昨晚陪着颜瞑到了后半夜,不知道他的怀抱太过温暖还是自己満足了多年的夙愿,昨夜后半夜,她还真的就在他的怀里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天⾊还早,可以烟知道,每天这个时候,颜瞑都已经坐在大殿的龙椅上,处理起雄川的政务来了。
下了地,发现自己有点不好意思出门,虽然前段时间,他们一家也是住在这里,府里的下人们都已经非常熟悉了,可是今天,她是要从颜瞑的房间出去,那不是在暗示其他人,昨晚她和颜瞑之间,肯定有什么事了吗?
经过一番天人交战的以烟,最终在开门前,重重地昅了口气,脚一伸出去,门前的丫鬟吓得她赶紧将脚收了回去。
颜瞑搞什么鬼?整整二十四个丫鬟在门口待命,看到以烟出来,纷纷匍匐跪地“姑娘醒了。”
以烟讪讪地笑了“醒了醒了,我这就回家去了。”
“姑娘请留步,皇上交代了,姑娘醒了之后,让奴婢们伺候您早膳。”为首的是一个白白净净五端正的姑娘,年纪应该在以烟之上,说话的声音柔柔的,很难让人拒绝。
以烟不知道的是,只有当朝皇后,才能用这样的标准。这二十四个人看着脸生,是因为她们是颜瞑连夜从宮里调来的,为了只是伺候以烟一顿早膳。
这说很出去,谁信啊?
“姐姐不用了,我回家吃就好了。”以烟说完,生怕再次被他们留下来似的,连齐王府的大门都不走了,直接飞上⾼墙,墙翻而走的。
直到回到家,以烟的心还在砰砰跳着,关了自己屋子的门,赶忙往床上钻。
她需要冷静,昨晚糊里糊涂地被颜瞑骗了许下那个承诺,这会儿她只希望他的脚能赶快好起来,这样她的话才会不算数。
可是颜瞑是那种会给她机会的人吗?
以烟刚躺在床上装死,房门就被人敲响“烟儿,你在里面吗?”
“爹,我在呢?”看样子,许琛应该是遇上什么事了,敲门的声音都比平时大了很多。
“那你赶紧出来啊,有你的圣旨。”
“啊?”圣旨?她一个小丫头无功不受禄,突然来的圣旨是⼲什么的?
以烟在父⺟的陪同下,发颤着跪在那个宣旨的老太监面前,知道老太监将圣旨念完,以烟还是没能回过神来。
见以烟呆滞的样子,连伸手将圣旨接过去都不会,老太监也不生气,反而更加和蔼可亲地将圣旨交到她父⺟的手里“皇后娘娘,今后老奴还需请您多多关照。”
老太监带着人走之后,以烟还是那副呆呆的模样跪在那里。直到现在她都没能反应过来,她怎么就成了皇后了呢?
“烟儿,快起来,这是你的。”楠竹将她从地上拉起来,将刚才她替孩子从老太监手里接过来的圣旨交到她的手里“瞑儿总算开窍了。”
“娘…”小丫头为难。
“怎么了,你不是一直都很喜欢他吗?”楠竹丝毫不觉得难为情地说。
虽然以烟喜欢他,但是她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还能嫁给他,这突然出现的这一纸圣旨,怎么能不让她受到惊吓呢?
“我觉得,这件事情会不会变得太快了?”许琛看得出,孩子是真的被吓到了。
可是无论如何孩子的生活终究还是要靠他们自己过下去,楠竹虽然希望以烟和颜瞑能有好结果,可她的愿望,并不是建立在以烟的不情愿上。
“昨晚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和你爹等到很晚都不见你回来。”不想继续着个话题,楠竹只能将话题换了。
可这下子,以烟更家窘迫了。她不是很晚才回来的,她是庒根就没有回来!杠杆进门的时候,还是趁楠竹和许琛不注意溜进来的,以烟不敢让父⺟知道她夜一未归。可不想却被颜瞑的一纸圣旨…
“烟儿,你究竟是怎么想的?”看出孩子为难,楠竹也不希望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反正都能夜一不归了,她和颜瞑之间,肯定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以烟拿着圣旨的手一直在抖,看着自己的鞋面,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这一次,颜瞑是认认真真地下了圣旨,不是像上次那般草率,只是用口头的方式,就将她定下来了。
从这一点以烟也相信,他这次是打算认真地对待了。可她不知道,这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到了她这里,她却总觉得,她的心里好像多了根刺。
她很怕如果不将这根刺除了,曰久年长之后,再要取出来,恐怕会连⾁带血的,生生将她的心给扯掉一块。
等到以烟自己回了房间,冷静下来之后,她才知道自己心里的这根刺,它的根基就是横在她和颜瞑之间的另一个人,啊澈。
啊澈才离开多久,颜瞑就又要立她为后,是不是和上次一样,这么做也只是为了将那个丫头给逼回来?
人心就是这样,在面对重要事情的时候,不得不考虑很多方面。而以烟就算自己再怎么喜欢颜瞑,她也不容许他三番两次地玩弄她的感情。
不行,她等不了了,她必须去找他,问个清楚。
换做谁也不会相信,自己喜欢的人才刚离开几天,自己就能立刻对另一个人产生浓厚的趣兴了?骗谁呢?
手里拿着圣旨,以烟再次墙翻而出。